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真的吗？听到这句话，齐莫简直想笑。
他说：“那好吧。那我……”齐莫顿了一下，才把话说下去，“我先回我那个房间等你。”
秦凝轻轻地“嗯”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你先去吧。
“我……我等下洗个澡，就叫你过来。”
齐莫点了头，这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秦凝的确还需要再去洗个澡，所以等会儿也许他可以借助这个时机，然后……
齐莫的思维顿住了。
他走回先前秦凝给他的这个房间，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刚才他把短刀藏在这里的时候……
齐莫拿出它。它刀鞘上的暗色与花纹晃得齐莫头晕，他简直看不清楚自己在搞些什么。
他要杀死秦凝，然后的话……
然后的话？
不，或许是之前的话……
之前？齐莫之前又要做什么？
齐莫开始弄不清楚了，一种模糊的兴奋混杂着糊涂，带领着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
所以说起来齐莫真的要这么做吗？他做完了这些，他要怎么样？
齐莫打算杀完秦凝后自己就走去自杀，可是他愿意这样做吗？
即使他只有这一条路可选，可他怎么……他该怎么？
齐莫大脑里乱七八糟的。他拿起短刀，就像拿一把花。他有点分不清握刀的姿势是什么了。
齐莫胡乱地把刀往自己袖子里一揣，大概他或许之前有这样装过刀。
接着他忽然想起，秦凝洗完澡后大概会直接换睡衣出来，所以他或许也该……
齐莫起身，换了睡衣。等到短刀在他动作间“当啷”地掉在地上时，他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捡。
“齐莫？”他听见外面传来的叫喊声。
没辙，齐莫把短刀先踢到了床底。
“怎么了？”齐莫一边说着，一边把睡衣穿好。他的衣服穿得又散又乱，不过他等下还需要再整理。
秦凝打开门，他好像皱着眉头看了过来，但这或许也是齐莫的幻觉：“你……”
齐莫惊醒过来，他在做什么？他立刻开口说：“我……我有点紧张……”
秦凝朝他走近过来。齐莫觉得自己或许已经熟悉秦凝的脚步声了，但他忽然反应过来，秦凝这人走路基本没有声音。
“跟我过来吧……”秦凝说。他挽起齐莫的手，齐莫没能及时配合上他。
齐莫呆愣了半秒，才意识过来。他没有回头路了……
秦凝的卧室里窗帘紧密地垂落在阳台门边，遮挡住了外面的一切夜景。
卧室的灯光泛着微微的昏黄，齐莫记得他上次见过开这个灯。
秦凝开了几个灯的开关，又逐渐把它们再次按到熄灭，转过头来问齐莫：“这个灯会晃到你的眼睛吗？”
齐莫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望着开着的灯光，心想，即使他现在手里没有武器了，但他还有一个选择……
秦凝按熄了这个灯光，又换了一个很暗的夜灯。
他微蹙了蹙眉，又换了回来，说：“算了。太暗了我怕我操作出错……”
算了，还是不临阵脱逃了。齐莫心里想。
他说：“我觉得这样就可以。”
说完话，齐莫忍不住别过头去，心想他还一点都没准备好……大概永远也准备不好了。
秦凝点头，说：“那好吧。”他拿了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齐莫不敢想那个是什么。
齐莫胡乱地过着内心的想法，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他说：“其实我之前过来这里的时候……”
秦凝看向他：“嗯？”
齐莫简直要被自己的胡言乱语气倒。他继续造着句子：“我之前觉得这里很……”
秦凝眨了眨眼，然后打断他的话：“你想觉得什么？”
齐莫没眼看他了，或者其实刚才到现在就都没有。
他听到秦凝噗嗤地一笑，听起来更像他拖延时间的计划被戳破了一样。
秦凝说：“好吧，我……”
齐莫悄悄地从下往上打量秦凝的表情，好一点点取到他能接受的内容。
秦凝接着说：“我之前看到你来我房间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可爱……”
这似乎进入了**环节。齐莫大感不妙，他甚至想要逃跑，但人却定在了这里。
他听秦凝说道：“我想要是把你放在这里的话，就会……”
齐莫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些变态杀人狂制作标本的情形。
他出口问道：“你要放在哪里？”
秦凝莞尔一笑。齐莫看着他走近自己，身体却没法动弹。
秦凝贴近到一个恶劣的距离。齐莫觉得有一种情绪完全席卷了他，或许叫绝望——
他感觉到秦凝把手放在了他身上，接着又轻轻推了他一下。
齐莫顺势靠到了床上，他听到秦凝极轻地笑了一声，接着那个人弯下腰，在他颈侧轻微地咬了一口。
秦凝低声在他耳边吐息：“就是像这样待在这里……
“但其实，我所有的话都是瞎说的哦。”
齐莫感受到了自己的想法，它和绝望毫无关系。
但现在这些想法也与齐莫毫无关系了，它们脱离了齐莫，只让他的世界专注于面前这一个人。
或许只是暂时的。但齐莫恍惚地想，或许对他短暂的生命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秦凝花了一些时间做他的准备工作，齐莫耐心地等了他一会儿，结果看到他拿出了手机。
齐莫立刻坐直身子，皱起眉头：“你在干什么？”
秦凝朝他抱歉地笑了笑，齐莫盯着他等他说话，然后等到他开口说：
“我可以用贡献点吗？”
齐莫皱着眉搞不懂秦凝是在说什么。接着他忽而想起早上抢救那个疑似已死的人的事情。
不过在床上去想其他人有点不太好，所以齐莫停顿了一下，才把思路顺着想了下去：
“你要花贡献点治疗我的状态？可我有什么好治疗的，你要弄还不如等……”
齐莫说不下去，好在秦凝也出口接了话。
他回答道：“我不是说那个。我是想，不如我先试试能不能用贡献点帮你……
“毕竟我也担心，要是等下我没控制好力度，你会不会感觉……”
齐莫又气又恼。他扯过秦凝的胳膊，质问道：
“你究竟可不可以？我才不需要你做这种，等下随便你怎么……唔……”
秦凝俯身在齐莫的唇上吻了一下，弄得齐莫说话的气被截断了。
接着等齐莫想再拾起话头继续质问时，秦凝才说道：“你不需要就更好。那么我就……”
他居高临下凝视着齐莫，没有说完最后的词句。
当秦凝贴近齐莫的时候，齐莫知觉中的什么东西破碎了。
他微喘着下意识想推开面前的人，但齐莫还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克制住自己，从喉咙里低低地说了句：“你……”
秦凝似是很愉快地发出了一声笑来。
那声笑在现在的齐莫听来简直冷冰冰的，就好像正在发生的事与这个人完全无关一样。
秦凝说：“我不会配合你的哦……”
他动作间好像忍耐了一下说话的冲动，又或者似乎在想着什么，所以等齐莫听到他的下一句话时，感觉又像是过了很久。
他说：“与其说是这样……倒不如说，还要劳烦你配合我了。”
秦凝这样说着，又发出一声像叹息一样奇怪的轻笑。
齐莫不愿意听这个人快要和平常一样冷静的语气，又被他带得有点难受。齐莫想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但暂时又办不到，于是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你……”齐莫说，“你是个坏蛋。”
这句话本来就谈不上什么杀伤力，所以齐莫准备好了一口气将它顺畅地说出去，以显示自己攻击的决心。
可这口气被某种升起来的感觉打断了。
齐莫猛地深吸一口气，又不想发出声音，于是他迅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唔……”
秦凝微微地笑了起来，齐莫以为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看不清秦凝的脸了，可他还看得很清楚。
他听见秦凝说：“我是不是做得挺好……你觉得呢？我可以吗？”
可能吗？齐莫恍惚间好像听见秦凝这样问他，但与之前的那些话对比，它更可能更像是齐莫的错觉。
齐莫讨厌思考，他不想再思考任何事了。
于是他说：“你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唔……”
齐莫觉得自己已经完蛋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受降临了他。
或许齐莫早就在期待这种感受，也或许它只是齐莫的错觉——他真的期望它发生吗？
所以齐莫抓住秦凝的胳膊，低声说道：“你……你抱我一下。”
秦凝好像愣了一下，齐莫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
接着，秦凝以一个齐莫从没感受过的强的力道将齐莫拉了起来，然后揽进了他的怀里。
齐莫觉得自己现在乱七八糟，或许是因为紧张。
而且现在，秦凝好像也在紧张。齐莫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种另外的颤抖，甚至似乎并不像在高兴。
齐莫拉着秦凝的肩膀，以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
他出口问道：“你怎么了？我……”
秦凝突然更用力地抱住了齐莫，他身体的颤抖透过他的拥抱，以另外一个角度传递到了齐莫身上。
齐莫没感觉到什么意外，或许从今天起他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意外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秦凝的肩，但没等他做更多的事，秦凝就松开了他。
秦凝改而轻轻地环着齐莫的腰。齐莫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浅浅地呼出来。
秦凝说：“我……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这好像不是一个问题。因为齐莫也知道，秦凝并不是喜欢在每次接吻前都询问的人。
果不其然，接着秦凝捧着他的脸，在齐莫唇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齐莫清醒地感受得到秦凝的一切。
所以现在，他又配合着秦凝，落入到秦凝织下的那张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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