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那狼刚要扑向留苏，就被直接提溜着后颈拎了起来。
那狼一下子丢了面子，羞愧的没边儿了，留苏站在地上，还哈哈笑它。
笑的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可爱。
那狼不知怎的也红了脸似的，尴尬至极，被里木单手拎去一边，老实了，不吭声了，也不抬爪了。
只是眼神里还带着无奈与苍白无力的掩饰。
像一条大狗。
里木知道它们可能在进行交流，不过里木不希望其他狼扑到他最喜欢的这只小狼。
留苏见主人来了，立马来了劲儿，用爪子从地上抛出来几根红红的药材，叼在嘴里，扑着要给里木。
里木有些发愣，小狼为什么要捡这个呢？
他不明白，但他宠着小狼，他觉得这是小狼喜欢的东西，于是就摸着脑袋纵容它带回去。
今天的捕猎已经差不多了，里木抱起小狼，带上其他狼群，骑马遛狗，又回到了黄昏辰色之下的家中。
——————
里木养了一只新的很特别的小狼这件事已经在村里传开了，大家看里木这赞不绝口的样子，都很想知道那只小狼有多漂亮。
于是里木回来的时候，就有几个朋友在他家门口等他，想同他一起喝酒，也想看看他的新狼。
本以为会是一只威武的狼，没想到一看，那狼在里木怀里呢，一小只，像条小狗。
“这就是你的新狼啊？”
一个朋友挑着眉，很不可置信。
里木点了点头，还宠溺地摸了摸留苏的耳朵。
“漂亮....是确实挺漂亮的，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狼了？你看看我这只，这才叫威武呢！”
那朋友从身后牵出一只黑色头顶带银色鬓毛的狼。
看起来凶狠无比。
然而那狼一出来，留苏却忽然从里木身上跳下去了。
里木一楞，看见留苏很激动地朝那大狼跑了过去。
诶，小狼不是一向害怕大狼的吗？
怎么这次.....？
留苏认识那只狼，那是豆晴！
豆晴只是看着凶。
其实胆子可小了。
留苏扑上去和豆晴一起激动地互相轻咬起来，主人们见这场面，自然很高兴，一个个都落座，到院子里喝酒去了。
而留苏很激动地拽着豆晴进了屋，和它一起窝在毯子上，暖烘烘的。
豆晴止不住的话闸子就开始了。
“我主人每天都要带我跑山去，都快累死我了！”
“唉，不过也还好，我主人家里穷，就养了我这一只狼，不使唤我，他可使唤谁呢？”
“他家里还有一条狗，也是每天被练的上气不接下气，有时候还挨揍呢！”
豆晴给留苏展示了一下背上的一道伤疤。
留苏退了退，还有点害怕。
豆晴的主人，怎么这样？
怎么一言不合还动手呢？
实则豆晴不知道，这样才是草原生活的常态。
像他这样的狼，抱出去的确是会给主人丢人的。
像里木这样的主人，是草原头一个。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豆晴用爪子挠了挠耳朵。
留苏叹了口气，开始用爪语比划着，用只有它们两个能听懂的语言描述事情。
“什么，你要去学校里借书？”
“你是说....你主人根本不知道看什么样的书才能学到知识，但你知道？”
“可是你现在是一只狼啊，而且我们狼妖的族约是绝不能暴露身份，你怎么借书？”
豆晴一直歪着脑袋看留苏，喔喔地轻声叫。
“嗯，据我所知，学校里来的那些人应该跟本村的人都很不一样，不过大部分也都是北方来的，南方来的很少。”
“我家就在那附近，不若我直接帮你叼出来好了，等你用完我们再给他放回去。”
豆晴笑了笑。
留苏睁大眼睛，很是发愣，又着急忙慌用爪子比划。
“哎呀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又不是偷，还会还给他们的啦，很方便的。”
“嗯.....再不济，给他们点补偿，捕点小动物什么的送给他们做抵押不就好啦？”
豆晴这么说，留苏点了点头，好像觉得很有道理。
豆晴真是个可靠的朋友！
留苏蹭了蹭它，还很机灵地跳到台子上叼了一块牛肉干来馈赠豆晴，感谢它的帮忙。
“不过也真是奇怪喔，你还能教你主人识字学习？”
豆晴边吃，边问留苏。
留苏坐在那，也开始想。
它若是一只健康的狼，也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可它是个哑巴。
连话都不能说，要怎么教主人呢？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留苏和豆晴正坐在一起一块发愁。
有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里木的朋友，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搓了搓豆晴的脑袋，豆晴对他很热情，他喂了豆晴一口肉。
于是又睁大眼睛看着留苏。
“哎呀，里木说你漂亮，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们都不懂欣赏你的美，我懂！”
那男人似是站都站不稳了，一下子坐在留苏面前，吓了它一跳。
那男人抬手就摸留苏的背，让留苏很不适应，浑身的毛都被摸的乱糟糟了，那男人还摸留苏的脑袋。
留苏觉得脑袋只能给长辈和主人摸的！
这个人为什么要摸它？
留苏很不满。
即使它和豆晴都是有意识的狼，也根本不一样。
留苏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
这陌生男人将它推倒在毯子上，似乎是想吻一吻它的额头。
留苏当场就翻身起来了，从他手臂下方跑走，溜出门，委委屈屈找到主人的所在地，一把就扑到里木怀里了！
主人这都是往家里带的什么人啊！
见了人家的狼就摸，一点礼貌都没有！
摸它的那人端着酒杯缓缓从屋里出来，还很开心。
“里木，你的小狼看来只喜欢你啊，连摸都不能摸一下，真是羡慕你，这么漂亮的小狼，从哪里抓到的？”
那朋友倒是很识趣，没再来碰留苏。
留苏窝在里木怀里，委屈的马上就要掉眼泪了。
里木一听朋友的话，才知道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于是低头很欢喜地抱着留苏，安慰它。
原来他的小狼这么喜欢他。
原来小狼只喜欢自己的怀抱。
这可给里木得意坏了，哄着留苏，脸上因醉酒而有了红晕，却只有纯真的笑容。
“它是我去放马时带回来的，很漂亮吧？”
里木没有强迫将留苏转过去给他们看。
他的小狼，只有他能看！
留苏在里木怀里窝着，里木还不忘时时喂留苏两口肉吃。
唉，可怜的豆晴啊，从后面走出来，就这么瞠目结舌看着留苏这样子！
老天爷啊！
可别再给狼丢人了啊！
豆晴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它什么都没看到。
——————
夜里，朋友们都散了，里木有些喝多了酒，身子和脸都有些红红的。
喝醉的里木并不吓人，留苏还凑近他闻了闻。
似乎比平时的危险性要小。
留苏本以为可以早点休息，结果里木酒意上来，非抓着留苏要为它洗澡！
里木搬了两大盆温水进来，二话不说，不顾留苏挣扎，就直接将流苏一屁股摁在水盆子里了。
留苏若不是因为毛色黑，早能被看出脸红了。
主人怎么这样！
怎么给狼洗澡啊！
草原上会给狼洗澡的主人有几个？
恐怕里木是头一份了。
最主要的是，留苏不喜欢洗澡。
而且.....
它更不喜欢别人帮它洗澡！
它本质上还是有文明意识的！
它是可以幻化成人的！
主人的手在留苏身上搓着皂角滑来滑去，让留苏浑身别扭！
很羞耻的.....
留苏坐在盆里，一动不动，生怕主人要把它翻过来给它洗肚子。
里木喝醉了酒，还在它耳边唱歌，简直是“天籁之音”，吵的狼想睡都睡不着啦！
里木一会搓搓它的爪，一会搓搓它的腿，还挠它的小下巴，抱着它的脑袋亲个不停。
从这一刻开始，留苏叹了口气，对里木的印象被彻底颠覆了。
原来主人是这样的啊！
里木似乎怎么亲近都不够，果真把它翻过来，开始搓它的肚子，把它浑身上下的每个角落都给搓的干干净净！
尤其是还......
留苏红了脸。
主人真不正经.....
连那也要洗这么干净吗！
留苏仰起脖子，发不出绝望的嚎叫，只能在脸越来越烫的这个过程里被主人洗完了澡。
里木拿来擦留苏的那条毛巾，还是新的，是上次背包商客到这地区来，他买过来的。
自己都舍不得用，就这么拿来擦留苏了。
留苏站在毯子上，很乖地没有乱甩水，直到里木醉醺醺把它擦干了，它浑身散发着清洁的香气，才一下跳上床，和里木待在一起。
呼，这个主人，真是够会折腾狼的。
里木还给它耳朵上栓了一条彩绳，上面写着里木的名字。
貌似是生怕它以后走丢，别人不把它送回来似的。
里木躺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留苏看着它熟睡的脸，想起了他日记里的那些梦想。
真的.....很想要走出去看看吗？
留苏调整了一下姿势，窝在了里木身边。
那好吧，那它，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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