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歌叼着卡愣了半晌,吐掉卡后继续缩墙角挂机。
他不配合,苏卿景也奈何不了他,只能继续讲说到半头的逃跑计划。
兜兜转转又收拾了翼歌几顿,最后实在没办法,堪堪将逃跑计划说一遍算数。
第三日早,苏卿景被叫去与海盗共进早餐。
他承认一大桌子餐食非常丰盛,但发酸的面饼、烤成碳的鱼排以及咸齁甜腻的浓汤着实让他提不起胃口。
又不能不吃,他随便从果篮里拿了几个李子大小的水果,穿过热闹的人群独自坐到到角落里啃。
哪想这水果酸得没边儿,苏卿景勉勉强强啃完半个已经酸得大脑宕机,索性放空思想发呆混时间。
室内七嘴八舌的声音响了一盏茶的时间,直到两个穿银金戴银的脏辫海盗闯进来,聒噪声戛然而止。
苏卿景还在发呆,想天想地想自己,顺便考虑转行去内陆找个活计营生。
“他,他就是!”
人群忽地分开一条指向苏卿景的通路,隔着遥远距离,其中一个闯进来的海盗厉声问:“就你叫苏什么玩意儿?”
苏卿景上下打量他们两个,好丑啊,一身金银镶在牛粪上,倒衬得财宝廉价好几个度。他扭头揉一揉眼睛,并不打算搭理对方。
被无视的两人明显不悦,跑苏卿景面前将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见他无动于衷,终是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赤拳揍上去。
巨大的力量将苏卿景掀翻在地,他忍痛揩了把发麻的脸颊,瞧着指尖残留的血丝攥紧双手。
“猎黥?哈哈哈哈哈逗人玩呢,一拳都扛不住!”他拿苏卿景打趣,众人顷刻哄笑一堂。
只有苏卿景背地里偷笑,摸着地面站起来,刚站直,膝窝又被踹上一脚,整个人一骨碌滚下去。
海盗趁机补了两脚,扭扭捏捏地嘲讽,“今儿是怎么了,自个儿摔了?哈哈哈哈。“
苏卿景呼了口气,将要起身,又让一只锃亮的皮鞋踩着脸压下去。
“成哥,是你什么人啊?”另一个挑事儿的咬着牙关问,“细皮小白脸,不会是成哥小对象吧?”
他一面说,脚下力道更甚几分,看苏卿景不答话,便用力撵了几下,“成哥他老平时嚣张惯了,等你成了丑八怪,我看狗都不稀罕!”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吓了他一跳,沉默许久的苏卿景终于开口说:“我请问,你们凭什么来针对我?”
“针对你?”海盗狂妄大笑,“有好处吗?还针对你哈哈哈哈。”
苏卿景嘴角上扬,语气由轻到重,“哦,所以你们只是单纯来找消遣的。”
他单手抬起那只脚,捏出一声脆响,不等对方反应,突然使劲拽倒对方再一脚踹肚撂倒此人。
苏卿景眸色灰暗,余光瞟见另一个慢慢后退的挑事儿海盗,指尖点地,爬起来自顾自地念叨,“别走啊,不是找乐子吗?怎么,乐子就在这儿,不敢来了?。”
那人给自己壮了胆,想着给苏卿景一个教训,怎料被他躲开后又稳不住重心,自己朝苏卿景拳头上撞得轰隆响。
眨眼便解决了两个海盗,苏卿景擦了拳头扫视在场的每个人。
直到那两个叫苦不迭地呼救,其他海盗才一股脑涌上去对付苏卿景。
海盗们人多势众,苏卿景不具优势,只能一边躲一边找机会反伤。
不到半分钟,房间里鸡飞狗跳,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直到紧闭的房门被人踹开,成哥在门槛外吼:“干什么!造反啊!”
他冷眼注视着打算用盘子砸人的苏卿景,把他拉到房间外的僻角,小声质问他是不是存心找死。
苏卿景一腔哭声,掌心抹上眼角,哭哭啼啼地诉苦:“我爸被人开车撞死了,肇事者查不到,妈因为这事儿得了脑瘫,我还有个妹妹在上学,家里缺钱。他们要废我手脚,我还要赚钱是他们欺负我。成哥,他们都把门锁了,他们就是想在里头弄死我,你要为我做主啊。一屋子人都追着我打,你看我嘴都被打破了。”
他眼角泛红的,抽噎得厉害,成哥安慰他两句,问了方才动手的人,才领他去水池。
苏卿景揉揉眼睛,看成哥走了,暗自庆幸说慌时挤出的两颗泪。
毕竟他现在没爸又没妈,更没有妹妹,撒谎只是为了个甩锅理由。
水池依旧安静,苏卿景开笼叫醒翼歌,倔鱼美梦破碎乱发脾气,被他收拾一顿才老实。
他从口袋里摸出早上拿的水果,啃一口酸得牙疼,就顺手抛给翼歌。
海洋里见不到这般圆滑的食物,翼歌浅咬一口,耳朵噼里竖起。
翼歌:“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待他吃完,苏卿景慢条斯理地说:“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人鱼勾手指了指嘴,想喝水。
苏卿景把成哥的水壶塞过去,花了五分钟讲清现状,总结到:“我要带你一起离开,但是我打不过成哥,为了不引祸上身,咱得想办法暗戳戳地离开。”
“en。”翼歌含着水咕噜咕噜吐泡泡。
“你呢,作为一条美人鱼,”他眼神真切,“需要执行一个叫美人、美鱼计的方案。”
鱼突然不吐泡泡了,望着他的眼睛怔惑,“苏要,色,诱,ho,糟糕的。”
“不是。”苏卿景瞪回去,“是你去色诱糟糕的老头子。”
翼歌丢掉水壶,两手比叉,“苏,美人。丑的,翼歌,不要。”
苏卿景好话说尽,翼歌依旧不肯退让,倒是捂起脸害羞:“苏,漂亮的,没有,不喜欢的。翼歌,不骗,好看的。”
实在无计可施,苏卿景开始困惑自己为什么要跟鱼讲人话,况且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第一次和翼歌见面,还是苏卿景九岁那年的夏天。
翼歌被猎黥打捞上船时还是幼体,人鱼石成色不好打算放生来着,但翼歌攻击意图强烈,渔网缠得牢实,没人敢上去动他。
为了保网,猎黥计划杀掉翼歌。
危急关头,是苏卿景跑出来说自愿去解渔网,希望他们手下留情放过翼歌。
解网时,苏卿景讲了好多好多话,可翼歌还是一爪破开了他的腹腔。
当时有多痛,他早就不记得了。
而且每当回想起这件事,他总是会下意识低头,隔着衣服幻视皮肤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晚上海盗BOSS派人验收训鱼成果,翼歌表现乖顺,见了海盗眼神不凶不恶,还趴苏卿景肩头目不转睛地看海盗。
苏卿景斜鱼一眼,不清楚他想搞什么幺蛾子,掐一把鱼胳膊提醒他安分点。
翼歌半懵半懂,勾了勾苏卿景的耳垂,好奇上手摸了一把。
稍早时,苏卿景特意叮嘱:“你要用自己的美貌去迷惑对面的大坏蛋,然后听我指挥。”
一小瓶麻药已经抹上翼歌尾鳍,苏卿景编排他,只要能出其不意,悄悄拿尾巴扎海盗BOSS,就能避免正面冲突。
必要时刻,还能拿海盗BOSS要挟对面。
翼歌学着他的样子斜一眼海盗,发现没有海盗BOSS,微合眼帘,贴近他耳背悄语:“翼歌,不要丑的。”
苏卿景哪管他啊,侧耳回答:“按计划行事。”
海盗走近了,满面春风地跟苏卿景客套两句,然后切入正题,“人鱼怎么样了?”
苏卿景:“他可配合了,您看看。”
他伸手让人鱼同他握手,翼歌照做。海盗也要跟人鱼握手,翼歌直接躲苏卿景身后不出来。
“他……他这、这是是怕生吧?”
苏卿景笑得很勉强:“啊……是是是,那么小的鱼怕生很正常。”
两天前,海盗BOSS交给他的任务是让翼歌变乖,为了检测翼歌现在有多乖,海盗专门叫了一个兄弟,紧接着掏出一副扑克牌。
不过多时,三个参差不齐的影子席地而坐。
打牌,就是海盗用来检测人鱼乖顺程度的方法。
开局,翼歌按海盗说的游戏规则叼出一对王炸,然后单走四个普通炸、一对二和一张四,在其余二人一牌未出的情况下赢了。
海盗很满意,安排人回去禀报BOSS,又重新洗了牌分发。
翼歌觉得打牌很无聊,顺口咬了方块二尝尝咸淡,觉得不好吃就吐掉了。放空大脑时又突然间想起苏卿景交给他的任务,忙将咬碎的方块二捡蹼里扒拉,但他怎么拼都拼不回去。
海盗非常识时务,重新拿来一幅扑克牌。
所以当海盗BOSS大驾光临,一鱼二人正在打牌,苏卿景则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原地。
海盗BOSS接过雪茄,说要看看人鱼。
苏卿景恭恭敬敬地答应,走到呆鱼身旁,一把夺过他手里和嘴里的牌,然后拎到海盗BOSS面前,摁着人鱼的肩膀汇报。
翼歌牌打得正上头,给苏卿景这么搅和一通,瞬间怨气大涨,张口咬住他的手背以示不满。
苏卿景:“您瞧瞧,多乖的小鱼,还会跟我撒娇。”
他把手从翼歌口中抽出来,完事捏把呆鱼的脸。
海盗BOSS俯身,觉得确实不错,便问:“你想要什么呀?”
有机会邀功,苏卿景自然不客气,抹一把鼻尖,瞬间戏精上身,“还不是成哥他,他,他吼我,还威胁我……说要找机会杀了我。您是他管不了的,可不能放任他这么做呀。”
海盗BOSS蹙眉,吐口白雾,“早看那小子不爽了,等着,明儿就办了他!”
他视线下放,打量一直乱瞟的人鱼,一下子喜上眉梢,戳着雪茄嘴往人鱼嘴边靠。
苏卿景迅速抬手推开雪茄,“人鱼不抽这个,抽了得病。”
“这东西可不兴过肺。”海盗BOSS自己抽,又将手下招来,要把人鱼带走。
苏卿景还想从他嘴里多套点话,顺便吸引火力拖延时间,哎一声叫停海盗。
海盗BOSS回眸,眼含笑意,惊呼道:“差点把你给忘了。”
闻言,苏卿景背后一凉。
“既然人鱼已经训好了,”海盗BOSS单手拂了拂衣襟,“那你也没用了,杀了吧。”
[撒花]《海的儿子》(续)——虚构史学家
少年捂紧胸口,左看看椰子树,右看看小王子,最后毅然决然地将戒指转到小王子那边,“感谢你救了我,我会用一生报答你的!”
小王子皱眉,拿起戒指,啪地扔地上了,随后拽着少年的衣领:“谁告诉你我要这个啦?我要你欠我一个人情。”
少年点头,小王子随即道:“首选,给我把这颗椰子树送回去。”
“怎么送?”少年疑惑道。陆地王子也很疑惑。
小王子哼笑,只让他赶紧把椰子树抬回去。
一个小时后,一棵高大威猛的椰子树立在海边,它叶绿腰宽,吹着海风……当然,这不是少年砍的那颗。
视线右移两百米的位置上,立着一颗叶枯干瘦的椰子树,任何一个路过的人都会指着它说:“喔咦,它火不藏了喔,要洗儿了灭。”
[眼镜]我好困,九点了,我要睡了,熬不了了线写这么多吧。《海的儿子》未完待续[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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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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