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了两回合的剑,再看风雪,已弱了下去。
“去我家吗?”离婞教林官用剑,是林官只管向他刺,自己防。但只用一支手,便可防下所有。几个回合过去,离婞没啥事,林官倒是累的够呛。
“不,幸儿。”林官见离婞停下来。大舒了口气“这剑太重了。”
“行惯了便好”。递上来杯水“不去吗?”
林官连递过来的水都没接,“我哪都不去。”
离婞见状,也只好放下水杯,坐在其身旁,“你太弱了,要加强训练才对。”
林官:“随便你怎么说吧。”
这也是最后一句,因为说完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深夜,发现自己在霍格楼内屋的床上,不记得是怎样回来的。只是窗外明星一二闪闪,天晴了。
怕是再睡不着了,上上灯,弄醒火炉,走到墙边撕下一页日历,林官每晚睡觉之前才会撕下今天那一页。再现出来的是“冬月廿四,”哦,今是二十四号,再又觉得不对劲,今是自己生辰啊!
便仔仔的挨到天亮,挨到星星一颗颗掉下去。
实是半途又睡着,只是醒得还挺早。出去到院里溜达,发现还是细细的下着小雪,忙回到屋檐下。
身后传来五璱的声音“殿下今真早。”
林官转过身去。 玉璱弯腰扣手行了个礼“今是殿下生辰。”平身递上一只布偶“在下送点小礼助助兴。”
林官伸手接过来细看,这布偶看着像只猫,针角还挺精致的,“不错嘛哪来的?”
“自己做的。”玉璱听有人夸自己手艺,还是对事物那么挑的林官,嘴角就压不下去,但随即又问道:“你说要给夜明做一个会怎么样?”
林官向屋内柜台边走去,翻了白眼道“就说你怎这么好心。”把前几日翻出来的银铃穿上线,系在布偶的脖子上。
“原来是着急夜姑娘啊。”
“殿下。”玉璱带着八卦的意味走进
来“您有没发现一个问题。” 他的殿下:“怎么了?”
玉璱:“您跟那位离公子好上后,好像变了。”
林官:“怎么了嘛?”
玉璱有些夸张的做了两下手势:“以前你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张嘴就骂,现在不了。而且在那离婞面前,还有些——”
林官:“还有些?”
“嗯”玉璱像是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道:“像个姑娘家一样要照顾,还特别有礼貌。”
“有礼貌不好吗?”林官探下头去拨弄着布偶脖子上的银铃,叮叮当当。
“那你们之间——”顿了顿“是不是有什么。”
有什么?林官继续拨弄着银铃,想着其实有什么也行。没关,大冬天的,一 阵冷风吹进来,将林官给冻回了现实,就觉的自己像待嫁的大黄闺女边拨弄着婚服,边娇羞的回答着好友对自已相公的提问。“哎玉璱?”腾地站起来“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殿下”玉璱也站了起来“夜明想知道来着,要不然我不着离婞那茬。”
“给爷出去干活去!”林官怕是脸都羞红了。
“好,当然,永远忠于您。”玉璱当然是嘴都快笑扯了,边笑,边转身出去忙了。
“夜明一天都带你干了这些婆婆妈妈的了。”冲着院里玉璱的背影喊道。
不过,又坐下想了想,真的,也行。 巧的是菍缕也走过来,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手里托着好多东西,进了屋,望向厨房的方向,道:“跟璱儿吵架了?”
林官:“怎么可能,我这么宽容大度,就算是她无理取闹,我也是心平气和的。”
“但愿如此。”将两个丫鬟支出去帮忙,后坐了下来,朝林官递过来一个木盒子,道:“生辰礼。”
林官伸手接过,见这木盒虽只有巴掌大小,却怪沉的。放在桌案上打开,发现里边整整齐齐的排满了小黄鱼,一根根的,金灿灿的,道:“多谢了。”
“娘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点钱自己买。”又从袖里解出一个锦囊来,自顾自的将其系到林官的床头:“离婞来吗?”
“那里边装的什么?”新做的锦囊却一点味都没有,实让人生疑。
“到那挂着便好”说话间,惹缕瞟了一眼林官,“装的是雄黄。”
林官不了解那些草木香料的,见菍缕叫上来了名,也就作罢。再道“晚一会儿我去找他。”
“也好。”菍缕起身坐到了林官面前“都是年轻人。”
林官:“或许吧!”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类话了,只觉的烦。
“不要或许了”菍缕突然严肃道“遥赋和椀瑃凌都这样了。”
林官:“所以什么意思?”
菍缕有被他气到“如果你不想被皇上随意插一把的话——”
“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好心了!”其实林官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她教训:“前阵子的和亲你怎不见得管?”
“那只不过是闹剧!”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
“差点把我给闹没了!”也站了起来,大吼着。
这时,玉璱探了进来,见空气中火药味儿十足,忙问道“殿下,娘娘,发生了什么?”
“无事,只是我乏了,先回了。”菍缕说着,狠狠瞪了林官一眼,夺门而去。
“殿下?”玉璱试探着叫了一声。
“都说了,没事。”说着,也是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只留下玉璱在原地感叹这母子二人的脾气。 不知道菍缕哪去了,反正林官气冲冲的走出了皇城,一直想着菍缕她凭什么,凭什么来管他,明明他刚和离婞——又想来,菍缕只不过是告诉他了一个事实,自古君王多嫔妃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可以作为交易的商品,换来一座城
池,或是一段时间的和平。
雪俞下俞大,这才发觉支离破碎的根本是真的太冷了。早晨起来穿的太薄了,又丢不起那个脸回去,蹲在墙根角想哭,想哭怕也是认识了离婞才有的感觉。之前就是一直骂,还骂哭过宫女。
又站了起来,总不能冻死在街头吧!这死法也太惨。按照自己的记忆向离婞的住处走去,还好路是对的,只不过对于两只脚来说太远了。 好在能走到,夹着风声进了院,夹着雪落声进了屋,直到“啪”的一声跌在离婞的床上才被发觉。
离婞忙是请身去察看,到了床边就看见昨还被自己亲自盖好被子的官儿全身湿漉漉跌倒在榻上。
“过来时怎么不撑伞”想要把林官拉起来。
“我不——”染上了哭腔,一下把离婞给吓住了。
“对不起。”焦急地坐在床边“我弄疼你了吗?”
林官没应,只是很用力的往离婞身上一靠,两人都躺在了床上。离婞支着胳膊想要起来,道:“干吗?”
还是没应,顺势两只手搂住离婞的腰,将头埋在其胸口放声大哭“我不要……我要你!……只要……”
“好,放心,都依你。”离婞的语速好快,“但你湿了,先换衣服?”
“只要!……”还是在胡乱哭,当然是听见要他换衣服,但这会儿只想依他怀里大哭。
“你会感冒的!”离婞又道,可还是哭,不理人。哎,用力把人往上托了托,费劲的探出一支胳膊去解其外衣……
又醒来,不清楚时晨,但料想不早了,反正肚子是饿了。
躺在,躺在离婞的床上!林官大惊,但又马上想起来自己是怎样的乱哭,怎样的胡耍孩子气,还有换衣服。忙看了看自己身上,是离婞的,只穿了一层里衣,而且——全都换过了。这,默默将被子往上拉,希望能遮住脸。
巧的是离婞正好就进来了,见林官把被子拉的好高,还哼哼叽叽的,以为又在哭。忙坐到床边将其拉起来拥入怀中,慌让道“对不起,不是有意的,真的……”
林官被像下饺子一样滑溜的拉起来抱紧,一点感觉也没有的。才发觉离婞身板虽比自己宽大不了多少,但比自己有力气多了。再是也不知道离婞在说什么,只知道哼叽几声离婞会把自己抱的更紧。
头埋在其胸口,是香的,但说实话,空气不多“幸儿,闷啊!”
“哦。”忙松开“好一些了吗?”“嗯。”林官尽可能装两眼泪晶晶的“我饿了。”
离婞:“我去给你拿。”
见离婞出去了,忙抹抹了眼泪。不知多久没哭了,从十来岁开始,就一直告诉自己哭是软弱的表现,是不可行的,但在离婞面前,好像表现的软弱会有温暖的慰藉,而不是嘲笑和欺负。
再进来时,端着老大一支碗递给林官“晾好了。”又恢复了以往那个端庄文雅冷静的辛儿。
“嗯。”林官伸手接过来,也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拿起勺匙就是一阵乱拨拉,可还是慢了一下,因为边吃着,离婞用手抚上他的脸颊,道:“没发烧。”
这人,他摸额头啊! 过了会儿。
离婞:“缓好了?”
林官一点一点的把被子往过拉:“嗯。”
离婞:“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往过拉被子“嗯……”总不能靠诉离婞是因为是自己无理取闹还跑出来了,结果冻得要死,又害怕被死皇上安排个姑娘和亲吧!
离婞看他吞吞吐吐的,便道:“不想说就算了。”
这回倒是疼快,“和菍缕吵架了。”
被子已经全在林官面前了,向前压了上
去,想着这样说也没什么毛病。
“嗯,”起身去取了什么,又回来坐下“哭出来了就好。”又将取来的东西双手递上,“生辰礼!”
林官接过,是一个很小的很精致的木盒,锁扣都是银制的。打开,见里边装着两支耳饰。“哇 喔!”拿出来一只贴近仔细看“我从没有过耳饰,都说我不应该戴这玩意儿 。”想给自己戴上:“可这小东西很好看啊!”
离婞欠身帮其带好,道,“偶然发现宫耳有环痕,就送一对好了。”
耳饰形如一片云,又如一处浪花四渐着被描了像,完完整整的呈在耳垂上。
林官拨弄了会头发,左手托在腮上向前一依,望着离婞:“好看吗?”
“啊。”有些憋不住笑,但又很认真的说到“很飒的。”
又是上了灯,林官看着离婞做了一桌自己喜欢吃的,还说要一碗面里只有一根面。从头到尾,想了想,这个生辰还是很不错的。
大雪飘得起劲,可惜少年逐影榻落之间。
玉璱可没那么得劲,轻撞了一个官杂之人,道“你说林官那玩意儿是不是冻死了?”
那官杂之人给他二人撑着伞,道:“不知道,反正我快了。”
无月无光,皇城外的巷子一片漆黑。
第十七章,完。
[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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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风雪剑来似落客,骄依怀里措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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