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闻淡淡道:“没有,还好。”
他说了假话。
这周郑修闻过得不算好。
之前就算方沅不在,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用阻断药压制,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阻断药的作用开始减弱,要么就是要等很久才有效果,要么就是很快就会失效。
郑修闻认为是最近的工作太多了。
今天他让路丛取消了几场不是非去不可的会议,空出时间去打网球,也是想靠运动去缓解越来越严重的皮肤饥渴。
方沅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愧疚稍微放下一点。
身上游走的手越来越放肆。
这一天下来,哪怕方沅是铁做的也没力气了,马上圈住郑修闻的脖子,真诚邀请,“郑修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电影?”
他也不想做柳下惠,奈何力不从心。
柔软的细腰卡在郑修闻的虎口,他慢悠悠地问:“看什么?”
“阮老师封笔前那部《黄粱》怎么样?”方沅灵光一闪, “你说好之后带我去见阮老师,趁现在复习一下。”
影音室在房子的最角落,比专业影院更先进更清晰的屏幕嵌进整面墙中,成为主要光源。
方沅已经找好电影,画面上开始显示龙标。
《黄梁》这部电影上院线时,方沅正在上大学,L市为数不多的几家电影院都没有排片,他又不能离开L市去别的地方看,还是去年回国后在流媒体上补的。
电影开始,两人靠坐在舒适度满分的沙发床上看。
郑修闻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单手环过他的腰,两条长腿盘起,垫在方沅身下,几乎是一个完全将他禁锢在怀中的姿势。
身后的人显然没有把心思放在电影,方沅一开始专心致志,逐渐感觉到憋闷,“你是不是勒得太紧了?”
就一周不见,怎么觉得郑修闻比之前更……黏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方沅自己都吓了一跳。
郑修闻不承认,“没用力。”
这还没用力?那用力的话他岂不是要归西了?
“换个姿势,这样坐不舒服。”
方沅说着就要往旁边滚。
“啧。”
郑修闻发出不满的一声,拖着脚踝又把人拽了回来。
重复了几次都逃脱失败,方沅不得不安分下来,不过郑修闻好歹放松一点,换了个让方沅好受的抱法。
原以为能消停看个电影了,郑修闻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什么?”方沅茫然。
郑修闻问得更直白一点,“刚才为什么心情不好?”
方沅还以为他没有发现。
心情不好的原因太过复杂,其中有一些还让方沅感到羞耻,于是说:“没有心情不好,就是太累了。”
他咬住腮肉,脸颊凹下去一小块,郑修闻看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
明明是自己说没有,过了几分钟,方沅先耐不住了。
他盯着电影装出随便问问的样子,“Luca是不是和你很熟?”
“怎么样算熟?”
“就……”方沅劈头盖脸地将自己想说的像豆子一样倒出来,“他说他的发球是和你学的,一起参加了校赛,还去过很多地方,gap那年一起加入了国际援助组织。”
郑修闻皱起眉头,“他告诉你的?”
“对啊。”方沅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问题有点多余了。
他什么身份来问郑修闻这些?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还欲盖弥彰地补充,“下面的剧情很重要,我要认真看电影了。”
郑修闻却对此很坦诚,“没有不想说。”
所谓的发球是跟他学的不过是因为两人都在校队,郑修闻一直和季见珩组队训练,Luca在旁边观摩,学会了他的发球技巧。
参加校赛时本来也是季见珩和他一起组队,后来有事来不了,教练临时给他安排了Luca双打。
至于去了很多地方,“那时候除阿珩外还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Luca是他的表弟,所以很多时候就一起了。”
一起参加援助组织更是无稽之谈,“那个组织是我大一的时候创立的,毕业的时候交接给留校的同学,他是那个时候加入的。”
说到底不过是打乱真实事件的顺序,构造蒙太奇式谎言。
“那你知道他喜欢你么?”方沅盯着电影屏幕,头都不回,耳尖却动了动。
什么很重要的剧情,一点都没看进脑子里。
“知道。”郑修闻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的事和他无关。
方沅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
他微微侧目,看向郑修闻。
影音室的电影画面忽明忽暗,方沅的脸掩在这样的灯光中,神秘而瑰丽。
郑修闻埋首在他肩颈,“你在意?”
“不是。”方沅说,“我只是好奇,Luca知道你有渴肤症么?”
郑修闻说:“不知道。”
这件事就连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都不知道,Luca更不会是其中之一。
方沅没头没尾地说:“要是Luca知道,他一定很乐意帮你。”
郑修闻忽然觉得方沅这个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点。
他的犬齿抵在方沅的锁骨上用力,声音并不清晰,“我不乐意。”
“嘶。”方沅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郑老板,你属狗么?”
郑修闻舔了下被咬出印子的锁骨,又换了个别的地方下口。
“……”
不是错觉。
郑修闻真的变黏人了。
方沅知道自己反抗也没用,随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牙印。
他的放任没有换来适可而止,身后忽然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拉力,方沅倒进柔软的沙发中,始作俑者则翻身将他压住。
方沅猜到郑修闻想干什么,慌乱地动手推他的肩,“会弄脏沙发。”
“明天会有人收拾。”
方沅暗叹了口气,心想这遭是躲不过去了,便伸手要去拿遥控器关掉屏幕。
郑修闻将他的手抓回来,“不用关。”
在郑修闻吻下来的前一秒,方沅咬牙切齿地谴责,“亵渎艺术。”
一声轻笑淹没在唇齿交缠中。
一轮过后,电影恰好结束,画面暂停在了演职员表。
除前面三分之一囫囵看了些,这部电影也就起了个背景音的作用。
方沅累得手指都抬不起,“还说看电影,一点都没看成。”
郑修闻站起来,“要想看可以重新看一遍。”
方沅怕他是意有所指,连忙说:“算了,好困,还是睡觉吧。”
说着也要离开沙发去洗漱。
看着看着是不是又得重新来一遍。
他真受不了了,放了他吧。
还没起身,郑修闻弯腰将他横抱起来,方沅吓一跳,攀住他的肩,“干嘛?”
“你腿都软了。”
“……”
怪谁?
不过方沅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金主大人的服务。
金主大人的服务太过体贴,方沅坐在水里,趴在浴缸边缘,任由身后的人帮他清理。
方沅偶尔也会心虚自己是不是太得寸进尺,除了要配合郑修闻随时索要的亲密接触,其他时候郑修闻对自己都包容得吓人。
好不容易折腾完,时间已经很晚。
身上清爽,方沅终于好受一点。
郑修闻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方沅半睁着眼,通过模糊的夜灯去看他的脸。
蓦地,方沅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郑修闻,你大学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充实,特别精彩?”
“怎么这么问?”
方沅用两个字搪塞,“好奇。”
郑修闻回忆,“的确做了很多事。”
距离大学毕业也已经过了很久,如今想起,的确是一段值得珍藏的时光。
方沅追问他细节,郑修闻便挑一些印象还深刻的告诉他,比如校赛上焦灼的对局,或是和救援组织前往南美某个边缘小国的落后村落里帮助当地原始住民进行山火后的灾区重建工作。
说完,郑修闻有来有往,“你呢?你大学时候喜欢干什么?”
方沅给出的答案和之前告诉Luca的一模一样,“喜欢一个人待在住的地方看影片。”
“看影片?”
“嗯。”方沅想起Luca异样的眼神,问,“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没有。”郑修闻反而很有耐心地问下去,“都看些什么?”
“什么都看,不过更多时候都在看我妈的录像。”
“录像?”
“嗯。”方沅说,“我妈年轻时候是话剧演员,很厉害的话剧演员,我保留了她演过的每一部话剧的录像,”
方沅的基本信息郑修闻在和他签协议之前调查过。
他的母亲方舜容不仅是一位话剧演员,还是十分优秀的话剧演员,后来因为怀孕短暂退出舞台,很多话剧迷以为她生完孩子就会回归,可惜——
“可惜她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没有见过她,只能看她的录像。”话题是方沅挑起的,此刻的他却昏昏欲睡,嗓音黏糊。
郑修闻在微弱的灯光中抬手揉了揉他的额发,听得专注。
方沅又告诉他,他大学时参加了中国留学生创立的话剧社,话剧社会不定期去其他国家的大学交流,一起排练,不过不到几个月就退出了。
郑修闻:“为什么退出?”
问完,半天没传来回音,郑修闻看向他的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
唯一一天假期太过纵欲,休息不足,以至于第二周的训练开始时,方沅迟迟进入不了状态。
武指老师不知道第几次将枪头抵在他的肩膀后,旁观的导演皱眉,语气关心,“小沅,是今天难度太高了么?”
方沅捋了一把刘海,“没有,是我没休息好。”
导演:“听穆辰说你昨天回淮城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沅:“是,只是一些私事。”
“训练辛苦,难得一天假期能好好休息就要好好休息,不要太折腾。”导演旁边的制片隐晦地提点,“你是第一次拍这么多打戏的剧,训练不到位的话,很难保证最后的效果。”
方沅只能说:“明白,导演我会好好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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