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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外面的人没发现什么异样终于离开了,赵藉这才松了口气,慢慢推开柜门走了出来,他扶着柜门对秦策扬说:“多谢你的配合。”

眼睛早已适应了这样黑暗的环境,他看见柜子里的人正抱着胸,悠闲地靠在柜壁上,嘴角噙着微笑注视着自己。

见对方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赵藉无奈道:“你放心,人真的不是我杀的,等过了今夜的风头,我会去报警的,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要是再被人看见,我们都说不清了。”

赵藉无意和他打太极,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冲着他微微一笑,“我先走了。”说罢直接转身离开了套房。

秦策扬终于走出柜子,一言不发地也跟着赵藉走出了房间,看着他消失在步梯的台阶下,那个背影是那样熟悉,仿佛昨日重现。

“那边怎么回事?在吵什么呀?”

“啊,是个异能失控的患者不满意治疗结果,正在和保安闹呢。”

“哦,你说前两天截肢的那个吧?这都今年第几起了,本来天灾后患者就多,可真够烦人的。”

“是啊,话说异能这东西还真是凶险,截肢还算轻的,上个月那个,全身都溃烂了,啧,恶心死了,怪不得秦院长一直公开反对异能普及呢。”

穿过医院的大厅,秦策扬乘着电梯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他敲了敲门后直接推门而入,见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就径直走向墙边的一大排档案柜边翻找起来。

这所医院是秦策扬的父亲秦有安亲手创立的,虽然是所私人医院,但凭借其先进的技术和庞大的人才储备在国内医疗领域却是独占鳌头,前来就诊的人要么揣着非富即贵的命格、要么揣着疑难杂症的隐痛。

最近,几例异能失控的伤情引起了父亲的注意,失控者被送到医院时情况都非常严重。异能操控时兴起来也不过几年光景,根本没有治疗经验可谈,不少患者对医疗结果不满来闹事,每过段时间就会有一波人在大厅上演鸡飞狗跳的大戏,严重影响了医院正常运作和对外形象。

秦策扬今年刚毕业,也到了要着手医院事物的时候,他打算就从这几起异能失控的医闹案着手,今天他来父亲的办公室就是为了些找资料对症下药的。

有人推门而入,秦策扬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来通报的张助理转身关上门,“有位一厅十二部的负责人赵先生来找秦院长,说是想谈谈合作投资的事情。”

“让他走吧,我们没有合作意向。”

张助理犹豫了一下,“对方级别好像不低,不先问问秦院长的意思吗?”

“父亲一向禁止医院和政府有牵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是,我去让他离开。”

秦策扬抽出几个文件夹,仔细对比着里面的内容,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手里的这些个案真可谓毫无规律,有人是走火入魔导致了内分泌系统紊乱全身长满狼疮、还有人手臂骨头坏死不得不截肢保命,更甚者因为异能烧坏了脑子精神都陷入癫狂状态,把自己全身上下挠的不轻。

正当他犯愁无从下手时,张助理再次推门进来,秦策扬奇道:“怎么?他不肯走?”

“不是,赵先生说他很遗憾,但希望我能把这个转交给你。”

秦策扬接过纸条,上面留着“神经修复,心理干预”八个大字。

漂亮的字迹给了秦策扬当头一击,他灵光一闪重新审视起病例,一个思路开始在脑海里慢慢成形。

这从天而降的锦囊妙计让他又惊又喜,这人是谁?连亲历一线的医生都未必拿得出的方案他一个政府人员怎么会知道?

这人不简单。

他迅速打开桌上的电脑,连进走廊实时监控录像。然而,与设想中的老狐狸形象截然相反,空荡的顶楼走廊中出现的是一个正在离去的年轻背影,他切换了画面视角去看那人的正脸,居然,居然还有点好看?

秦策扬不太确定地指给张助理,“是他吗?”

“对,就是他。”

秦策扬突然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快拒绝他的,至少该听听他想合作什么。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今天他一走进酒会的大厅,在簇拥着的人群中心,秦策扬一眼就认出了昨日录像中那个勾起他百般好奇的身影。

谈笑中,赵藉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面对应接不暇的招呼依然显得那么游刃有余,和监控画面中清俊柔肃的气质不同,当下却俨然一副习惯了接受旁人主动上前自白的贵公子模样。

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赵藉,伺机寻找说话的机会。他看着他与人寒暄,和魏总攀谈,而后离席上楼,又被一个服务生领着进入了顶层套房,再后来他看见工作人员和另一个客人在门外大声叫门也无人应答,这才决定上前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身处停电黑暗中的走廊,秦策扬透过窗台的玻璃看着赵藉走出酒店前庭,钻进喷泉旁等候已久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紧紧盯着车子的动静,却不想被人从后背撞了个踉跄。今日的主会场是一楼的酒会大厅,本来楼上客房就没什么人,更不要说眼下停了电,更不该有人随处乱跑了。

他扭头看了眼撞他的那个人,那人动作鬼鬼祟祟的,发现自己撞了人后先是下意识地摸了下怀里的一处口袋,像是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秦策扬目力极佳,仅借着月光就将那人的面容看清了个大概,那是个眼角有道肉疤的寸头青年,只低低地说了声抱歉就着着急忙慌地跑下了楼。

秦策扬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在意,掸了下上衣,继续朝窗外看去,看到赵藉进入的那辆轿车刚好缓缓驶出了酒店外花园,直到汽车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慢慢收回视线,眯起眼睛暗忖道:“赵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轿车内,赵藉望窗外高低不平的楼房平复着心情。天灾后,城市的建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这次举办酒会的酒店是由峰都市近郊的一个庄园改建的,周围属于山区,受损情况比市内更严重一些,有些年代久远的小平房外立面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隙。

他打出一通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里面声音乱糟糟的,想来酒会的场内秩序还没完全恢复。

“喂?是魏总吗?我是赵藉,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出了点情况要提前离开了...魏总也要走了吗?哈,是啊,断电来得太突然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酒会,这样吧,明天我做东请魏总吃饭,咱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再聊聊投资的事情...嗯好,我一会儿把位置发给你,明天中午见。”

挂了电话,赵藉的表情凝重起来,前排司机老刘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小藉,头还疼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事刘叔,多亏了你电闸拉的及时,不然我今天就要上法制频道的头条了。”

老刘叹了口气,“那些人太无耻了,赵部长刚走就敢对你下手。你放心,就是拼了你刘叔的这条老命我都不能让他们陷害你!”

“刘叔,一会儿你去跟酒店的经理打声招呼,把顶层封锁起来让侦查科的人暗中调查,先给死者的家人一个交代吧。”

他深深地注视着一闪而过的外景,“现在灾后筹资进行的太困难,还剩三个月的时间,我不想耗费精力跟他们周旋,把规定的救灾款酬齐,给执政厅一个交代才是我们现在最紧要的目标。”

“好,我立马去办。”老刘心疼地看了看他,降下前后排的隔板给了他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车程还有一会儿,你休息吧。”

第二天,赵藉和魏总从聚水大酒店的包房内并肩走出。

魏总的脸上洋溢着生意人特有的和气笑容,“早就听说这次向灾后筹资组投资会有一些额外福利,没想到居然是超级能源的优先分配开发权啊,我们公司的董事团肯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没错,能源部的专家早就断言了,超级能源未来会在科技、医疗方面都有发展的空间,魏总的公司是医药领域的,这项签约福利对你们是实打实的好处,绝对不是空有噱头。”赵藉浅笑,“那魏总在投资金额上可要再考量考量了。”

魏总顿了顿,看起来有些顾虑,“赵组长,实不相瞒,你们配额卡的严,对现金要求又高,单靠赚能源差价很难说服其他股东,还是得找个医疗领域的专家搞点相关创新,这才是共赢之道啊。”

魏总还想往下说,赵藉适时接道:“巧了这不是,我跟魏总想到一块儿了,我们筹资组刚招进来一个医学专家,下午就来报道了,年纪轻轻但是履历非常亮眼,曾经还在坛庚医院待过一段时间呢。”

坛庚医院的大名,医疗领域无人不知,能让里面的人才跳槽出来可见赵藉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有珠玉在前,魏总想趁机往筹资组塞人的心思也不好意思再表露了。

赵藉观察着魏总的态度,明白对方显然是被自己震住了,看来他招进来的这个人可真是他的宝贝,魏总尚且如此,以后借着坛庚医院专家的名头又能去和其他医药商那里扯皮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赵藉表面依然保持着有条不紊的从容,“一会儿组里还有事儿,过两天我带人来跟魏总见见,投资的事情急不得,咱们时时保持联系。”

魏总握上赵藉的手,笑开了颜,“对,我非常同意赵组长的说法,保持联系,保持联系。”

赵藉开上车回了组里,坐在办公桌前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医疗专家应该也差不多要来报道了。

他右手一转,一支薄如蝉翼的手套浮现在手上,他一边摆弄着这个名为“无形”的异能控制器,一边耐心等待即将到来的新成员。

突然有人快步来,赵藉以为是专家来了,高兴地起身伸手要上前寒暄,却发现来人是他曾经在能源部的同僚文经,文处长一脸忧虑地走到他身边说:“赵哥,不好了,出了点情况,你猜的没错,超级能源的供应量被人做了手脚。”

赵藉心下一沉,“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你要不先跟我走一趟吧,我们路上说。”

赵藉看了眼表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专家固然重要,超级能源才是筹资的根本,他虽然对这人期待很高,但不能舍本逐末,于是扭头看向身后组内文秘的座位处,梁秘书不在,他敲了敲桌子问她座位旁边的人,“梁秘书呢?”

“赵哥,我来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梁秘书的声音适时地从门外传了进来,办公室内所有人停下了动作,噼里啪啦的打字声瞬间消失,好奇的目光都汇集于门口,几个女职员聚在一起悄声讨论起来,眼神中闪现出无数暧昧的情愫。

“你们快看,那小伙子长得真帅啊!”

“啧啧,看着年龄也不大,真嫩呀。”

“新来的吗?以后可有眼福了。”

赵藉被手下人的窃窃私语吸引,和文经停止了讨论一齐朝门口看去。

只见梁秘书身后跟着走进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穿一身休闲的淡色系衣服,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

待看清来人的长相后,赵藉愣住了,这不是昨晚酒会房间里那个目睹了凶案现场后和他一起躲在柜子里的男生吗?

秦策扬盯着赵藉的眼睛,跟着梁秘书一起一步步走到了赵藉的面前,静静地端详着他震惊的表情,等赵藉又看了一遍梁秘书递过去的个人简历后,他伸出手笑道:“组长你好,我是秦策扬。”

“赵藉。”赵藉不着声色地调整了情绪回握上去,大大方方地回聊起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以后你就是筹资组的一员了,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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