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裹着霓虹的余晕,将贫民窟锈蚀的金属管道染成模糊的紫蓝色。
第一缕阳光像锋利的刀片,堪堪划破悬浮在低空的污染云,在满是涂鸦的断墙上投下一道单薄的亮痕——整座赛博都市的霓虹尚未熄灭,飞行器的嗡鸣还困在远空,唯有这方破败角落沉在难得的静谧里。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碎寂静。
卖报的孩童裹着洗得发白的破洞碳纤维外套,背上的旧金属报箱叮当作响,他踩着积水里的光斑四处奔跑。
小脸上沾着灰却睁得发亮,嘶哑的喊声刺破晨雾:“震惊!震惊!拍卖会有魔术师消息者得高额赏金——抓住他!直接成为上等人,甚至还有可能进入财阀内部!”
喊声撞在倾斜的铁皮屋顶上,惊飞了蜷在电线杠上的机械鸟,也让沉睡的贫民窟里,几扇蒙着塑料布的窗户悄悄掀开了缝隙。
在这个看似已经进化的能让人人幸福的世界,分为三等人,上等人,中等人和下等人。上等人自然是财阀和神眷,下等人是未觉醒异能的生活在平民窟里的平民以及被所谓高等人类认为是“耗材”的仿生人,其他都是中等人。
但其实在上等人中亦有三六就等,塞泽星球就属于高等财阀的星球,生活在这个贫民窟的人除了担心饿死和被打死,其他的都不用烦。
不像其他地方,还要担心会被异兽,怪物,虫族杀死。
这本漫画的主角江绥凌指尖捏着旅馆窗帘的亚麻布料,指节微微用力,只将厚重的织物掀开一道窄缝,默默观察着外面的一切,想着昨天透过摄像头看到的一切,喃喃道“魔术师啊。”
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异能者强化的感官使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窗外突然传来的争执——狭窄巷口,三个金属义肢泛着冷光的魁梧男人正围堵着粉色双马尾女孩,其中一人踩住她掉在水里的面包,油花在积水中晕开污浊的圈。
女孩跌坐在水里,破洞的战术裤浸成深色,发梢滴下的水珠混着眼泪砸在水面,却还攥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不肯松开。
“我去,没想到你这么能演啊,啧啧,原来2能量就用来画这么一个柔弱美少女吗,漂亮的花瓶,不是,以你的洁癖,居然能忍受在这种环境下,面对着这几个人渣,依旧保持柔弱啊,按你那边的话怎么说,啧,世界欠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小书在封烨脑中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叽叽喳喳。
封烨低着头,更加难听的话语和小书的叽叽喳喳使她眉头紧皱,暗黑的阴影遮掩住她眼中的厉色。
“闭嘴”封烨在脑中怒喝小书。
“呜呜呜,你居然凶我,你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难道是因为要分开了,就没有了感情吗,以前的一切,难道都是你逢场戏作吗?呜呜呜。”小书吵得更大声了。
封烨无奈地摸了摸头,落在江绥凌眼中女孩就是被打的不行的自我保护。
污言秽语顺着潮湿的空气不停地撞进他的耳朵,本想为了以后的计划装作没看见,去报警的江绥凌实在忍不了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以警方的速度,恐怕都不能给女孩收尸,会打草惊蛇又如何,人命更重要。”
他一咬牙,没再犹豫,脚掌在窗台轻轻一蹬,身体像片暗羽掠过积水上方,落地时只溅起细碎的水花。
为首的男人刚要继续伸手去拽女孩的马尾,手腕突然被他扣住,那力道让对方顿时龇牙咧嘴:“哪来的臭小子?”
他没说话,只在男人挥拳的瞬间微微偏头,同时指尖掠过对方太阳穴——精神异能如细针悄无声息刺入,男人动作骤然迟滞,眼神涣散了半秒。
就是这间隙,他膝盖顶向对方小腹,借着反作用力转身扣住另一人袭来的胳膊,手腕翻转间便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
最后一人举着电击棒扑来,他却像是提前预判,侧身躲开的同时,指尖再次轻触对方后腰,精神干扰让那人脚下一软,径直摔进积水中,电击棒在水里炸开一串徒劳的火花。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三个男人或躺或跪,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当是遇上了身手利落的普通人。
他走到女孩面前,弯腰将自己干燥的黑色连帽衫递过去,遮住她湿透的衣服。
女孩抬头时,粉色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显得楚楚可怜。
“第一,我塑造的这个角色不是花瓶,她的异能是预言,但现在力量很微弱,可以跟着主角一起成长,这样就可以加入主角团了。第二,我没有不理你,塑造角色的时候不宜分心。”封烨边用这个表情盯着主角,边在脑海中给小书解释。
“好啦,好啦,我知道哒,呀,漫画更新啦,在你被救后,专门有一页画了咱们主角逆着霓虹的侧脸,好多人夸他帅呢,你有没有被他迷住呢?”小书一边在脑中看着漫画一边打趣道。
封烨没理小书,直接将她屏蔽了,徒留小书在封烨脑中跳脚。
“你现在还好吗?不要怕,哥哥把坏人打跑了,你赶紧回家吧。” 江绥凌用左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右手指尖泛着的一丝银光也在逐渐消散。
“哥哥,谢谢,右手,银光。”封烨学着小书平常的动作,用粉色的头发蹭了蹭江绥凌的手。
但听到了这话,江绥凌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普通人都看不到异能者的异能的,连一点点异常的光泽都看不见,除了快觉醒异能的人,异能者以及拥有能看到异常神奇物品的人。
但一般拥有异常神奇物品的人都是上等人,都不会在这种地方,即使在了,也会有保镖守护
难道……
江绥凌眼中闪过一缕沉思。
但转头他就笑着对女孩说道,“小妹妹,你的父母呢,你家在哪里啊,我带你去警察局吧。”
封烨瞳孔中闪出害怕,“警局,不要。妈妈,爸爸,呜呜呜呜。”边哭边拽紧了江绥凌的衣角,同时从她的口袋中掉出了一张纸。
江绥凌将纸捡起,白纸黑字赫然印着:
张果,李景的死亡告知书,上面清楚写出他们家没有其他亲戚,只有一个女儿,而他们仅有一女的照片与眼前女孩长得一摸一样。死亡告知书,后面的塞泽宗教团印章和塞泽公安局的印章明显是真的,无人能仿制,也无法仿制。
江绥凌送了一口气。
心疼的看了一眼女孩,他牵住了女孩的手,再次摸了摸她的头,“你没有家了吗?”
封烨泪眼朦胧地回望着他,点了点头,接着甩开了他的手,哭得更大声了。
“没事,我也没有家,但你跟着我,从此我们就有家了。”江绥凌蹲下身,平视着女孩的眼睛,认真道。
接着,他伸出了手,想再次牵起女孩的手。
封烨的啜泣还没完全停,肩膀一抽一抽的,沾着水珠的粉色马尾垂在肩头。她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才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先小心翼翼勾住他的指缝,确认力道后,才用掌心整个贴上去。
她的手很小,攥得却很紧,像是抓住了一截从混沌里伸来的光。
他牵着她起身,没说话,只是悄悄将步子放得和她一样慢。
两人的影子在积水里交叠,又随着脚步慢慢分开,再重新靠在一起。
不知何时,云层裂开一道缝,细碎的阳光漏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全息广告屏,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的指节还泛着冷白,他的拇指却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像在无声抚平那些未散的颤抖。
背影在光里被拉得很长,他的肩微微向她倾着,连步伐都刻意调整过,确保每一步都能让她稳稳跟上,粉色马尾随着脚步轻轻晃。
他们一起走向远处那片被阳光染得暖起来的霓虹。
他们身后的积水还映着破碎的光,身前的路却好像忽然亮了些,每一步踩下去,都像是在旧的痕迹上,慢慢踏出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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