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虞悦状态不好，穆音瑶暂停了云城的相关工作，陪她找住所，计划离婚的事。
“你真打算离婚了吗？”
“嗯。”虞悦声音很轻，魂不守舍，“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该争取到的权益，我都会帮你争取。”穆音瑶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律师的职业能够帮到虞悦。
两人进屋后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屋外的穆音瑶听不清吵了些什么，出来时虞悦脸色如铁沉冷，唇瓣还渗着血，看上去刚被剧烈啃咬过。
虞悦离开时许雾欢的背影孤寂落寞，可直到人离开也没有转过身来。
这是穆音瑶第一次看见两人闹得这么难看，她了解虞悦，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证明已经伤透了心。
她口中的离婚不再是气话说说而已。
穆音瑶遣散了保镖，打了辆出租车，拉着失神的虞悦上车。
一路上虞悦都没说话。
穆音瑶望着她的侧脸，心尖泛起心疼，几番想出声安慰，却作罢。
这种时候，或许安静给她些时间会好很多。
穆音瑶回到酒店开始着手离婚协议的事情，夜半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她定的是套房，虞悦就住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她打开门。
“我可以喝酒吗？”虞悦举着手里装满酒的袋子。
“嗯？”穆音瑶点头，“当然可以。”
虞悦不会喝酒，第一口就被呛得不轻。
“一点也不好喝。”虞悦撇嘴。
穆音瑶点头：“不好喝就不喝了。”
“可是我想睡觉。”虞悦红着眼睛，“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见她眼眶泛红，穆音瑶眼角也忍不住酸涩，从袋子里挑出果酒替她拧开说：“你喝这个，这个味道还可以。”
虞悦喝了两口将头埋进胳膊肘里，声音沉闷：“我骂她说她活该没人爱。”
穆音瑶毫无波澜，点头：“你骂得好。”
虞悦有多喜欢许雾欢她看在眼里，十年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如果不是许雾欢做了错事，虞悦也不可能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你知道她说什么吗？”虞悦用纸巾轻轻擦拭泛着痛意的唇瓣，“她说我爸妈说得对，我就是没天赋，我说我净身出户，她说我的故事很糟糕根本不可能养活自己。”
“哈哈，”虞悦笑声苦涩，“我破防了，所以我也故意刺她。”
“你还有我，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读者，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是你身边需要的任何人。”
穆音瑶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将彼此当成最亲的亲人，她不愿意看见虞悦受这份苦。
许雾欢能做的，她也能做，可她知道友情无法替代爱情，无法彻底磨灭许雾欢的存在。
但她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虞悦走出阴霾。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是很难受，甚至有些轻松，”虞悦深呼吸，“和她结婚的这三年，我变得很奇怪，不对，是在一起的这几年，都很奇怪，我要被身边的一切逼疯了。”
穆音瑶没说话静静听她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还悄悄将没度数的果酒替换到她手边。
她知道，虞悦并不是想喝酒，只是借着酒劲倾诉，讲出那些平日里很难说出的话。
“从大学起我身边就围绕着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就好像是一个小白鼠，我被观察被注视，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我真的不知道。”
“小白鼠是什么意思？”穆音瑶怔愣，突然有些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说胡话。
“就是一张巨大的网铺在我的头顶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他们为我设置关卡，制造难题，让我站在十字路口，看我的选择是否合他们的心意。”
穆音瑶垂眸，思索两秒后说：“楚门的世界？”
虞悦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对！”
点完头，她苦笑：“你肯定也觉得我疯了吧。”
穆音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也不会，你说的我都相信。”
虞悦本就难过，听她这么说瞬间有些受不了，晶莹泪珠从眼底坠落。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穆音瑶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里虞悦欲言又止的话，也许那时候她就踌躇着想诉说，但又怕被当成神经病。
“我和别人说，她说我可能疯了，我怕你也这样想。”
“你和谁说？程心蕊？”
能让虞悦吐露心声的就几个人，穆音瑶瞬间就能想到，见她没说话也直接确定了她的猜测。
“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在你心中我和程心蕊一个等级吗？”穆音瑶抿唇，心情已然不好。
“不是，其实我是怕打扰到你，因为，”虞悦顿了顿，闷声道，“我也觉得自己疯了。”
穆音瑶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她的不信任还是应该心疼她的小心翼翼，只能拍了拍她的背，猜测道：“是程心蕊这样说的吗？让你不要和别人讲？”
虞悦抬眸，被猜中的惊诧溢于言表。
“果然，”穆音瑶还是对程心蕊没好感，“下次有事先和我讲。”
不管程心蕊是出于什么心思，她既然无法完全信任虞悦的话，那就没必要和她诉说。
虞悦顿了顿，犹豫间将前些天的经历也说了出来，最末尾她才说：“所以我才说许雾欢想要逼疯我。”
听到她说起在巷子晕倒正好碰到许嘉宜那一段时，穆音瑶陷入了沉思，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你两次晕倒都碰上许嘉宜，每次危机时刻许嘉宜都挺身而出。”
“你是说许雾欢故意关着我让许嘉宜来救我吗？”
“……”穆音瑶无言以对。她只是觉得许嘉宜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没想到这一层。
“你为什么会晕倒？”
“低血糖吧。”
“我之前有个同事，也这种情况，她告诉我是焦虑惊恐躯体化，”穆音瑶担忧道，“等离了婚，我们换个环境怎么样？”
“和我去云城。”
“可是我……”
“我需要你，我一个人太孤独了，”穆音瑶温声道，“陪陪我吧，我的好朋友。”
虞悦没去过云城，穆音瑶自然也清楚，但现在离了婚，程心蕊也出国了，整个棉城虞悦已经没有了熟悉的人。
回临市也不是一个好选择，但云城不一样，不管虞悦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为什么，许雾欢的手暂时伸不到云城。
最后虞悦点了点头。
当年来棉城是因为许雾欢，这么多年她也没能喜欢上棉城的饮食文化和风土人情，与其这样不如换一座城市生活，就当是散散心。
虞悦似乎已经将所有罪定在了许雾欢身上，但穆音瑶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有诱因，让许雾欢变成这副模样的诱因是什么？
等到虞悦困极了睡过去也已经凌晨三点。
她眼底乌青的黑眼圈证明她已经很久没能睡个好觉了。穆音瑶不忍心看见她这样，想早些帮她办好离婚的事情然后离开这座城市。
又过了会儿，坐在电脑前帮她拟离婚协议的穆音瑶倏然间想起一个人，拿起手机犹豫再三开始编辑微信消息。
【怎么一直输入中？】
穆音瑶惊讶：【你怎么还没睡？】
【想你呢。】
穆音瑶心跳漏了一拍，想起正事又将话题拉到正轨：【你公司是不是有很多业务？可以帮忙查一些事吗？】
【要看谁的事。】
【我朋友的。】
【就今天借我五个保镖去保护的小可怜？】
【……嗯。】
【帮你还是帮她？】
【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帮我就是帮她。】
【回来请我吃饭。】
【好。】
这种事情查起来肯定很辛苦，穆音瑶思索几秒，给对面发起了五千块转账。
楚琳白：【？什么意思】
穆音瑶：【上次你说请你帮忙会很贵。】
【是不够吗？】
楚琳白：【那是对别人。】
【和我电话讲。】
转账退回，发起语音通话。
最末尾听到她说下午五点等消息时，穆音瑶才松了口气。
虞悦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她头很沉，但好歹也算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了，不像往常总是惊醒。
下意识摸手机，看清楚时间后才慢悠悠起床，餐厅里飘来食物的香气，她打开门。
“我订的餐刚到，正准备叫你，”穆音瑶关心道，“睡了一觉精神好点了吗？”
虞悦点点头：“好多了。”
虞悦没断片，记得昨晚说过的话，要不是喝了点小酒，她应该不会说那么多。
不是不信任，是说不出口，仍旧不愿意用最坏的想法猜测许雾欢。
“今天我就陪着你好好吃饭，出去晒晒太阳，逛逛公园，心情好了什么事都没了。”穆音瑶已经做过攻略，势必要帮她从失恋中走出来。
虞悦垂眸吃着粥，桌上的手机倏地响起，是几条短信。
【昨晚是我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
【我之所以不让你出病房是因为有很多我无法掌控的事情会伤害到你。】
【许嘉宜没有那么单纯无害，程心蕊不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你身边的一切都充斥着欺骗。】
见她一直盯着手机不说话，穆音瑶问：“怎么了？”
见她依旧没动静，穆音瑶靠近看了眼屏幕，眉头紧皱：“什么意思？程心蕊不是真心和你做朋友？那为了什么？”
虞悦指尖轻颤，不可否认许雾欢对她还是有影响的，短短几句话就将她先前的决心搅乱。
回复框的字删删打打，脑海里想起程心蕊最后的话。
她说，不要相信许雾欢的任何话。
不要相信许雾欢的任何话。
虞悦啊虞悦，不要相信。
虞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然清明，她缓缓编辑了一个字发送：
【滚。】
穆音瑶见她下定决心也松了口气。
不管许雾欢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等她们离婚，她肯定会让虞悦远离这里的一切。
许雾欢不正常，和许雾欢有关的都不正常。
直接远离就好了，要什么真相。
原以为挨骂之后许雾欢会像往常沉默不语，没想到这之后许雾欢又发来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监控录像。
坐着轮椅的背影看上去是许嘉宜，对面人的脸能够清楚地看见是程心蕊。
两人在公园的某处角落，程心蕊低着头和许嘉宜说话，看监控录像，正是她在巷子“撞鬼”的那天下午。
那里是监控死角，这段视频不出意外是行车记录仪拍下来的。
她们怎么认识？
她和程心蕊认识多年，从没听说两人认识，是刚认识还是认识已久？
没有文字语音，只有简短的监控录像，虞悦无法判断。
她的指尖落在键盘上起起伏伏，最终还是没能打出字来。
过了会儿，她终于恢复理智，准备一问究竟，只是刚打出的字还没来得及发送，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陌生数字。
她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被关在病房的这些天，虞悦早已经十分熟悉她的声音。
来电的人是秦晓。
身为许雾欢的朋友兼助理，来电的目的很容易猜到，虞悦想不想地就准备挂断。
“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如果是想为你的老板说话就不必了。”
没必要双重夹击，看许雾欢信息的同时还得听秦晓说她老板的不易。
“不是，我不是想为她说话，”秦晓的声音听上去很纠结，“这些天我一直没睡好，从小到大我都不擅长说谎，所以感到良心很受谴责。”
虞悦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秦晓叹气：“你太单纯善良了，我不想你再被欺骗。”
“再不说人话我挂了。”
“……”秦晓沉默两秒才说，“希望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虞悦实在等得不耐烦了，抬手准备摁掉电话，这时听见听筒里传来声音——
“你知道许雾欢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吗？”
她顿住，那头继续说着。
“因为她身边的人中只有你通过了考验，对她来说是个可以结婚的对象。”
考验？
她们从初中就认识，怎么就和考验沾上边了？
“你家里条件不算好，刚认识时品行不清，这就是她不告诉你家中情况的原因，对她来说，只有适不适合结婚，没有爱不爱。”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刚毕业时那些石沉大海的简历，其实都是她授意我执行。”
“我觉得你很好很善良，所以不忍心再欺骗你。”
许雾欢的信息与秦晓的话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扯，让她乱了心神。
所以那些让她自我怀疑到崩溃的艰难日子，都只是所谓的考验？
那些石沉大海的简历，只是因为许雾欢所谓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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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文案：
作为剧情修正者，萧星回被紧急召唤进一本全员BE的修仙小说里，在文中大反派闻鸢会干掉所有人。
闻鸢原本是归灵山大师姐，为人清冷孤傲，即便身世凄惨但仍旧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却被男女主利用，身中数毒功劳被抢还被赶出归灵山。
最后她黑化了。
她笑这世间伪善之人皆该死，制造仙门杀戮，屠杀男女主满门，三界动荡不得安生。
最后毒发身亡，罪孽深重不入轮回，全员be。
萧星回:所以你是让我？
系统:你要拯救男女主和女二闻鸢，将结局变成HE。
萧星回醒来时闻鸢已经被逐出归灵山，为了博取她欢心，陪她下水捕鱼露宿街头，深夜用身体替她疗伤。
她以为时间久了，就能够让闻鸢淡忘仇恨。
但是依旧如故事发展，闻鸢挑起仙门之乱，将仙门中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萧星回这才明白闻鸢心中只有仇恨，没有爱。她自知完成不了任务，但能够改变闻鸢的结局。
那日仙门之战，她亲手杀了那些伤害过闻鸢的人，阻止了杀戮。最后她倒在血泊里，同闻鸢说了最后一句话。
那日她灰飞烟灭，看见闻鸢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漆黑长发变华发时，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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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星回离开的三百年里，世间多了一位斩妖除魔的泠鸢仙人。
萧星回再回到这个世界已是三百年后，彼时她变成了妖王之女，换了攻略任务。
虽说不知闻鸢是否记得她，但她还是躲得远远的。只是没想到，那日攻略对象被抓，她迫不得已离开妖界，正好撞见闻鸢。
冷若冰霜的泠鸢仙人丢了剑，跌跌撞撞地拥她入怀，嘴里念着她上一世的名字。
这些于她都是前尘往事，萧星回内心毫无波动，笑容温婉地问她——
“这位仙人，能否放了我妻子？”
《初恋》文案：
在楚琳白的记忆里，穆音瑶是个小结巴，高中每次见面，总是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害羞腼腆，动不动就脸红。
很多年后再见面，没想到依旧是这个样子。
当她将这话说给朋友听时，却被嘲笑，问她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还说穆音瑶现在是大律师怎么可能说话结巴，动不动脸红。
是吗？
楚琳白常常望着她的脸发呆，却再也没见她脸红过。
却出了另一桩大事儿。
她好像喜欢上这个许久没见的老同学了。
寡了二十几年的楚琳白：^_^那太好了
她楚琳白可不是怂货，喜欢当然要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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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病毒在入侵楚琳白的大脑，让她变得异常殷勤。
穆音瑶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
-她是不是缺钱了？要找她借钱？
-是不是碰到什么官司要她解决？
-还是说……
“我喜欢你。”
距离十七岁盛夏过去的第九年，她听到了楚琳白的告白。
#多年后被高中暗恋对象反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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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楚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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