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纵然脸色苍白,那份锋芒却没减几分。
深邃的眉眼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石,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连下颌的弧度都透着股恰到好处的刚毅,再配上那宽肩窄腰的身材,每一处都精准地踩在颜潇的审美点上。
一个念头跟电流似的窜过脑海:要不是知道沈寒墨正跟林雨晴处着,他真想借着这份情分,直白地说让对方陪自己几晚。
毕竟在他看来,成年人的某些想法本就直接。
但这念头也就闪了一下,颜潇很快敛起眼底的波澜,唇边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我目前没什么想要的,不如先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真有需要,再找你如何?”
他心里自有盘算:这时候提合作,难免会显得功利,反倒让沈寒墨觉得他救人是别有用心。
虽说自己真是碰巧路过,但以沈寒墨的性子,未必会信。
倒不如先埋下个钩子,等对方主动想起他,再谈合作也不迟。
沈寒墨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号码。”
颜潇报出一串数字:“152XXXXXXXX。”
沈寒墨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颜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立刻响了,屏幕上跳着陌生号码。
确认拨通后,沈寒墨挂断,起身问:“你叫颜潇是吧?这里地址多少?”
颜潇挑眉,有点意外:“你这就要走?”
“嗯。”沈寒墨应了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冽,“得回去查清楚,今天动手的是哪方势力。”
颜潇见状便不再挽留,干脆地报出了公寓地址。
沈寒墨迅速拨通一个电话,言简意赅地说出这里的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饿不饿?我买了些糕点,垫一垫肚子吧。”颜潇拆开包装,把几样精致点心推到沈寒墨的面前。
颜潇买的时候特意挑了不同口味,小巧精致,两个大男人填填肚子正好。
沈寒墨也不矫情,拿起一块尝了尝。
他本就不爱吃甜,吃了两三块便放下了,剩下的大半都进了颜潇的肚子。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颜潇起身走到门口,监控画面里清清楚楚映着沈寒墨那两个身形魁梧的保镖。
“来了?”沈寒墨拿起茶几上的药盒,走到他身边。
“嗯。”颜潇应着,拉开了门。
保镖们看到沈寒墨,立刻躬身:“老板。”
沈寒墨转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缓和:“今天多谢你了,有空电话联系。”
“好的,沈先生。”颜潇笑着回应。
沈寒墨刚迈出门,脚步忽然顿住。
他偏过头,眼神狐疑地扫了颜潇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句“沈先生”竟让他听出了一股缠绵悱恻的意味。
察觉到这个莫名的想法,沈寒墨感到一阵恶寒,带着两个保镖匆匆离开了。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
保镖快步上前,恭敬地为沈寒墨拉开后座车门。
沈寒墨微垂着眼帘,动作略显迟缓地坐了进去,左肩的伤口牵扯着神经,让他眉宇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痛意。
两名保镖随后分别坐进驾驶位和副驾驶。
驾驶座上的魏姓保镖发动车子,引擎低沉的轰鸣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他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老板,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和小龙追了两条街,他们就跟凭空蒸发了似的,连影子都没留下。”
副驾驶的小龙也跟着接话,语气懊恼:“会不会是上次结下梁子的寅虎会那帮人?下手真够狠的,还带了枪械。”
沈寒墨靠在椅背上,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淡漠地吐出一个字:“查。”
“好的老板。”小龙立刻应道。
“对了,”沈寒墨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边缘,补充道,“顺便,把颜潇这个人也查一下。”
小龙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老板。”
他回过头,飞快地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沈寒墨。
黑色高定西装的左肩处被剪出一道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色纱布渗出的暗红血迹,衬得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更添了几分脆弱。
小龙没敢多看,默默转回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车子驶离停车场,汇入车流,在城市道路上平稳飞驰。
另一边,颜潇伸了个懒腰,一头栽倒在公寓的沙发上。
他玩了会儿手机,倦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天色和先前并无二致,墙上的时钟却指向下午三点。
他显然还没睡醒,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发直,盯着虚空处好一会才慢悠悠地晃过神来,肚子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显然,中午吃的那些糕点已经消化完了。
他摸了摸肚子,决定出去找点吃的。
以颜潇的家境,只需一个电话,各路美食就能立刻送上门。
不过,颜潇在原来的世界独自打拼惯了,穿越到这里后,始终没完全适应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生活,总觉得自己出门觅食更踏实些。
他揉了揉自己半长不短的栗色头发,想起公司和散打班。
今天这俩地方,他都没去。
“啧。”颜潇轻啧一声,公司不去倒也无妨,田聿他们把业务跟进得很稳。
但散打班不能不去,他向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认定的事就得坚持到底,更何况这是关系到自身安全的事,不能懈怠。
打定主意,颜潇起身出门。
这公寓他来得少,穿越到现在只有午休才会来这,不过每周都有人来打扫,倒也干净整洁。
在街角的小馆子里吃饱喝足,颜潇赶到散打训练馆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教练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开始吧。”颜潇活动着手腕,语气干脆。
“行。”教练点点头,递过拳套。
颜潇报的是一对一私教课,价格不菲,但成效显著。
等一套训练结束,已经快晚上六点。
他匆匆赶回别墅,刚进门就闻到饭菜香。
餐桌正好摆上最后一道菜。
颜潇洗了手,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会六点之前回家,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多感受一下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关于家的氛围。
颜靖坐在主位上,抬眼看向刚坐下的儿子,眼角带着笑意,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欣慰:
“回来了?今天听张助理念叨,说鼎盛金控这两个月势头很猛,业务做得有声有色。连几个在金融圈混了大半辈子的老伙计都跟我夸,说颜家这小子能耐了,对你的认可度可是相当之高。”
他放下筷子,目光落在颜潇身上:“说真的,作为父亲,我还真没察觉到,我儿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能干了?”
颜潇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入嘴中,咀嚼了几下,吞掉。
“那还不是遗传了您做生意的天赋?虎父无犬子嘛。”他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真诚,丝毫不在意给颜靖的脸上贴层金。
这话正说到颜靖心坎里,他朗声笑起来,伸手点了点颜潇:
“你这小子,嘴巴越来越甜了。不过说真的,你不光遗传了做生意的脑子,这领导才能怕是青出于蓝。”
“前几天田聿、徐从言和陈云景的父亲还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自家小子像是换了个人。”
“以前整天游手好闲不着家,现在天天准时去公司,谈起业务头头是道,都说是被你带得‘改邪归正’了。”
颜靖的语气里满是赞赏:“他们三个家长一个劲地说请你吃饭,要好好谢谢你呢。”
“他们几个本就不笨,”颜潇扒了口饭,不以为意地说,“以前就是没找到正经事做。现在公司走上正轨,有事忙着,自然也就收心了。”
颜靖看着颜潇从容不迫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想起前些年,颜潇整天和田聿他们混在一起胡作非为,气得他好几次想冻结儿子的银行卡。
旁人总说“慈母多败儿”,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也难辞其咎。
那时公司正值扩张期,国内外的项目压得他喘不过气,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别说陪儿子吃饭聊天,就连颜潇的家长会,他都没能去过一次。
等他终于从繁杂的事务中抽出身,想管管儿子时,才发现颜潇早已成了别人口中“扶不起的二世祖”。
那段时间,他夜里躺在床上,时常会想:这小子怕是真要废了。
可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两个月,这孩子像是突然开了窍。
不仅自己捣鼓出个鼎盛金控,把公司打理得有声有色,连带着田聿那三个同样不着调的混小子,都被他带得步入了正道。
“话是这么说,”颜靖感慨一声,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但能把一群脱缰的野马拢到一处,还让他们乖乖套上缰绳往前奔,这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一旁的杜韵看父子俩聊得停不下来,笑着打断:“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吃完再聊,菜都要凉了。”
等一家人吃饱喝足,颜潇跟着颜靖去了书房。
杜韵瞧着父子俩的背影,贴心地没有跟过去,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选了一个舒缓的节目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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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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