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疾风当日与普渡对阵,本就实力悬殊,全凭一股韧劲强撑,如今落得筋脉尽断、灵力急剧流失的境地。萧清澜特意将素心长老从请来,可她耗尽心力,也只能勉强稳住苏疾风的灵力,不让其彻底溃散。
“还有什么办法?”萧清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素心长老摇头,神色凝重:“雷系法力本就霸道,他心法尚未成熟,却强行催动灵力硬撑,如今体内的雷电之力已快要将他撑爆。为今之计,唯有帮他引动天劫,助他突破至元婴境界,或许能借天劫之力重塑筋脉。”
萧清澜猛地愣住:“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强行扛过雷劫,恐怕九死一生。”
“可除此之外,再无他法。”素心长老无奈叹息。
萧清澜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缓缓道:“还有一个办法,我把他的雷劫引到自己身上。”
“君泽,你疯了?!”素心长老失声惊呼,“替人承受天劫,威力会是原本的三倍不止,便是天神也难以承受,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萧清澜紧蹙着眉,语气却异常坚定:“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望着怀中气息奄奄的苏疾风,萧清澜心中满是自责。若不是自己被普渡的伎俩骗走,苏疾风怎会落得这般境地?他不再犹豫,抱着苏疾风便往雷劫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玉门派的弟子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不断:
“那不是君泽长老和他的弟子苏疾风吗?苏疾风怎么气息这么弱,好像快不行了?”
“听说前阵子他们下山除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们往雷劫台去了?那地方可是弟子突破时经历天劫的地方,这是要做什么?”
关切的目光和议论声此起彼伏,萧清澜却无暇顾及,脚步匆匆,抱着苏疾风直奔雷劫台。
他的异动很快惊动了门派中的长老和更多弟子,众人纷纷赶到雷劫台周围。明阳长老看着奄奄一息的苏疾风,脸色骤变,急忙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这小子气息薄弱到如此地步?”
素心长老在一旁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替人引天劫?”玄风长老听闻,满脸震惊地看向萧清澜,“君泽,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
萧清澜只沉沉“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他将苏疾风轻轻放在雷劫台上,随后盘膝坐下,掌心抵在苏疾风的后背,开始将自己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他要助苏疾风强行提升修为,引动天劫,助他突破至元婴境界,而那本该由苏疾风承受的雷劫,将由他一并接下。
雷劫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紧张与担忧。
司徒墨轩、柳砚白、叶青禾、苏洛星也闻讯赶来。苏洛星一眼看到雷劫台上奄奄一息的苏疾风,心头一紧,急忙就要冲过去,却被萧清澜布下的结界挡在外面。
“还望众长老为我护法,莫让任何人打扰。”萧清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洛星虽与苏疾风平日里总爱拌嘴,实则兄妹情深,此刻不明缘由,急得直拍眼前的屏障:“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我哥他到底怎么了?!”
叶青禾凝神感应片刻,脸色凝重:“我能感觉到,疾风的气息已经微弱到极点,怕是……快撑不住了。”
“怎么可能?!”苏洛星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砚白在旁沉声道:“为今之计,唯有让他突破至元婴境界才有一线生机。君泽长老是在替他强行提升修为,引动天劫。”
“可就算天劫来了,以疾风兄现在的状态,也根本受不住啊!”司徒墨轩忧心忡忡,声音里满是焦急。
周围顿时一片议论,担忧与不解交织。
此时,萧清澜已向苏疾风体内输送了大量灵力,源源不断的精纯灵力如暖流般涌入,强行滋养着他断裂的筋脉。
忽然,天空毫无征兆地乌云密布,厚重的黑云迅速汇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玉门派——天劫,要来了。
天劫将至,天地间的气压低得吓人,周围的弟子和长老们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虽见过不少人历经天劫,可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被凝固,让人忘了该如何呼吸。
雷劫台上,苏疾风在灵力的滋养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感受到体内奔腾的灵力,也感受到了天空中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更明白了萧清澜要做什么。
“师尊……不要……”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这是我的……”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清澜依旧源源不断地将灵力输入自己体内。
他清楚,这是师尊在强行帮他提升修为引动天劫,可眼前的天劫,显然比寻常突破时的天劫要猛烈数倍。而师尊,竟要替他承受这一切……
这哪里是雪中送炭,分明是雪上加霜!
苏疾风的眼眶瞬间红了,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股温暖而强大的灵力包裹着自己,任由天空中的劫云愈发浓重,雷声隐隐滚动,预示着一场浩劫即将降临。
第一道天雷撕裂乌云,带着骇人的声势劈落。萧清澜猛地起身,将苏疾风护在身后,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雷光在他身上炸开,他身形微晃,却依旧稳定地继续给苏疾风输送灵力,引动更多劫雷。
周围的弟子和长老们终于彻底明白他要做什么,个个面色凝重,满眼担忧,却只能死死守住护法的阵脚,不敢有丝毫松懈。
随着苏疾风的修为在灵力灌注下逐渐圆满,最后一道、也是最恐怖的雷劫终于凝聚成型。那道劫雷比先前所有雷电加起来还要粗壮,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劈落,连远处的长老们都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却依旧咬牙稳住阵脚。
萧清澜将随身的“听竹”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瞬间绽开一道莹白的光幕,将苏疾风牢牢护在其中。随后,他转身直面那道劫雷——所有的雷电落下时,都精准地劈在了他的身上。
雷劫此起彼伏,一道接一道地砸在萧清澜身上,雷光灼烧着他的衣袍,撕裂着他的灵力屏障。他本就因输送灵力损耗了大半修为,此刻又承受着三倍威力的天劫,每一道雷落下,都像是在抽走他的生命。
可他始终挺直着脊背,哪怕身形已摇摇欲坠,也未曾后退半步。
苏疾风躺在屏障内,眼睁睁看着师尊替自己承受这一切,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他想喊,想阻止,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每一道雷落在萧清澜身上,都像劈在他的心上,疼得他几乎窒息。
师尊竟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若能换来师尊平安,他便是死也无憾。
“师尊……师尊——!”苏疾风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声音嘶哑破碎。
萧清澜早已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单膝重重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但他挣扎着,凭着一股执念再次站起,迎向又一道劈落的天雷。
这样的雷劫,哪里是考验,分明是索命。
看着萧清澜一次次被天雷击中,众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向开朗的明阳长老红了眼眶,苏洛星捂着嘴泣不成声,司徒墨轩、柳砚白几人也别过脸,不忍再看。
苏疾风在屏障里拼命挣扎,指甲抠得掌心渗血,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师尊,不要——!”
最后一道天劫落下,那威力几乎要将天地撕裂,狠狠砸在萧清澜身上。灵力溃散的剧痛席卷全身,他感觉经脉都在寸寸断裂,这哪里是疼,分明是要将他彻底碾碎。替人受劫本就违逆天规,这天雷,是带着惩戒的狠戾,往死里折磨他。
天雷散去,乌云渐散。萧清澜的白衣被灼烧得残破不堪,浑身是血,却依旧强撑着站直,踉跄着走到屏障前,挥手撤去光幕,将苏疾风打横抱起。他吐着血,脸色苍白如纸,却硬是挤出一丝平稳的语气,仿佛刚才受劫的不是自己,转身便往冰山峰走去。
苏疾风从鬼门关被师尊拉回,意识模糊间,看着萧清澜染血的侧脸,想抬手抚摸他布满伤痕的脸,指尖刚要触碰到,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冰山峰是玉门派禁地,除了萧清澜,无人能进。他抱着苏疾风,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头晕目眩得几乎要栽倒,却死死咬牙撑着——他不能倒下,必须把徒弟带回去。
叶青禾望着两人艰难离去的背影,声音哽咽:“君泽长老这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强撑……疾风,是真的拜了个好师尊啊。”
阳光重新洒落,雷劫台上只余下斑斑血迹和断裂的灵力气息,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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