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是酒仙转世吗?!喝到现在都没歇菜?”
晏重云看着手机里零钱余额还有24块,记忆里知道这是还没到月中15号,兼职的钱还没发。
他一边给老板发短信问能不能预支一部分,一边艺高人胆大的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上。
[你下个月还来做吗?我这边有点少人手忙不过来,要是你愿意工资都好谈。]
转账红包发到了手机上,晏重云点开一看足有两百块,起码可以先付了车费再买点物资存着。
不过末日马上爆发了,晏重云跑都跑不赢更不可能去兼职了。婉拒了老板后他又不死心的继续打起晏红枫的电话,期望她起码还有意识别出什么事。
守得云开见月明,电话拨通后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接的。
“喂。”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晏重云一时没能辩出是谁。
“你是,我姐姐的朋友?”
“啊……咳。我,我是江晁。”
晏重云这下确实是没想到:“你刚刚没回家?”
江晁开着车用蓝牙回答:“本来是回去了,开到一半酒吧老板给我打电话,喊我过去接同学我就去了。
没想到晏红枫早就喝的神志不清了,我怕她不小心进医院,还是把她拉出来准备送回校。”
“嗯,麻烦你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们。”
耳机里传来晏重云低沉磁性的声音总能轻易波动人心,江晁未愈的一点点心伤这下子也叫他给抚平了。
这还是自己同学的弟弟呢。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不一定以后没有机会的——本来就没多大事儿,倒也没必要这么不释怀。
他做着自我疏解心情亦是慢慢开阔了:“到高速路上了,还有十多分钟就能回学校。你别着急。”
晏重云听出来他是在开车,没想到江晁居然早就考了驾照:“好,我在门口等你们。”
他挂了电话让师傅掉头,自己翻着通讯录又去看了朋友圈,看着看着突然又有了个发现。
晏家姐弟的母亲十年前离异后又再婚了,新家的位置正是在C城的三环内。
打着瞌睡送枕头,物价飞涨的C城太叫人囊中羞涩了时不我待晏重云也厚着脸皮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喂。”
“喂,请问你是哪位?”她早已经听不出来他的声音。
晏重云也不在意这个:“是我,晏重云。”
对面沉默了一下,听筒里能听见她起身移开凳子,走到偏静处才开了口:“抚养费每个月三百块我应该都打到你们卡上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两个人六百,亏她还说得出口。
“学校要我们趁小长假假期,给父母做一份家庭调研报告交上去……我都忘了你们长什么样,瞎编也编不出来。”
他想好了借口再抛出目的:“明天过去我们见见。”
赵欣茹展现了极大的不赞同,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来干什么!你们已经过了十八岁,法律上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义务了。有什么事去找晏家坪,他天天住在那个写字楼里还能跑了吗?!”
电话毫不留情的挂断,出租车也到了目的地。
晏重云扫码给钱,抬腿下车。
想了想记忆里那个看起来格外精明冷漠又吝啬的‘父亲’,就觉得就凭他一分钱都没给过,也一个电话不打的作风来说并不好攻克。
柿子要挑软的捏。
[你们房子是在博海城对吧,找不到我就问问门口的保安?]晏重云发了个短信过去,顺便把自己的车票截图给了她。
在又买了一张给姐姐晏红枫的车票后,消息不出意外的发了过来:[你们住酒店。我给你们订,一个星期够了吧。]
薄唇一抿,晏重云低头笑了起来。
[好的,谢谢妈。]
对面没了回复,看得出来是气的已经不想理睬了。
几息后,一辆纯黑色的轿车在晏重云面前缓缓停下,车窗摇下来里面是江晁取下眼镜后洁白的侧脸。
“这么快就到了。”
晏重云走到后车门旁拉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露腰黑短袖工装白裤子的女孩子,蜷缩着长腿趴在车座上已经睡的人事不知了。
面容很是清丽,还染着一头光滑且粉的发红的齐肩短发。
虽然这短发和刘海都长的参差不齐的,仿佛是被狗啃了一样的长短不一。
“我去接她的时候就这样了,估计是她自己剪的。青丝,情丝啊。”
江晁看晏重云把人从车里抱出来,晏红枫露出的那截雪白细腻的小蛮腰就刺了他的眼,虽然是姐弟,可是男女有别。
他倾身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就给晏红枫搭了上去,把她遮的严严实实。
这神来之笔把晏重云弄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江晁一个,比他还高的大男人还能这么如此细心。
“麻烦了,谢谢你。”手上使劲儿把人又往上颠了颠,晏重云转身就想离开了。
还有两个半小时可以赶车,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苍蝇腿也是肉有了总比没有强。
“呦呦旅行提醒您,您预定的从D市到C城的‘FX-CR400AF’号列车,还有2小时35分钟发车。
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尽快前往梓潼宫高铁站等候上车。人民公园湖西大道交叉路口处有明显堵车,请绕路通行……”
智能语音的突然出声提醒,在场的三个人有两个都听了个清楚。
江晁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青年的衣角没让他走:“你要去哪?”
晏重云回头一看,那双焦急又紧张的清亮眸子就猝然撞进他的眼中。
这一刻,他动摇了。
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告诉他是否也无妨呢?
“我做了个梦。江晁,梦里末日出现了——所有人包括我,几乎都被丧尸咬死了。我不想待在这,也不能。”
江晁觉得这很可笑,因为一个梦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可是晏重云的表情那么认真,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没有说假话,他说的都是真的。
“……下个星期,你们不是还要考试吗?你去那边那么远,什么时候回来?”江晁一时半会儿舍不得他走,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晏重云知道估计自己没有再回来的可能性了。可江晁要是——真的有点可惜。
没有想过江晁会不会被病毒直接感染变异成丧尸,他只是不想让江晁年纪轻轻的就像<重云>一样,死于非命。
“江晁,你要是愿意的话,跟我一起走吧。”
旁边的路灯开了起来,入了秋的日子里黑夜总是降临的更快。
可是江晁眼里有了光。
晏重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眼里看见过这种动人的神采,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心跳也加快了。
“我们一起去?你给我包路费吗?”他好像是开玩笑的说到,自己却不自觉的扣着指甲。
青年点点头:“包。”
两个人一拍即合,约定好在车站见面后就分开了。
抱着少说七八十斤的晏红枫走在路上,还是有不少人路过看见了一个个指指点点的,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八卦。
“轻点轻点!我都要被你颠吐了!”一记重拳砸到晏重云胸口上,差点给他砸的一口气没上来。
低头一看,晏红枫迷迷瞪瞪的已经有点醒了,自己揉着胸口晕头转向的。
“醒了就下来自己走。”解放双手义不容辞。
晏重云感觉这幅身体腰都快累断了。还是锻炼没到位,反应出体虚来。
少女被他放在椅子上,身上还盖着江晁的外套,嘴里面却还是直哼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炮火猛烈的都要误伤友军了。晏重云看看手机上临近的时间,不敢再耽搁下去。
“我在超市抽中了一等奖。可以去C市旅游还送酒店总统套房住五天四晚,不知道晏女士近期有没有这个空闲同往啊。”
晏红枫眼眶处还有几颗金豆子要掉不掉的,现在听到这句话,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跳了起来。
“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吧!”她笑的合不拢嘴,拽着晏重云的领子凑上来问。
“骗你干什么,就看某人愿不愿意赏光了。”晏重云仰起头往后躲,手也不敢碰她,只想着赶紧蒙混过关坐车去。
这个姐姐哭了笑,笑了哭的在晏重云身上蹭干净眼泪鼻涕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宿舍大楼。
这个脾气秉性倒是像他的妹妹。
晏重云看着人进了门直到消失,自己才也调转了方向小跑着回到宿舍楼里,掏出钥匙找到记忆中的房门口打开进了去。
四人间的宿舍里,只有一个少年在边敷面膜边泡脚。
“你回来了。”他坐在凳子上揭下脸上敷够了时间的蚕丝,笑意盈盈的跟室友打招呼。
记忆里就是这个室友把‘晏重云’咬死了。
血腥惨烈的画面一瞬间拂过心头,晏重云稳了稳心态,装作平常模样信步走了过去。
“嗯。”
看着他忙上忙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卓然不禁奇怪:“你家不是在南方的Z市吗?那么远,你要回去嘛?”
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上的笔记本充电器装进包里,晏重云没有回头:“不是。放小长假了出去玩两天。”
“哈。”卓然起身倒水:“你这个‘钢豌豆’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平时不都是攒着钱说当学费的吗?这次倒是想要潇洒了。”
他调笑着也没有恶意,过来还帮着收拾零碎:“哇,这一收拾我才发现除了床单被褥你也没几件东西。这下全带走了,好像不回来了似的。”
晏重云不着痕迹的停了停动作,转眼又收拾利索打包好了满满当当的行李箱。
刚准备要走,卓然忽然在身后喊起来:“等等,咳咳咳……哎呦我去我这嗓子,哎,晏重云等等。”
晏重云站在门口等他过来。
“新闻上说要封城了?说我们这有不知名的严重流感哎!”
噩耗突闻,晏重云松开了行李箱拿过卓然的手机仔细看了好几眼。
晚上七点钟闭桥封城,到时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哪怕是要坐车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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