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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冒牌方梨

顾承嗣说方梨是假冒的,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摇头叹息,公主和秋美人给他台阶都不下,铁了心要让方梨难堪,这方家姐弟以后有无尽的热闹看咯。

只听陆鹏粗着嗓子呵呵笑:“儿子非要给老子扣绿帽,这一定是锦绣园戏班下个月最火的戏,哈哈哈。”

顾承嗣神色整肃道:“你不必挑拨我们父子关系,血脉混淆不是小事,父亲是当朝首辅,他若被人蒙蔽,丢的是整个宁国的脸面,于公于私都要弄清楚。”

庚娘小声道:“都上门认亲了,还能有假,无非欺负我们身份低微,不愿相认。”

小丫嚷道:“我爹死了,叔叔伯伯就是这么把我们赶出家门的。”庚娘面露尴尬赶忙捂住小丫的嘴。

一人道:“此言差矣,高门大户有流落在外的子女并不稀奇,若谁来认亲都不加查证地应下,那岂不成了冤大头?”

众人觉得这番话说的在理,高门显贵最重血脉,绝不会容忍几代人拼下的家业被人鸠占鹊巢。若首辅认回个假千金,以后谁都能上门哭一哭要认祖归宗,岂不是乱了套?

众人一下从看笑话转变成探究方梨身份真假,目光纷纷投向她。

梨花心中叫苦不迭,她又没来认亲,是方延昌非把她当女儿,现在反倒叫她证明自己的身份,强买强卖还要证明自己付钱了?

这破首辅之女爱谁当谁当去!

她扯下金项圈,忽又心念一转,此事不管孰是孰非,最后都会栽在她头上,不能这样负气而去。

她把金项圈递给方延昌,盈盈一拜,“能见到您已是我的福气,不敢奢求其他,辜负您此番设宴的一片心意,方梨惭愧,就此拜别。”

既然他们怀疑她是假的,那她就语焉不详请求离开。

其他人自是不知道认亲是方延昌求来的,在他们看来就是骗子被人戳穿落荒而逃,梨花也乐见如此,正好给她从方家脱身的机会,方延昌不好追究。

梨花一福身,方延昌刚好看见她头上的阴阳鱼发簪,扶起她道:“好梨儿,莫听他们乱说。”他转头对顾承嗣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有什么不满冲着爹来,不要欺负你姐姐。”

顾承嗣躬身一拜,一副十分乖顺的模样,道:“父亲误会了,儿子这么做也是为姐姐好,怕姐姐日后顶着身份不清的名头,被别人看低了,不若今天验明正身,彻底堵住悠悠之口。”

这会儿姐姐长姐姐短了,顾承嗣哪有这么好心,梨花拉起方延昌和顾承嗣的手,眼含热泪道:“有父亲和弟弟,梨儿心中圆满了,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姐弟握手言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梨花想,该结束这场闹剧了吧。

方延昌神色明显松动,顾承嗣又道:“自家人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弟弟怕姐姐以后嫁了人受委屈。”

听到嫁人二字,方延昌眸光微动,对梨花道:“承嗣此言有理,你日后要在京城贵女中间走动,还要嫁为人妇,身份需清清白白。”他说着看了杨贞一眼,“承嗣,你可有验证之法?”

他的话不容置疑,完全不给梨花商量的余地,唯一的倚仗也倒戈了,梨花心如死灰。

顾承嗣道:“找相熟之人确认即可。”他双掌一拍,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妇人。

妇人黝黑的皮肤上盖了一层铅粉,脸色又白又灰,嘴唇红若吃了猪血,唇下一颗大黑痣随她走路一抖一抖,整张脸活像死了三天没下葬,看得陆鹏一口水喷出来,“听过活死人,第一次见死活人。”

顾承嗣道:“儿子这几日出门游玩,路过容县偶遇这位妇人,自称与姐姐相识。”

一听容县,梨花顿感不妙。

妇人道:“民妇马赵氏,和王澄月毗邻而居,从小看着方梨长大的。”

顾承嗣问:“既然是看着方梨长大,想必对她样貌极为熟悉,你看看院中众人,哪个是方梨?”

马赵氏目光扫视,众人目光也随她而动,最后落在台上的梨花身上,注视片刻后,马赵氏道:“方梨不在此处。”

顾承嗣道:“你果然是冒牌货?”

梨花声音沉沉:“你说是便是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台上这位原来真是个冒牌货,就连宁照夜眼中也全是震惊。

方延昌脸色又红又绿,手中的金项圈捏变了形。

只听一个声音道:“还是你们贵人会玩儿,想要个聪明有本事的女儿就逼着人家认亲,不想要了就随便找个牛鬼蛇神指认她假冒贵女,从来也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合着我们普通人活该被你们玩弄。”

小川的声音不咸不淡,意味极其刺耳,就差明着讽刺方延昌为了杨贞这个女婿才认亲,又怕认错假闺女得罪杨贞。

坐在角落的一个官员道:“首辅大人寻女心切才被人所骗。”

另一人道:“就是,谁不知道首辅大人慧眼如炬。”

方延昌目光闪烁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梨花问:“真假首辅大人自己不会分辨吗?”

顾承嗣道:“二十年不曾相见,只靠一支簪子如何分辨,这才差点让你蒙混过去。”

梨花嗤笑:“如果真的寻女心切,怎么会在二十年后才相认?如果真的慧眼如炬,又怎么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话而不信自己的女儿?”

借寒玉床时,方延昌声泪俱下说他是方梨的亲生父亲,对她们母女日思夜想,梨花信以为真,还奇怪方梨手札里为何那么痛恨自己的父亲。

现在她都明白了,因为虚伪。

方延昌被问得心虚,刚向前半步,顾承嗣挡在他面前,问道:“你如果真是方梨,不妨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是否住在容县?”

“是。”

“此人是否马赵氏?”

“是。”

“你二人是否是邻居?”

“是。”

“如此看来,你们之中必有一个人在说谎。”

梨花瞥顾承嗣一眼走下台,走到马赵氏对面,马赵氏看着梨花道:“姑娘,我不认识你。”她早得了顾承嗣安顿:照实说。

梨花笑道:“哦,你不认识我?那你可认识我家门前那两亩地?”

马赵氏道:“你家的地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是真不认识这个姑娘,更不认识她家的地。

却听梨花道:“我们母女就靠大杨树下的两亩薄田过活,那年遇上旱灾,你伙同康财主趁火打劫收了我们的地,害我娘成了佃户积劳成疾,你忘了?”

马赵氏诧异,她还真与康财主坑过方梨家的地,眼前这女子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从方梨札记中知道的呗,面带黑痣的恶邻,只有这一个,方梨母女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方梨也毫不手软把苦头还回去。

梨花道:“你日日往我家墙根儿上泼脏水,卖绣活不让别人买我娘的,蹲在田垄上嚼我娘舌根儿,我气不过站在田垄上与你讨说法,你竟向别人编排我天煞孤星要克死全家,我把你衣服全剪了,让你几天不敢出门,此后见我绕道走,这你也忘了?”

台下一妇人听故事入神,啧啧道:“好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姑娘,当众说出自己凶恶行径,不觉得难堪吗?”

“难堪?”梨花侧身看向那妇人,“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不难堪,我保护自己的家人为何要难堪,这是什么道理?”那妇人被呛得脸红,看见宁照夜愤怒的目光,脸又变黑。

她接着道:“我娘要搬家,可她身体每况愈下,我不肯走,她才说出实情,原来马赵氏想让我嫁给她那烧坏脑子的傻儿子,母亲不愿,她才处处找我家的茬,母亲没等到搬家就去了,是被她活活欺负死的!”

听到此处,方延昌心疼极了,她们母女这些年竟是这般境遇。

梨花附到马赵氏耳边低语:“你儿子该姓马还是姓康?他娶的媳妇儿怎么来的还要我当众说吗?”

她大声道:“你再说一次,你认识我吗?”

马赵氏被这个无所不知的姑娘吓得魂儿都没了,生怕她再抖出什么不能说的,投给顾承嗣一个为难的眼神,勉强道:“方梨一人住在村边上,少与人来往,前几年就没打交道了,我,我也不知道了。”

方延昌走下台握住梨花肩膀,眼眶泛红,“女儿,你受苦了,都是爹爹的错。”

众人心中五味杂陈,难怪好好一个姑娘去当大夫,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顾承嗣派人把马赵氏带下去,道:“这老妇忒气人,老眼昏花满口胡言,她的话不能信。”

段霄冷哼:“有利于你的时候就能信,不利于你的时候就不能信,正话反话都让顾公子一个人说了。”

院考时段霄差点被冤枉失去晋级资格,此刻面对同样百口莫辩的梨花,他开口为她说话,梨花浅浅点头表示感谢。

顾承嗣道:“此言差矣,姐姐受尽苦楚,听说之前在青岚山被山匪掳走,实在多灾多难,做弟弟的心痛不已啊。”

他就差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眼底却流露得意。

要么仍然笃定自己是方梨,被山匪掳走名声尽毁,杨盈不会允许杨贞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要么承认自己不是方梨,此事已被皇帝知晓,犯欺君之罪。

梨花目眦具裂,此招实在阴狠。众人也面露异色,这已经不是认不认亲的事了,顾承嗣是想毁了方梨。

秋水仙道:“顾公子莫要太过分,你今日所为我会尽数告知皇上。”她已经明着警告顾承嗣不要再生事,谁知顾承嗣道:“正因如此才不能混淆视听。”

只听梨花道:“我确实遇到过山匪。”

众人哑然,秋水仙慌忙阻止:“梨花——”她千万不能承认,否则就没转圜余地了。

梨花示意她没关系,接着道:“可我不止遇到山匪,还遇到被山匪袭击的仁德太后,幸得锦衣卫指挥使谢舟所救,我们才能安然脱困,各位如若不信,可以向仁德太后或者谢大人求证。”

谢舟青岚山救下被山匪袭击的杨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至于有没有顺便救梨花不得而知。

求证?谁敢向他们求证,那等于怀疑谢舟功劳有假,质疑太后一身清白,吃饱了找死才去求证。

对于这个问题,梨花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承嗣没想到这一层,反被将了一军。

他问:“你既然脱困为什么不回家,反而来到京城?”暗示梨花另有图谋,众人也心生疑窦,对她故意运作一事更加深信不疑。

方延昌道:“梨儿为何不早来投奔为父,是在怪为父吗?”

梨花心中翻白眼,面上却装得楚楚可怜道:“母亲去世,这世上梨儿只剩父亲,可母亲让女儿发誓不能来打扰您,梨儿想离您近一点,于是索性来了京城,想着能远远望上一眼也好。”

这番说辞让方延昌心中酸涩,展江不但辛苦抚养女儿长大,还怕耽误他的仕途不来相认,展江情深义重无以为报,只能全部偿还给女儿。

众宾客也被她的话弄落泪,心系父亲不敢相认的女儿,好不容易认亲又被质疑身份,什么凄惨剧情呐。

如此认亲喜宴便要继续。

眼看风向一边倒向梨花,顾承嗣仍不死心,道:“还有一人可证明姐姐身份。”

方延昌已经不耐烦,“你还想做什么?”验了几次都证明方梨身份没问题,甚至差点毁掉她与杨贞的婚约,不能让他继续胡闹了。

顾承嗣道:“我查到当年方梨母亲难产,熬了一天一夜才艰难生下孩子,好几位稳婆都记得这件事,她们说那孩子腰上有一块胎记,只要查看她腰间是否有胎记便可验明正身。”

先前还说马赵氏是偶遇的,现在装也不装了,直接要求查验。

其他都能蒙混过去,胎记的事梨花根本不知道,一时控制不住流露慌乱的表情,就这片刻的慌了便被顾承嗣捕捉,更肯定她是冒牌货,一验必定露馅。

他乘胜追击叫来两位稳婆,便要拉梨花进屋查验。

梨花挣扎不肯走,衣服被揪扯得歪歪斜斜,差点流露春光,一股巨大的屈辱感从心底涌出来,她好像不是一个人,是被拖走屠宰的猪猡。

这时,一件衣服盖在梨花头上,霎那间的黑暗和熟悉的味道让她得到片刻喘息。

谢舟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院中,他是从天而降的,顺手把梨花揽在身侧。

众人抬头望见屋顶上有一棵大树,他是从那里下来的么,他藏了多久,自己的各种小动作、小表情、不该说的话岂不全被他尽收眼底?

一些人明显慌了,暗骂走狗,却不敢出声,坐在凳子上磨屁股。

谢舟道:“我追凶路过方府,没想到竟然碰上一场好戏。”

那些人松了口气,不再与凳子较劲。

谢舟笑道:“弟弟命人扒姐姐衣服,首辅大人家风着实严谨,谢某大开眼界。”

“家风严谨就不会有私生女了。”陆鹏忍不住将心里话说出来。

方延昌知道这时候再不站出来就真无法收场了,他道:“让谢大人和各位同僚见笑了。”

谢舟道:“见不见笑是其次。”

顾承嗣道:“谢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谢舟道:“谢某不才,对审案略有心得,进了诏狱的不管冤不冤先上刑,受了一百零八道酷刑都不认罪的才会放人,至于放出去的还是不是个人,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众人心底一片恶寒:不把人当人,酷吏!

可再一想,他们这么多人围观一个女子被审问,全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们也没把她当人,于是自觉低头。

顾承嗣道:“这不一样,只要看一下身上的胎记就能知道真假。”

宁照夜道:“女子的身体是能随便让他人看的吗?”

“都是女子有何不可?”

“你找来两个人看过,若我不信她们,我是不是也要再找两个人来看?若其他人不信,是不每个人都要再找人来看,这不是查验,是随时随地每个人都可以对她施加的折辱。”

“够了!”一直沉默的杨贞突然爆发,梨花掀开衣服偷看他。

他正死死握着轮椅扶手,身体不住地颤抖,白衣隐隐透出血迹。

“我能证明她就是方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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