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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彻骨的寒意瞬间遍布林玄全身,他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薛礼还在继续:“你死了,死在一座山上,被一把长枪贯穿心脏,当场死亡,但是很奇怪,我这观尘镜只能看到你这一世的记忆……”

林玄后退一步,明显慌了:“你说谁死了?你才死了!我活得好好的,是你这些阴差硬把我带过来的,既然你们的系统里查不到我的信息,就应该放我回去!不然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亲亲,我们地府一条龙服务是专业团队,童叟全欺,概无售后。”

薛礼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并拢两指点在林玄眉心,想要看看他和其它鬼魂有什么不一样,然而就在他要探入林玄识海之时,自林玄体内爆发出一道惊人的力量,逼得他踉跄后退。

他定了定神,林玄胸前一闪而过一个方形的印记,很快又消失。

契印。

这下他明白了。

薛礼摸着下巴:“你的确是个死人,之所以逗留人间,是因为有人强行用结契的法子把你的魂魄强行留在了肉身里。”

林玄瞳孔放大,孤独岭上的一幕划过眼前,一个可怕的念头再也压抑不住,在脑海里翻腾。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

从送葬那天在孤独岭上被一枪穿胸时就已经死了?

楼观一之所以要强行结契,就是为了把自己留在人间不被鬼差带走?

“这下可难办了。”

薛礼右手背拍在左手掌心:“因为你的名字并不在生死簿上,所以我这里也不能收你。”

他吩咐下面的人:“那便将他暂且收押,等我召集其它阎罗一同会审,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再行处置吧。”

“是!”

两名手持钢叉、铁鞭的鬼差应声上前拿人,林玄手搭在“随缘”上正打算奋力一博,只见薛礼镜片上寒芒一闪,他的嘴竟然被黏住般无法说话,双手也被一条从薛礼袖子里飞出的麻绳反绑到了身后。

“随缘”这种法器,能发挥出多大的灵力主要看操纵者的灵力多高深或者二者神识融合的深度,林玄一个才死了几天的鬼显然不是薛礼这种十世功德傍身,数百年修行的阎王对手,竟就这样被制住,任由鬼差按住他的肩膀压下去。

这时整个大殿忽然震动起来,鬼火和井中的水一起摇晃,这种感觉有些熟悉,薛礼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自最大殿上方幽蓝井口中缓缓降下一道黑衣人影,掀起的罡风将刚站起来没多久的鬼差们再次刮倒在地,连薛礼也不得不用袖子挡脸。

等看清来人之后,堂堂轮转王腿脚一软,如果说刚刚只不过对林玄有些好奇,现在却差点没跪到地上,脑门上瞬间浮现五个大字:他怎么来了?

虽然任职不过两百年,薛礼却听过不少有关这位的传说,甚至自己也亲历过一部分。

逝水城楼观一,无人知其来历却令十殿阎罗避之不及的恶鬼。

他怎么又来了?

根据地府记载,此鬼三千多年前凭空冒出来的。

当时冥界主神身陨道消,地府群龙无首,只能按照往日秩序维持运转,再也没了曾经和上天界分庭抗礼的风光。

楼观一就是那时出现的。

他一出现,就占据了旧日主神的道场,引得许多冥界鬼神以他不敬旧神的名义前往讨伐,地府也派出七名鬼将带领阴兵前去,可楼观一只凭一把自虚空中凝炼出无名长剑便屠戮了数千鬼卒神将,有膝盖软的直接被收编了。

整整十三次围剿之后,再也没人敢去挑衅楼观一,慢慢地他麾下聚拢起一批自主神陨落后便不受辖制的最为穷凶极恶的罗刹鬼供他驱使,甚至建起了一座城池。

因城前有忘川流过,故名逝水,外界多称其为逝水城鬼王。

打是打不过,所幸这鬼也没有要扫平地府一统冥界的意思,地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摆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置之不理。

如此相安无事百来年,直到某天楼观一突然一剑斩破鬼门关,踏黄泉、凌万鬼,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森罗殿,横剑当堂,说是要找人。

倘或是旁人大概就忍了,然而当天执殿的是脾气最爆的燔愆王,他本就看不惯冥界愈演愈烈的谈“逝水城鬼王”色变的风气,当堂斥责楼观一肆意妄为目无鬼神扰乱冥府秩序,令鬼差将他拿下。

根本没有鬼敢上前半步。

楼观一在众目睽睽之下揪着他的头砸碎了森罗殿牌匾下摆了几千年的古寒玉桌案,等其它九殿阎罗出面调停方才罢手。

那天地府十殿阎罗被楼观一按着一页页翻遍生死簿,清点了十八层地狱又站在忘川边数遍无名鬼,最终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楼观一脸色难看得让阎王们以为他要将自己扔进地狱喂饿死鬼,然而楼观一什么也没说,只是“铿”地把剑钉进脚下土地,就那么走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没想到自那之后,每隔几十年,楼观一都会亲临地府,重演一遍当年的情景,上天入地地找人。

三千年过去,地府被里里外外折腾了不知多少遍,他要找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

以至于地府所有鬼都觉得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向地府挑衅示威,看到他就打心底里发怵。

那把无名长剑至今还钉在忘川边上,楼观一也成了十殿阎罗挥之不去的噩梦。

大殿当中的人黑衣红纹,袍袖发丝飞扬一如当年,并未佩剑那张俊美的脸却结了层冰霜般,眸光比剑芒更为锋利,在森严的阎罗殿却好像到了自己的地盘,他环顾一周,缓缓开口,声音甚至带着笑意:“诸位,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薛礼想,距离上次被他按着和其他九殿阎罗一起地府团建,蹲在奈何桥上数鬼头也才过去十几年。

他走上前去,换上一副狗腿嘴脸:“阁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楼观一并不看他,说出的话熟悉得让他肝脏一颤:“我来找人。”

薛礼了然:“阁下想必又是来寻尊夫人的,啊呀呀,如此情深义重,当真令人感动。”

“只不过小生已经和您说过很多次,您的妻子并不在地府,阁下三千年前连闯冥界十殿,着十殿阎罗亲自为您遍翻生死簿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薛礼恭维:“大概您的妻子是哪位修仙大能,死后位列仙班,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啦!”

要么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了。

这话他却不敢说。

楼观一冷笑一下:“不劳你们这些废物,我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哦?”薛礼大喜,“那可真是……”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又将他从我身边夺了去,所以我此番前来,就是要将他重新寻回。”

这……

薛礼心中叫苦,都说自己是阎王,可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才是实打实的活阎王,怪只怪冥界主神身陨道消,堂堂地府让一只孤魂野鬼欺凌成这幅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势不如人他只好陪着笑脸:“阁下又说笑了,您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地府怎会有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夺您的妻子?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

“哦?”楼观一轻轻挑起一边眉,“那若是我今天找到了,你待如何?”

“这……”

他抬手一指,众鬼顺着他手的方向齐刷刷看过去,被五花大绑的林玄正在目光及之处。

楼观一一步一步向林玄走过去,做了个手势:“叨扰列位多年,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便是我的妻子。”

薛礼:……

众鬼:……

逝水城鬼王的老婆是个男的!

姓楼的竟然是个断袖!

薛礼尬笑:“阁下说笑了,这是我们地府刚刚收容的游魂,还是个男人,怎么会是您的妻子呢?”

“你有歧视?”楼观一不咸不淡问。

“不不,怎么会呢?”

薛礼连连摆手:“我虽然多年未曾返回阳间,但还是听说过一些人间现在提倡性向自由,龙阳之好想必已经成为一种流行风尚了,只是没想到阁下竟然也这般时髦呢,呵呵,呵呵……”

鬼差已经自动放手,林玄挣动绳索,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楼观一给自己松绑。

楼观一却不紧不慢,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既然你们都不信,那不如让他自己来说。”

后面的话他说得极慢,眼梢上扬的凤眼盯着林玄:“你,是不是我的妻子?”

林玄瞪大眼睛:这个不要脸的!

见他不作声,楼观一逼问:“嗯?不说吗?”

看到自己和他的前世是一回事,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一只鬼的妻子是另外一回事,林玄说不出口,胸口起伏,被气得不轻。

楼观一转身:“那大概是我错认了,既然如此……”

“%*¥!”

林玄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怒音,楼观一稍稍侧身笑着看向他:“愿意承认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玄眼一闭,重重点头,接着对楼观一怒目而视:还不快给我解开!

“可是我没听清。”

林玄:你*#的姓楼的,老子杀了你!

“哦,忘了,你不能说话。”

楼观一上前一步,对着林玄的唇轻轻吹了一口气。

凛冽的沉香气息拂面而来,林玄睫毛颤了颤,愣住在原地,禁锢已经解开,他却没有反应,第一个念头是:当着这么多鬼呢,他怎么能这样……

楼观一不打算放过他:“再说一遍,你是什么?”

林玄垂下眼帘,耳根通红,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溜出来的:“是……是……”

“乖。”

楼观一把他拉到薛礼的位置按坐下,轻飘飘在下面扫了一圈:“我倒要问问诸位,吾与吾妻历经数千年,好不容易重逢,你们把他的魂魄勾来,差点令我夫妻再度分离,却是何意?”

“误会!误会!”

判官惊声尖叫:“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们的勾魂使是不小心把尊夫人当成游魂带了回来,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是啊,都是误会。”

薛礼抱拳:“阁下寻觅妻子多年,如今伉俪团圆,当真是可喜可贺。”

鬼差们:“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林玄一拍桌子:“那怎么行?”

判官身体一震,便听他道:“你们地府工作失误,必须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楼观一瞟他一眼:“他们只有冥币,你也要么?”

林玄:“……先存着吧,万一呢。”

“好。”

楼观一道:“既然是鬼差勾错了魂,那吾妻想讨些损失,不为过吧?”

“咳……”

地府的工作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油锅倒是有不少,薛礼走到楼观一身边小声道:“阁下,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我们刚刚查明尊夫人并不在轮回之内,这大概就是您这么多年遍寻不到的原因,您看,要不先查清根由再说?”

见楼观一神色微动,他乘胜追击:“尊夫人确实已经死了,阁下的契印也不能保他太久,这次之所以会被鬼差带到冥界,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阳气越来越衰弱,冥界是纯阴之地,停留越久对尊夫人越差,所以阁下不妨先带尊夫人回去,其它的之后再说。”

楼观一道:“好说。”

没想到鬼王阁下如此好说话,薛礼刚要松一口气,就听他说:“不消提醒,其实我此次前来,除了寻回我的妻子,原本也还有一件事想要烦扰你们……”

薛礼:“您但说无妨。”

楼观一:“借孽镜台一用。”

孽镜台是上古时期天地灵气化育的神物,通晓万物情理,任何东西到它面前一照,立刻便知来龙去脉前世今生,薛礼鼻梁上架着的观尘镜便是用它的碎片做成,只不过因为是碎片,法力大打折扣。

这个要求薛礼并不为难,立刻答应:“阁下请和我来。”

楼观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东西丢到林玄怀里:“拿着。”

怀里暖烘烘的,林玄低头,见是乾坤袋,只是内里额外用钢丝撑出来一个空间,抱着就像暖手宝。

拆开一看,他和正在奋力挣扎的旱魃面面相觑。

旱魃焱焰至阳,可解地府阴气。

林玄失笑,重新拉好抽绳,仰头正对上楼观一低垂的眉眼:“等我办完事就去接你,不会很久的。”

他将“暖手宝”一揣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见楼观一抬手在他额间一点,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从魂魄中抽离,林玄眼神变得呆滞,木木地点头,答应了楼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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