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就在医院待了一会儿,陪老人吃了顿早餐。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最近有人盯着自己。
借自拍往后瞧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正放下手机准备揣兜里,猛地在手里震动了两下,
“喂?池鱼?晚上出来唱歌?来不来?”袁望舟开口说了一连串,借他停顿的功夫池鱼才说:“不去了,有事”
袁望舟执着了一下:“你那兼职别做了呗!好不容易玩一次,你反正又不缺钱”
“缺”池鱼拦了一辆车坐下:“我最缺的就是钱了”
“师傅,麻烦去星河小区”
袁望舟见状只好作罢。
司机望后视镜瞥了一眼,闲聊似的说:“小兄弟缺钱啊?”
池鱼冷淡地点点头,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司机好似没觉察到,继续说:“我女儿开了一家饭店正招人呢,有没有兴趣?”
“有了”池鱼看向窗外:“谢谢”
见他实在没有说话的兴致,司机只好闭嘴了。
池鱼掏了一只耳机出来戴上。
低沉的旋律漂浮在耳边,池鱼闭眼听了一会儿,徒然伸起一股心惊的感觉,按司机开车的频率早该到他家了,耳边的歌已经循环了七次,超过往常坐车的次数。
不经意间瞧着窗外,两边都有车几乎平行开出去。
临近拐角司机突然加速,池鱼不可避免顺着惯性撞了一下车门。
余光往后瞥了一眼,
一辆不同于他们的黑车紧追其后。
一道白光闪现眼前,池鱼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耳边依稀传来说话的声音,因此池鱼并未睁眼。
“……在附近盯着点,那些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放弃谁?
没等他再想,那道声音响至头顶:“别装死”
池鱼撑着起身,发现在自己家沙发上,
短促的皱了一下眉:“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司故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自顾自去接了一杯水,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重新坐下:“不想”
“那些人不会罢休”司故渊跟着坐下点了根烟:“我劝你最好考虑一下”
他伸手:“给我一根”
“小孩抽什么烟?”司故渊看他。
“都可以”
司故渊啧了一声:“我看你是找抽”
“我不想知道”池鱼沉默了一会儿:“现在的生活我觉得挺好的”
“而且,这是我第二次遇见你”池鱼直白地说,眼神不言而喻,他不信他。
司故渊吐出一缕烟圈,在烟雾缭绕中看他:“小时候被寄养在福利院,初三昏迷了一年,父母失踪前给你留了一个房子,还需要我说得更详细吗?”
池鱼沉默了一会儿,
他右耳的位置戴着两个耳骨钉,有点反光,司故渊盯着看了两秒,再次递出名片:“我代表莱茵学院欢迎你”
池鱼垂下眼:“我就是一普通学生,在哪上学都一样”
“你不是”司故渊轻声说。
“可我就想当一个普通人”池鱼摸了摸兜,没烟,他伸手去拿桌上那包。
他没再说话,偏头望去,冷白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宛如冬日冷感的阳光,懒惰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洗淡的星光,疏离而遥远。
司故渊沉默着抽完一支烟,嗓音轻缓:“我知道了”
那人走了,池鱼松了口气,恍然发现自己连他名字也不知道,倒是听别人叫他私教过,教练吗?不过无所谓了。
他并不感兴趣那人说的不普通是什么意思。
但莱茵学院他好像听过,听说那是贵族人的天堂。
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确实不适合他。
他今天本来是中午去店里,但他醒来已经下午四点了,只好跟店里请假了。
答应别人的软件链接还差一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加工一下。
周一忽然阴沉了起来,九月的天罕见的下起了雪。
他有点懊恼,忘戴围巾了。
“池鱼!”袁望舟快步跑上楼梯:“今天会有人来我们学校挑学生,你知道了吗?”没等池鱼说话,他就兴奋地自顾自说出来了:“是莱茵学院啊!”
池鱼顿了顿,神色自若的走进教室:“噢”
学校举办得格外的隆重,还举行了一个讲座。
莱茵学院的负责人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很贵气,却不失威严。
全程池鱼都出神的没听,脑子背了一篇英语作文。
“池鱼,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招有趣的学生,怎样才算有趣啊?我算吗?”袁望舟兴致勃勃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虽然我不像你长那么出众,但也挺帅了”
王慈啧了一声:“人要有意思的,又不是要帅的”
袁望舟不服气:“那怎么了?这也算一种”
池鱼点点头:“算”
事后回了教室,他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得不不去。
讲台那位正跟校长对坐着,
校长看见他说:“池鱼啊,你来,姜莱校长想见见你”
“这位校长,这就是了,年年第一都是他”校长毫不吝啬的夸赞:“人也不错,是个好学生”
池鱼先是看了一眼司故渊,在边上坐下了。
“校长好”
姜莱朝他伸出手:“池同学,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学校”
他话说得很直白,不容拒绝,明显也没给人拒绝的权力。
料池鱼也不会当着校长的面不跟他握手。
池鱼摘下耳机:“您说什么?”
“……”
司故渊勾了勾唇角。
校长咳了咳:“这孩子,您别介意,现在的小孩都喜欢听歌”
姜莱坐下摆了摆手:“没事,我觉得这孩子不错,适合来我们学……”校。
他话没说完,门猛地被推开了。
“校长,我们没拦住”教导主任说,毕竟是老人,也没人敢使劲拦。
季慕雅上来拉着池鱼就走:“我们回家”
池鱼愣了一瞬,随后跟着走了。
“季慕雅!”姜莱喊了一声:“好久不见”
季慕雅停了一瞬,随后坚定地走了。
池鱼跟着一起出门:“外婆,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新闻了”季慕雅咳了一声:“就想着过来看看”
池鱼笑了笑:“放心吧,我好着呢,而且,我没打算过去”
“那就好”季慕雅点点头,刚刚站得笔直的背,此刻不可避免的弯了弯:“我们回家”
季慕雅不想在最后的日子待在医院,池鱼只好带她回家了。
他没问为什么外婆会认识那人,每个人都有密码,能说出口的,早就说了。
“外婆,我下午还要上课的”池鱼在玄关换鞋:“有事您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沙发上的人探出头再次强调:“别见他们,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信”
“我知道了”
幸好他回学校没人来叫他过去,
“池鱼!你中午是不是去校长办公室了?他们是不是想招你?也难怪”
袁望舟每次说话都一溜烟说一串问题,他已经习惯了,挑了一句回:“我没同意”
前座两人听见也好奇地回头。
“啊?为什么?”
池鱼很冷淡地说:“我在哪学都是第一”
“佩服”袁望舟是真服气:“下午可以不用上课了”,池鱼听了说:“你要请假”
“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往题上挪挪?”袁望舟叹了口气:“是莱茵学院来了几个学生,说要跟我们交流,就挑了每个年纪的尖子班”
池鱼垂了眸:“我就不去了”
“你又想落单!”袁望舟啧了一声:“受不了你”
最后实在没扭过他,池鱼只好答应了。
不得不说莱茵学院的手笔真大,很干脆地包了整个餐厅。
看得人乍舌。
几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池鱼低头刷着手机。
恍然听见一阵骚动,他皱着眉摘下耳机,迎面就见俩不速之客直奔他们这桌。
“同学们好”姜莱笑了笑:“方便让我们坐这里吗?”
陈芯挪了挪位置:“当然可以”
池鱼眼睁睁看见那俩坐在了班长的旁边。
眼不见为净,干脆重新低下头,
全程吃饭姜莱一直在找机会跟他搭话,只可惜对面那位看天看地就是不往这边瞥。
池鱼放了碗筷:“我去个厕所”
他其实只是想出来抽根烟。
哪成想他刚点燃抽了一口就被人夺了,
“小孩少抽烟”
池鱼也不恼:“说得跟你多大似的”
司故渊自己抽了:“我们校长看来很想你去”
池鱼挑着一边狐狸眼:“你不想?”
他右边眉尾上方依稀能看见一颗痣,衬得眉廓很清晰。司故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去与不去,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噢”池鱼问:“你们学校是普通学校吗?”
司故渊反问:“怎样才算不普通?”
池鱼轻声说着:“谁知道呢”
“那算吧”司故渊垂眸看他:“如何定义,在于你怎么去想”
“我是文盲”池鱼趴在阳台的栏杆说:“听不懂”
“上次语文考一百四十六的是谁?”
池鱼:“谁知道,我没注意”
司故渊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孩不想听的就会自动忽略,还企图带乱别人的节奏。
池鱼一直在外面待到他们吃好准备走了才进去。
“池鱼同学!”
准备上车的池鱼瞥了一眼鞋子,低头系鞋带。
袁望舟推了推他:“人叫你呢!”
池鱼扯下耳机,眨着眼睛:“谁叫我?”
袁望舟卡了一下壳,下意识说:“……你要是个女的多好”说完他顶着王慈的目光连连摆手:“开玩笑的,人莱茵学院的校长叫你!”
池鱼没起身,往车底下看了一眼:“我耳机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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