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雨下得没头没脑,淅淅沥沥缠了快一个月,还没有停的意思。张樟坐在书桌前,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烦躁像潮水泡着心——雨烦,快开学的焦虑更烦。
桌上的作业堆得像座小山,她眼神空洞地扫过去,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个念头:开学了可怎么办?
愣了半天,她泄气似的撇撇嘴,对着空气嘟囔:“算了,赌老师不检查。”
话一说完,心里的担子轻了半截,抓过手机点开短视频软件,指尖划着屏幕,正看得美滋滋,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原是闺蜜戚望发来的:“小樟,你被分到哪个班了?我刚查完,在十一班!天呐,我们不会差好远吧!”
戚望这名字好听又简单,是家里人放在心尖上的期望,张樟看着屏幕笑了笑,手指飞快地敲:“阿望,你等一下,我刚还在补作业(其实没补),班级没看呢,查完告诉你。差很多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转去你班。”
她退出聊天框,找到查班级的入口,输完学号,页面一跳——不仅显示了班级,连班主任名字都出来了:赵岚。名字听着挺温和,张樟没多想,切回聊天软件,把“太好了,我们还在一个班”发了过去。
“收到收到!张同学开学报道见!”戚望的消息秒回,接着又发来一句:“你说我们会不会因为下雨不军训了?”
“不知道,随缘吧。真军训也挺好,能先跟同学认识认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手机上聊了好一会儿。
直到张樟瞥见墙上的钟,才想起要去买开学带的零食:“不跟你说了啊,我出去买零食,为开学做准备,学校里的饭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行,你快去!到时候我再蹭蹭你买的,现在这天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雨,每次都没个准头。”戚望发完这条就没再回——她俩都是话痨,再聊下去,张樟今天别想出门了。
张樟抓起钱包往门口走,“砰”地一声带上防盗门,手刚碰到门把手,突然僵住:钥匙忘在家里了。
她拍了下额头,无奈地叹气:“算了,回来找开锁师傅吧。”
张樟一路小跑到楼下超市,她熟门熟路地拿了自己爱吃的薯片、巧克力,又绕到零食架另一头,捡了几包戚望喜欢的草莓味饼干。付完钱揣着袋子往回走,心里一个劲祈祷:“开锁师傅来之前,千万别下雨啊。”
大概是上天真的听见了,这天竟没再落雨。张樟趁着天好,很快找来了开锁师傅,打开门的瞬间,她脱了鞋就瘫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扶手上,连动都不想动。
张樟歇了会儿,目光又落到书桌那堆作业上——她皱了皱眉,干脆别开眼:反正成绩本来就不好,写不写也无所谓。
她又看了眼时间还早,她坐直身子,小声对自己说:“出去走走吧,开学住了校,就没这闲工夫了。”语气平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学六年她都住宿舍,后来因为些事,初中才改成走读;这开学,又要变回住宿生了。
走出楼道,傍晚的风带着点凉。路灯已经亮了,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慢慢走着,脚步放得很轻——好像这时候的时间,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现在才五点三十五分,天色不算晚,西边的天空还挂着片淡淡的夕阳,橘红色的光染着云,柔和得很。
张樟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些。她不常出门,整天窝在家里,除了画画就是刷手机。初中成绩不好,她报了美术特长,画画慢慢就成了心里最踏实的爱好。
她顺着路往小区公园走,公园里的水泥地上嵌着小石子,灰白色的石砖铺得整整齐齐。张樟低下头,盯着地上五颜六色的小石子看——红的、白的、浅灰的,混在一起竟格外好看。
张樟正看得入神,一双灰色的运动鞋突然闯进视野。她猛地抬头,撞进一个高挺的身影里——是个男生,个子很高,头发长了点,垂下来刚好盖过眼尾,脸看得不太清。可张樟莫名觉得,这人样貌应该不会差。
两人擦肩而过,男生的眼神没在她身上多停一秒,脚步没慢;张樟也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就算遇见了让人心跳漏半拍的人,对她来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日子还是照样过,脚步也照样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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