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卷里“内监姓名含‘安’字”的字样,与王上赐下的旧档、清虚观的白骨串联起来,让她隐约觉得,二叔的冤案不仅牵涉清郎山,还藏着宫中势力的影子。
可那“含安字的内监”是谁?紫衣人腰间的云纹令牌又出自何处?
第二日一早,她让暗卫去查二十年前姓名含“安”的内监名录,自己则带着那半块云纹绢帕,去了京中最有名的绸缎庄——绢帕上的云纹绣法特殊,或许能从绣娘口中问出线索。
绸缎庄掌柜接过绢帕,反复看了半晌,眉头皱得紧紧的:“大小姐,这云纹用的是‘盘金绣’,且金线里掺了孔雀羽,是前朝宫廷专用的绣法,如今只有宫里的绣坊还会用。
只是……这种绣品管控极严,除了皇室宗亲,旁人根本得不到。” 皇室宗亲?
银璃心头一动,刚想追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整齐的脚步声。掌柜脸色一变,连忙道:“是鹤陌王爷来了!大小姐,您快先到后院避一避?”
鹤陌王爷是当今王上的胞弟,手握兵权,性情莫测,京中无人敢轻易招惹。银璃刚想躲,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躲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她。”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袍角绣着暗金云纹,与绢帕上的纹样有几分相似。
男子身形挺拔,面容俊美,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意,正是鹤陌。
更让银璃心头一震的是,他身上萦绕着一缕极淡的冷香——松针混着雪水的清冽,竟与叶会花宴上闻到的、慕寒师傅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银王府大小姐?”鹤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锐利,“听说你近日在查二十年前银氏宗亲的旧案?” 银璃攥紧了手中的绢帕,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福了福身:“王爷说笑了,只是整理家族旧物,算不上查案。”
“整理旧物?”鹤陌轻笑一声,走到柜台前,目光落在掌柜手中的绢帕上,“用宫廷盘金绣的云纹绢帕,也是你家的旧物?”
这话戳中了要害,银璃一时语塞。鹤陌却没再追问,反而伸手拿过绢帕,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样:“这绣品出自宫里的‘云锦坊’,十年前云锦坊失火,所有绣娘和绣样都烧了,如今只剩本王府上还藏着几块旧物。”
银璃心头一紧:“王爷的意思是……这绢帕与您有关?
与本王无关,但与本王要查的人有关。”鹤陌将绢帕还给她,眼神沉了沉,“这云纹是当年权宦魏安的标志,而魏安,正是二十年前负责传递银氏案奏折的内监——也就是你要找的‘含安字的内监’。”
魏安!银璃攥紧了绢帕,终于把线索串了起来:魏安是传递奏折的内监,大族长勾结魏安,伪造盐引证据,又让银坤举报二叔,最后再灭口魏安、销毁账册,彻底掩盖真相。可她刚想追问魏安的下落,鹤陌却又道:“可惜,魏安三年前就‘病逝’了,且他的尸身当年被人偷换,如今连埋在哪都不知道。” 线索再次断了。
银璃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鹤陌却看着她,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想查银凛的冤案,本王可以帮你。但你要知道,魏安背后还有人,那人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大。”
“王爷为何要帮我?”银璃警惕地看着他,毕竟鹤陌身份尊贵,与银王府素无往来,突然伸出援手,难免让人起疑。鹤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钗上:“当年清郎山有位姓慕的修士,曾救过本王一命。
他临走前说,若日后遇到银王府的人,可多照拂几分。” 慕寒师傅!银璃心头一震,眼尾的痣瞬间亮了:“您认识慕寒师傅?他现在在哪?”
“本王也不知道。”鹤陌摇头,“三年前他突然失联,只留下一枚玉佩,说若银家后人遇到危险,可凭玉佩找本王。”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慕”字,正是慕寒的随身之物。
看着玉佩,银璃眼眶微微泛红。原来叶会花宴上闻到的冷香,不是错觉;原来鹤陌的出现,也不是巧合。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鹤陌:“王爷,我想查魏安的尸身下落,还有紫衣人的身份。”
“紫衣人是魏安的旧部,如今效忠于清郎山师祖。”鹤陌直言道,“至于魏安的尸身,本王查到,当年被埋在城郊乱葬岗,可上个月有人挖过那片坟地,尸身不知所踪。”
又是这样。银璃攥紧了玉佩,只觉得前路依旧迷雾重重。魏安的尸身失踪,紫衣人背后有清郎山撑腰,大族长在牢里还有势力……仿佛每次接近真相,就会有新的阻碍出现。
“别灰心。”鹤陌看着她失落的模样,语气难得温和,“至少我们知道了魏安这条线,接下来只要找到他的尸身,或许能从尸身上找到线索。
本王已让人去查挖坟人的踪迹,有消息会告诉你。” 银璃点头,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从叶会花宴遇见熟悉的冷香,到重逢金菁,再到如今遇到鹤陌,她似乎不再是一个人在查案。
离开绸缎庄时,夕阳正斜斜落下,金色的光洒在街道上。银璃看着手中的绢帕和玉佩,眼尾的笑意浅了几分——线索虽断,可她知道,只要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能揭开所有谜团,找到慕寒师傅,还二叔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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