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说错话了,大徒弟当即不承认刚刚的话,“我...我没说过那些话。”
沈青衍冷哼一声,“我跟大人可都听清楚了,你说的明明白白的,早就期盼你师傅死了,所以你本就有这个杀人动机。”
大徒弟懵了,“说了半天你们没有证据,是在诈我?”
“恭喜你,答对了。”沈青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反正你也已经承认了,就跟我们再回去一趟吧!”
大徒弟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们没有找到证据,只要他不承认,他们就拿他没有办法,“哼,走就走。”
铁匠与大徒弟被关进了牢房中,这次他们可比半个时辰前嚣张多了,“你们既然没有证据,就早些把我们放回去吧!”
这次沈青衍打算亲自审讯,牢房中只有他们三人,“可以说说你们是如何杀掉木偶师的吗?”
见他们犹豫,她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无人偷听,再说了,就算你告诉了我们,我们手中不也没有证据不是,我即使出去说了,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人们只会把我当成疯子在胡说。”
大徒弟内心在争斗,他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果然没有人,嗤笑一声,“告诉你也无妨,证据你们是永远都不会找到的。”
他坐了下来,脑海中想着以前的不公,“那老头子偏心,明明我跟师弟都是他的孩子,凭什么总是偏心师弟,同样一个任务,我快一步做完,师傅什么都没说,师弟最后做完,师傅就差把他夸到天上去,凭什么。”
沈青衍不理解,“或许是你的师傅对你们设定了不一样的教育,对你进行严厉教育,师弟的却是夸奖式的。”
“不,他就是偏心,死老头子总是趁着我外出,偷偷传授师弟真本事,有次我回来的早,亲耳听到的,而且他甚至还跟师弟说,以后要将这门手艺只传给他一人,那我呢,我也是他的徒弟啊!”
随即他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等她开口,他便自言自语道,“因为师弟其实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可谓是惊呆了沈青衍,“木偶师一辈子未曾娶妻,哪来的孩子?”
“只要有钱,有的是女人生,而且师弟是青楼的妓子所生,老头子觉得说出去不好听,就称师弟是在城外捡到的,带回家当徒弟养着。”
她继续问道,“所以就因为你师傅不把手艺传给你,你便伙同铁匠杀害了他,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何掌柜?他在里面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受害者还是与你们一样是凶手?”
大徒弟瞟了眼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便压低声音,“他就不是个东西,想与老头子合作,称火药都是在何记买的,老头子不答应,便不了了之,谁知就在我对老头子起了杀意之后,突然找上了我,刚好我们一起合作,那盐硝啊,就是我添加进去的。”
“你这个白眼狼,那可是养育了你十几年的师傅啊!”
“你怎么不说他奴役了我十几年,从小就是雕刻木偶,雕了十几年了,两年前好不容易开始教配火药了,却只教师弟一人,他难道不该死吗?”
沈青衍质问道,“就算他不传授你真本事,可也把你带回了家,免于饿死在外面,养育之恩不能消减你心中的杀意吗?”
“不能。”大徒弟眼眶微红,“表演那晚我其实也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可他就是个老顽固,我只想学本事之后赚钱,娶妻生子,我也陪了他十几年啊,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处处防备着,所以我在表演那日,又塞了些盐硝进木偶中,生怕火药炸不死他。”
说罢他便开始大笑,“如今他死了,这个家就是我做主了,等我研究出火药,就能成为京城最富有的人。”
沈青衍叹口气,木偶师的死最终还是因为一个钱字。
“呼~憋在心中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不对,就算是被猜出来了,你们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大徒弟开口大笑,多年的压抑,终于得到了释放。
“那好,跟我走一趟吧!”
嗯?大徒弟一脸疑惑,“走?去哪?”
“当然是去见你的证据。”说罢沈青衍便出去了,听到动静的狱卒过来将两人带出去。
裴鹤明坐在主位,表情严肃;大徒弟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当看到一旁的东西后,气势瞬间蔫了。
“怎么可能,不会的。”唰的一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沈青衍将带着火药味的衣服扔在他面前,上面还残留些许盐硝,“你与何记火药铺合作,小老头负责找来盐硝,在送火药的时候偷偷交给你,所以这也正是小老头鞋中为何会有盐硝的原因。
更早之前你找来铁匠,若是查到你头上,你便将木匠推出去,代替你成为嫌犯。”
见他两眼空洞,她开始说着作案过程,“木偶师负责点燃引线,是距离木偶烟花最近的,当木偶中的火药点燃的一刹那,发生剧烈爆炸,木偶师首当其冲,当场被炸死,你身为受害者的家属,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
大徒弟脑袋一片空白,缓慢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是你们伪造的。”
“你的师弟说,木偶师怕你们相互争抢,衣服一律都是相同的,且都会在背面绣上名字,你要不要看看背面绣着的是谁的名字。”
沈青衍的一番话提醒到了他,他颤巍巍的捡起衣服,这衣服他无比熟悉,穿了两年,在看到上面属于自己的名字后,他彻底绝望了。
暮青将写好的供词拿来给犯人画押,大徒弟自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颤抖着手在上面按上手印。
沈青衍可算能松口气了,真凶查出来,这就代表着他们家是无罪的,爹娘很快就能放出来了。
接着便是铁匠了,自知下场会跟大徒弟一样,便也招供了。
等他们出去后,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沈青衍难掩心中的喜悦,就连上扬的嘴角都不自知。
两人回到书房,裴鹤明让她在里面的房间再凑合一晚,明日一早,他便将证据呈上去。
为此沈青衍开心的完全没有睡意,她原本就是孤儿,死后能再活一次已是幸运,如今还有了爹娘,她很期待日后的生活;直到天快亮,她才有了困意。
“衍儿,衍儿。”
沈青衍察觉到有人在晃自己,缓缓睁开眼,就见这里的爹娘如今站在她面前。
她擦了擦眼睛,“父亲,母亲,你们没事了?”
沈夫人笑着说道,“裴大人将证据呈给圣上,圣上赦免了沈家,只发一年的俸禄,我与你父亲便被放了出来。”
沈青衍扑在母亲怀中,原来母亲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啊!
沈夫人紧紧抱着女儿,“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就行,乖女儿,我们回家。”
沈青衍此刻还穿着衙役服,就这样跟在父母身边不妥,有损名声,便让父母先回去了,她随后就到。
送走父母后,沈青衍没见到裴鹤明,随便找了个衙役询问他去了哪里。
衙役摇摇头,“不知道,我等无权知道大人的行踪,除非大人有意透露。”
好吧,那她只能日后再感谢他了。
回到沈府,管家热切迎上来,“哎呦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与夫人已经在正厅等您了。”
沈青衍左右查看,府中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跟着管家来到正厅,她当即又抱上了母亲,只因母亲长的太好看了,性格也温柔。
沈夫人摸着她的头发,“我的女儿啊,这次让你跟着一起吃苦了。”
“母亲,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尚书在一旁数落她,“行了,成何体统,快去坐好,为父有些话要问你。”
沈尚书要问的无非就是她为何会穿着衙役的衣服,为何会睡在裴鹤明的书房中,一些关乎女儿家名节的事情,他必须问清楚,以免日后会起流言蜚语,吃亏的终是他的女儿。
沈青衍感动坏了,把所有事都讲了出来,没注意到老两口越来越震惊的神情。
“......。”
沈青衍说的口都干了,“父亲母亲,就是这样。”
沈夫人听得瞪大眼睛,“女儿,你说你跟着一起查案?”
沈尚书不可思议道,“你还配出了药发木偶的火药用量?”
“对啊!父亲母亲,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女儿以前就喜欢钻研各种有意思的玩意啊!”
沈尚书捋了捋胡子,“话虽这么说,但这些事,日后万万不可在人前说出,以免坏了你的名节。”
“是是是,父亲母亲都嘱咐女儿好多遍了,女儿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见女儿不在乎的样子,沈尚书叹口气,“这也都是为你好,这些天你也累了,快让丫鬟扶你回去休息吧!”
丫鬟小禾走上前扶住她,“小姐,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嗯,有劳了。”
走着走着,沈青衍就听到几声抽泣音,仔细一看,就见丫鬟小禾哭的满脸通红,她捏了捏小禾的脸,询问怎么了,可是被人欺负了。
小禾摇摇头,“小姐,您肯定是吃了不少苦,以前的小姐从来都不会说有劳了这样的话,可见那牢狱里的人是有多么不好相处。”
“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本小姐可是尚书之女,谁敢怠慢我。”
小禾抬头、眼看泪水,看起来非常可怜,“真的吗?”
“当然。”沈青衍别过头去,她是个孤儿,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会如此关心她,眼角泛起泪花。
她叹了口气,“唉,经此一遭,我还真有些担心圣上一声令下,沈府被拉去砍头,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所遇皆会逢凶化吉的。”
主仆俩就这样哭唧唧的回到了房间。
擦干眼泪,小禾拿来她最喜欢的衣服,“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
“嗯。”
小禾一件件褪下小姐的衣物,当看到她背上的几道鞭痕后,惊呼一声,“小姐您的背上...。”说罢又落起了泪。
可能是太累了,沈青衍并未想起这么一回事,现在好了,又得安慰小丫鬟了,“没事没事,不疼的。”
小禾擦掉眼泪,拿来一盒药膏,“小姐这是祛疤的,您以前最重视身上会不会留疤了,奴婢为你擦上。”
“好。”沈青衍趴在床上。
“小姐,牢狱里的人敢这样对您,奴婢一定要告诉老爷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小姐,奴婢瞧着您又瘦了,要不等您休息好了,奴婢找人为你做几件喜庆的衣服去去晦气如何?”
“我待会儿得吩咐厨房多做些补身体的膳食来。”
沈青衍闭着眼露出幸福的笑,“好好好,都听你的。”
毕竟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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