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徐澜卉都想拉拢谢逾帮助自己对付唐曜,可收效甚微,谢逾不信她,虽对唐曜保持一定怀疑,但也仅限于此。
见谢逾默不作声,徐澜卉接着说:“我知道没有证据你不会信,但这一次不是小事,关乎多条人命,我希望二哥能重视,我也不会放过唐曜。”
“说甚傻话?”谢逾轻轻一敲徐澜卉额头,冷冷的说,“你一姑娘家如何与朝廷命官相斗?”
“那二哥是信我了?”
“我当然重视此事,你好生休息,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谢逾转过身,站了半刻,坚定的说,“放心,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会找到允之。”
徐澜卉有些难过的“嗯”一声,又出声提醒,“二哥千万小心,记得一定多带人手。”
谢逾颔首出去了。
徐澜卉靠在床头闭上眼,回想桥上所见血腥场面,不期然的又想起前世谢蕙兰死时的场景,她想改变走向和结局,想向唐曜复仇,但不曾预料这个对抗的过程会带来另外的残酷死亡。
不过这个沉重的代价没有让徐澜卉感到退怯,相反,更加坚定她对付唐曜的决心,只是之后得更谨慎行动。
谢逾离开后的隔日,徐澜卉得到他送来的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前者是顾允之被找到,无生命危险,后者则是老婆婆还在大夫家,但二虎和看守他的兵卫全都不知所踪。
这事绝对出自唐曜之手,徐澜卉如此猜测,可又因此产生困惑。若是为己发现他们找来从而给唐曜通风报信,为何只带走二虎没带婆婆?
难道是因为担心惊动他人节外生枝?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因为顾允之安排手下把二虎藏到别的地方,并不与老婆婆在一处。
徐澜卉更想尽快恢复身体了。
这几天多亏若婷细心照顾,就是这丫头不时心不在焉,问她她也含糊其辞,不肯说明缘由。
徐澜卉私下问小雀,才知晓若婷是在牵挂小万,就让她出府探望。前世若婷结局可怜,这一世得让她如意一些。
冯氏在这事上没有阻拦,听说这个小厮极尽所能保护徐澜卉,还让人送过礼品给小万家。
此外,冯老夫人、谢清和刘姨娘分别来芳兰馆看过徐澜卉,就连石姨娘和谢蕙敏也吩咐丫鬟来问过一嘴。
第一次,徐澜卉在本书中产生被所有家人爱护的感觉,由此有了点安慰。本以为谢冯夫妇会愤怒她出城的事,但没有,想来是谢逾告知一些事,又或者他们心疼她的遭遇。
躺了十日左右,徐澜卉的双腿终于恢复正常,不用一瘸一拐走路。同时,她也知道谢逾暗查此次埋伏一事的线索中断。
通过死在现场的两个蒙面人找到他们家乡,但因是孤儿,无人知晓他们后来去往何处过活。
谢逾说唐曜还亲自前往顾允之家中看望,顾允之与他心平气和闲聊,谢逾偶尔搭腔,二人都没从唐曜神色言语中看出任何破绽。
这个结果令人些许灰心,但徐澜卉也从中醒悟,唐曜这个角色在原书定位肯定很高,甚至可能同周沣不相上下,不然也不会有一种谁都奈何不了他的感觉。
只有拥有主角光环的才会有此优待吧!
因着徐澜卉恢复,冯老夫人为她安排一次家宴,席上氛围不算活跃,倒也平和。谢清再次提起谢蕙敏和徐澜卉的亲事,讲明等过段时间再谈不迟,让她们不用担心。谢蕙敏淡声同意,徐澜卉嘛,自然也没意见。
从这次宴席中,徐澜卉倒有意外之喜。除了解除禁闭,谢清对于顾允之的评价也有所提高。若将来避不开成亲,徐澜卉的想法受到的阻碍应该会小不少。
是日,谢逾和徐澜卉一同前往顾宅。顾允之伤得极重,还得修养大半个月,于情于理,徐澜卉都得走这一趟,她本想独自过去,冯氏觉得不安全,便让谢逾同去。
到达顾宅时,正巧碰见一人从屋里出来,身穿粉色裙衫的姑娘,单远远看着就很清纯甜美。
是何家八娘子。
“八娘。”徐澜卉含笑走近。
看到徐澜卉,何八娘愣了愣,似乎特别意外在此看到她,旋即望见她身后的谢逾,收敛神情,弯身行了一礼。
谢逾回礼,转首对徐澜卉道:“你们聊,我先进去。”
徐澜卉点头,“好。”
等谢逾身影不见,何八娘方与徐澜卉说话,她脸微微泛红,有些难为情,“四娘不要笑话我才好。”
“为何?”徐澜卉笑着,未免不明所以。
“你有兄长陪同前来,而我是一个人来的,按理不该如此。”何八娘声音有点哑。
徐澜卉也注意到她眼尾有点红,怕不是哭过,她收了笑,“没事啊,你是关心顾郎君才来的吧?我理解的。”
没有古代人的这些拘束,徐澜卉当然不会介意。
何八娘害羞道谢,“多谢四娘理解。”
“小事,不必言谢。”徐澜卉大咧咧道,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有些出神。
目前对于外界,城外暗杀之事是隐秘,谢家四娘晕倒在医馆之事被下令不能外传,而大多人只以为顾允之是因追查肃国刺客受伤。何八娘多半听说此消息来此,后为心疼顾允之而哭。
这个姑娘当真对顾允之真情实意。
徐澜卉不免头疼,若姑娘拥有一颗真心,那她岂能横刀夺爱?
何八娘望着徐澜卉,歪了歪脑袋,表现出好奇,又有几分紧张,“四娘,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没想徐澜卉这般干脆,何八娘一怔,笑了,也直接开口:“你是否也对顾郎君心向往之?”
“呃……”
这,该怎么回答呢?说有吧,并不是;说没有吧,她也的确有过与顾允之结亲的打算。
徐澜卉更头疼了。
大概看出她的为难,何八娘兀自又道:“自从他受伤,我来过顾郎君家三次,每次他都让我不要再来。我没说一句话,光站在那就像被他窥破心思,以至于成了一个笨拙之人,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听着她的描述,徐澜卉不无愕然,顾允之不像这样绝情的作风,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四娘来,我好像懂了。顾郎君是个翩翩君子,从来温文尔雅,能让他那般明确表态,只可能是心中有了佳人。”
“嗯?”徐澜卉呆住,“八娘是不是误会什么?我来此不是因为我和他——”
应当如何解释呢?又不适合告知内情。
话说一半,徐澜卉卡了壳。
“无需解释。”何八娘含笑摇头,“不管是与否,我都得到答案了,四娘且进去吧,我得走了。”话落,她弯身一福。
徐澜卉赶紧回礼,待何八娘抬起脑袋,她淡淡一笑,大方的说:“那八娘慢走。”
顾宅是一进一出院子,面积不大,却胜在整体布局古朴雅致。仆人对徐澜卉指了指东侧,那里一间卧房门虚掩着。
徐澜卉推门进屋就听到谢逾说起吴中丞辞官,这事她尚不知晓,现下得知,少不得询问。
“他为什么辞官了?”说完,大步跨入,门都没关。
谢逾回首一瞥,沉声问:“何家娘子走了?”
“是啊!”徐澜卉站定于床侧,见顾允之精气神不错,含笑见礼,“顾郎君吉人天相,抱歉,我本该早些来看你,实是这双腿没恢复好,母亲不允我出门。”
“确是你之错。”顾允之语调缓慢,目光中隐藏令人看不透的光芒。
徐澜卉一怔,“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僵在原地。
顾允之弯了弯唇,又道:“不过,吾原谅你。”
听言,徐澜卉总觉哪里奇怪,倒也没深究,讪讪一笑,“好吧,就谢谢顾郎君宅心仁厚。”又续回先前的问题,拉了拉谢逾衣袖,“二哥,你还没回答我,吴中丞怎就辞官了?”
谢逾睨她一眼,像是责备她进屋时的言行冒失。
徐澜卉抿嘴,余光却与顾允之含笑的眼对上,隐藏内心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心一跳,不自觉放开拉着谢逾衣袖的手。
谢逾道:“中丞以辞官作为条件,希望陛下饶过吴三郎,直言会带一家老小离开蓁城回乡,再不问政事。”
“哦,”徐澜卉下意识接话,“这样一来,唐曜肯定高兴。”
谢逾不以为然的扯扯唇,徐澜卉看他神情有异,即问:“我又是哪里说得不对了?”
“对不对另说,”谢逾口吻淡淡的,“但唐郎君替吴中丞求情了。”
“什么?!”
唐曜的确为吴中丞求了情。
原是丰文帝不同意吴中丞辞官,要用吴三郎之事以儆效尤,以免后来者模仿犯事。唐曜出面说情,这才让文帝接受吴中丞的提议,但也给了责罚,吴家后代永不准入朝为官。
吴中丞颤抖着身子跪地谢恩,脸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
唐曜亲眼见证这一场面,心中畅快无比。
“老家伙倒是真舍不得他儿子,能有这个结局不错了。”温伊儿喝着酒水,与鸢兮聊起吴中丞告老还乡的事。
鸢兮默默不语,拿过一个干净杯盏,斟一杯酒。
“你不是私下不喜喝酒么?今儿心情不好?”
“好与坏的,每日不都这样过?”鸢兮目光清冷,嘴角却有一抹笑意,“想喝就喝了,没有原因。”
温伊儿斜眼瞟她,“以前啊,我还真讨厌你这副清高模样。”
“现在顺眼了?”
“看久了总得顺眼,何况你是他妹妹。”
鸢兮知道她说的谁,不禁失笑,笑得略显苦涩。因为是妹妹,所以只能支持哥哥。
温伊儿亦是一笑。
鸢兮,或者说唐鸢,与唐曜是兄妹,温伊儿是不久前知悉的,她吃醋唐曜关注鸢兮,不肯帮他盯着吴家人,唐曜终是坦白这一实情。
其实,温伊儿也不震惊,不过就是觉得兄妹两一个比一个心思深沉,藏事藏得滴水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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