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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格破碎,生气反噬

晨光熹微,孟丹栩偷偷从家中溜出,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小院四四方方,一条碎石小道横穿这个院子。

她才刚进去,就看见屋顶上的一双长腿。

孟丹栩爬上屋顶,终于找到了在上面睡觉的秦简。

微薄的日光打在她的身上,好不惬意。

她蹑手蹑脚靠近秦简,真是个神秘的人,找了她这么久,原来在这里。

看她睡得很熟,孟丹栩决定先不打扰她。

不过她也不想闲着,俩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什么鬼主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然后装作不经意一点一点继续靠近秦简。

直到已经近到能听到秦简的呼吸声她才停下,她俯身观察这个古怪的面具,好奇她是怎么看见东西的,这也没有洞啊。

正当她疑惑之际,她发现秦简的袖子里有动静,是什么小动物吗?

小东西在秦简的袖子里钻来钻去,然后停在袖口处。

不对,这移动轨迹,不会是蛇吧,许诺打了个寒战,这里蛇还挺常见的。

她像是挣扎了一会儿,好吧,就让我来拯救你吧,无畏的勇士是不会怕区区小蛇的。

孟丹栩小心翼翼地将手靠近她的袖口,想要把蛇引出来。

方法好像真的有效,蛇探出了他的小脑袋。

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抓住他,但她还来不及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就脚底打滑向下摔去。

糟了,这点高度对她来说虽不算什么,但是那也是在她有准备的情况下。

哎,她也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屁股痛个两天吧。

嗯?好像有什么拉住了她的手,好像没有掉下去。

她睁开一只眼睛,就看见是秦简拉住了她。

不是在睡觉吗?反应好快!

她一将孟丹栩拉了上来,孟丹栩就围在她身边,“谢谢你,反应这么快,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她说了很多,但秦简一动不动,她以为她没听见,戳了戳她。

“嗯?在听。”她终于有点反应,抬起了头,“随风浅入眠而已。”

见她在听,孟丹栩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秦简还没从睡梦中缓过神来,如果摘下她的面具,一定能看见她的两只熊猫眼。

她打了个哈欠,在脑子里说:“谢谢,替她向你说一句谢谢,你的功劳还是要给你。”

早轻笑一声,“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什么时候分彼此。”

“那下次有什么危险就你上吧,相信你的实力。”

“你确定吗?到时候某人不会又要说些伤人的话谴责我吧。”

“呦,我有那么不通情达理吗?”

秦简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小布珠居然在孟丹栩的手上,而她好像也忘了手里抓了个小草。

秦简笑笑说:“她怎么跑你手上去了?快过来。”

闻言,孟丹栩才反应过来把她递过去,秦简伸出手接过了她。

小布珠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她的肩头。

“这是什么东西?”她问。

“一颗小草,看出来了吗?”

“一颗会动的小草?开灵智了?”

“应该是吧。”

“哪捡的?”

“灵官送过来让我照顾的,正好你来了,带她玩会儿。”

许诺明白了,尴尬地笑笑,“我一开始以为是蛇,想错了。抱歉,没抓疼你吧。”最后一句话她对着布珠说的,布珠非常大度,扭动着身体,表示自己没事。

“谢谢你啊,虽然不是蛇,但你也算救了我一命,你想要我怎么还你的恩情啊。”秦简揉了揉她的脸。

孟丹栩眼睛一亮,“你也救过我好几次,我这次也没做什么,哪有什么恩情。”

接下来还有一句,她又说:“虽然但是,确实有件事想你帮忙。”

“我就知道,说吧,别客气。”

孟丹栩附在她耳畔,说了有一会儿。

秦简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现在可能不行,我之后会找时间去。”

“多谢。”她小脑袋一歪,问:“你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可以帮你的。”

她也没报什么希望,随口一问:“我要去浮水之林,你认识路吗?”

“当然,这片我都已经烂熟于心了。放心跟我走吧。”

秦简很是惊讶,“你不是也才来一天吗?”

“一天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她神气地昂着头。

两人离开,路上,孟丹栩好奇问:“你怎么在屋顶上睡觉?”

“当然是因为有安全感。”

“你居然还会没有安全感!”孟丹栩也是很惊讶,“为什么?”

“天生胆小,你要笑我吗,这种事都没什么人信。”

“为什么要笑,就算胆小,我觉得你也会是一边害怕一边打爆坏人的人。”

“评价很高啊。”秦简笑了,“不过确实如此。”

孟丹栩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左看看右看看,闲不下来一秒,“你去浮水之林干嘛?”

“治病。”

“治病?你得什么病了?”她怎么看秦简都不像是生病的人,反而比正常人都要健康强壮。

“好像是什么灵格破碎…反噬生气之类的,好像还挺难治。”

“我能帮上忙吗?我很厉害的,你只要一句话,我立马去办。”

“你现在不就在帮我的忙吗,给我带路。”她停了下来,弯腰把孟丹栩头上的落叶拿走,“你确实很厉害,和别人不一样。”

孟丹栩拨弄自己的头发,怕还有漏网之鱼,秦简摸摸她的头起身,“我觉得我的故事会因为你变得更精彩,我看人很准的。”

说完她的双手又插回兜里,好像两只手见不得人一样。

“嘿嘿,甚得我心。”两人碰了一下拳。

又走了一会儿,孟丹栩指着前方,说:“到了,浮水之林。”她又看了一眼秦简,“他们说是禁地哦。”

她笑着说:“你猜为什么没人阻止我们靠近。”

“难道不是他们默许了吗。”孟丹栩吹着口哨,看见秦简一秒换衣,然后欣赏地赞叹。

“知道就行,小聪明。”她热热身,准备下水。

“沾了你的光来这,但是禁地我不能下去,我在岸上等你,早点上来请你吃这里的特色。”许诺眼珠子一转,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了。

“好——”

秦简一头扎下水,不太熟练地在水下游动。她是害怕水的,但是为了生存还是学了游水,只是不算很好。

水下像另一个世界,天眼能侦测到树的根系很发达,像一张巨大的网,但这却是量系侦测出的,态系天眼却什么也侦测不出。

越想越不对,秦简干脆卸下面具。

琥珀兰的水下世界映入眼帘,另她叹为观止。而她也发现那些根系却是存在,只不过是偏透明白色。她上手去摸,什么都摸不到。

看来根部不是实体,那为什么什么的水上的是实体。

算了,她不想想那么多,这次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秦简在水下游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找到要找的,她记得灵官说了去浮水之林的水下找一棵倒悬白树,如果找不到那就是他不想出现,只要找水底的鲛人搅动水底泥沙就能让他现身。

诶,鲛人?在湖底?不应该在海底吗?

秦简感叹才来这里没几天,有趣的东西还真没少见。

若是寻找那个鲛人,这个倒是简单许多,刚下水时她就曾侦测到那个鲛人。

果然,她开启天眼系统时那人还在原地,毫不费力,她就来到鲛人的面前。

这鲛人尾巴真长,此等奇观怎么能不好好看看呢,秦简又摘下面具。

说起来真是奇怪,在这水下她的眼睛好像不会发病,等会儿带点回去研究一下。

她近距离观察鲛人,此时这条鲛人正躺在石头上睡觉,湖蓝色尾巴像丝绸般贴着石头。

真是好一条美娇鱼,精致的脸庞像是仔细雕琢的玉石。

水面之上,孟丹栩双手抱头躺下,乘一叶轻舟飘荡在水面。虽然那人没说自己可以进入禁地,但是这水下才是禁地,关水上什么事呢。

轻舟在“翡翠”上留下轨迹,驶入一片微小的花丛,绿藻上生长着莫名的小花,粉蓝粉蓝。

她并没有留恋,因为她的目的不是这个。

水面生长着很多树木,轻舟难以快速行驶,只能在夹缝中穿梭。

她小声抱怨了一句:“要是能让开就好了。”

还真奇怪,这树木听了她的话,竟真的纷纷让开。

她喜出望外,惊呼:“真不愧是有灵性的树,连话都能听懂。”

有了树木的避让,她很快到达目的地,她站起来,收集旁边树上的奇异蘑菇,蘑菇长在树缝里,白白圆圆的脑袋可爱可爱。

“搞定”,孟丹栩拍拍手,看着满舟的收获,想着自己的计划算是完成了三成,那个人的眼光也挺不错,这种指点人的事应该多来一点。

水下。

正当秦简想着如何唤醒鲛人时,就看见鲛人的睫毛微颤,然后缓缓睁开的蜜黄色的眼睛,如此竟让她有一刻失神。

他狭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秦简,她蹙起眉头好似感受到他的情愫,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率先打破这个局面的是秦简,目前她在水下憋气已经到了极限,难受地只想往上游,可是鲛人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反抓鲛人的手腕,带着他往上游。

鲛人也不反抗,跟着她,后来看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游到她前面带着她游。

终于在窒息呛水的前一刻,秦简破水而出,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谢谢。”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饱满的额头,她往上顺了顺,顺便抹去了脸上的水。

“没关系。”鲛人的声音宛转悠扬,“唤醒我,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他并没有对此人的到来感到惊讶,既然能来这就肯定获得允许。

“是,我要找倒悬的白树,我没找到,所以想请你搅混水底。”

鲛人一听就知道是灵官让她来的,对眼前之人多了一份好奇,“灵官呢?他竟然不陪你一起来吗?”

“他昨天说有急事当晚就走了,我自己也可以。”

鲛人点点头,转身游入水中,秦简跟在他的后面。

只见鲛人用力甩动波光粼粼的尾巴,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带起了整湖的泥沙,本来清澈的水下变得浑浊。

水上的树也在波动下偏移几寸。

上面的孟丹栩也感受到了波动,探头往下望,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水下一片寂静。

“小屁孩,你突然发什么疯!”一个声音从因为泥沙而看不见的地方传来。

紧接着是另一个声音说:“对啊,我的身上粘了好多泥巴,这东西又不是普通东西,很难弄掉的。”

鲛人游到秦简旁边说道:“他们来了。”

在水下秦简不能说话,憋着一口气点头。

他们在原地等待,眼前突现一片光明闪烁,刺得她眼睛生疼,但是泥沙渐渐沉底,眼前景象令人哗然。

一个巨型水母般的树在泥沙褪去中显露真身,此树柔弱无骨,七色幻彩,枝桠末端还坠着很多光滑圆润似琉璃的果子。

这些果子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看见了他们纷纷从树上脱离,然后翻滚过来。

“小屁孩要懂得尊老爱幼,没事别瞎晃你那尾巴,好看也不能这样炫耀。”

“是啊是啊,讨好妹妹不能苦了我们啊。”

“哪来的姑娘,很好嘛,蓝泠你天天呆在这哪找的。”

……

他们这些果子好像长了八百张嘴,没完没了。

鲛人和秦简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一句话也没插上。

终于等他们消停会儿,鲛人才替秦简说:“灵官让她来这找你们的,他知道你们不靠谱所以让我教训你们一下。”

“鬼才信,你信吗?”

“我不信,灵官从来不会教训我们。”

“对,我也不信。”

“不信算了。”他的语气很平淡,“我走了,姑娘你保重。”他回头向秦简抛了个媚眼。

秦简抿嘴不好意思地笑笑,向他抱拳拜别。

然后秦简打着昨晚刚学的手语向果子们说了来意。

“哦~灵官交代的事啊。”一个果子语气轻柔,上前打量了她一番,“哎呀,灵格怎么碎成这样,灵魂的生气都被反噬去填补灵格了,居然还能活下来!”

“你来头不小啊,是被哪个拐来的,进了我们庞原可就是庞原的人了。”一个果子开玩笑道。

秦简没回答只能看着,因为她只会那两句手语。话说她在这个世界应该算是长平的人吧。

她把那手语又打了一遍。

那个果子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么着急,等会儿别后悔哦。”

秦简歪头笑笑,示意放马过来,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要经历什么了。

等她准备好,那棵树的树枝像一个触手般伸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有一股能量在往外流失。

这股能量和薛琪颂施展能力时自己身体内消失不见的好像是同一种,她猜测这就是灵吧。这股力量在她身体存在已久,但她还从来没使用过,就好像这只是借助在她身体的一个房客。

遭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憋气到极限了。

她本能地想游上去,可是一枝柔软的枝条就抽打在她的腹部,即使在水下这枝条也好像没有任何阻力,抽得她生疼,还让她呛了一大口水。

等她一回神,发现果子们已经挂回了树上。

但她没有犹豫,还是立刻向上游,再呆下去人就要溺死了,她想如果不能坚持到上面就用瞬移好了,反正这里没外人。

看到还想走的秦简,刚才的果子换了一种严肃的口吻说:“不要再走了,洗礼已经开始,这可是世界上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另一个果子又说:“小姑娘不用怕,你淹不死的,这水不是一般的水。”

好吧,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灵官也不会害她,秦简最后停了下来。但是这具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水顺着口腔大量涌入,她不断克服求生本能不去向上游,挣扎,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水好像灌满了她的身体,她不再动弹,身体静静立在水中,呈现一个大字型。她好像也变成了一滩水,和这片湖水融为一体。

是死了吗?好不真实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身体各项指标一切良好。我会一直在,简。”

这个声音唤回了她飘荡在远方的灵魂。看来他们没骗人。

“很好,第一步已经完成,不过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请你继续坚持。”

“有劳。”她有气无力地说。

她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为这个奇观笑了笑。在她开口前一秒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水里说话了,不过身体好像就是知道,所以毫无负担脱口而出了。

“源世之灵,古山圣水,拨云见帝青,唤诸招红日。”果子们齐声呐喊,响彻云霄。

霎时间万里无云,天象异变,红日明晃晃,人心也慌乱。

许诺弯腰捡起菌子就看见这幅景象,像是被压在山下不得动弹。

水下,秦简攥紧了拳头,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身体游走,她现在就像没打麻药在手术台上待宰的羔羊,只能生生忍着。

手臂的青筋暴起,她咬紧牙关感受自己身体的打开,仿佛天地都要钻入她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突然出现,关切地询问:“简,我检测你承受的压力过载,你还能承受吗,如果能就回应我,如果不能,三秒后我就关闭你的感官。”

“三。”

早焦虑地等待着。

“二。”

他太心急了,此时的他管不了那么多。

最后一秒,秦简终于回应。

“不许关闭感官!我还没软弱成这样。”秦简在脑海中回答他,态度十分坚决。

本来快要昏迷的她强撑着一口气睁开眼,如此倒是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时间一点点流逝,孟丹栩在岸上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单手撑着脸盯着水面,时不时打两个哈欠。

啊——,一声嘶吼从水底传来,声音直勾着许诺向那观望。

“什么声音?”这声音经过水的削减,变得淡淡的,远没有在水下恐怖。

等她再往天上看去,红日褪去,浮云聚齐。

她有预感时间应该快了,她马上捡起地上的东西跑到岸边去。

不过一会,一道湿漉漉的身影上了岸。

她大口喘着气,还是穿着那无袖背心,水滴顺着她两臂结实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滑落,高挑的身影挡住许诺面前显得她像个瘦小的狐狸。

许诺挑眉看着她,透过被打湿头发下,秦简与她相视一笑。

等秦简随意坐下,她说:“饿了吗,这里有味道鲜美的圆圆菇哦。”

秦简闪烁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又把面具戴上了,然后才说:“好啊,我还没吃过这里的食物。”她的声音比以前沙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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