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榕难掩喜色，实验正是需要大规模测试的阶段，他正发愁如何拉测试资金，鸟羽科技代理人上门就如一场及时雨。
他客气地送走代理人就拿着暂拟的合同匆匆赶往委员会商定审批事宜，路上还在不时翻阅暂拟合同。
拐角处，蓄谋已久的某人听见了脚步声，踏步向前，仗着对方目光停留在合同上，直直往来人身上撞。
碰，实打实的碰撞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内。
五位小演员也早已就位。
高大结实的伊达卷及时托住要往后倒的长谷川教授，避免了对教授的二次伤害。
金平糖叠在最底下，托起依次叠起的镜饼、萩饼和松子糖，抵住了鹿野司。
只有未装订的合同洋洋洒洒落到地上，首页加粗的“鸟羽科技”明晃晃地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这一撞结结实实，鹿野司都眼前昏了一瞬，他甩甩头快速进入作战状态，惊慌上前扶稳还没缓过神的将要迈入六十高龄的长谷川教授。
“抱歉抱歉，您还好吗，需要我送您去校医务室吗？”
“我没事，是我没看路，请别介意。”长谷教授被撞的额角还有些胀痛，他谢过鹿野司的搀扶要去捡文件。
五只完成第一阶段任务的小家伙立刻接上第二阶段任务，积极地帮长谷川教授捡文件，教授腰还没弯下来文件就都整理好了。
“原来是长谷川教授，我扶您到旁边先坐会儿。”鹿野司接过整理好的文件，抢过主动权。
“额，你是上次那位。”这个奇特的组合唤起了长谷川的记忆。
“鹿野司，您叫我鹿野就行。”
“啊，鹿野君，上次也是你提供的证据，真是太感谢了。”长谷川就这样跟着鹿野司坐下，开始寒暄。
“哪里，只是些小事。对了，教授我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他欲言又止，纠结万分。
“没事，我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头子，你讲吧。”他只以为鹿野司是想加入他实验室的学生，他遇到过许多这样自荐的同学，这是有勇气的表现，他对这样的学生一向很宽容。
“是这样的，刚才不小心看见您的这份合同……”
长谷川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落到“鸟羽科技”之上。
“这个公司……我有位同学曾在这个公司任职过一段时间，公司内部对科研的态度并不是非常好，我的同学之后因为科研成果‘不理想’，于是离职了……”他说的含糊，面上意有所指的神色倒是一清二楚。
“当然这只是个人的看法，我是觉得和您有缘，以及对您很是崇敬才多说了几句，还请您听听就好。”
请您一定听进去，绝对不要和这个公司有牵扯！
“已经这个点了，抱歉我得先走了，祝您一切顺利。”说完这些他就带着五小只匆匆离开。
人总是会不受控往最坏处想，欲说未说，留下假想空间才最有效果。
他搞科研这么多年，不主动去打听，圈子里那点破事也都差不多清楚了。收到大笔资助金的那阵兴奋劲过去，鹿野司那番话让长谷川陷入沉思。
捏着那几张沾了灰的合同，他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窗外的日照从东到西直至月光撒下。
鸟羽科技，虽然每年都有稳定科研成果产出，分区也都不低，但都严格卡着大型实验室要求，不多一篇也不高一篇。
可获取文献也十分有限，能阅读的部分也只是一些中规中矩的研究，和代理人口中的“昌盛”大相径庭。
以及与其有合作的教授的实验，最后都是以一个徒有其表的结果结束实验，真正的研究结果不得而知。
只进不出，这是长谷川唯一的感受。
——
“司君，你的演技不去参演电视剧真是可惜。”萩原研二听完他们今天的行动，阴阳怪气道。
“对自己怎么下这么狠的手。”松田阵平拿着热毛巾给他热敷额头的肿包。
“其实不怎么痛，我现在挺担心长谷川教授的。”他搓搓拿肉垫摸他的镜饼，教授可别给他撞出个好歹。
“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萩原研二接过伊达卷叼来的新热毛巾为他换上，“只是让你去盯梢就伤成这样，明天正好我轮休，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哦。”
“反驳无效。”松田阵平比划了一个超大的叉，堵住了鹿野司的话头。
由于这次行动五小只也参与了，所以它们也不占理，第二天前往大学的车上就多出了一位长发警官。
不过时运不济，他们在校内晃了一圈也没发现长谷川教授。不仅今天，接下来三天他们都没遇到教授，鹿野司都让五小只靠敏锐的嗅觉去找了，也没发现。
就在他们怀疑是不是组织那边动手的时候，憔悴不少的长谷川教授突然出现。
“教授，您还好吗？”鹿野司关切道。
长谷川教授眼下挂着乌黑的黑眼圈，眼球布满红血丝，平日利落整洁的套装也有些发皱，像是熬了几个通宵。
“鹿野君，很感谢你当时那番话。”他先是郑重地向他道谢，不过声音压的有些低。
“关于鸟羽科技，你之后最好不要再和别人提起了。”他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他起初只以为鸟羽科技内部存在学术造假，然而他继续往下查时，发现事情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翻找对方公司官网的就职信息时，他发现了几位略有耳闻的科学家。
有一位正是前两年风头有些大的新秀，同事们认为他前景无量。长谷川教授在几次座谈会上也和对方有过交谈，他觉得那人太过急功近利。
不过没过多久那人就销声匿迹了，大家也没当一回事，毕竟科研界从不缺天才，也从不缺江郎才尽之人。
但他没想到对方是加入了鸟羽科技，在他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但之后鸟羽科技的科研成果都没有他的影子，另外几位亦是。
就好像他们不是入职了鸟羽科技，而是，被囚禁。
他的猜测让他遍体生寒，也不顾礼貌，当下就取消了和鸟羽科技的合作。
他没忘记是鹿野司提醒了他，匆匆找到鹿野司希望对方也不要再靠近这间诡异的公司。
他甚至想过报警，但这件事太过主观，于是只写了封匿名举报信悄悄放在警局。
“您能想通真是……”来不及为对方的决定高兴，有什么盯上了他们。
长谷川教授的镜片反射出一道来自远方锐利的光。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子弹的破空声。
身体快过大脑，他扑向长谷川教授。
再快一点啊！
但子弹更快，快到近在矩尺。
身后一股更强的力袭来。
子弹擦过他的发丝，深深嵌入墙面。
咚咚，咚咚。
心跳声大到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他翻身抱住扑在他背后的四小只，和伊达卷一起拉起长谷川教授冲进最近的房间。
血液奔腾的声音减缓，鹿野司听见自己张口的第一句话是：
“金平糖……你可以学狙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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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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