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重归寂静,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屋内文瑾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沈芷芸站在廊下,手腕上的素面银镯传来沉甸甸的凉意,掌心太极石的微末清凉则丝丝缕缕沁入心脾,助她抵御着那无处不在的、令人衰弱的抽取感。
【系统,护盾能否扩展?至少覆盖这间正院,让在此地侍奉的下人不再受那系统的认知干扰影响?】沈芷芸在心中急切询问。仅能自保远远不够,她需要能用的“自己人”。
【初级气运护盾范围有限,优先保证宿主及直接关联目标(陆文瑾)。强行扩展至整个院落,能耗剧增,每日需消耗积分500点,且效果仅为削弱干扰,无法完全免疫。】系统737冷静回应。
【消耗!立刻扩展!】沈芷芸毫不犹豫。积分可以再赚,眼下建立根据地、争取人心至关重要。【同时,持续扫描,寻找那系统能量场的其他弱点或间歇期。】
【指令确认。护盾范围扩展至正院。每日积分扣除调整为500点。当前积分:20250点。扫描持续进行中。】系统迅速执行。
几乎在护盾扩展的瞬间,院中留守的冬青、春英、周妈妈以及几个原本有些惶惶不安的小丫鬟,神情皆是一怔,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再看向廊下面色苍白却眼神锐利如刀的夫人时,心底那份被压抑许久的敬畏和忠心,仿佛冲破了某种无形的黏稠阻碍,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方才夫人雷厉风行处置钱婆子和翠儿的那股狠劲与决断,也愈发深刻地印入脑海。
冬青率先上前,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后怕与决绝:“夫人!奴婢们之前……之前也不知怎么了,像是鬼迷心窍……求夫人恕罪!日后奴婢们定当死死守住院子,绝不让西跨院那边再伸进半个指头!”
“求夫人恕罪!”其余下人也纷纷跪倒,语气诚惶诚恐,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真实的敬畏。
沈芷芸目光缓缓扫过她们,心中稍定。护盾有效!虽然代价高昂,但至少初步夺回了对自家院落的绝对控制权,也让这些下人清醒地认识到,谁才能真正掌握她们的生死荣辱。
“都起来吧。”她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虚弱,却不容置疑,“往日之事,概不追究。但从今日起,我的话,就是这院里的铁律!守好门,看好人,特别是小公子。谁若再阳奉阴违,或让不该进的人、不该碰的东西近了小公子的身,钱婆子就是下场!做得好,我自有重赏,你们的身契前程,也都在我手里攥着,明白吗?”
“是!夫人!奴婢(奴才)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比之前整齐洪亮了许多。
初步稳定了内部,沈芷芸立刻开始下一步行动。【系统,陆瀚辰此刻在做什么?情绪如何?】
【目标陆瀚辰仍在苏念雪房中。情绪色彩:愤怒(暗红)与烦躁(深灰)交织,异常能量波动出现短暂紊乱迹象,疑似因方才宿主反击及爪牙受惩,导致其‘掌控感’任务受挫,正遭受系统轻微反噬。】系统汇报的同时,甚至捕捉到一段模糊的能量传音片段,【…警告!宿主威望受损,气运吸收效率下降5%…强制任务‘压制正室’失败惩罚:魅力反馈削弱12时辰…】
沈芷芸眼中寒光一闪。果然!那系统并非毫无代价,陆瀚辰的“魅力”和“好运”是需要持续作恶并成功才能维持的!失败就会遭受反噬!
这正是反击的绝佳时机!
她立刻吩咐春英:“去,悄悄把苏姨娘院里的二等丫鬟小菊叫来,就说我问问她上次绣的花样儿,别让人看见。”这小菊原是沈芷芸安插过去的眼线,之前因系统干扰一直传递不出有效信息,此刻护盾扩展,或可一用。
很快,一个面容怯懦的小丫鬟被悄悄领了进来。一进正院范围,她眼神也清明了些,见到沈芷芸,立刻跪下,带着哭腔:“夫人!侯爷、侯爷他正在苏姨娘房里大发雷霆,砸了好些东西,骂、骂您……”
“骂我什么?慢慢说。”沈芷芸语气平静。
“骂您…不识抬举…还、还说…”小菊吓得发抖,“还说定要给您个好看…苏姨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说夫人您如今病了,性子越发左了,怕是…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这般顶撞侯爷,还克着哥儿…提议要不要…要不要请个法师来看看…”
请法师?沈芷芸心中冷笑,真是自寻死路!这倒提醒了她。
“很好。”沈芷芸点点头,让冬青拿了个银锞子赏给小菊,“继续回去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想办法递话出来。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打发走小菊,沈芷芸已然有了计划。她不能坐等对方发难,必须主动出击,而且要在外人面前,撕开陆瀚辰“浪子回头”的假面具!
“冬青,替我更衣,梳妆。要按品大妆,诰命服色!”沈芷芸命令道,“春英,去前院等着,若是侯爷怒气冲冲往这边来,不必拦着,但要让沿途的下人都‘恰好’看到侯爷是如何失态狂怒的。张管事呢?让他调集所有信得过的、手脚利落的婆子和小厮,暗中守在正院外围,听我号令!”
“是,夫人!”众人虽不知夫人具体要做什么,但方才立威见效,此刻皆凛然听命。
沈芷芸坐在妆台前,任由冬青为她梳理发髻,戴上珠翠,穿上那身象征身份的诰命礼服。镜中的女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沉静冰冷,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手腕上的银镯贴着皮肤,冰凉沉实。
果然,不到一炷香功夫,院外便传来陆瀚辰怒不可遏的吼声:“沈氏!你给我滚出来!”
沈芷芸深吸一口气,扶著冬青的手,缓步走出房门,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院子里暴跳如雷的陆瀚辰。
他显然是直接从苏念雪那里过来的,衣袍甚至有些凌乱,脸上怒气勃发,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几乎要化为实质。周围的下人远远围观,皆被侯爷这从未有过的失态吓住了,但在扩展护盾的微弱影响下,他们更多的是惊疑不定,而非盲目畏惧。
“侯爷何事如此动怒?竟在院中喧哗,失了体统。”沈芷芸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和责备。
“体统?你还敢跟我提体统!”陆瀚辰指着她,手指都在发抖,“你无故责打我爱妾的下人,还敢顶撞于我!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被邪祟缠身!来人!给我把这院子围起来!去请白云观的法师来!我要好好给你驱驱邪!”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心腹小厮闻言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沈芷芸陡然提高声音,诰命服色在夕阳下泛着威严的光泽,“陆瀚辰!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乃朝廷钦封的永宁侯夫人,有诰命在身!无凭无据,你敢以‘邪祟’之名污蔑于我,还要围我的院子、请法师?你是失心疯了吗?!”
她一步踏前,目光如炬,直刺陆瀚辰:“我倒要问问侯爷,自你一年前坠马醒来,行为处事与从前判若两人!贪花好色,宠妾灭妻,挥霍无度,如今更是连嫡子都要谋害!我倒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借着侯爷的躯壳,回来祸害我永宁侯府了!”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满院皆惊!下人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是啊,侯爷这一年变化太大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以前虽然也有些毛病,但绝不会如此昏聩狠毒……
陆瀚辰脸色骤变,眼底闪过一丝极度的慌乱,他周身的异常能量场剧烈波动起来,试图加强蛊惑和压制,但在扩展护盾和沈芷芸手中太极石、银镯的联合抵御下,效果大打折扣。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却显得有些外强中干。
“我是不是胡说,侯爷心里清楚!”沈芷芸寸步不让,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你突然精通的那些诗词策论,是从何处偷来的?你结交的那些三教九流,又是什么来历?你为何对结发妻子、亲生骨肉如此狠心刻薄?这些,难道都是‘浪子回头’?!”
她每问一句,陆瀚辰的脸色就白一分,他感觉周围下人的目光变得愈发怀疑和探究,那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系统的警告在他脑中尖鸣,反噬的痛苦开始加剧。
“疯了!你真是疯了!”陆瀚辰几乎要失去理智,竟猛地抬手,似乎想上前动手!
就在这时,沈芷芸厉喝一声:“张管事!”
早已埋伏在院外的张管事立刻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健壮婆子和小厮冲了进来,瞬间将陆瀚辰和他那几个心腹反围在中间,人数和气势上竟完全压制!
张管事沉着脸,不卑不亢地道,“还请侯爷自重!”
陆瀚辰看着这阵仗,彻底懵了。他这才惊觉,自己这一年只顾着用系统能力蛊惑人心、掠夺气运,却忽略了最基本的东西——侯府的下人,尤其是这些粗使力量,终究更认手握中馈、掌管他们实际利益的主母!只要主母强硬起来,展现出足够的掌控力和狠劲,他们不会为了一个行为诡异甚至可能是冒牌货的侯爷去真的拼命!
“你…你们…”陆瀚辰手指颤抖地指着沈芷芸和张管事,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真敢动手吗?不敢!一旦动了手,事情闹大,他芯子里是虚的,他才怕被拆穿!
“侯爷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沈芷芸冷冷地下了逐客令,“我要照顾文瑾,没空理会你的无理取闹。至于请法师……”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侯爷还是先给自己瞧瞧吧!送客!”
张管事等人立刻上前一步,做出“请”的姿势,态度强硬。
陆瀚辰脸色青白交错,看着周围下人怀疑的目光,看着沈芷芸那有恃无恐的冰冷眼神,一股极致的憋屈和暴怒涌上心头,却无处发泄。系统反噬的头痛阵阵袭来,他只能顺势装头晕被下人扶下去。
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沈芷芸缓缓松了口气。经此一役,她成功地向所有下人证明了:在这后宅,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还是她沈芷芸!同时,她也当众种下了“侯爷可能被邪物夺舍”的怀疑种子。
【系统,记录下陆瀚辰方才所有的异常反应和能量波动。】她在心中命令,【接下来,该想办法走出去了。】
她需要将这份怀疑,散播到更广阔的天空下去。那些比永宁侯府地位更高、更能接触到皇权的人,才会是最终能彻底碾碎那“天命系统”的力量。
而眼下,她还要处置那个上蹿下跳、出言挑唆的苏姨娘。
此女仗着几分亲戚情分和娇弱姿态,背地里却尽是阴私勾当。方才小菊的回话中,苏念雪提议“请法师”一事,更是其心可诛!这不仅是要坐实沈芷芸“邪祟缠身”的污名,更是想将水搅浑,方便他们日后行事。
“冬青,”沈芷芸声音冷冽,“去查,苏姨娘近日饮食用度可有逾矩?或是收了什么不该收的东西?特别是外头来的,一样不许漏过!”她深知,这类攀附之人,骤然得势,最易在细枝末节上露出马脚。
冬青领命而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匆匆回来,面色凝重:“夫人,查到了!苏姨娘小厨房里用的血燕,竟比份例超了三成不止!还有,她身边的小丫鬟偷偷去外头当铺赎回来一支赤金镶宝的簪子,那花样……像是夫人您早年丢过的一支!”
果然!贪墨份例,偷盗主母首饰!这两条罪状,足够她喝一壶了!沈芷芸眼中寒光一闪,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
“带上人证物证,叫上张管事和所有得力的婆子,跟我去西跨院!”沈芷芸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那身诰命服色还未换下,更添威严。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西跨院苏念雪的住处。守门的丫鬟见这阵仗,吓得腿软,想通报却被粗壮婆子一把推开。
沈芷芸径直闯入内室,只见苏念雪正对镜试戴那支金簪,脸上尽是得意。见沈芷芸突然闯入,她吓得手一抖,金簪掉落在地,脸色瞬间煞白。
“姐、姐姐……您怎么来了……”苏念雪强自镇定,想弯腰去捡簪子。
“跪下!”沈芷芸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苏念雪腿一软,下意识跪倒在地。
沈芷芸目光扫过桌上明显超量的血燕和地上的金簪,冷笑一声:“苏姨娘,你好大的胆子!侯府份例是有定数的,你竟敢私自超用奢靡之物!更敢偷盗主母首饰,你当我永宁侯府是那等没规矩的地方吗?!”
“不……不是的……姐姐,你听我解释……”苏念花容失色,慌忙想狡辩。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沈芷芸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下令,“张管事,看来苏姨娘是忘了什么是尊卑规矩了。按照家法,偷盗主母之物、奢靡逾矩,该当何罪?”
张管事立刻躬身道:“回夫人,当杖责三十,禁足半年,罚没月钱一年!”
“好!”沈芷芸声音冰冷,“那就立刻执行!就在这院里打!让所有人都看看,不守规矩、心怀鬼胎的下场!”
“不!你不能打我!侯爷!侯爷救命啊!”苏念雪惊恐尖叫,挣扎着想爬起来。
几个粗壮婆子早已上前,将她死死按住,拖到院中长凳上,刑杖毫不留情地落下!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西跨院。沈芷芸就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仅要打残苏念雪这个帮手,更要打得人尽皆知,打得陆瀚辰不得不出来!
果然,这边板子还没打到二十下,得到消息的陆瀚辰就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惊惶的柳依依。
“住手!沈氏!你疯了!快给我住手!”陆瀚辰看到苏念雪臀腿间已是血迹斑斑,又惊又怒,上前就要阻拦行刑的婆子。
“我看谁敢住手!”沈芷芸一步挡在他面前,目光如冰,“侯爷是要包庇一个偷盗主母财物、破坏家规的贱人吗?难道侯爷觉得,这永宁侯府已经没了法度,可以由着一个妾室为所欲为了?!”
她声音极大,确保周围所有偷看的下人都能听见。
“你……你血口喷人!念雪怎么会……”陆瀚辰气得浑身发抖,那股异常的能量再次试图涌出压制沈芷芸。
但此刻沈芷芸意志坚定,手腕银镯微凉,护盾全开,丝毫不惧,反而逼视着他:“侯爷若不信,人证物证俱在!还是说,侯爷觉得我身为主母,处置不了一个罪证确凿的妾室?看来侯爷如今眼里,只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早已忘了什么是家族体统,什么是朝廷法度了?!”
她句句诛心,直接将问题拔高到“体统”和“法度”层面,更是暗指陆瀚辰也被“邪物”影响了判断。
陆瀚辰被噎得说不出话,周围下人的目光更是让他如坐针毡。他能感觉到系统的能量在剧烈波动,反噬的头痛阵阵袭来。他知道,此刻若强行阻止,坐实了“宠妾灭妻、无视家法国法”的名声,对他极为不利。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那边的三十杖已打完。苏念雪早已昏死过去,下半身一片狼藉,眼看是废了。
“侯爷既然无话可说,那就这么定了。”沈芷芸冷冷地瞥了陆瀚辰和吓得瑟瑟发抖的柳依依一眼,“将苏氏拖回她房里,找个郎中看看,别死了。以后就在院里禁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处理完苏念雪,沈芷芸冷冽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跟在陆瀚辰身后、正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柳依依。
“柳氏!”沈芷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来得正好!你院里的钱婆子假传侯爷命令,强闯正院,意图抢夺嫡子,已被我依家法处置!你这做主子的,纵奴行凶,该当何罪?!”
柳依依被这当头棒喝吓得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夫人明鉴!妾身……妾身不知情啊!定是那刁奴自作主张……”
“不知情?”沈芷芸冷笑一声,打断她的狡辩,步步紧逼,“钱婆子是你心腹,若无你的授意,她岂有胆量直闯主母正院,口口声声要接走嫡子?文瑾落水昏迷,性命垂危,你此时派人来接,安的什么心?莫非是嫌他病得不够重,想直接断了他的生路?!”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周围下人目瞪口呆,看向柳依依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疑和恐惧。谋害嫡子,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柳依依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没有!妾身没有!夫人您不能血口喷人!侯爷!侯爷救我!”她慌乱地看向陆瀚辰,眼神乞求。
陆瀚辰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呵斥沈芷芸,却被沈芷芸抢先一步。
“侯爷!”沈芷芸目光锐利地转向他,声音沉痛却无比清晰,“柳氏其心歹毒,纵奴行凶是实,谋害嫡子之心更是昭然若揭!此等蛇蝎心肠的贱婢,留她在府中,今日能害文瑾,明日就能害静姝,后日就能祸乱整个侯府!我身为主母,执掌中馈,断不能容此祸胎!”
她猛地一挥手,厉声下令:“张管事!柳氏贱籍出身,不知感恩,心肠歹毒,纵奴谋害嫡子,罪证确凿,依家法,立刻将其杖毙于此!以正家规,以儆效尤!”
“杖毙”二字一出,满场皆惊!连陆瀚辰都愣住了,他没想到沈芷芸竟敢如此狠绝!
柳依依发出凄厉的尖叫:“不——!侯爷救命!夫人饶命啊!妾身再也不敢了!”她挣扎着想扑向陆瀚辰,却被两个粗壮婆子死死按住。
陆瀚辰终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沈氏!你敢!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依依!”
“我的命令就是命令!”沈芷芸毫不退让,与他针锋相对,“柳氏是贱妾,非良家子,谋害嫡子,打死勿论!这是写入律法家规的!侯爷是要为了一个心肠歹毒的贱婢,罔顾国法家规,背上宠妾灭妻、纵妾杀子的恶名吗?!您看看这满府的下人,您听听京城的风声!您护得住吗?!”
她的话字字诛心,直接将陆瀚辰逼到了道德和律法的墙角。周围下人的目光已然变了。
陆瀚辰气得浑身发抖,脑中系统的警告和反噬剧痛再次袭来,让他眼前发黑。他能感觉到,沈芷芸此刻的气势竟完全压制了他那套扭曲认知的把戏!
“行刑!”沈芷芸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厉声催促!
张管事见状,把心一横,挥手示意。行刑的婆子早已换上了更重的刑杖,两人将瘫软如泥、哭嚎不止的柳依依拖到院子中央,按倒在地,厚重的刑杖带着风声狠狠落下!
“啊——!”凄厉至极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黄昏的寂静,比方才苏念雪受刑时可怕数倍。
陆瀚辰想冲上前,但头痛欲裂,又被张管事带来的人隐隐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依依在杖下皮开肉绽,鲜血四溅,哭嚎声由高转低,最终彻底没了声息。
不过几十杖,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满院人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具尸体。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所有下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深深感受到了主母的铁血手腕和绝对权威。
沈芷芸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柳依依的尸身,心中毫无波澜。唯有以血还血,方能震慑所有宵小!
她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脸色惨白、浑身微颤的陆瀚辰身上,语气冰冷如铁:“看到了吗?这就是心怀叵测、谋害嫡子的下场!侯府的规矩,还没废!”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把这里收拾干净!柳氏的尸体,拖去乱葬岗喂狗!她房里的东西,一律查抄充公!相关人等,一律严查!”
说完,她不再看失魂落魄的陆瀚辰,扶着冬青的手,转身,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与冷冽,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这一役,她不仅彻底废了苏念雪,更是当众杖毙了柳依依,以最酷烈的方式宣告了她的回归,斩断了陆瀚辰重要的帮手,更是在所有下人面前,彻底撕破了陆瀚辰“浪子回头”的假面具,将他逼到了“昏聩无能、宠妾灭妻”的角落。
后宅是清净了,她不用再困守府中,时刻担心腹背受敌。那就走出去,只有借助更强大的外力,才能彻底斩断那“天命系统”的根基,护住自己和文瑾的性命与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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