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惊鹊走过来,那媒人像是见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向没有伊的方向躲了一下。
这陈惊鹊之前就说了要做北宫婴儿,没法管。
“这怎么一样?你姊妹的事,你来掺和什么?”媒人道。
陈惊鹊并不退让,“你也说是我姊妹,母女姊妹最亲,我家的人,我凭什么不能说话。”
“想要成昏的,你去想办法让伊们找到合适的人,不想要成昏的,为什么不能让伊们好好工作?”陈惊鹊语气还是缓和的。
媒人回避伊的目光,“我说不过你,你阿姊招个赘也行啊。”
“你可也晓得自己不占理。”陈惊鹊直言。
“什么占不占理,这天下就是这样的。”媒人起身面色不好地看了眼陈惊鹊,甩下一句话向外走了。
陈惊鹊一屁股坐到柳掌柜旁边,手指捏着桌上茶盏,“阿姊,我不喜嫁和娶这两个字,嫁和娶、昏因制度本就是一种剥削……人是被这个观念来回拉扯的物件吗?”
伊感到痛心,可语气却是冷静的。
只要有这样的制度就总会有不平事,就算是两个人因为一段的爱情在一起,也会因为小家不均而有伤口,甚至伤命。可是,如何能改变这个局面呢?
陈惊鹊认得清,就更觉得很无力,现今的制度是建立在压迫一方之上,反过来还是一样。
关键在于,大多数人认为这样的制度是必然的……如何能有一种真正平等的制度?是制度,真正流动起来的制度。
柳掌柜走过来轻轻揉了揉陈惊鹊的头,“临狩,会有改变的。”
陈惊鹊并不是一句话就能被安慰到的人了。伊幽幽看着前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渐渐弯曲。
会有改变,可是,如何改变这个局面?要将局面改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目标多久能实现呢。改变的第一步是准备,伊在这里面又能做些什么......
“对了,明日陈叔要来见你。”
陈惊鹊更生无可恋,闷不得以手扶额。伊这对母父从三年前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越来越像那些听不懂伊话的长辈。整日见面就是要伊受教世俗。
伊托着长音:“我知道了~......”可伊,天生不是受教的人。
同阿姊和阿兰吃过晚饭,陈惊鹊便在自己院子里散步,秋日的风清凉也没有很狂,格外舒适。伊捡起一片落在地上格外完整好看的枫叶,在手里捏着撵了撵。
“忘了,今日来的信还没看呢。”
陈惊鹊将被放在衣服内侧袋子里的封打开,信里有一碎锦,外有一张白麻纸。
一离日久,思念尤深。如时未逝,当年析文。待越明年,与子安乐。洛阳今有红锦一样,若阿鹊欢喜,即日寄锦一角子。但至明年,三娘子仍能莫忧。将至佳节,愚情祝望。
“宣乐......十月初五。”陈惊鹊走到自己的案几旁,放下树叶,将那块锦拿出来,“乐妹寄来的?”
陈惊鹊将锦正反看了几次。“乐妹也是懂我,这料子确实不错,该叫阿姊看看。”顺便进些货。
伊将那张白麻纸在手里摩挲一下,还是立刻起身去找柳掌柜。
路上又遇阿兰,伊正打哈欠,困得泪都出来了。
陈惊鹊从伊背后跳出来,正如意料地伊没被吓到,“阿兰姊姊还没回去休息?”
阿兰给陈惊鹊一个白眼,将下一个哈欠憋回去,“正要回。”
伊说着话还继续往回走,“惊鹊,明早有空去趟库房。”
“怎么了?”
阿兰笑意格外神秘,“你去看就晓得了。”
陈惊鹊狐疑地点头,“好,一会儿我去找阿姊说个事儿。你可知道伊现在在哪里?”
阿兰甩了甩袖子,“该是回房了吧?”
“那我去伊房里。”陈惊鹊转身就走,又回头摆摆手,“明日见。”
“行,我在库房等你。”
“多谢阿兰姊姊~”
咚咚——
陈惊鹊耳朵贴在门上,伊已经敲了三次门,可还未听到屋里有走动声。“这么晚了,怎么不在?铺子里还这么忙啊?”
阿姊的院子更大些,位置也在锦卉苑边上。陈惊鹊隐约察觉到一双眼睛在角落里眨着,一阵的妖风吹来,吹得人脖子发抖。
伊看过去,“囚鹰?”一只鹰只是端立在架子上,慢条斯理地啄着水。
阿姊养的鹰,伊不常见,可次次见它从来都是端坐岗位。
伊揉揉脖颈的肉,企图更温暖一些,“嘶——还好窗户开着,我还是进去等吧。”
陈惊鹊翻窗进去,屋子里还真是没人,伊凭着对周围环境的记忆摸索着将蜡烛点上,四下这才亮堂起来。
伊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摔在阿姊的床上,闭上眼,困意席卷上来,“就在这里等吧~”
突然,陈惊鹊的手动了动,眉毛也皱了一下,“什么东西?”
伊将硌着自己的东西从底下抽出来,又站到烛光下看着自己手里的铜钥匙。“这是哪里用的?”
“放得这么隐秘……”
伊这会儿也不困了。
阿姊住的是从前师母的房间。师母与陈惊鹊的阿娘萧明嫖是同一家的,叫萧明婧。
师母从十三年前就不见了,没有死亡的消息,也没有活着的踪迹。
陈惊鹊正色,偷偷看了眼还紧闭的门,又将整个屋子环视一圈,眼里冒光:“就算真有什么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间屋子里。”
伊像是做贼一样在整个屋子里鬼鬼祟祟地翻找,“小贼倒要看看阿姊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伊可还没那么健忘,几日前在观月大院的‘季昔’,要说与阿姊没任何关系,伊是不信的。
经过半个时辰的不懈努力,不出意料,陈惊鹊在这屋子里还真找到了机关。
机关藏得很隐秘,要根据方位将屋中书架调整成后天八卦样才能启动一半。
阿姊还没回来?已经是戌时三刻,窗外月黑风高。陈惊鹊心虚地将窗户关严,又重新回到半开的机关前。
屋子外传进来风吹树枝的声音,却听起来格外像是有人走过。
床旁的挂画随着墙面挪开,露出一个门洞,而门洞被牢狱那样的铁栅栏门封着,旁边挂着一枚旧锁。
这就是剩下的那一半机关。
伊将手里握着的钥匙放进锁孔。
咔——
我相信,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及**社会的逐步到来,压迫女性千年的婚姻制度一定会被淘汰,必须压迫天下至少一半人的文明算不得文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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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旧友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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