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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慈恩寺法会后,侯府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层看不见的冰。三老太太请来的静慧师太在府中住了下来,名为讲经,实则暗中勘察。沈氏和顾四爷书房中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夫妇二人的眉头越锁越紧,偶尔对视的目光中充满了惊疑与沉重。下人们噤若寒蝉,行走间都带着小心翼翼,各种模糊的猜测和传言在暗地里悄然流动。

顾菀英(林薇)清晰地感知到,西厢院的能量场波动变得愈发频繁和不稳定,如同困兽犹斗。【系统,监测到‘芙蓉锦色系统’的当前状态?】

【目标系统能量储备已降至危险阈值,正在频繁启动低功耗扫描及防御模式,试图修复因信仰力冲击造成的短暂紊乱。其维持‘完美假象’的能量输出波动增大,稳定性下降12%。对宿主顾珍珠的本体意识压制出现微小裂隙。】系统737的汇报精准而冷静。

时机稍纵即逝。林薇知道,必须在系统恢复稳定或狗急跳墙之前,给予其致命一击。而突破口,就在那几位受害的贵女身上。

她通过周嬷嬷和之前标记的府内眼线,极其隐秘地开始行动。让张妈妈偶然得知大小姐因噩梦缠身,想去威远将军府别院附近的一处香火灵验的小庵堂静心几日——那别院正是李芳菲小姐清修之地。又让小禾“无意间”将一枚与赵婉茹落水时佩戴的相似、却已损坏的旧式绢花遗落在顾四爷书房附近,引来了墨竹的注意和联想。

几日铺垫后,林薇以静心为由,征得沈氏同意,带着周嬷嬷和两个可靠的家仆,去了那小庵堂。她自然“偶遇”了前来上香的李芳菲之母李夫人。李夫人面容憔悴,眉宇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愁云。

林薇并未直接提及李芳菲,只是在一旁默默上香祈祷,神情虔诚中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郁。待李夫人准备离开时,她才上前微微一礼,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穿透力:“小女顾氏,见夫人眉宇含愁,可是心中有所挂碍?这庵堂虽小,菩萨却灵,夫人若有烦难,或许可静静心,菩萨总会给迷途之人指引方向的。”

李夫人看着她清澈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又想到近日京中关于武宁侯府这位养女的一些模糊传言,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叹道:“多谢小姐宽慰。只是我家那丫头……好好的人,如今却……”她摇了摇头,似不愿多言。

“世间之事,有时并非表面所见。”林薇轻声接话,目光望向庵堂外悠远的天空,“或许并非小姐本意如此,而是被什么……魇着了,或是不属于自己的念头困住了呢?若能醒来,未必不是重生。”她的话语似是而非,却像一把钥匙,轻轻叩动了李夫人紧绷的心弦。

李夫人猛地看向她,眼中闪过惊疑不定。林薇却不再多言,微微一礼,转身带着周嬷嬷悄然离去。

与此同时,关于赵婉茹落水真相的疑虑,也通过墨竹之口,以及那枚偶然发现的旧绢花,更加清晰地传入了顾四爷耳中。顾四爷并非蠢人,只是先前被那系统的认知扭曲影响,加上忙于公务,忽略了府内异样。如今种种线索串联,尤其是涉及到其他官宦之家小姐的安危,这已绝非简单的后宅不宁!他立刻秘密派了绝对心腹,暗中查访赵家落水旧事,以及王家静姝被诬陷的细节。

而那位信佛的三老太太,在静慧师太的辅助下,也感知到了西厢院那不同寻常的冰冷能量场。静慧师太甚至直言:“贵府西厢,有非人之物盘踞,吸食生机,扭曲心智,乃大凶之兆。”

所有的线索、怀疑、证据,如同细流汇海,最终都指向了顾珍珠和她身上那诡异的存在。

决定性的时刻终于到来。宫中一位与三皇子生母德妃交好的老王妃做寿,广发请帖,武宁侯府女眷自然在邀约之列。这本是顾珍珠再次闪耀人前的绝佳机会,也是“芙蓉锦色系统”试图汲取能量、挽回颓势的最后挣扎。

宴席之上,顾珍珠依旧努力维持着完美无瑕的仪态,笑容得体,应对自如。但在林薇的【洞察之眼】中,她周身的能量场已极不稳定,光芒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宴至中途,戏台上正演着一出《目连救母》,唱到悲切处,满座唏嘘。忽然,那位之前被林薇点拨过的李夫人,仿佛不经意般,对身旁的威远将军夫人低声道:“说起来,芳菲前日似乎清醒了片刻,拉着我的手一直哭,说……说对不起珍珠小姐,不是故意要抢她风头的……还说……总觉得有东西在看着她,逼着她……”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看戏间隙,足以让邻近的几位夫人听见。

几乎同时,另一位与赵家交好的夫人也轻声接话:“婉茹那孩子也是,病中总说胡话,什么‘珍珠小姐’、‘水鬼拉脚’、‘不是意外’……”

这些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许多夫人小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坐在侯府女眷席上的顾珍珠。

顾珍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能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那是一种怀疑、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视线。她周身的系统能量场剧烈波动起来,试图加强魅力输出和认知扭曲,但能量不足导致效果极差,反而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更加不自然,甚至有一瞬间的扭曲。

【系统能量过载!警告!遭遇集体性质疑,认知扭曲失败!开始强制抽取宿主生命力维持基本运行!】系统737的警报在林薇脑中尖锐响起。

就在这时,戏台上正好演到目连破除地狱禁制,放出无数冤魂,法器交击,锣鼓喧天!巨大的声响和那蕴含破除虚妄意味的剧情,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顾珍珠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抱住头,整个人蜷缩起来,浑身剧烈颤抖!“不是我!不是我!放开我!走开!那些念头不是我的!我不想害人的!啊——!”她语无伦次地哭喊起来,涕泪横流,精心打扮的妆容瞬间花掉,露出了底下写满了痛苦与恐惧的原本面容。

那层完美的光环彻底破碎了!

满座皆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沈氏和顾四爷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

“珍珠!”

“快!快扶住小姐!”

场面一片混乱。

林薇(顾菀英)知道,这就是决定性的一刻!她猛地站起身,大声道:“姐姐被邪物魇住了!快请静慧师太!快拿师太给的镇符来!”她一边喊,一边快步上前,迅速从袖中取出早就通过周嬷嬷从三老太太处求得的、由静慧师太加持过的符纸,精准地拍向了顾珍珠的额头!

“不——!”一声非人的、尖锐的嘶鸣仿佛从顾珍珠体内爆发出来!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粉灰色雾气猛地从她天灵盖窜出,隐约形成一个狰狞的、不断变幻的女性面容虚影,充满了贪婪与怨毒!

【目标系统核心已暴露!执行者林薇,请授权捕捉!】系统737急促道。

“授权!最高权限!捕获它!”林薇在心中厉喝。

【指令确认!消耗8000点积分!调用时空秩序禁锢力场!】纯白的系统空间力量跨越维度降临,一张无形的光网瞬间笼罩住那团试图逃窜的扭曲能量!

【禁锢成功!开始剥离与宿主链接……链接已切断!开始收容违规系统“芙蓉锦色系统”核心!】系统737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那团粉灰色的能量在光网中疯狂冲撞、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最终被彻底压缩、收走,消失无踪。

【系统737:警报解除。已成功收容高危违规系统“芙蓉锦色”。经深度扫描分析,此系统核心指令为:通过附身命运节点人物,掠夺周边优秀女性气运与灵韵,包装宿主,逐步攀附世界最高权力者(本世界目标:太子),最终目的是掌控帝国所有女性命运,汲取整个世界的阴性气运,达成“万雌叩拜,众生痴迷”的终极扭曲形态。其能量模式具有高度侵略性、伪装性及成瘾性。原主顾菀英前世死后,此系统在达成“宠妃”目标、榨干顾珍珠剩余价值并导致其癫狂而死后,已实现它在此世界的目标,并成功脱离此世界继续作恶。】

宴会场中,顾珍珠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晕倒在慌忙冲上来的沈氏怀中,脸色苍白如纸,但眉宇间那股诡异的完美感和压抑感却消失了,只剩下虚弱的平静。与此同时,在场的受害人家属,如威远将军夫人、赵夫人等,都莫名觉得心口一松,仿佛某种长久以来的窒闷感随之消散,眼神都清明了些许。

满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目睹了这超乎想象、骇人听闻的一幕!

武宁侯府四房小姐顾珍珠,竟真的被妖怪附身了!还因此害了其他家的小姐!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灵异事件!

后续的处理,雷厉风行而又最大限度地保全了各方颜面。由静慧师太和三老太太作为见证,事情被定性为妖怪作祟,顾珍珠亦是受害者。

武宁侯府四房展现了最大的诚意和弥补的决心。沈氏当场晕厥,醒来后毫不犹豫地拍板,掏空了自己的嫁妆体己,顾四爷也动用了大量家族资源,向威远将军府送上重金寻来的海外奇药及良田铺面,李芳菲小姐在用下药材后,神志日渐清醒,不再提出家之事,之后嫁与一位志趣相投的寒门进士,夫妻恩爱。王静姝小姐的冤屈被洗刷,“遗失”的诗稿原稿被找回,并获赠厚资,之后但另择一佳婿,生活平稳。对落水伤身的赵婉茹小姐,顾家奉上了千年人参等珍贵药材助其调养身体,赵小姐神志很快就清醒了,身体也逐渐康复。

顾珍珠在昏迷一天后醒来,想起了作为系统傀儡时的每一桩恶行,甚至因为该系统的反噬,想起了前世那些因她而凋零的人生。巨大的痛苦和罪恶感几乎将她彻底击垮。她拒绝再见任何人,终日以泪洗面。

沈氏和顾四爷看着她如此痛苦,再看看那个被他们忽略了十六年、如今却异常沉静坚韧的亲生女儿顾菀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复杂的情绪。

顾珍珠最终做出了决定。她自愿放弃侯府千金的尊荣,剪去长发,带着无尽的悔恨,前往京郊一所皇家管辖的、真正清静的庵堂带发修行,青灯古佛,用余生为自己赎罪,也为那些被她间接伤害的人祈福。

至于她的未婚夫靖安侯世子柴颂,在顾珍珠清醒后,曾来探望过一次。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却盛满痛苦、与记忆中那个完美无瑕的未婚妻判若两人的姑娘,他心情复杂,最终只留下一句“保重”,婚事作罢。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系统塑造出来的幻影。

尘埃落定后,林薇感觉到原主顾菀英的意识在身体深处缓缓苏醒,那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疲惫却终于解脱的平静。她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系统,启动最优后续托管模式。】她在心中默念。

【指令确认。消耗2500点积分。激发原主顾菀英潜在意志,融合任务期间的记忆与成长。托管模式启动。】

原主顾菀英的意识缓缓接管了身体。她睁开眼,眼神依旧清澈,却多了几分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通透。她看着眼前神色憔悴、满眼愧疚的亲生父母,心中百感交集,却没有怨恨。

她主动去见了即将启程前往庵堂的顾珍珠。

曾经的侯府明珠,如今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僧袍,面容清瘦,眼神却平静了许多,只是深处依旧藏着无法磨灭的痛苦。

“珍珠姐姐……”顾菀英轻声唤道。

顾珍珠抬起头,看到是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菀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过去了。”顾菀英走上前,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姐姐,那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好好活着,为自己活。我们是姐妹。若有难处,记得来找我。”

顾珍珠泣不成声,用力回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之后,顾菀英向沈氏和顾四爷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父亲,母亲,”她平静地看着他们,“珍珠姐姐已经找到了她的路。而我,并非在侯府长大,这里的繁华规矩,于我而言终是束缚。我想以黎家女儿黎芳的身份,立女户,独自生活。”

沈氏泪如雨下,想要阻拦,却被顾四爷按住。顾四爷看着这个命运多舛、却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清醒坚韧的女儿,长叹一声:“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若执意如此,便去吧。府中会给你准备足够的田产铺面,保你一世衣食无忧。你……永远是我们顾家的女儿。”

顾菀英(黎芳)接受了这份补偿,重获新生,她利用这些资源,经营着一家小小的绣坊,生活平静而充实。她并未嫁人,但收养了几个孤女,悉心教导,晚年儿孙绕膝,安享太平。她与在庵中修行的顾珍珠始终保持着书信往来,互相慰藉,真正成了患难与共的姐妹。

【叮!任务:‘认知扭曲的真相’已完成。最终评价:SSS。】

【任务总结:成功查明真相,清除异常系统‘芙蓉锦色’,解救宿主顾珍珠,使其摆脱控制并找到赎罪之路;助力多位受害贵女恢复名誉与健康;委托者顾菀英(原主)意识已满足,认知扭曲彻底解除,未来可期。】

【奖励结算:基础积分8000点,SSS评级加成100%( 8000点)。捕获高危违规系统奖励: 30000点。】

【任务执行期间积分消耗:情报及能量扫描-500点,能量压制-8000点,最终托管-2500点。】

【总计获得积分:8000 8000 30000 - 500 - 8000 - 2500 = 35000 点。】

【当前总积分:37750 35000 = 72750 点。】

纯白的系统空间里,林薇回顾着这个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的任务,轻轻叹了口气。

“返回休整。”

【指令确认。开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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