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莫从楼梯上了二楼，这次庄跃云跟在他后面。
这一点是齐莫自己要求的，因为他毕竟之前吃过药，不好说会不会突然又控制不住自己。
二楼的走廊安安静静，齐莫打开庄跃云房间的门。
这间房间和上次相比少了一把椅子，多半就是齐莫房间里多出来的那把。
庄跃云轻车熟路地从齐莫旁边溜了进去，然后拉开抽屉瞧了瞧。
“没有哦。”庄跃云说。
齐莫也走过去看，又在其他地方看了一圈，的确没有。
而且这间房间的桌子多少有些空……齐莫心想。
他不由得在心里和自己对应的那间房做了个对比，然后有了个新想法。
“可能在我那间。”齐莫说，“但我之前检查过，没找到另外的药瓶。”
庄跃云对他笑笑，说：“也许是因为没有我在呢？”
行吧。齐莫点了点头。他们又在房间里简单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后，走出了这间房。
齐莫身份对应的那间房间房门紧闭，先前齐莫也不是从这里出去的。
庄跃云打开门，忽然又凑到齐莫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悄声说：“你看你看。”
齐莫也看到了。房间里多了两个影子，它们正坐在桌子边的两把椅子上。
为什么这次是两个呢？齐莫想，是因为这次他是和庄跃云一起看到的吗？
那两个影子都低着头，好像在看着桌上的什么东西。
齐莫也拍了下庄跃云的肩，小声说：“看起来和我上次碰到的情况差不多。桌上可能有东西。”
庄跃云比了个手势：“懂了。”
两个人走进房间，齐莫朝桌上望了眼，果然有一张字条。
等齐莫走到椅子旁边时，那两个影子便一起消失了。
庄跃云从桌上拈起字条，瞧了一眼，说：“它让我们各自找一把武器。”
是要BOSS战了吗？
齐莫先在房间里找了一遍，确定到处都没有第二个药瓶后，又从桌子上的杂物里拿走了两把小刀。
好像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线索了。
他刚要开口把小刀给庄跃云：“这把给……”
这时他就看见庄跃云从抽屉里拿走了一把螺丝刀。
齐莫扫了一眼，多问了一句：“你准备拿这个？”
庄跃云摇摇头：“没有哦。”
他踮起脚，尝试用螺丝刀把墙上那些相框取下来。这是一个神奇的尝试，而且并没有成功。
庄跃云看样子是放弃了。他将螺丝刀丢回抽屉里，向齐莫伸手：“给我吧，我也要一把。”
齐莫丢给了他。考虑到自己暂时并不想让固定队友去死，齐莫特意往没有人的方向丢去。
庄跃云灵巧地往那边跃了一步，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小刀拿了回来。
齐莫看了他一眼，说：“身手不错。”
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之前从楼上跳下去那一次，庄跃云的身手显然都已经超越了正常人应有的水平。
庄跃云晃晃小刀：“彼此彼此，你也很厉害。”
他朝齐莫眨眨眼，齐莫看不懂这个动作是什么含义。
庄跃云收起小刀，齐莫看到他手间翻过一抹反光，小刀就消失了：
“既然这里也没有药吃，那我们要现在就上三楼去吗？”
齐莫一瞬间回忆起他们在“赐福基地”里相处时的情形，不过很快思路就拉回了眼前的副本：
“随便你。你来决定吧。”
庄跃云笑道：“嗯，那好吧。”他伸手拉一拉齐莫，说，“你看起来比之前长大了好多呢。”
说起来齐莫倒确实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有年龄变化的副本。
而且，鉴于他和庄跃云攻略副本的速度，他们在一天之内就经历了四个年龄时段……齐莫心道。
庄跃云朝外面走去。齐莫跟着走了几步之后，他却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对齐莫说：
“我可是会把你的照片收藏好的哦。”
齐莫怔了一下，看着庄跃云走出了房间，进了走廊，他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越过楼梯的拐角，齐莫再次看到了和上次所见一模一样的三楼。
即使其他楼层的布置都多少有了变化，院子里的大树也明显高了一截，这里却依然空无一物，只有那个木质台子突兀地凸起在地板上。
齐莫用之前得到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放在台子上。希望不要把这座楼整个点着。
庄跃云拿出之前从院子角落小房间里拿到的那本书，翻了翻，说：“现在是要读这个吗？”
大概是又没有看到任何文字，庄跃云转而又向齐莫说，“我把它放到蜡烛上烧了哦。”
齐莫从庄跃云手里抽走书，检查了一遍，书页上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放到火上烤了一下，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烧吧。”齐莫说着，把书递还回去。庄跃云好歹经历过那么多副本，他的判断或许也有点道理。
庄跃云将书放到火上点燃，然后丢在了台子上。
台子上的书熊熊燃烧，并没有像齐莫担心的那样连着台子一起点着。大概台子和这座楼都确实并不是木质的吧？
火光在两人面前跳跃，热量微微散发开来。
齐莫沉默地盯着它看，忽然又想到，恐怕很快，这个副本又要结束了……
齐莫在火边朝庄跃云看了一眼，庄跃云也在望着面前晃动的火焰，齐莫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书本化为了灰烬。奇怪的是，那根蜡烛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他们面前再次出现了之前的那句问话：
“你认为你是捕食者，还是猎物？”
下面的两个选项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分别是：
“我是”“我不是”。
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解答出来……齐莫心想着。
他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正常向旁边移动。
齐莫试着走了一圈，确定这个活动范围大致是整个三楼。
齐莫对着庄跃云说：“我们来核对一下看到的内容吧，我……”
庄跃云一直面朝着选项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齐莫的声音，他转过头来，面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唔……我好像想明白了。”
什么？齐莫正要提问题，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迅速朝旁边躲避，同时看到庄跃云挥了下手。
庄跃云好像扔了点东西……齐莫一边心想着，一边很快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
“你搞什么，有事先说了再做。”齐莫朝庄跃云那边大声吼了一句。
紧接着齐莫感到视线一晃，他警惕地又移到了三楼的另一边，然后看到庄跃云隔着那个台子停了下来。
“你躲什么啊……”庄跃云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又没有要杀你……”
齐莫说：“你吃过药了吗？”他记得庄跃云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他们都没有找到另一个空的药瓶，庄跃云也没给他看过，但是……
庄跃云点头说：“应该是吃过的哦，不过这个不重要。”
怎么就不重要？齐莫挑眉看了他一眼，先拣了重点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状态和药没有关系？”
庄跃云纠正他说：“嗯，我不这样觉得。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要做的事和那个药没有关系。”
是吗？齐莫平平淡淡地叙述道：“但你这样直接出手，我更不可能配合你。”
庄跃云朝他眨眼：“如果我说这个也不重要呢？”
什么就不重要？齐莫刚想再问他，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齐莫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做出了行动。他朝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但还是被抓住了。
有一瞬间齐莫感到有一点恍惚，等感知到的状况再次明晰时，庄跃云已经面朝下地把他按在了地上。
两个人离得很近。除了“赐福基地”见面的时刻，齐莫还是第一次和他像这样挨在一起。
此时此刻，就连对方用气声说的话对齐莫而言也清晰可闻：
“我无所谓的……反正你都已经配合我了。”庄跃云轻轻地呢喃道。
齐莫看着庄跃云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之前那把小刀。
他眸光一闪，抓准了庄跃云移开目光的某个时机，往庄跃云身上踢了一脚，然后趁机翻身从庄跃云底下溜了出去。
庄跃云力气并没有他大……齐莫之前就看出来了。
齐莫听到庄跃云手里的小刀“啪”地掉在了地板上，不过他没有空闲去捡，而是抓紧时间挪到了三楼的另一边。
“你是觉得这个选项的意思是要我们一个杀死另一个人吗？”
齐莫朝庄跃云飞快地说着，“但我觉得应该先……”
“不是哦。”庄跃云打断了齐莫的话，齐莫看到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从地上握着小刀站了起来，
“我是要帮你完成我们的副本任务，‘逃离笼中’。”
从之前齐莫就发现了，这个小楼连同院子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它们都被一片或黑或白的虚无围绕了起来，况且这里本来就是某人的回忆，他们怎么有办法出去？
庄跃云说：“你也说了，这里就是我们两人其中之一扮演的身份的回忆。
“那么，我们要做的，其实并不是真的从这里出去，而是向回忆者——实际上是副本，演示出一种离开这个牢笼的方案。”
齐莫冷冷地道：“那你的方案就是觉得我们自相残杀，死了就算作解脱了吗？”
他时刻留意着庄跃云的动向，以及自己身边的一切细节。他不会再中第二次招。
文中行为请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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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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