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苹果。”岁安澜把剩下两个苹果分给稚阳和华若锦。
顺时宜不满道:“哎,小岁子,为什么我就是半个。”
岁安澜十分无奈,拿出另一半苹果,“我啃过的,不然你要这一半?”
顺时宜连忙将自己的半个苹果啃上一口,边嚼边说:“想的美。”
“知道了,也没想跟你抢。”岁安澜说。
华若锦问:“班主任找你啥事啊?”
岁安澜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放在桌子上,“参加比赛指导我的专业老师,办了个设计展,邀请我去看看,一月五号,你们谁有时间陪我去。”
华若锦那天有约了,稚阳想在家里学习,顺时宜有时间但没有兴趣。
稚阳提议:“哥,你可以邀请叶祝余学长一起。”
顺时宜告知:“一月五号是周六,高三生要上课吧。”
“没错,而且他们高三重心都放在学习上了。”华若锦附和。
岁安澜想了想:“也是,那我问问爸妈。”
三人表示赞成。
岁安澜发了会呆,其实当初设计展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去了,因为其中一张票被他弄丢了,虽然很可惜,但他在设计展上看到了叶祝余,格外高兴,就好像两人之间有根红线牢牢缠绕一样,总是遇见。
红线?难不成......
稚阳拍了拍岁安澜,打断他的思绪。
“怎么了,小阳。”
稚阳将她桌子上的校服给岁安澜,“哥,叶祝余学长给你的校服。”
岁安澜看了半晌,想起来是之前借给叶祝余穿的校服。
顺时宜和华若锦两人瞬间来了兴致,用审视的眼神看岁安澜。
华若锦狐疑道:“小岁子,你的校服怎么在叶祝余那啊?”
顺时宜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就是啊,你们啥时候认识的?”
岁安澜脱下身上穿着的校服,穿上叶祝余还回来的,“ 不算认识,就之前有过一点交集,校服借给他穿过而已。”
华若锦一点都不相信岁安澜口中的“不算认识”,逼问道:“如实招来!”
岁安澜表情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不让说。”
顺时宜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逼近岁安澜,“我们可是好朋友,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岁安澜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岁安澜吃完最后一口苹果,“就是这样子。”
顺时宜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什么当时你明明是穿着校服外套的,回来就只有一件短袖了,还向我借校服穿。”
岁安澜尴尬地笑了笑。
“难怪哥你第二天就感冒了,还跟爸妈撒谎说是校服丢了。”稚阳说。
岁安澜解释:“也没很严重了。”
华若锦:“没错,高烧不算很严重,还是我们三个送你去医务室的。”
岁安澜尴尬地无地自容。
“但叶祝余这个人是不是很好。”岁安澜急忙转移话题。
三个人众口一词:“确实。”
稚阳问:“那哥你会表白吗?”
岁安澜表情一僵,又是这个问题。
华若锦:“小阳,你刚刚不在,我们问过了,你哥说没!想!过!”
“哎,别聊这个了,这么关心我的暗恋史干嘛。”岁安澜打断他们继续聊这个事。
稚阳追问:“那,哥当初买的那对戒指是干嘛的?”
岁安澜脑袋上冒着两个大大的问号:“什么戒指?”
“就是你左手食指上戴着的一对戒指。”
稚阳看向岁安澜的左手食指,那上面只剩下一枚小狗形状的戒指。
岁安澜伸出左手,“好像,掉了一个,另一枚是长什么样的。”
华若锦疑惑道:“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一个......”
“什么?”岁安澜没有听见华若锦后半段话。
顺时宜:“......”
稚阳:“......”
岁安澜明明有看见他们开口说话,但却没有声音,可是周围同学的说话声又听得见。
他想开口再次询问,身体猛然一怔,就听见他自己开口说:“我记得,可能是今天元旦晚会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又没有办法控制他自己的身体了。
难道不记得事情还不让听吗?
叮铃铃——晚自习结束了。
“走吧走吧,回家了。”
顺时宜立马收拾好书包背在肩上。
又能听见声音了,那他应该也可以说话了吧。
“好,再见。”岁安澜略带僵硬的话语。
稚阳和华若锦是住宿生,打完招呼就走了。
“小岁子,你还没收拾好吗?已经十点了。”顺时宜催促道。
岁安澜把照片放进书包:“来了来了。”
........
校门口的路积了薄薄一层雪,有人把围巾拉高遮住半张脸,有人缩着脖子跑,呼出的白气散在雪里。
许多学生在公交站台等着车,站台广告的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长,岁安澜把校服袖子往上拉了拉。
顺时宜见他这个动作,问:“你不会热吧?”
岁安澜否认:“不是,我感觉校服有点大。”
顺时宜:“噢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祝余本身就比他长得高,校服好像有点被撑大,穿着松松垮垮的。
应该是错觉吧。
远处的雪幕里,透出一点光,是一辆公交车驶来。
车轮碾过雪的“簌簌”声越来越近,公交车慢慢停在站台前,不是岁安澜要坐的128公交。
顺时宜向岁安澜说了声再见,就上了公交车。
岁安澜环顾四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是坐128公交的吗?
叮咚——消息提示音。
打开手机,是顺时宜发来的消息: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手指上的红线是断不开的。
又再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岁安澜:[打你.jpg]。
岁安澜熄灭手机。
瞥见手指上的戒指,想起刚才听不见的那几分钟。
还有一枚戒指长什么样,记忆点太小,让他想不起来。
取下戒指,放在手心观察起来,小狗形状,还算新,应该刚买没多久,材质普通,而且越看越眼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岁安澜灵光一闪,既然是他自己买的,肯定有购买记录,戒指像是情侣戒指,大概是在网上买的。
拿出手机,按了好几下手机都打不开。
岁安澜以为刚刚按到了关机键,长按了几秒,毫无反应,内心逐渐崩溃:不是吧,连这个也要阻止我,有本事让公交车也别来啊!
“......”
十分钟后,128公交车真的没来。
岁安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站着有些累,他挨着凳沿坐下。
公交站旁的路灯把雪花染成暖黄色,落在肩头没一会儿就化了。
“呼——什么时候来啊。”岁安澜嘟囔。
岁安澜已经要怀疑他是不是要冻死在这雪天里了,手缩在袖子里,不断揉搓。
终于,远处传来了引擎声。
128公交车停下,门“嗤”的一声打开。
上车前,转头看了一眼公交站,岁安澜从不久前就感受到有一道视线。
视线很轻,不算灼热,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国外经常遭到人跟踪,可能就感觉不到这股视线。
岁安澜不免起疑:难道高中时有人跟踪过我吗?不可能吧。
公交车大叔:“小伙子,你上不上车啊?”
岁安澜急忙回道:“上的上的。”
不再看公交站,扭头上了公交车。
沾着雪渣的鞋底踏上公交车,走了一步,岁安澜眼前的景象瞬间崩解,暖洋洋的车灯、乘客昏睡的身影、窗外细碎的雪,全都碎成一块块碎片,岁安澜猛地闭上眼睛。
身边有风雪声刮过的声音,有同学打打闹闹的声音,还有车子来回穿梭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已经不是公交车里宁静的场景——取而代之的是排起长队的人群。
岁安澜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亮起,日期2019.1.5,时间下午15:06。
设计展?一睁眼就到一月五号了。
刚才雪夜里等公交的景象历历在目,像是夏天里下了一场太阳雨,再看时,雨已经停了。
岁安澜深呼吸,平复刚刚带来的冲击。
环顾四周,攒动的人影几乎在岁安澜眼中挤满,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说话声、笑声混着大衣摩擦的窸窣声。
真的到了设计展这天啊。
岁安澜手里的是vip票,可以走专属通道进场。
进入内场,岁安澜手腕上多了一条格桑花手绳,彩线交织成绳,粉、白等颜色缠绕出复古又活泼的感觉,粉色的珠子圆润通透,和格桑花银饰串在一起,小小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流苏顺着绳线垂落,走动时轻轻晃荡,这是每位走vip通道的用户都会有的手绳,获得的手绳都各不相同。
岁安澜四处走了走,眼睛时不时看向人们的手腕,叶祝余当初来设计展时,手腕上也有一条格桑花手绳。
岁安澜眼前一亮,那人的手绳,由深浅不一的蓝、白彩绳交错,蓝白的珠子莹润光滑,银质蝴蝶精巧细致,流苏由同色系绳线组成,末端还缀着小蝴蝶,随着不停晃动,流光溢彩。
戴着这条手绳的人正是叶祝余。
岁安澜默默跟在叶祝余身后,直到叶祝余在一幅作品前停下。
画作中是一个小孩翻开一本书,右手沾满了铅笔灰,左手沾满了黄泥土,书里没有文字,而是竖起了一座座高楼大厦,小孩眼里充满向往,而小孩的周围被群山环绕。
叶祝余看得出神,目光牢牢锁在画作上。
岁安澜不免想起叶祝余的经历,叶祝余是从余城周边某个山区里走出来的,从小只有外婆照顾他,成绩优异,被外婆送到镇上读初中,中考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余城六中,高中时边打工边上学,高考考上a大计算机系,这些还是当年高考完,新闻报道出来的。
只要一想起叶祝余的经历,和遭受到的负面言语,岁安澜心里就闷闷的,连呼吸都带着疼,一滴无声的泪从岁安澜脸上滑落,用手摸了摸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了。
岁安澜赶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靠着墙,低着头,捂着心口,碎发垂下来,遮住泛红的眼眶,眼泪往下淌,砸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却消不了胸口的痛。
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眼泪依旧会为叶祝余流下。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轻柔地拍了拍岁安澜的肩,“小澜,你怎么哭了?”
岁安澜用充满泪水的脸看向来人,“刘老师?”
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指导岁安澜参加比赛的专业老师——刘升老师,“来,先别哭了,先跟我走吧。”
刘升把一块手帕递给岁安澜。
岁安澜用手怕擦了擦泪,跟着刘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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