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菲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韩智去了公司，家里只有佣人在，她换好衣服下了楼，走前又回眸看了眼。
昨晚的凌乱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垃圾桶里被扯碎的睡衣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
那件睡衣向菲穿上也就十来分钟，再去看时已经成了碎条，在情事上，韩智一向能折腾，腰差点被他弄断。
向菲调整好情绪下了楼，餐厅里摆放着早餐，她没心情吃任何东西，接过佣人递上的包包离开。
刚坐上计程车没多久，手机响了，是闺蜜雨儿的电话。
“喂，菲菲，你昨晚去哪了？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我都要急死了。”
向菲倚着车窗道：“昨晚我和韩智在一起。”
“韩智！”雨儿音量抬高，“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雨儿是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知道韩智并不是如表现的那般喜欢向菲，也知道韩智一直在演戏。
演戏给韩家人看。
因为老爷子说过，他要想继承公司必须和向菲订婚。
“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雨儿问。
“没有。”向菲睨了眼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避重就轻道，“他没对我做什么。”
“骗谁呢。”雨儿说，“他哪次见你不跟饿狼一样。好菲菲咱们不跟他订婚了行吗？我知道你想报答韩家，但也不能拿自己的未来报答呀，和韩智这样阴晴不定的在一起，你会很辛苦，听话，和韩智分手吧。”
雨儿说这些都是站在向菲的立场，她不想向菲受欺负。
向菲知道雨儿的心思，温声说：“我真没事，韩智没欺负我，真的。”
“你每次都替韩智说好话，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什么迷汤了。”雨儿低语道。
韩智没有给向菲灌迷汤，只是那两年他确实对她好过，向菲被流氓欺负，无措时，是韩智出现救了她。
还有她生病，要是韩智把她送去的医院，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夜。
向菲自小没感受过温暖，韩智对她做的那些，足够她这一生回味。
“小雨。”向菲说，“你知道的，我喜欢韩智，所以——”
所以，她想订婚，想和韩智生活在一起。
“可是韩智他不配呀。”雨儿抿抿唇，“菲菲，你值得更好的。”
向菲视线落到窗外，阳光很刺目，她微微眯了眯眼，似是说给雨儿听也似是说给自己听。
“论家世，我和韩智并不匹配，是我高攀了。”
雨儿打断，“婚姻和家世有什么关系，你父母没去世前你也是千金小姐，向家不比韩家差。”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向菲吸吸鼻子，“事实是，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公司也没了，是韩家收养了我，并供我读书，小雨，我要学会感恩。”
“因为恩情这么委屈自己值得吗？”
“嗯，值得。”
哪怕是再疼都值得。
树影落到她脸上，向菲慢眨了下眼，无声说：爸爸妈妈姐姐，你们还好吗？我好想你们，要是能再见一见你们就好了。
但她知道不可能。
雨儿听出她心情不好，改口道：“菲菲对不起，说好了不让你难过，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向菲说，“你也是关心我。”
“你身体怎么样了？头还晕吗？”
“好多了。”其实不太好，昨晚韩智折腾到了凌晨，加上她又没吃早餐，此时全身除了酸疼外还有些发飘。
大概又低血糖了。
通话结束后，向菲从包里拿出巧克力，打开包装纸吃下，片刻后，不适感才消失不见。
手机铃声再次传来，是韩智的电话。
他应该是在看文件，向菲听到了纸张翻阅的声音，还听到他说：“晚点老爷子会和你通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该讲的不要讲，不该说的也不要说。我刚给你银行卡打进了五百万，你想买什么自己去买。”
“对了，妈那也不要乱讲。”
向菲胆子一向怯懦，韩智说什么便是什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不太好把控，脱口而出，“我不要你的钱。”
韩智停住笔，抬眸，“你说什么？”
向菲：“我不要你的钱，一会儿我会给你转回去。”
“向菲，你胆子大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韩智沉声道，“看来昨晚的惩罚还是太轻。”
向菲身上看不见的地方都是他弄出的痕迹，掐的，咬得，抓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那个惩罚一点都不轻。
“韩智。”向菲突然唤韩智的名字，“折磨我好玩吗？看我哭好玩吗？”
小白兔变身小刺猬，韩智下颌紧绷，“嗯，好玩。”
“可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向菲说，“韩智，我们不要订婚了。”
韩智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场订婚是向菲算计来的，他把这当成她的另一个算计，“怎么？又要演了吗？向菲，你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
“我没演。”向菲是心灰意冷了，爱了这么多年，依然捂不热韩智的心，她累了，想放过韩智也放过自己，“妈和爸那我会去讲，你不用担心。”
“你敢！”韩智突然暴怒，“我讲过了，我不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哪怕是真不订婚，也应该是由我开口。”
“向菲，就应该让你哭到天亮才对。”
“……”向菲的心在滴血，“韩智，你混蛋！”
“我混蛋？”韩智轻笑，“可你不就爱我的混蛋吗。”
昨晚韩智闹得很的时候，问向菲，爱他吗？
向菲抵不住他的厮磨，哭着说：“爱。”
韩智又问：“有多爱？”
向菲：“很爱很爱。”
“向菲，你记住，只有我不要你，你不能。”韩智霸道道。
他太坏了，向菲真的不想再喜欢他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不管不顾吼出声，“为什么？”
那端的人静了音，在向菲以为听不到答案时，韩智开口：“是你先骗了我。明明救我的是小蕊，你却说是你。向菲，你好大的胆子。”
向菲和韩智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年韩智十五岁，玩快艇掉进了海里，恰巧向家父母带着两个女儿外出游玩遇到了这幕。
情急下，向菲跳进了海里，把韩智救了上来。
向蕊却求着向菲说，要是韩智问起，就说是她救的。
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向蕊救了韩智。
包括韩智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有次酒醉，向菲说漏了嘴，说是她救的韩智，韩智因为这件事难为起向菲，觉得是她抢了向蕊的功劳。
还认定向菲是想用这件事作为要挟逼迫韩智做什么。
可事实是，向菲没有，她什么都没做，任何过分的要求也没提，只是默默守护。
不过韩智还是不满，对向菲充满了怨念。
“我解释过了，我没有。”向菲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信我呢？”
韩智不耐烦道：“信你？我就是太信你才会没见小蕊最后一面，向菲，我恨你。”
“嘟嘟嘟……”听筒里传来忙音，韩智先一步挂断了通话。
向菲不是第一次被骂，已经习惯了，咬咬唇，压下难捱，刚要把手机放包包里，韩智的微信进来。
【警告你，不要乱讲，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向菲逼退眼泪，回：【放心，我不会乱讲。】
韩母的电话进来，先是嘘寒问暖，随后说：“菲菲，工作结束后记得回来吃饭。”
向菲：“好的，妈。”
韩母：“声音怎么这样，是又不舒服吗？”
“没有。”向菲轻咳一声，“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别只顾着工作要按时吃饭。”韩母叮嘱，“可不能再饿着。”
向菲扬唇：“嗯，知道了，您和爸也是，注意身体，好好吃饭。”
韩母含笑说：“我们菲菲真乖。”
后面还有一句，也不知道阿智那个狗东西在矫情什么，外面疯不说，回到家还没个好脸色。
真是该吊起来打一顿。
母女两个闲话家常了几分钟，向菲先一步结束了通话。
*
到了工作室，水都没喝便投入到了工作中，低头时还是晌午，抬头时天色已黑。
助理萌萌走了进来，“老板不早了，您该回家了。”
向菲看了眼腕表，确实不早了，放下笔，站起身，“我还有事，剩下的交给你收拾。”
萌萌：“行。”
向菲回去晚了，所有人都在，见她来纷纷招手，“快过来。”
向菲走过去，坐在了韩智身侧，这也是韩智警告的，说不许她当着家人的面和他装不熟，她要是敢远离，他会给她好看。
向菲哪里还敢坐远，只能乖乖坐过来。
韩智还挺会演戏，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温声说：“怎么这么冰？很冷吗？”
向菲穿了件中式旗袍，米白色，上面的翠竹尤为好看，也越发衬得她清纯脱俗。
“可能是刚刚洗过手的原因，不冷。”
韩智低头凑近，在她手上吹了吹，“下次出门记得多穿些。”
向菲莞尔一笑，“好。”
场面太过温馨，某个瞬间向菲都信了，她悄悄掐了把自己的腿，让自己清醒些。
韩智是装的，他不是真的关心她。
只是在做戏。
演给大家看。
对于韩智的表现韩母很满意，“你早就应该这样。”
她拿起公筷给向菲夹了排骨，眼神示意韩智也夹。
韩智拿起筷子给向菲夹了鱼肉，又当着大家的面把鱼刺剔除干净。
老二打趣，“看来阿智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老三：“我看呀，不如把订婚省去，直接结婚好了。”
老爷子轻咳一声：“胡闹，订婚怎么能省，不过订完婚立马结婚也是可以的。”
向菲听着他们谈论婚事，有种置身在外的感觉，直到手指传来痛意她才回过神。
眼角余光看到韩智勾着唇凑过来，温声提醒，“妈在叫你。”
向菲看向韩母，“妈，你刚刚说什么？”
韩母示意佣人把汤端过去，“这是我让厨房专门问你熬的，你喝喝看味道怎么样，不喜欢的话，明天继续换。”
向菲拿起勺子舀了一些，放到嘴里，细细品尝，“嗯，很好喝。”
“好喝就多喝。”韩母端详着，一脸心疼，“怎么越来越清瘦呢，早知道应该在医院里多住几天的，都怪阿智，干嘛急着办出院手续。”
“妈，和阿智没关系，是我想回来的。”向菲解释，“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爸妈——”
韩母懂了，忙转移话题，“不喜欢咱就不住，没事，妈一定能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向菲白天没怎么吃，晚上吃的多了些，胃不舒服，半夜开始痛起来。
她穿着睡衣去了客厅，正好遇到韩智在喝水，不小心撞了上去，蹙眉说：“我、我胃疼。”
韩智也不是真的不心疼她，看到她额头上冒汗，也很急，“来坐好，我去给你找药。”
他把向菲抱进了自己的卧室，又去客厅找药，折返时手里端着热水和药。
“明知道自己胃不好，就少吃些。”他给向菲递上药，等她含住，又递上水，“你这种讨好人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用餐时他都看到了，只要有人给她夹菜，她都会吃下，也不管爱不爱吃。
“不喜欢吃可以不吃。”他道。
“大家是好意。”向菲把药服下，解释说，“我不能拂了大家的意。”
“这么装不累么？”韩智早就想问她了。
累……
她又什么资格说累。
无父无母的孤儿，本来就没矫情的资本。
“没装。”向菲说，“那就是我自己的意思。”
韩智懒得和她理论，“我不喜欢看到你那副装腔作势的嘴脸，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强迫自己笑。”
向菲见每个人都会笑，看似恬静温和，实则透着疏离。
韩智不喜欢她的笑，很假。
“好，我知道了。”向菲作势要下床，被韩智摁住，“去哪？”
向菲：“回我自己的卧室。”
“今晚在这睡。”韩智说。
向菲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护住领口，退缩，“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今晚我真不行了，你要是还想来，就去找别人吧。”
韩智攫住她下颌，“什么意思？你让我去找别人？”
反正她不让他也会去找，那个莉莉不就是吗，还有方方圆圆的，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你、你松手。”向菲拍打他的手，“我要不能呼吸了。”
韩智松开手，又去掐她侧腰，“你解释下刚才什么意思？”
向菲现在就像瓷娃娃似的，她轻嘶一声：“韩智，我知道你不爱我，和我订婚只是爸妈的意思，我懂，我明白，你想去找谁就去找谁，我不会拦着……”
“唔唔。”韩智吻上了向菲的唇，他本来打算放过她的，是她先挑起的事端，怪不得他。
“好呀，这么希望我去找别人，我偏不。”
“既然你不想睡觉，那干脆不要睡了。”
“我倒要看看，哭的是谁。”
向菲来不及叫出声，已经被韩智箍紧了手腕。
他攥的她好疼好疼。
韩智这个疯子……
是想要她的命吗？
*
两人一整夜都没消停，红痕叠加红痕，不知情的还以为向菲怎么样了呢。
向菲不敢给任何人看，只得藏起来。
高领套头毛衣加上围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吃饭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韩母见她手一直在抖，问：“菲菲，不舒服吗？”
向菲摇头，“没有。”
“那你手怎么了？”韩母努努嘴。
“……”向菲想起了昨晚韩智用领带把她双手捆绑住的情景，说不清是该心悸还是该害羞，眼神闪烁，“没什么，手有些麻了。”
“怎么会麻呢？”
“……”还能怎么，时间太久都会这样。
“放心，真没事。”向菲给韩母夹了些虾，“妈，这道整虾不错，您尝尝。”
韩母：“好，妈尝尝。”
桌子下，韩母踢了韩智一脚，低语，“你又欺负菲菲了？”
韩智看了眼向菲，淡声道：“没有。”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负菲菲，我就去告诉你爷爷。”韩母说，“让你做不成韩氏总裁。”
“妈，我真没有。”整个韩家，韩智也就有心情哄哄韩母，“我发誓。”
“算了，我怕你真遭天打雷劈，我死了儿子没事，菲菲不能没老公。”韩母轻嗤道，“你呀，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韩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家子都护着向菲，“妈，我才是这个家的孩子。”
“菲菲也是。”韩母说，“你少说胡话。”
早餐很快结束，向菲和韩智一起离开，等彻底驶离，韩智再也爱耐不住，把向菲抵在了后座上。
挡板升起，车内隔绝出两个空间。
“干、干嘛？”向菲颤着声音说，“韩智，你别乱摸。”
“乱摸怎么了。”韩智逼近，“我还想乱做呢。”
向菲战栗，“不要。”
“拒绝我？”没人敢拒绝韩智，向菲也不行，他低头咬上向菲的锁骨，齿尖厮磨，“向菲，不要以为有我爸妈撑腰你就能怎么样。”
“惹怒了我，照样没好果子吃。”
“过来，坐我腿上。”
看看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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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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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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