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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雪誓

浅川雪山,望月坪,海拔4600米。

11月,雪纷纷扬扬下了半月。

颜雨听见自己脚踩在雪面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氧气瓶罩遮住口鼻,她大口吸着,不知是不是瓶里氧气见了底,她一连串的高原反应越来越重。

头晕,恶心,呼吸急促,心跳如雷,轻度耳鸣,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动声。

在精疲力尽之前,她终于看到传说中的蓝冰之眼。

一处长约120米,宽约90的湖泊,一眼望去,清澈的湖水是浅蓝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碎雪,像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白云,白雪茫茫中,四处有彩色的旗帜在迎风飘扬,地面洒落着五颜六色的风马纸。

这里干净,纯粹,被称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历年来,无数朝圣者慕名而来祈福祷告。

好像来到这里,就能洗清满心的罪恶。

颜雨把手里的风马纸洒向空中,纸片瞬间被风吹散,飘向远方。风夹着细雪从耳边吹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飘进她的眼里,像友人的手亲昵的抚摸。

她只略微一动,眼底的热泪就要涌上来。

在那之前,她迅速蹲下身,拨开薄雪,在黑色的土地上刨出一个小坑。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三根女士香烟,朝下埋进土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火苗因为风颤动了一下,颜雨伸手护住,终于点燃香烟,只是燃烧中猩红的三点在白日并不明显。

“颜雨。”

突兀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在这种地方听见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晃了一下,紧接着手臂被人一把抓住,是男人扶住了她,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禁烟标识牌。“这里不能抽烟。”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头戴黑色渔夫帽,口罩也是同款黑色,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眼睛,是深邃的双眼皮,眉骨深邃,露出的脖颈处喉结突出,手背上有凸起的青筋,手指干燥,修长。

“跑来这,洒下这些,就可以把所有的罪恶一笔勾销吗?”

“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间的一切,可以用一句你永久退出娱乐圈结束?”

“其实我挺好奇,你来这里,是为了徐梦楠,还是为了刘书文。”

连续的三个提问,她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没打算等他同意,所以自顾自问。“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对吗?”

“所以。”她没办法继续直视他的眼睛。“在你心里一直认为我和他们一样,是带着劣根基因的同一种人,和杀人凶手没什么区别,是吗?”

四目相对,沉默是他的回答。

颜雨几乎是苦笑,点头,嚅嗫:“明白了,对不起……”

男人不肯罢休:“为了他们?还是为了你自己?”

她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急得反抓住他的手:“林椼,算我求你……”

他嘲弄般笑出声,却是自嘲。

“求我原谅,求我成全?”林椼单手抚上她的脸。“别求我,我最怕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任何理由,我都一定会追究到底。任何理由都不可能成为他逃脱法律制裁的借口。”

颜雨无法抑制眼泪夺眶而出,她嘴唇发白,眼眶泛红。高原反应让她大口喘气,白色的雾气从她嘴里哈出,身体像触电一样发麻,发颤。

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她两眼一黑,整个人像瞬间瘫软的面条,直直往地上倒去。

林椼手疾眼快,瞬间蹲下,在她倒地之前把她抱进怀里。

天地万籁俱寂,三根燃在风雪里的香烟燃到了尽头。

——

渝州体育馆,林椼个人演唱会座无虚席。

在粉丝们一声声安可的呼声下,换上最后一套黑色西装的林椼登上了舞台。

大屏幕里他唇红齿白,额前碎发略微汗湿,空心西装加上金色边框眼镜,直视镜头时自带一丝清冷疏离感,胸口皮肤若隐若现。

镜头对准的瞬间,粉丝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棚顶。

“嘘!”林椼食指竖在唇前,向听众比出噤声的手势。

神奇的是现场竟真的瞬间安静。

悠扬大气的音乐前奏响起,粉丝们瞬间听出曲目。

“海拔四千米的深呼吸

你睫毛结满霜的痕迹

望月坪倒映两个剪影

像冰川纪相遇的星星……”

冷兵器质感的男声自音响传出,身后升降台上升,一道身着白色女士西装身影的出现在镜头里,来人正是林椼此次演唱会的惊喜嘉宾颜雨。

林椼伸手将她接下升降台,颜雨也拿着话筒接住了歌词。

“栈道蜿蜒成时光天梯

借氧气瓶交换了勇气

当雪花落在你掌心

忽然懂了永恒是刹那光景……”

女声一开口就极具浓郁的抒情性与叙事感,气息控制沉稳,丝毫听不出换气声,嗓音醇厚又带着一丝磨砂质感。

两人对视,默契合唱。

“云海在脚下翻涌成诗

神山听见心跳的密语

就让雪吻白我们发鬓

在4600米说爱你……”

整首歌现场粉丝完全沉浸其中,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初登大舞台的颜雨礼貌的朝听众鞠躬,行了一个公主礼。

下一秒,现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

台上两人一黑一白同款西装,一个清冷疏离,一个甜美端庄,看着意外的般配。

喧嚣声中,主持人宣布演唱会正式结束。

“呼……”走在返回后台的路上,单手摘掉耳返,颜雨长长呼出一口气。

初登大舞台就是林椼这种咖位前辈的演唱会,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她和林椼步调同频,但两人没有交流。

直到他炙热的大掌猝不及防掐上她的脖颈,颜雨皮肤一麻,下意识瑟缩,扭头看见林椼轮廓流畅挺拔的侧脸,他人高马大,长手长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颈。

四目相对,她听见他说:“你先走。”

一上车经纪人欢姐就乐得笑出了声。

“雨,你看手机热搜,效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颜雨打开手机,点开文娱热搜-

1、林椼演唱会嘉宾颜雨

2、林椼新歌雪誓

……

5、奇点公司官宣颜雨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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