光亮随着门缝泄露出来,程砚秋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视线,尽管面前仅仅坐着一位挂着浅淡笑容的审讯员。
审讯员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她轻声招呼程砚秋坐下。
程砚秋不动声色的将房间扫视了一遍,这个房间和外面的装修风格显得很割裂,整体都显得很温馨,她甚至闻到了水果和鲜花参杂着的清香。
这位审讯员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水果上,立马将果盘推给她,水果在这个时代已经变得十分珍贵,价格昂贵程度已经不是程砚秋所能支付的起。
她的视线在水果上停留不过一瞬,却依然被这位审讯员所捕捉到,程砚秋暗暗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不过,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审讯员看起来并不着急紧迫,她甚至颇有闲心的给程砚秋倒了杯茶。
程砚秋的手搭在杯沿上却并没有喝,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她也保持着沉默。
好在在程砚秋感觉自己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对方开口了,她询问到:“最近休息的怎么样?”
说实话,这位审讯员的声音也是相当助眠,她都难免被分了些心神。
就在她想要开口回答的时候,突然一阵刺痛从她的心口传来,原本朦胧的困意也瞬间得到消散。
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太放松了,这可是审讯,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程砚秋尽量保持着面部的平静,回复她的问题,手借着掩饰在下面紧紧的掐着,传来一阵阵让她难以忽略的疼痛。
审讯员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是继续询问到“我听说有段时间你和队友分开了,可以讲述一下你的遭遇吗?”
程砚秋微微垂下眉,露出回忆的神色,她注意到审讯员并没有提及温酒,此刻她很想知道现在温酒的状态,如果温酒醒了的话,她相信温酒一定会遭遇审讯,而审讯员又会利用得到的信息将她所说的进行比对。
她必须要在一些事上模糊一下,并且绝对不能透露自己的血液具有腐蚀能力。
顶着审讯员的目光,程砚秋开口说道:“我们当时分成了三队分别展开搜寻,我和温酒一起去了样本库,但是没想到温酒突然受到了刺激,我立刻打算回报给组长,却发现没有了信号。”程砚秋停顿了一秒,审讯员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焦急,并开口问道:“然后呢,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尽管审讯员的声音依旧温和,似乎只是在闲聊,程砚秋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怪异,接下来的内容涉及到了她的吞噬能力,审讯员往这方面引导她说,是因为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她有留下一些痕迹吗?
不能沉默太长时间,程砚秋作出一副惊险的样子,似乎她也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她开口说到:“其实我当时也受到了影响,我大概有段时间没有意识,后来醒来就发现我和温酒已经出现在了走廊里。”
程砚秋在说话的同时一直密切关注着审讯员的反应,她似乎没有意识到程砚秋会这么说,在听到答案后还稍微愣了几秒。
她紧接着追问道“在那间样本库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听到审讯员的声音时,程砚秋立刻产生一种想要立刻回答的冲动。
她微微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没有停顿的回答到:“没有,我甚至还没来的及仔细搜寻就没有了意识。”
在说出这句话时,程砚秋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当时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唯一和她待在一起的人也出现了状况,只要…..不被发现,她就可以将这件事瞒过去,尽可能少的泄露自己的情况。
程砚秋当然意识到自己有被发现的风险,但她只能赌一把,如今,让她感觉最刺手和烦恼的变数就是朝云初,她不太能猜测朝云初的态度。
在这之后,审讯员再次问了程砚秋一些问题,不过对她来说不太涉及关于她的秘密,所以她都简单的回答了问题,弱化了她自己的能力。
或许是看出程砚秋脸上有些疲惫,这位审讯员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十分体贴的告诉她可以回去休息了。
程砚秋向审讯员微笑了下,迎着温和的目光走了出去。
随着她关门的动作,所有光亮都被带走,只留下一片冷清和黑暗。
程砚秋面不改色,在工作人员的看护下回到了自己暂时的住处。
直到这一天结束,她都没有被再次召回问话,她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
第二天一早,她的房间门口就站着昨天那位高个子女人,程砚秋注意到这位女人脸上有着一道道或浅或深的疤痕,在昨天她没有刻意去留意。
高个子女人还是昨天的那个表情,告诉她:“你现在被批准可以离开这里了”说话的语速很快。
不过和昨天不太相同的是站在程砚秋面前的人并没有着急离开,她似乎有意观察程砚秋的表情,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程砚秋向她道谢,简单的收拾过后,被带着离开了这里。
当站在这所监控区门口时,早上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
她被告知朝云初让她在这等一会,程砚秋搓了搓自己的手,听到后面细微的声响,她现在听觉越来越好了。
在对方走近时才回头,像是刚听见了脚步声。
朝云初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还疲惫了不少,似乎这几天并没有休息好,不过她依然把头发梳的很干练。
她将手中的两张卡递给程砚秋,程砚秋几乎立刻猜到了她的意图,紧紧的握住了这两张卡,在对方出声前就提前开口道:“我猜你是想让我把这张卡交给肖若的妹妹。”
朝云初看起来并不意外她可以猜到,点了点头补充道:“这是我们的任务奖金,接下来不会有太多的工作了,你也可以放松休息下。”
程砚秋向她笑了笑回到:“你也是”,便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她把卡塞进口袋里,没有再问任何关于审讯内容的问题,既然她能这么迅速的离开,就已经能说明朝云初的一些态度了。
至于背后的意图以及后续的处理方案如何,都不是程砚秋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了,她再次感受到了来源于血液里对食物的渴望。
程砚秋做事有点急,她并没有先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拿着从朝云初手中拿到的肖若家的地址,在一排排狭隘的紧密靠着的房屋之间来回穿梭着寻找。
好在不久,她在一片快连在一起的房屋之间,找到了那所小小的房屋。
她敲敲了门,手中还带着在沿街路上顺手买的蛋糕。
程砚秋耐心的等待着,却久久没能听到任何的回应,似乎这间房屋早已空无一人。
没有犹豫,她立刻就用暴力手段将这间摇摇欲坠的大门破开。
一股浓郁的气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在反应过来,已经握住了自己口袋中的一把刀,同时顺势找家具掩体。
似乎时间静止了,周围静的可怕,程砚秋这时候才将注意力往周围环境上放。
在程砚秋的视角里,她莫名觉得空气过分浑浊,这间屋里摆放了少量的家具,看起来像是各种木料拼接而成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水,像是这间房屋的主人还未离开多时。
让程砚秋略感诧异的是这件房屋没有任何的血迹和打斗痕迹,只有覆盖着的薄薄的灰尘,来不急细想,她快速的将自己的视线覆盖到这间房屋的角角落落。
没有发现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决定先去问问周围的邻居,确定下情况,毕竟她对这里并不了解。
程砚秋紧紧攥着口袋中的卡,她敲响了和肖若家离着很近的房屋,那件房屋的主人很快就开了门,是一位看起来已有四五十岁的女人,她用黑黝黝的眼睛上下打量程砚秋,看起来十分警惕。
程砚秋微笑了一下,表示友好刚想解释自己的来意,面前的房门就被狠狠闭上。
吃了个闭门羹,程砚秋不太往心里去,她坚持不懈的敲着房门,在面前的房门被暴力打开的一瞬间,她往后微微推了几秒。
躲开木棍的袭击,并趁机将蛋糕塞到她的手中,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开口说到:“我认识肖若,是她委托我来看望她的妹妹。”
在程砚秋说话之间她一直盯着手中的蛋糕,没有抬头看一眼程砚秋。
不过,程砚秋注意到这位中年女人听到肖若这个名字时眼皮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正当程砚秋打算再次开口时被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肖若现在在哪?”
程砚秋神色未变,迎着面前女人审讯的目光,回答道:“阿姨,我和肖若是同事,她最近忙着工作,我刚好在休假就过来了。”
这位中年女人的面色看起来终于柔和了几分,她把程砚秋迅速拉到门内,关上了门。
程砚秋注意到拉着自己的这只手十分的苍老,布满了褶皱。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叫云琳,你可以叫我云阿姨,你之前没来过我们这吧。”
说话之间她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似乎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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