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方铭往许念背在身后的手看。
他疑神疑鬼地直盯着她,声音冰冷,“你在藏什么?”
许念神经紧张地吞咽,“我没藏。”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上提的一箱矿泉水,侧身去拉她的胳膊。
许念眉心皱着反抗,“什么都没有。”
但力气没他大还是被他用力扯过去摊开手掌。
手腕被他拽红了,手心脏兮兮的都是污垢但什么都没有。
纪方铭松开她的手,有点尴尬地插着手清了下嗓子。
“没有你藏什么?”
“你以为你是柯南啊。”许念瞪他一眼,倔脾气地皱了下鼻子,把脏兮兮的手往他衬衣上揩,“穿这么干净的浅色衣服来工地肯定又想偷溜去泡妞,想得美。”
许念的两个黑黑的巴掌印明晃晃的落在纪方铭衬衣上。
她感觉报复到纪方铭了,环抱双臂仰下巴翘起嘴唇欢快地往店里走。
纪方铭气笑了,指尖弹了衬衣几下转头抬眼望向许念。
他走上去从背后抓起许念的两个手腕往许念自己的脸上揩。
许念毫无反抗之力,手上剩下的污垢全在脸上揩干净了。
她像个刚在炉子里滚了一圈,脸上沾满了黑灰的狼狈小野猫。
纪方铭实在忍不住笑他抬头憋笑地又揉了把她的头发,轻松单手提起一箱水,说:“菜啊,就别逗猫惹草的。”
纪方铭走进店里把水分给工人。
许念弄不过纪方铭只能气呼呼用手背擦脸。
……
中午,乌云散去阳光露出金色光芒。
江元到一家中药馆门口。
他笑着打招呼,“秦医生。”
店里穿白大褂的医生,秦朗走出来热情招呼,“江元你怎么来了?”
江元:“我姐养鱼了,我记得中药馆旁边开了家水族店就想着来买点鱼食料回去。”
秦朗朝隔壁水族店望了下对店里伙计说:“叙安,帮我朋友拿两袋鱼饲料。”
叙安伙计:“好!”
江元拿手机付款,秦朗忙按下他,“不用付,我爸之前摔倒要不是你看到了送去医院,人可就没了。”
江元都不好意思了,“秦医生,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些年了,再受恩惠就说不过去了。”
从那件事后,秦家知道他和江舒晨是孤儿就经常提着东西去家里还拜托街坊四邻帮忙关照。
他和江舒晨也是这样吃百家饭长大的。
秦朗:“诶~鱼饲料又不值钱。”
江元:“那也不能让秦医生付钱啊。”
他很懂分寸问拿饲料出来的店伙计,“多少钱?”
秦朗接过鱼饲料递给江元。
“水族店是我姐开的,没关系的,再客气我生气了啊。”
江元犹豫地把手机收了起来,“那好吧,麻烦秦医生了。”
“没事儿。”
“那我先回去了。”
“嗯。”
江元买好饲料往回走,走了几百米到陶艺店想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刚到店铺门口纪方铭和许念带着三个装修工人从店里出来了。
看样子是要去吃饭。
江元喊他们,“念哥,方铭哥。”
纪方铭闻声转头,“诶,江元,我们要去吃午饭,你吃没?一起?”
江元眼睛发光点头,“好啊。”
三人坐在路边大排档,身后的桌凳都坐满了人。
许念挑着盒饭里的葱和香菜,抬眼看江元旁边放着鱼饲料,问,“你今天起这么早,就是过来买鱼饲料的啊?”
江元吃饭很香,塞地像只仓鼠,“昂,水族店就在方铭哥店附近不远。”
纪方铭刚吃了一口就看许念在挑香菜,挑得他强迫症都犯了。
他把他的递过去硬给许念换了一盒,“你吃我的,我的菜没葱和香菜。”
许念嫌弃地拿着筷子,碰都不碰地说:“你都吃过了,有口水我不要。”
纪方铭:“我都还没嫌弃你,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他把他夹了一口的那坨挖出来扔了,放她面前,“可以了吧。”
他拿走许念的那盒开吃。
许念睨他一眼拿起盒饭,把他挖的那坨旁边又分出“楚河汉界”才开始吃。
纪方铭看他嫌弃自己,开始像个啰嗦的老者一样唠叨。
“就是因为你挑所以才瘦地像根豆芽菜。”
许念一怔,“你才像豆芽菜!大傻个。”
纪方铭转眸又被气得不轻,笑了声放下筷子准备让许念见识见识他的厉害时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神情凝住了。
医院重症监护室仪器声此起彼伏,纪方铭穿着隔菌服隔着一玻璃门看躺病床上的父亲。
张院长在身边道,“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还要继续观察。”
纪方铭点头,“麻烦张院长多费心了。”
“应该的。”张院长点头带人下去了。
纪方铭看着在监护室。
他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得知方铭出事后就倒下了。
他一定会找到害方铭的凶手,连他父亲的账一起算。
走出监护室就见他母亲也来了,应该是也接到院长的电话了。
夜晚有一枝树枝生长到了橘色灯罩下,灯光将树叶照出斑驳的影子落在长椅上。
纪方铭坐到长椅上影子便落到了他的腿上,他散漫地靠在椅背,何虞芳在一旁沉默了会儿。
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后,说:“儿子,妈知道你内疚方御的事,但你凭空推断方御是被人所害这是没有根据的,jingcha也不会受理啊。”
看纪方铭不回答,何虞芳实在无可奈何,叹了下,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你不能把云佳晾在一边,你这样做不仅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会让云佳被人戳脊梁骨。”
纪方铭神情凝然地蹙眉烦躁起来。
他颔首沉默良久,抬眼睛说:“我会和她联系的。”
何虞芳听见他这样说后欣慰地笑起来,“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我儿子。”
……
晚上天气凉爽下来,许念到公园遛狗。
她手放在口袋摸着发卡上的水晶,指腹被硌得生疼。
发卡在陶艺店里,所以验证了她母亲一定来过陶艺店。
江元也说半年前还看见过母亲来陶艺店门口,说不定还会再来的。
她得待在陶艺店等她母亲再来店里。
捡了狗屎,许念走出公园丢到垃圾桶。
莫名下意识感觉后面好像有人跟踪她,她顿住脚往回看,路灯不明不暗的亮着,柳条飘动,石子路上没有一个人。
手机陡然响了,吓得许念一激灵。
仓惶地摸出手机看见是江舒晨打来电话才放松下来。
接通后,江舒晨拖着声音很无奈地说:“小念,我来姨妈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包卫生巾吧。”
公园外就有家便利店,许念点头,“好,我买了就回去。”
江舒晨:“要加长的哦,我量多,我就在卫生间等你,你快点哦。”
许念答应好,挂了电话她抱着万万去便利店买了超长卫生巾顺便拿了个冰棍到柜台结账。
走出便利店,许念叼着冰棍听见有人在吵什么,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眼。
这一眼不得了啊。
她看见了纪方铭的前女友和一个男人在街上拥抱。从男人的背影看,应该不是纪方铭。
纪方铭的肩更宽腰更窄一点而且纪方铭还有个很圆润完美的后脑勺。
她牵着万万悄悄绕到靠近他们的那颗树后面。
只能看到男人一点点的侧脸,但这一点就能确定肯定不是纪方铭了。
女人靠着男人的肩说:“方铭和你是兄弟,他一定会听你的,你会帮我和方铭和好吧?”
男人“嗯”了声。
许念听到后满脑袋问号。
“???”
恕她跟不上潮流了。
这是什么关系?三角恋吗?
……
江舒晨在洗手间脚都麻了许念还没回来。
公园离他们家最多十分钟的距离啊。
江元准备冲个凉从房间出来奔向洗手间,他一推开门就和江舒晨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这几秒却像是有个广告说的杯子能绕地球一圈的距离那样仿佛又长又轻松。
江舒晨高音尖叫,“啊啊——”
江元怔愣住回过神来赶紧把门关上。
他站在门口心跳的快蹦出来。
“不是,你…你怎么不锁门啊。”
江舒晨又凶又呜咽地说:“你怎么不敲门啊?!”
江元隔着门说:“这是一楼啊,默认是我专用的,我敲什么门?”
江舒晨捏着纸巾心态爆炸了。
救命!
小念怎么还不回来啊?!!
江元准备到二楼去洗澡,又没听到江舒晨日常骂他的声音。
他觉得不对劲地问,“你怎么还不出来?”
江舒晨不好意思和江元说,可腿麻地快没有知觉了。
“那个来了。”
江元在门口听到他说那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呆萌地问,“哪个?”
没听到江舒晨回答,他又着急问,“哪个啊?”
直到江舒晨暴躁地说:“生理卫生课有没有好好上?月经月经!!”
“哦……”
五分钟后。
江元去卖了卫生巾回来,开门虚了个缝把卫生巾给江舒晨递进去后关上门。
他站在门口摸着脖子感觉耳朵发烫得快烧起来。
江舒晨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江元。
她觉得实在尴尬,眼神不敢和江元对视。
江元不是她亲弟弟,她养父母当年本来看江元可怜想去办理领养江元的手续,但手续还没来得急去办理,他们就去世了。
她上学迟,比许念大两岁,比江元五岁。
江元是她求邻居阿伯帮忙领回来的,户口在邻居阿伯儿子的名下。
他们同姓江是因为邻居阿伯家和她养父母家是同一个江姓村因拆迁来到束宜的。
许念急急忙忙地拉开门,她提着袋子都来不及穿拖鞋,穿着袜子的脚在地上打滑地飞冲进来,“舒晨,我回来了,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
一到客厅就感觉气氛异常的诡异。
江元和江舒晨不同往常,两人动作都很拘谨的样子。
不过她松了口气,她以为江舒晨还在洗手间等她。
还好没有不然脚得麻得没知觉了吧。
因为她反应过来还要赶快回家送卫生巾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江舒晨:“呃… 小念,你回来了啊。”
许念把袋子放桌上,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便劝说他们别吵架了,随后她若有所思地随后问了下,“纪方铭在家吗?”
江元回答,“好像在吧。”
许念点了点头,“那我先上楼了,你们别吵架咯。”
江舒晨尴尬地笑着点头。
听见许念噔噔噔跑上楼后,江元笨拙又努力地想打破尴尬,“呃…你吃雪糕吗?我去买。”
江舒晨斜楞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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