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至日上三竿,徐澜卉还趴在床上不肯起,若婷和小雀分别在房外敲过一次门,她也当没听到一般。
实是宴席上的事打击太大,所有人都维护唐曜,她的反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徐澜卉因而蔫蔫的了,只能等待顾允之送来消息,但也明白,顾允之正受看重,有公事在身,能分出寻人的精力始终有限。
唯一的安慰即是谢家现阶段是安全的。
“姑娘、姑娘!”
门外传来若婷的呼喊,比之先前,音量大了不少。
心知不该让她们担心,徐澜卉忙从床上爬起,高声道:“起来啦,你们进来吧。”
原是又有鸢兮的信送来,徐澜卉边吃茶点边摊开信纸,还没看几句,立即起身,“备马车,我要出去。”
马车行驶到郊外,让另一辆拦住去路,小万待要呵斥两句,却见车厢内走出一个女子,告诉他是谢姑娘旧识。
听到小万说明对方是温伊儿,徐澜卉想也不想让温伊儿上了自己的马车,问鸢兮身体状况。
“受惊不小,不然也不会写信给你,你知道的,鸢兮有事一贯自己抗。”温伊儿语含担忧,“我来这是来接你的,鸢兮不在她那院子,因腿脚伤了,我就近安置的。”
“腿脚伤了?”徐澜卉急问。
信上只写鸢兮遇到麻烦,希望她能过去一下,未曾提到受伤之事。
“是。”温伊儿沮丧的叹了声,“好在她还有你这个知己,能说说心里话,鸢兮命苦啊,遇到的客人没几个消停的。”她拿出巾帕,擦了擦眼角。
“那别耽搁了,快走啊。”
“姑娘坐我的马车吧,虽不知你身份,但看打扮也能猜到是富贵人家,万一让人认出,于你名声终归不好。”
“行吧。”
徐澜卉本对此无所谓,可想到才和家人产生龃龉,倘若再被发现她与弦音楼有交集,恐怕又得加深隔阂,也就同意了。
“小万,你先回去,且与若婷说不用担心,待到酉时,你再来此接我和小雀。”如此嘱咐着,徐澜卉瞥了眼另一辆马车前站着的温伊儿,想了想,又说,“若我们没有及时回来,你就去弦音楼找人,不必担心旁人知道,懂吗?”
小万点点头,应了。
一辆外形普通的马车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小万在后看着,不免有些奇怪,不该返回城内吗?转而一想或许是绕远路,便打消疑虑,驾车回府。
不知为何,徐澜卉一上马车不久就连打几个呵欠,按理说,今日睡了懒觉,不至于这般没精神,她瞥了眼车厢内的另外两人,似乎都有困意,小雀甚至打起了盹。
“还有多久啊?”徐澜卉问道。
温伊儿懒懒的说:“快了,快了。”
忽地,马车停下,车外似有人声嘈杂。
徐澜卉想要起身去看,却发觉使不出力,眼皮耷拉几下的过程中,就见温伊儿和小雀相继晕倒,在不省人事之前,她费力睁眼,恰看见一黑衣人掀开车帘进来。
这日,谢蕙敏陪同石姨娘用过午饭,回到春意斋午睡,刚闭上眼,就听丫鬟小琴有事来寻。平日她叮嘱过,除非特殊情况,凡午睡,不允任何人扰。小琴是个听话的,既行此事,定是真有要事。
“到底何事?”谢蕙敏手撑脑袋,眼眸半阖。
小琴躬身行了一礼,吞吞吐吐,“奴、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都让你唤醒,若非确有其事,我可要治罪的。”
小琴砸吧砸吧嘴,如实道:“奴婢在院门前溜达消食,发现门缝夹着一张纸条,不知何人所放,觉得该让姑娘知道。”
谢蕙敏睁了眼,面有不悦,“莫要废话,快说写的什么。”
“纸上让姑娘今天未时之前赶去蓁蓁酒楼,言唐公子和四姑娘在幽会……”小琴越说声音越小。
“什么?”谢蕙敏一时没听清,抑或是直觉不信,她伸手,“纸条给我。”
小琴递过去。
谢蕙敏看完,迅即从榻上起来,脸色已变得难看了。
“奴婢想,有没有可能是谁恶作剧啊?”小琴出声道,她对谢蕙兰有所改观,也不怎相信真有此事,之所以选择告诉谢蕙敏,仅是因为谢蕙敏是她主子,她不能隐瞒。
“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谢蕙敏语气微冷。
小琴不敢再多言。
……
“澜卉女士……”
“澜卉女士。”
两声焦急的呼喊响在耳边,徐澜卉脑海混沌,渴望回应却办不到,恍惚间,又听到显示屏提示的声音,【徐澜卉女士,您有一个赠送礼包待查收。】
徐澜卉无力点击,只能呢喃一句,“收。”
提示音再次一响,【恭喜您获得“万能解药”,一分钟之后,解药生效,请稍候。】
徐澜卉几乎数秒度过的这一分钟,终于,等待结束,头脑恢复清醒,她能睁眼了,眼前是绯色床帐。
“这是哪?”徐澜卉一屁股坐起,视线从帐顶移到身侧,看到身旁躺着的男子时,瞳孔震惊放大,立刻跳下床,还一连倒退好几步。
站到床榻半米远外,徐澜卉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
唐曜双眸紧闭,白色里衣微微敞开,一脸平和的睡在床里侧。
徐澜卉立即低头,待看清身上所穿还是出门那套衣服,放松下来,她转身跑到房门前,拉门,不出所料,拉不动。
到底还是被算计了。
晕倒之前,徐澜卉看见的黑衣人很像肃国刺客,难道这一次又是他们的手笔?回到床边,她想着要否趁此机会杀掉唐曜,犹豫片刻,无奈作罢。
但,可以做点别的。
徐澜卉跪坐床沿,将被子向上一拉,盖到唐曜脸上,握拳朝他腰腹猛捶过去,虽说力道不大,但权当出气了,她还没打几拳,却听被下之人闷哼一声,开始抵抗,要捉住她的拳头。
徐澜卉登时汗毛竖起,从床上下来。
唐曜掀开薄被,半坐起身,眯起双眼打量徐澜卉。徐澜卉哼了声,抱起双臂,根本不惧接下来或有的指责。
“谢四娘,竟是你掳我至此,你居心为何?”
闻言,徐澜卉一愣,继而怒气上涌,“你别血口喷人,我也是被掳来的好不好?”
唐曜不语,疑惑的眼神产生些许变化,似乎是笃定,然后,他伸出右手解起了里衣。
“你这是干嘛?”
唐曜露出半截肩膀,向后一靠,表现出虚弱模样,“四姑娘纵使恨我,也不该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我乃你三姐未来夫君,此事若传出去,你、你三姐还有谢家颜面何存呐?”
“我做什么下流之事了?”徐澜卉手叉纤腰,美丽的脸上满是嫌弃,“唐曜,你又耍什么花样?不会以为污蔑我,别人就会相信吧?”
唐曜仍是不答她话,提着嗓子喊:“四姑娘,你冷静点,我即将成为你的姐夫,你不能这样!”
“叽里呱啦的,你到底演给谁看啊?”徐澜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唐曜不仅有病,还是大病!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脚步声急且多。
“快点!”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听出是何人,徐澜卉一怔,忽觉不妙。
唐曜又高声喊:“四姑娘,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
徐澜卉愤而喝道:“唐曜,你闭嘴,老娘看不上你!”
“不要,不要!”唐曜还在喊。
徐澜卉气炸了,快步到床边,拿起被子就要甩他身上,却被唐曜抓住手腕往下一拽,跌到他身上,她的腰部被桎梏,还动不了。
下一瞬,门被踢开。
徐澜卉挣扎间回头。
屋外先是涌进几个护卫,而后,谢蕙敏和一个中年男人疾步进来。
待看清红色帐帘内,唐曜衣衫半褪的倚靠床头,而徐澜卉压在他身上,谢蕙敏几乎站不住脚。
“你们出去,谁敢乱传,就是和相府作对!”谢蕙敏厉声赶人。
中年男人哆嗦着被护卫押出去,破碎的房门顷刻间被带上。
与此同时,徐澜卉发现腰上的力道没了,她立刻退开,骂道:“无耻!”
唐曜一脸无辜,只是不语。
“是你无耻。”谢蕙敏嘶声说。
徐澜卉转过身,心内焦躁,“三姐,我是被算计了,我没对唐曜怎样,你相信我。”
谢蕙敏不信,她一改平日淡定的习性,气得说话都在颤抖,“我刚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是你轻薄唐郎君。”
徐澜卉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唐曜低咳几声,弱声道:“三娘,实在对不起,让你看到这等场面。我本是在楼下喝酒,不知怎的不省人事,醒来就在此处,四姑娘还……”他顿住话头,尴尬的瞥了瞥徐澜卉。
徐澜卉返身吼他,“唐曜,别装,我根本没轻薄你!”
唐曜一脸无奈的摇头,“是,四姑娘没有。”他将里衣掩上,望向谢蕙敏,语气歉疚,“三娘,是我配不上你,你我亲事怕是不成了。”
“唐郎君……”谢蕙敏难过的呜咽一声,“你放心,我会让父亲查明此事。”她哀怨的看一眼徐澜卉。
徐澜卉咬牙,现下状况,当真有理说不清了。
“三姐,我是晕倒后被人……”
“谢蕙兰。”谢蕙敏打断徐澜卉的话,深吸几口气,道,“我现在不想同你讲话,你只管回去与父亲和母亲解释。”
见她表态如此鲜明,徐澜卉也不再作无谓辩解,“可以,该我承担的我不否认,但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认。”她抚了抚衣衫,昂首踏步,“三姐,小雀与我一起出来,需要找她。”
“不必,她已先回府。”
徐澜卉一惊,旋即放下心来,心累的答了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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