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齐缓几分钟，双手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
吐出一口郁气，打起精神，她打开绿色社交软件，给各种人发语音消息。
伍思齐：“小林姐对不起啊，大晚上打扰您，我想问一下你手下的那支乐队后天有空吗，我想请他们来救场。”
伍思齐：“晚上打搅了，紫云哥你们那支乐队后天有安排吗，我们需要救场。”
伍思齐：“晚上好.....”
给八百个经纪人发过去消息，伍思齐站起身给自己倒杯水。
广告业娱乐业都是加班的行当，24小时在线的人不在少数，没几分钟她就收到了大部份回信。
大多答复都是拒绝，不是时间太紧没办法赶到她们这个城市，就是有了其他安排，伍思齐也理解，毕竟只有两天准备时间。
有几个说可以考虑，伍思齐也不客气，直接语音通话拨过去。
伍思齐：“老张晚上好，方便详谈一下吗。”
老张：“方便方便，我们刚好在你们这边办完活动呢，可以帮帮你们，不过价格方面嘛，你们预算多少呢？”
一上来就问价钱，伍思齐扶扶额，太阳穴又开始疼了，“我们的预算就...有点紧，不该说那句也和你说吧，原定的乐队收了钱罢演我们，所以现在剩的也不多。”
老张语气惊讶：“谁家啊，这么狠，给你哥我透透。”
伍思齐也不想得罪人，委婉地说：“就是最后压轴的乐队，所以要是你们能来就是压轴上，预算方面我们能给到的数就是上次活动你们给我报的，再多我们真的做不到。”
老张冷笑一下，调侃：“思齐啊，咱们上次合作可是三年前了喔，我们现在影响力与当年比可不一样了喔～”
“我知道，”伍思齐意识到和他们是谈不成了，“你们前段时间新歌还拿了个奖，还没恭喜你们呢，但真的很抱歉啊，我们预算就只剩这么多了，老张你考虑一下，不行也没关系，今晚真的打扰了！”
老张那边“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四万预算，时间还那么着急，很难找到人气相当的压轴乐队，有几个稍微糊一点的乐队倒是接受了，但是要求演唱的歌单又是没可能过审的。
伍思齐打了七八个电话，现在一个头是两个大。
她拿着手机瘫倒在沙发上，小黑猫警长爬上来窝在她的胸口，猫有些重，压得她有些难受，但伍思齐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推走它。
长长的一条猫，用尾巴来扫她的腿，又用脑袋来拱她的脖子，猫鼻头湿湿的，扫得她很痒。
伍思齐偏过头，小猫不依不挠跟着粘上去，痒得她忍不住发笑，“好啦，很痒。”实在忍不了了只能用手来挡着猫头。
“咕噜咕噜...”小黑猫警长没再蹭她，乖乖窝在她身上，她嫌吵又把猫推下去，把猫推到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喵呜～”它不满的叫了一声。
伍思齐想起前段时间刷到过的视频，［猫带回家后一直响是不是生病了］，又笑出声，傲娇的猫咪过来安慰人类，自己是有点不知好歹了，于是安抚似地拍拍它脑袋。
伍思齐语气温柔：“乖一些。”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伍思齐脑子转不动，仰头望着天花板，瞳孔失焦，当闹钟惊醒她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入睡的。
夜凉，伍思齐正换衣服，打了个喷嚏，穿着单薄睡衣在沙发睡了一夜，她感冒了。
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她只能空腹吃下颗感冒药，今天事情很多，她不能病倒。
今天小黑猫警长格外粘人，步步不离人，还一直用尾巴圈着她的小腿，她穿好鞋子，把要出门的小猫推回房子，反锁大门。
往地铁边走，她给崔老大打电话，交代一番被罢演的情况，又和铭美国际那边沟通一番。
通勤时间的地铁格外挤，幸运的是——今天伍思齐上车就有一个空座位，lucky！
伍思齐靠着不锈钢凳，凉意渗进背部，胃开始难受起来，果然还是不能空腹吃药，她用背包压着肚子缓解疼痛。
她点亮手机分散注意力，习惯性打开绿色软件，就被好友申请的红点吸引目光。
申请内容写着：你好，我是地府派对的经纪人宜狞，听说你们在找救场乐队，不知道我们在不在贵公司考虑范围内呢。
地府派对？伍思齐什么困意痛觉都被原地超度了，这根本就不是在不在考虑范围内的问题吧，是她们这样的小活动根本没有预算考虑这样的重磅嘉宾。
先通过好友，对方的头像是一片绿汪汪的水波，名字是大写的N，朋友圈空空荡荡，没有签名没有封面，朋友圈横杠着一条朋友仅显示最近三天。
不像真的，伍思齐按下截图，点开另一个相熟的娱乐公司经纪人周年的消息栏，把图片发过去，问：你认识地府派对的经纪人吗？这是她的帐号？
对面聊天框秒回她。
周年：我靠，你怎么认识这号人物的，是她，咋啦？
伍思齐：就问问，想了解一下，没事。
还真是本尊，伍思齐不可置信地“啊”出声，地府派对的名号太响亮，拿过不少的大奖，演唱会更是一票难求，她们公司就有个同事特别喜欢她们，经常念叨她们怎么还不出新歌。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周年这边，新消息通知弹出，N：早上好。
与此同时，周年也发来消息：他们家可不好请哦，听说上次明星音乐节开价五十万都没请来人唱两首歌。
这让伍思齐答复的指尖停顿了下来，
伍思齐先回周年：好的，谢谢提醒【OK】。
再点进N的聊天界面，斟酌了一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打字，zaoshanghao，伍思齐：早上好【玫瑰】。
她消息刚发出去，N的昵称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N：所以伍负责人要不要考虑我们乐队呢？
有些惶恐，伍思齐把输入法按出来，打出：当然可以，不行这样会不太礼貌，删掉，又打出：贵乐队这么有名，要是能来我们当然...，太谄媚了，删掉。
反覆斟酌了半天，伍思齐输入了又删除，来回了好几遍，地铁到站的提示声响起，她捧着手机往外挤，今天还是要直接去活动现场。
直到刷卡出站，伍思齐还没纠结出来怎么答复宜狞。
对面又再发来消息，N：我听闻你们预算不高，所以我们只唱两首歌，你们能接受吗？
正在打字的伍思齐，当然可以还没发出去，聊天界面就变成了通话模式，宜狞直接拨通她的语音通话。
对面一把清脆的女声，带着懒音：“哈喽啊，伍组长。”
伍思齐：“你好，刚刚看到你们的信息和条件，正准备回复你就打过来了。”态度商务无比。
宜狞语调轻松，笑了一下，“那你们的回复是什么呢？难道是伍组长看不上我们地府派对吗？”
伍思齐急忙否定，“当然不是！你们愿意来救场，我们就算是睡着都会笑醒，只是我们的预算真的很少，只有...”
宜狞没有让话掉在地上：“只有？多少都没关系，三千两千我们也可以接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最近正巧在这边采风。”
对面都这么让步了，伍思齐怎么能不拿出点诚意，“怎么可能那么少，只有...我就老实和宜老师您说了，我们有五万预算，如果你们可以的话，今天就可以签约，明天彩排。”
“咋又多一万呢。”宜狞小声叨了句。
因为在分心与崔老大打字聊地府派对愿意救场的事情，伍思齐没听清，以为她对这个价格有意见，急忙接话：“预算还能谈，我现在就去给我上级打电话争取。”
宜狞：“不用，五万就行，我们打算唱天明和月光这两首歌，你们那边如果没问题的话，可以先去报项目，今天什么时候见面签约，我现在把其他团员的个人信息发给你。”
一个文件从N的界面弹出来，伍思齐指尖翻飞，站在早高峰的人流里，在给法务部发消息，在给文旅那边的人发消息。
她诚恳地说：“下午可以吗？我现在安排合同和资料，下午两点半在我们公司签，你们方便吗？或者我去找你也可以。”
宜狞：“我去找你，把你们公司的地址发给我。”
把地址发过去，顺便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发过去，“这个是我的电话，老师您来到公司的时候打给我，我去接您。”
宜宁：“好，”伍思齐都准备道别挂电话了，对面又接了话：“还有，别叫我老师什么的，宜狞就好。”
“好的，宜狞。”伍思齐笑道：“您也别叫我伍组长什么的，小伍就好。”
宜狞：“好，小五～那电话先挂了，到时候见。”
伍思齐：“到时候见！拜拜。”
咚，对面先结束通话，伍思齐紧张得掌心出汗，生怕自己说错话把这个合作吹了，虽然就两首歌，但是这个咖位的人愿意低价来救场，简直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既能堵住铭美国际的嘴，也能安抚好观众，给谁都有交代，只是这么出名的乐队怎么会那么主动自降身价来她们这种小活动。
伍思齐想不通，但是现在没有空闲时间来想理由了，要出合同，要写节目申请书，还要改现场流程，休息室安排，彩排安排，再说下去，复杂得读者都要弃坑了。
徐婷婷消息灵通得很，发来消息：老师！地府派对来救场？我不是在做梦吧。
伍思齐：快去改流程，时间紧迫！
徐婷婷：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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