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哪怕是什么都不懂的众人,大致想象了一下,直觉告诉他们那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现象。
“红衣抬棺?什么红衣抬棺?”
孟呓最是忍不了这种闷葫芦的氛围,直截了当地将所有人的疑惑问了出来。
“就是字面意思,穿着红色衣服抬棺材。”
沈知行笑了笑,心想还是有个性格活络的人比较有趣。
“红衣?棺材?怎么看也不行能搭在一起的。”
孟呓托着下巴,看起来是真的在仔细思考这件事。
“是冥婚。”
沈知行嗓音低沉几分,端端正正呷了一口茶。
“我猜可能是很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情,到了特定的时间,就会重演这一幕,如此循环往复。”
“所以丁伯母撞上的并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而是重演片段?”
秦砡看沈知行没有什么特殊的态度,也就自然认为这个问题并不是多棘手。
“没错,可以归为我们常说的撞邪。”
沈知行将茶杯放在矮桌上,并没有再斟下一杯的意思。
“丁伯母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之后多晒晒太阳,去去阴气就行了,上次不是给了你一个健康符吗?也可以戴在身上。”
“沈大师,我想问一下,上次你来不是见到了我们家里的两个祖先吗?一个镇宅一个招财。”
丁母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问出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往前凑了凑,坐在了沙发边缘。
“怎么这次我都把脏东西带回家了,他们却没有......”
丁母没有把话讲完,但也足够众人理解了,她想知道镇宅神为什么没有起到镇宅的作用。
“这个可能还真不好怪他们。”
沈知行顿了顿,继续道。
“那些东西是附在你身上才进了家门,如果没有这一出的话,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虽然他们确实游手好闲了一些,但对于那些没什么修为的灵体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这样啊......”
丁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沈知行的意思。
“丁伯母,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红衣抬棺,还记得吗?”
沈知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想要尽可能地表现自己亲和力,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显得阴森诡异。
孟呓和丁语沫相互对视了一瞬,又将视线转向秦砡,想看看她要不要出声提醒一下沈知行不要再笑了,后者背脊挺得很直,保持着良好的坐姿,只是静静地听。
再细细看去,秦砡时不时望向沈知行的目光中,晃荡着微光,柔波似水也不过如此。哪怕嘴角依旧是抿着的,甚至有些下垂,但欢喜还是从那双黑眸往外溢。
不用想,她肯定没有制止的意思。
“隐约记得,但是具体位置还是有些模糊的......”
丁母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淡黄色的液体轻轻荡漾,一圈一圈,勾起了她那时的记忆。
——
那座寺庙以灵验著称,丁母从一个姐妹那里得知了这个寺庙,于是也想去试一试。
由于寺庙在山上,又没有缆车,只能徒步爬山。
丁母不想自己去爬山,便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就当锻炼身体,顺便拜一拜了。
这两个朋友有健身的习惯,也是因为可以爬山才陪丁母来的,本身对于拜佛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也并没有所求,纯粹是想要和姐妹聚一聚,锻炼身体。
上山的路途,丁母确实是废了一番功夫,因着她的体力不支,另外两个朋友也就放慢了节奏步调,最后花了三个小时才爬到了寺庙门前。
寺庙面积不算很大,但前来求愿的香客很多,香烛、香火都放在一起,由香客自行取用,没有固定的价格,全看香客想要投入多少。
现今已经有很少的人会身上携带纸币了,就连寺庙也开通了扫码付款的通道,但这座寺庙还在坚持使用功德箱,里面所有的过程都只接受现金。
丁母的攻略没有做仔细,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但她身上从不携带现金,只有银行卡和手机。其他两个朋友并没有求愿的想法,自然也没有现金。
最后,丁母找了其他香客兑换了一些现金,才走完了整个流程。
截止到目前为止,尽管有些磕磕绊绊,但一切还算顺利。
拜完以后,丁母又去求了个签。
“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丁母看着自己的签文,又看了看其他香客,自己的签文比他们的都要短。
困惑的丁母问师傅签文是什么意思,但师傅却回答说。
“施主,此处求签不解签。”
逛了两圈法物流通处,却没有见到合适的锦囊或手串类的东西,逛无可逛,三人便决定下山了。
山有一定的海拔,植被覆盖率也高,比城市中的温度低上不少,一出寺庙大门,丁母就感觉温度猛降,打了个颤。
“很冷吗?”
朋友A问道。
“是感觉有点。”
丁母点点头。
“现在已经开始落山了,没有中午那么暖和了,是山上冷一点也是正常的。”
朋友A看了看太阳,四点半的日光已经有了变黄的趋势,没有中午那会儿明亮了。
“那我们赶紧下山吧,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朋友B算了算时间,下山怎么也需要一个多小时,天黑了的话,无论上山下山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三人开始往山下走,顺着来时路,自然形成的石头铺成的石阶路,因为风化和踩踏,有些石头变得更加不平整,有些石头反而更平滑。
丁母一边下山一边想着签文的意思,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眼前起了雾气,天色也暗了下来,这根本就不是十月份五点多的模样。
看着前面两个朋友的背影,她们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感到丁母的速度慢了下来,还回头提醒了她一下。
刚想快走两步,伸出手去拍前方朋友的肩时,两个身穿大红短衣的男子,身前举着类似牌匾的东西,在前方开路,将丁母与前面两个朋友隔开了。
丁母被这股阴冷之气钉在原地不得动弹,不知自己应当后退还是前进,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闭上眼。
两名开路男子过了以后,后面的大部队跟了上来,由八个人抬着的一个长方形黑色箱子也出现在了丁母的视野。
现代已经很少见这种黑色的木棺了,在灵堂的时候一般选用可以插电的水晶棺,用以延迟尸体的腐坏程度,进殡仪馆后会直接火化,但丁母心中已经有了较量,此时此刻,她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那装扮一定不是现代人。
丁母紧闭双眼,不去看眼前的景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中默默数秒,但听不见任何声音,也就无法判断这个诡异的队伍是不是已经过完了,就一直在原地站着等待。
“老丁,你怎么了?”
“怎么愣在这不动了?”
丁母是被朋友叫醒的。
“没......没事。”
丁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心下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发现你一直没跟上来,回来找你,到时候下了山都不知道你从哪里丢的。”
朋友B拍了拍丁母的肩膀,一边笑一边打趣。
“是啊,别走散了,晚上下山本来就不安全。”
朋友A也跟着附和。
“很晚了吗?”
丁母看了看太阳,发现还是有些昏黄,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五点多了,我们得抓紧了,这才半山腰。”
朋友B看了看表,回应她。
丁母算了算时间,根本没有过去多久,可能是她闭着眼丧失了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总觉得是过了至少有十几二十分钟。
“你们刚刚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吗?没看到什么吗?”
丁母一边试探性地问,一边观察两个人的表情。
“比如雾?”
两个人相视看了一眼,而后笑了出来,十分轻快,完全不像遇到了什么事件的模样。
“这个时间,哪里来的雾气啊?”
“是不是累坏了?我们赶紧下去休息了,我都饿了。”
“嗯......是,我是挺累的,赶紧走吧。”
见二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丁母收起了阴郁的神色,紧紧跟在了二人身后,继续往山下走。
——
“伯母的意思是,一行三人,只有你见到了红衣抬棺?”
秦砡听得很认真,自然而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只有我看到了。”
以往是完全忘记了这段记忆,现在回想起来,丁母感觉那股阴冷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周身。
“伯母的两个朋友应该没有求什么吧?”
沈知行看向丁母,虽然嘴上询问,但锐利的目光好似已经看穿了一切。
“是......她们连香也没有上。”
丁母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余光却是扫了一眼丁语沫。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纠结为什么只有伯母会被缠上,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结果好就好。”
沈知行笑得不咸不淡,语气平平,好似确实只是客观地叙述这个观点。
“妈妈,你去求什么了?”
丁语沫将目光看向丁母,杏圆眼微微眯着,带着些探究。
在众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孟呓握住了丁语沫的手,轻轻捏了捏,后者却看了她一眼,将手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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