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没有什么可说的，齐莫没有做饭，秦凝也没有做饭。他们就随便花贡献点换了点东西吃。
饭后，秦凝说他还有事要做，建议齐莫先回自己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齐莫原来的住处里自然有一大堆东西没有搬过来，不过它们基本都是可有可无的。
齐莫进到房间里。上次他睡在这里还是差不多六天之前，他离开之后，秦凝明显又打扫过这里。
齐莫看到床头花瓶里的那支玫瑰不见了。也是，隔了这么些天，估计也该坏了。
齐莫打开房间的柜子，忽然怔了一下。那支玫瑰被秦凝保存在瓶子里，放在了柜子上层。
也不知道秦凝是怎么做的，它看起来仍然很鲜亮。
齐莫胸里有点闷，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先把柜子关上了。
衣柜里没什么衣服。齐莫之后自己搬点或者买点过来就可以了。
其他的东西这里基本都有，有的还是上次住在这里时秦凝就帮他准备好的。
齐莫往床上一躺，翻了翻手机里的消息。他现在不想继续想其他事了。
庄跃云给了他回复。他点进去。
“明天有几天：可以啊”
“明天有几天：（小猫比赞成）”
“明天有几天：只要你自己不嫌弃有人碍事就行，嘻嘻”
“嘻嘻”是什么东西？齐莫皱着眉给他发了消息：
“沉没：什么东西，看不懂”
“沉没：你同意的话我就给人回消息了”
“沉没：顺便说一下，那个人叫言方略，到时候别认错队友了”
庄跃云给他发了一个小猫爪子。
齐莫不懂，这人虽然确实还是个小鬼，但怎么说也算成年男人了吧？怎么说话做事这么古怪？
算了，不和神经病计较。
齐莫冷着脸关掉了和庄跃云的对话框，给言方略回了消息：
“沉没：我队友说可以。他名字叫庄跃云，大概十八岁，人长得不错，看到应该能认出来”
言方略很快回复：
“‘言方略’：听说过这个人，好像挺厉害
“‘言方略’：谢谢你们了，定好时间和我说一声，我最近都没什么事”
言方略给齐莫发了定金。齐莫想了想，去问庄跃云：
“沉没：言方略发了定金过来”
齐莫把庄跃云的那份转了过去，并补充说：
“沉没：你要和他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庄跃云回复他：
“明天有几天：不需要”
“明天有几天：我联系你就行了吧？”
怎么听起来这么麻烦？齐莫轻嗤，他又不是传话的。
“沉没：行吧，那我说去”
“沉没：我明天早上进副本，你等好了”
齐莫退出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给言方略设置了“言方略”作为备注，但还没有给庄跃云设。
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个古怪的昵称，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齐莫目前也没几个联系人，当时设置言方略还是因为怕忘了他是谁。
庄跃云这个人，看看说话风格就知道是谁了。
齐莫退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庄跃云发了句“知道啦”。
他给言方略发了消息：
“沉没：我队友收了。我们准备明天早上进副本，你那边有问题吗？”
言方略回复他：
“‘言方略’：没问题”
这样就可以了。齐莫也没什么继续和人网聊的兴趣，他在网聊上吃的苦头已经够大了。
这样想着，齐莫顺便又点进去看了看他和秦凝的聊天记录，上一条还是他向秦凝求助说抓到跟踪者的信息。
他们两人很久没有在网上聊天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线下交流得越来越频繁，现在齐莫甚至住进了秦凝家里。
齐莫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未来还会怎么样。
他对秦凝了解得多了，反而感觉到了秦凝身上还存在着更多神秘的部分。
齐莫自忖，以目前的状况，他是完全没有把握去打败秦凝的。
唔，不过这样想的话，齐莫思考着，现在他们住在一起了，齐莫有可能可以给秦凝下药——当然他不会这么做，太冒险了，但秦凝也有可能会给他下药。
他最好提防着点，少吃秦凝给他的东西。
搞不好，秦凝之前喂他吃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呢。
齐莫这样想着，又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得多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应该还没有成长到足够秦凝收割的地步，那么秦凝的投喂可以暂时不用推拒，不然反而会引起秦凝的怀疑。
齐莫摇摇头，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抛之脑后，开始思考自己的技能。
他的技能是【恶念】，目前的作用是在扰乱他心神的同时，给他一些战力加成和精神抗性。
别的还尚未搞清楚。
齐莫思考着，现在他的技能等级变成了“-”。
这是不是说明技能等级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老实说，齐莫也有这样一种感觉。
一是因为他技能目前的威力和限制一点不符合现有的等级，二是齐莫用技能时，技能效果会根据他心里正在想的恶念的多少产生波动。
这已经有类似技能等级不同时会有的效果了。
齐莫觉得，他的技能似乎已经和寻常技能不再处于一个体系里。
那要谋求提升的话……齐莫按了按额头，他头疼又快犯了。
他虽然不愿意想，但齐莫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技能提升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接受了自己对秦凝的恶念，而不是去压制抗拒它。
那么他要提升的话，岂不是要么需要强化他的这个念头，要么就要更深入地去思索认可它……
不管哪一种，都需要齐莫再去深入地想一想他对秦凝的……
齐莫蹙起眉。他不愿意再想了。
先让他再缓缓吧。
齐莫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自从他开始把【恶念】用到自己身上，他越来越习惯像这样放松自己了。
外面传来了风声，然后是淅沥落下的雨声，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响雷。
这个时候门被敲了一下。齐莫睁开眼睛，爬起来打开门。
门外不会有别人了。
齐莫站在秦凝面前，问他：“你忙完了？”
秦凝抱着一床被子。他说：“嗯，我看外面好像下雨了，想着晚上可能会比较凉。
“你这里的被子够厚了吗？我之前拿的那床会不会有点薄？”
他说着，往里面看了看，又说，“如果够了的话，我就先把这床厚一些的被子放到柜子里去？”
齐莫嗯了一声，他刚才试过了。
秦凝把被子抱了进来，齐莫拉开柜子，秦凝将被子放进去，又关上柜门。
这个时候，齐莫忽然找到时机问了：“柜子里的花是你放进去的？”
秦凝望了望他，又“嗯”了一声，说：“我把它花贡献点封存好收在你柜子里了。
“你送我的剩下那一束，我也把它收在了我那里。”
齐莫有点怔愣。他模糊地应了一声，说：“啊。”
齐莫很小的时候，好像也有过类似于爱情的幻想。
不过，等他更长大点以后，他就把这些妄想丢掉了。人终究是要好好靠自己生活的。
但秦凝这种人……齐莫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有一个梦中情人的话，他的做法可能会是像秦凝这样，也或许不是。
齐莫不知道。他早就不该想这些了。
秦凝说：“我这里楼层稍微有点高，夜里风会比较大，你睡前要记得关好窗子。”
齐莫应了一声，默默地看着他。秦凝也安静地回看过来，齐莫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没法从他脸上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外面风呼呼地吹过，雨点啪嗒地敲击着窗户。
齐莫突然想，秦凝现在待在他房间里，大晚上的和他说睡觉时的注意事项，似乎有一点……
秦凝突兀地开启了话题：“我记得你说……你家里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
齐莫摸不清他要做什么，只是平常地“嗯”了一声。
秦凝露出浅淡的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可能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像现在这样可能还要适应一下。”
齐莫再次“嗯”了一声。
秦凝接着说：“然后等以后……嗯，等我们再熟稔一些，我们就可以考虑再亲近一点了。”
齐莫“哦”了一声。他假装自己在愣神，实则冷淡地想着，在秦凝眼里，齐莫这个人的以后又还能有多久？
秦凝转而面向窗外，他看着外面的雨，又或者是什么，轻声说着：
“也许你不知道，我以前在雨天的时候，常常会想……
“我们人往往觉得自己已经征服了整个世界，但很多时候，仅仅是一场雨，就可以把我们和之前的状态都分隔开。”
秦凝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本来我可能在屋子外面，但现在下了雨，我不得不进到屋里；又或者，我本来在仰头看天，现在不得不要打伞……
“只需要一场雨，我们所有人做的事都和晴天不同了。
“偶尔我会去想，我的整段生命会不会也仅仅只是恰巧在一次晴天？
“然后等雨季一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又要变得完全不同了。”
齐莫盯着他看。即使是在夜晚的自宅里，秦凝看起来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他显得和其他东西都格格不入。
夜晚昏暗的阴影落在他面孔上，也仅仅只像是给他覆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就好像一件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哪怕看起来可以去影响他、改变他——
但他的形态也终究只会是他一开始的那样，和别人的所作所为沾不上一点关联。
所有看起来给他增上的变化，都只是浮于表面的错觉而已。
齐莫最终说：“像你这样的人，恐怕活在哪里都会活得很好。”
秦凝轻笑了一下，说：“是吗？又或者你只是在说，我看起来活在哪里都一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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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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