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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见

十一月深秋。寒风肆虐,冷空气里微微带上了怀旧的味道。

黎海妍手中提着行李箱,她回头看了看这个她已经住了五年的公寓,在这里有过两年的欢笑,也有三年的孤寂,有欢喜有悲痛,有相聚也有分离。在这里承载了她青春的一部分回忆。

在这里,她想带走的东西有很多,但同样有很多东西也许这一辈子都带不走。她将钥匙轻轻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看了看自己的五年,便转身锁上了门。自此,她将开始新的征程。

黎海妍下飞机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雨水顺着机场玻璃幕墙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的城市灯火。机场玻璃映出黎海妍拉行李箱的倒影。她一个人费力地拉着三十多公斤重的行李箱,在出站口的熙攘人群中迷茫了片刻,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中的柏静。

"黎海妍!你是蜗牛吗?走这么慢!"

柏婧站在人群最前面,栗色卷发垂在肩头,香亲儿的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抱着手臂,红唇微微翘着,一副"我才不是特意来接你"的表情,但脚尖却诚实地往黎海妍的方向挪了半步。

"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柏婧伸手捏了捏黎海妍的脸,指尖沾到雨水,嫌弃地"啧"了一声,"都淋湿了,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

黎海妍笑嘻嘻地凑近:"那你把外套借我穿?"

"想得美!"柏婧瞪她,却还是把手里拿着的羊绒披肩丢了过去,"弄脏了你就死定了。"

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默默接过黎海妍的行李箱。周翊站在柏婧身后半步,黑色长风衣衬得肤色冷白,眉眼低垂,像是融在背景里的影子。可当柏婧转头时,他的目光却像被点燃的炭火,灼热得几乎要烧穿空气。

"伞。"他低声说,递过来一把黑伞。

柏婧瞥了他一眼,轻哼:"你也淋湿了。"

周翊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肩膀却被雨水淋湿了一片。

三人坐上停在停车场的保时捷,张扬的颜色一路吸引了很多路人的侧目。

死亡芭比粉,很好,这很柏婧。黎海妍暗暗腹诽。

车驶过老城区时,黎海妍趴在车窗上,鼻尖几乎要贴到玻璃:"那家火锅店还在!我们高中常去的!"

柏婧从后视镜看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某人出国前哭得稀里哗啦,说什么"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火锅了",结果现在回来第一件事还是惦记这个。"

"因为真的很好吃嘛!"黎海妍转头,眼睛亮晶晶的,"过几天我们去吃?"

柏婧无语地摇头:"馋鬼。”

柏婧从前座转身,腕间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

"你这次回来,告诉林嘉仁了吗?“柏婧忽然问,车内瞬间安静了一秒。

黎海妍眨了眨眼,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披肩的流苏:".…嗯,我没说。"

柏婧斜睨她一眼:"怂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所以..你知道了吗...那些?"

黎海妍沉默着点了点头。

手指划过家族群里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对方抱着一只血统纯良的缅因猫,对着镜头笑得明媚又张扬。

这是家里拟定的,他的未婚妻。

黎海妍坐在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新建商场,思绪渐渐放空。

她心烦意乱,努力回忆起三年前美国洛杉矶的那个傍晚,他离开的那天,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打开,回忆中的画面就像旧电影,遥远又模糊,带着胃涩和难以言说的少女心事。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她一阵恍惚。

久到就连那声熟悉的声音,在岁月长河中,轻得像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黎海妍暗暗自嘲,真是越活越不清醒了,明明呆在国外就是当初自己决定的,却还是要纠结不清。

或许时间会冲散一切吧,她淡淡地想。

那个人,或许他也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爱人,新的生活。

他们都太年轻,他们都低估了时间的力量。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长到曾经那么铭心刻骨的感情,也会在岁月中褪色。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三年呢。

她不怨他。

或许午夜梦回之时,他也会惊觉,那场迟来的心动,不过是年少轻狂的幻痛罢了,而他们也不过是彼此青春的过客。

等一切回到正轨,等他们都把过往放下,哪怕没有血缘,他们也会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他还会是她最好的哥哥。

也只会是哥哥。

黎海妍闭上眼假装休憩,藏住眼眶中打转的泪光。

明明和自己说好了的。明明说好了做兄妹,明明说好了不要再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过。

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黎海妍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这座城市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区,她的心跳忽然加快。

柏婧把车停在她家旁边,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家别墅:"喏,灯还亮着,他应该在家。"

黎海妍深吸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婧婧你真好,谢谢你送我回家"

"少来这套,"柏婧把行李箱递给她,眨了眨眼,"明天来我家吃饭,你放心周翊下厨,我保证毒不死你。"

黎海妍笑着点头,拖着行李箱走向林家大门。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她站在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二楼窗口透出的暖黄灯光穿透雨幕,在她睫毛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斑。

那扇飘窗后曾经是她的书房,林嘉仁总在深夜假装不经意地"路过",放下一杯温牛奶。

明明只是离开了三年,但再次看到这扇雕花镂空大门却恍如隔世。从她八岁时被接进这扇大门,到二十二岁提着行李箱远走异国,这扇门见证了她的青春,也铭刻着那些埋藏着的往事

"再不进门就要冻死了。"黎海妍小声对自己说,却在按下门铃后突然意识到她回国的消息还没有告诉林嘉仁。

黎海妍慌张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门铃响起的瞬间,林嘉仁正在拆一盒茉莉香薰,手指一颗,包装纸“刺啦”裂开一道口子。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

他放下香薰,走到玄关时,无意瞥见镜中的自己: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眼下还有熬夜后的淡青。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一

黎海妍站在台阶上,脸上透露出的是舟车劳顿的疲惫,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

雨声填补了沉默.

林嘉仁的指节扣在门框上,用力到发白。他应该说什么?"好久不见”?“你怎么回来了?"还是一

可是他此刻却像是哑了声一般,死死盯住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从她有点湿漉的发尾移到体积巨大的行李箱,喉结滚动三次才发出声音:"你回来了。"

不是疑问句.

黎海妍看见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像三年前他们的恋情被林父林母发现,他失魂落魄时,那只想触碰又缩回的手。

"嗯。"她低头盯着地,"柏婧去接的我。"

林嘉仁的眸色暗了暗,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进来吧。"

黎海妍站在玄关,水珠从她外套下摆滴在林家崭新的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拖鞋..."林嘉仁转身去鞋柜,指尖掠过一排未拆封的男士拖鞋,最终取出唯一一双浅粉色绒面的-以前她常穿的那双。

黎海妍盯着拖鞋边缘起球的小绒球,喉咙发紧:"你还留着啊,"

"家政阿姨忘了扔。"他答得太快,像早准备好的台词。

客厅里,落地灯投下圆锥形的光。黎海妍坐在沙发最边缘,膝盖并拢,双手捧着茶杯。茶是刚泡的,白雾袅袅上升,在她和他之间隔出一层薄纱。

“这几年”林嘉仁沉默了片刻"你还好吗?”

黎海妍久久地沉默着。

“不想说也没关系”

“嗯”

"你在美国过的怎么样?"林嘉仁用干涩的声音问。

"挺好的,学业按时完成了。"她摩挲着杯沿,"也开始着手一部分黎家的事务了。"

沉默又漫上来。

"你.…""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林嘉仁端起茶壶给她续杯,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爸妈呢?”

“去夏威夷度假了”林嘉仁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离,曾经温暖清隽的浅瞳中带着幽深的暗涌,让她有些不适。

"我上楼去找点旧东西"黎海妍突兀地说。

"随你。"

二楼走廊的壁灯坏了三盏,黎海妍摸着黑数房门。当她推开门一

月光洒满一室,她的睡衣平整地铺在床上,玻璃罐里积了灰的千纸鹤串依然挂在窗边,飘窗上她种的多肉植物又长高了几寸。她的桌上甚至还留着一朵四年前柏静送她的鸢尾,已经变成了干花,一触即碎。一切布景都和她离开这个家时一模一样,岁月在她的房间仿佛停止了流逝。

其实她在这五年间曾回来过,她每年春节都会抽空回来,但通常只会停留一天便会回到美国,而林嘉仁也许是不想见到她的原因,这几次她回来都与林嘉仁错开了,三年间,二人未见过一面。

黎海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过去的几年就像一场梦,她仿佛还是那个天天跟在林嘉仁身后喊哥哥的小女孩。

房间里的每一寸,都刻着她和林嘉仁的回忆。

一八岁那年,她刚被林家收养。

小小的黎海妍抱着书包站在房间中央,怯生生地不敢乱动。林嘉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盏星星夜灯,插上电源后,整个天花板都映出细碎的星光。

“怕黑的话,这个给你。"

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一十六岁,她第一次收到情书。

林嘉仁站在她书桌前,面无表情地把那封信扔进垃圾桶:“高中生谈什么恋爱?”

她气得三天没理他,直到第四天,她发现书包里多了一盒巧克力,底下压着他的字条:“至少等考上大学。”

--十八岁生日,他送她一条手链。

银色的链子上坠着一颗小小的星星,和她十岁那年的夜灯一样。

“以后不管去哪儿,都戴着它。"

她没问为什么,只是乖乖点头,而现在,那条手链早已被她锁在纽约公寓的抽屉深处,再没碰过。

一二十岁,他们在琴房接吻。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总是冷静自持的林嘉仁,也会有失控的时候。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呼吸灼热地落在她耳边:“黎海妍,我喜欢你,不是对妹妹的那种。"

一二十三岁,他离开前的那一晚。

房间里没开灯,她蜷缩在床上哭,而他站在门外,指节抵着门板,最终却只是在她门前放了一杯牛奶。

黎海妍缓缓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床头柜上,那个星星夜灯依然在,只是落了一层薄灰。她伸手按下开关,星光温柔地洒满整个房间,和三岁那年一模一样。

暖黄的光从灯罩里透出来,在地面投下一小片温柔的影子。黎海妍看着温暖的光亮,突然想起高中时,她总爱趴在那个窗台上写作业,而林嘉仁会在旁边安静地看书,偶尔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月光偏移,照亮床头柜上的相框一十七岁的黎海妍踮脚给林嘉仁戴生日帽,他弯着眼看向镜头。而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三年时光,像隔着一杯冷透的隔夜茶。

黎海妍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一个空纸箱,目光缓缓扫过这个承载了她整个青春的地方。

该带走的,其实并不多。

她打开衣柜,指尖划过那些叠放整齐的衣服,有些已经旧了,袖口微微泛白,却依然被保存得很好。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拿了几件常穿的,剩下的....就留在这里吧。

纸箱渐渐被填满,而房间却仿佛空了许多。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本相册上-那是她和林嘉仁从小到大的合照。

她伸手取下,翻到最后一页,指尖轻轻抚过那张大一时在樱花树下的照片。

那时的他们,笑得那么自然。

她合上相册,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放进纸箱。

床头的星星夜灯依然亮着,她伸手关掉,房间瞬间暗了几分。她顿了顿,还是把它放进了纸箱。

至少这个,她想留着。

抽屉里还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高中时的笔记本、几张褪色的电影票,一枚已经干枯的茉莉书签。

最后,她抱起纸箱,轻轻关上了房门。

走廊尽头,林嘉仁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箱子上。

黎海妍垂头看着地板"我去住酒店。"

林嘉仁突然上前抓住她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妍妍。"

她僵在原地,听见他声音低哑:"...为什么?"

黎海妍心一颤,却稳住了心神,她慢慢挣脱开林嘉仁的手,漫不经心地笑笑。

“这不是我的家”

黎海妍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落在皮肤上,却让林嘉仁的血液瞬间冻结。

"哥哥。”

--这个称呼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残忍地,剖开他这三年来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

他的手指在门框上收紧,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

她在叫他什么?

他几乎要冷笑出声。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冷笑着对他说:

“林嘉仁,以后你只会是我哥哥了。"

然后她转身离开,连背影都没留给他。

而现在,她又回来了,又一次用这个称呼,轻描淡写地划清界限-

她怎么敢?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贪婪又克制地扫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她瘦了,下颌线更加清晰,眼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怯生生的,而是带着一种陌生的疏离。

他突然想起了他离开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的雨比现在更大。

那年是少见的台风天,暴雨如注。

林嘉仁站在她的房门外,指节抵着门板,声音低哑:“妍妍,开门。"

黎海妍背靠着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走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闭上眼,声音冷得像冰,“我腻了。"

门外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离开,可下一秒,门板被猛地拍响一

"黎海妍!"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你把话说清楚!"

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我后悔了。"

"什么叫'后悔了?!”

“就是字面意思!”她猛地拉开门,眼眶通红,“林嘉仁,我们是什么关系?兄妹?还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她冷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养了十几年,还是知道你根本不敢让爸妈知道我们的事?!”

林嘉仁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看着他,心脏像是被撕成两半,可话却越说越狠一-

“林嘉仁,你懦弱得要命。”

“我腻了,也不想陪你玩了。”

"从今天起,我们只是兄妹-或者,连兄妹都不是。”

说完,她当着他的面,狠狠摔上了门。

然后第二天,他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踏上回国的飞机。

离别时,他在大厅里苦苦等待,希望能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来。

她真的不要他了。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醒,机械的女声一遍遍重复着航班信息,刺耳得像是某种嘲讽。他的手指还抵在安检黄线的栏杆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抓住什么。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抓住。

航站楼的灯光太亮,照得他眼前发晕。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西装袖口上沾着的汗水正缓慢地滴落,在地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像是一场无声的溃败。

他慢慢松开手,转身往安检口走。

自动扶梯上,人群熙攘,有情侣相拥告别,有父母叮嘱远行的孩子,有朋友笑着挥手说再见,只有他一个人逆着人流,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父的来电。他看了一眼,按了静音。

候机厅里,他点了一杯黑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飞机正在跑道上加速,引擎的轰鸣声隔着玻璃传来,震得他胸腔发疼。

咖啡很苦,苦得他几乎尝不出味道。

林嘉仁站起身,把咖啡杯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

我亲爱的妹妹,祝你一路顺风。

回国之后,林嘉仁几乎找遍了忘记黎海妍的方法。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记起那句没说出口的挽留,那句冰冷的"我后悔了”

可是他越提醒自己忘记她,越让她在他的记忆里循环往复。

到最后已经记不起那些争吵、泪水和悔恨,回忆里只剩下她淡淡的发香,温暖的笑容和清亮的眼睛。

原来思念是具象的。

会在凌晨三点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给已经不存在的号码发短信;会在路过奶茶店时脱口而出“妍妍想不想喝",然后对着空荡荡的身侧愣住;会在闻到熟悉的黑莓月桂味香水时下意识回头,哪怕理智早确认过千万遍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情人节那天,他在便利店遇到买巧克力的女生。同样的丸子头,同样的踮脚去够货架最上层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替对方拿到了那盒心形礼盒。

"谢谢!"女孩眼睛弯成月牙,“您也来给女朋友买礼物吗?“

收银台的荧光屏显示2月14日13:13,他盯着电子钟跳转到13:14,沉默了很久。

走出便利店时,雨落进他温热的眼眶。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她去年今日发的朋友圈:[某人说巧克力太甜(那你还吃完一整盒?)配图是他模糊的侧影。

现在那条状态下面多了行小字:该朋友已设置仅展示最近半年内容

林嘉仁站在路灯下,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原来最痛的从来不是离别。

是那些毫无征兆的瞬间-当衣柜里飘来她惯用的香水味道,当新闻播报旧金山天气,当午夜梦回之时发觉已泪流满面心脏突然塌陷的钝痛。

他和她在不同的时区,看着不同的灯火阑珊,不同的人来人往,认识不同的人,却总在欢声笑语中想起。

时间久了,都分不清是喜欢还是执念。

而现在,那个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喊他哥哥。

林嘉仁想起了那些失眠的夜。如果她的眼神没有那么疏离,如果她的声音没有那么冰冷,或许他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这样的梦,他已经梦了三年。

林嘉仁低笑了一声。

“妍妍。”他缓缓俯身,将她困在书桌和自己之间,呼吸近在咫尺,“三年了,你变了很多。”

她的后背抵着桌沿,退无可退。

“当年推开我的是你,现在回来的也是你。”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声音温柔,眼底却暗得可怕,"你到底想要什么?"

黎海妍心脏狂跳,却强撑着冷笑:"我只是来拿东西,拿完就走。"

"走?"他轻笑,“这次准备消失多久?三年?五年?还是…..."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

"一辈子?”

黎海妍浑身一颤,猛地推开他:“林嘉仁!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他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黎海妍,你单方面宣布的开始,凭什么单方面宣布结束?!”

他的眼神终于彻底暗了下来,像是压抑了三年的风暴终于爆发一

"当年你说腻了,说我只是懦弱,说我们连兄妹都不是一

“那现在呢?!"

黎海妍重下眼帘,眼睫微微颤动着。

她没说话,低头继续收拾行李,手指微微发颤,却倔强地不肯停下。

"说话。"林嘉仁抓住她的手。

黎海妍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抬眸直视他,眼底终于浮起一层薄薄的怒意:

“说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嘉仁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没。

“黎海妍,你以为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以为….我真的能当你只是'妹妹'?"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雷,砸在两人之间。

黎海妍的呼吸滞了一瞬,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微微发红,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那你想怎样?”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轻得近乎破碎:

“继续住在这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继续叫你'哥哥",然后每天晚上梦见你吻我的样子?"

林嘉仁的呼吸骤然一窒,像是被她的话狠狠击中。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良久,黎海妍深吸一口气,拎起行李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我走了。"

林嘉仁站在原地,背对着她,手指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伸手拦她。

他留不住她。

三年前留不住,现在也一样。

房门关上的瞬间,他无力地跌到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楼下玄关的门被拉开,潮湿的风裹挟着雨丝灌进来,冷得刺骨。

黎海妍站在门口,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雨撕碎。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对着雕花大门说:

“再见,哥哥。"

然后,她走进雨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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