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路也拿起搭在衣架上的风衣,睡眼惺忪,“郁哥,我也得走了,下午还有课,改天再来玩。”拍拍外衣兜里的三角符纸。“我一定好好保管!”
9:00,尚水阁终于开始营业,郁莫陈打开店铺大门,感觉少了点什么。“桃子,我白哥怎么还没来?”
陶时低眸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簿子,“半夜回来就在睡觉,他让你晚上出去的时候叫上他一起”,视线停留在某一行,“纪老板的店铺快开业了吧,今天要去看一下吗?”
一张红木供桌上矗立着佛龛,上下三层供奉着不同的佛像。从佛龛下方半开着的抽屉里取出一捆香,抽出三根用火柴点燃。
扇灭明火后,缓缓举起三根香至额头,闭上双眼,拜了三下。青烟袅袅升起,缭绕在佛像与族谱之间。
“昨天就说好了,我上午过去”,郁莫陈说着回到了楼上。
再下来时手上拎着一个黑色挎包,走到昨晚和祁路谈话的内方中式乌木桌,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装起来,拿上搭在椅背的卫衣外套,边穿边跟陶时说话,“我去一趟老纪的店,中午就回来,晚上咱们一起去。”
郁莫陈走出尚水阁,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家名为“弧光”的古着店。店铺门头是一盏老式霓虹灯牌,红蓝交错的灯光映着玻璃橱窗,里面挂着一排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皮夹克和花衬衫,角落里堆着几个大纸箱,装满了尚未整理的衣物。
推开店门,门檐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那铜铃是郁莫陈爷爷当年送给纪老板父亲的。铃身刻着郁家的家纹,风吹过时,铃声能驱散阴晦之气。
店内灯光柔和,暖黄色的吊灯下,一排排衣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着衣物,角落里摆着一张老式唱片机,黑胶唱片正缓缓转动,播放着一首经典的老歌。
纪明川正蹲在柜台后整理一摞旧唱片,听到铃声抬头,眼睛一亮,“郁子!可算把你盼来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热情地迎上来,“快帮我看看,这店里的风水还有哪儿不对劲?”
郁莫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柜台后的照片墙上。墙上贴满了纪明川拍摄的照片,有雪山脚下的日出、沙漠中的驼队、老街巷里的烟火气,还有几张是他站在镜头后,戴着标志性的黑框眼镜,笑得一脸灿烂。
“你这照片更新了挺多,去年没少跑啊。”郁莫陈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纪明川站在一片油菜花田里,手里举着一台老式胶片相机,背景是连绵的山峦。
纪明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得意地笑了笑,“那可不,去年跑了七八个地方,拍了不少好片子。”
郁莫陈挑了挑眉,“你这一年到头到处跑,店不要了?你爸没念叨你?”
“昨天还说我哥又做了台手术,让我多学学”,纪明川推推眼镜叹了口气,“但我对着镜头比对着手术刀自在多了!”
“雇个人看店吧,省得你爸血压飙升。”
“正找呢!”纪明川摆摆手,“实在不行把你们家江澜借我?她砍价比我还狠。”
“雇她?你不如直接雇个祖宗。”郁莫陈从包里掏出一枚铜钱,铜钱下方垫着折成四角的符纸,红绳缠绕,“放前台最显眼的地方,要是铜钱变黑了,立刻联系我。”
郁莫陈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店挺好的,只要你别收到不该收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纪明川点点头,“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请客,咱去老张家的涮肉馆,你最爱吃的那家——”
“不了,下午得外出一趟,改天有时间的。”,郁莫陈拉上背包拉链,几步蹿到门口,“下次一定!!”
随着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际,尚水阁提前关了门。
锁上店门,陶时瞥见郁莫陈从斜挎的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沉默了一会,“你先出发,我随后就到。”
“你不坐,沈晞白也不坐,那我开车干嘛呀,”郁莫陈崩溃,看着陶时开锁又回到店里,转眼消失不见。“可恶,只有我不能瞬移是吧。”
碧云区枫林路的一处小区,一辆五菱宏光晃晃悠悠地驶入,最终停在了5栋2单元的楼前,陶时和另一个人坐在小公园长椅上,等候已久。
看着郁莫陈用力关上车门,车身跟着抖了一下,两人起身走了过来。一身白色,稍高一些的人,双手插兜开口嘲讽:“你什么时候能放弃这辆古董车,比陶时还老当益壮”
说话的人正是沈晞白,尚水阁另一位昼伏夜出的员工。其实不用沈晞白说,郁莫陈也想换个交通工具,“我已经看好一辆车了,下周就拿下!
知道真相的陶时没有搭腔,只一味地从车的副驾拎下来背包,“速战速决。”
沈晞白微微仰头,目光锁定在对面5栋2单元的某一户,那扇原本漆黑的窗户忽然亮起了灯,像是黑暗中睁开的一只眼睛。他收回视线,低声吐出一个字:“走。”
三人默契地转身,走进对面的单元楼。电梯缓缓上升,金属门在顶层“叮”地一声打开。
推开天台的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远处闪烁,映出几片模糊的光晕。
他们走到天台边缘,扶着栏杆向下望去,对面楼的每一扇窗户都清晰可见。
郁莫陈从陶时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黑色挎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古朴的铜制香炉。他将香炉稳稳地摆放在天台中央,随后从包中抽出三支香,点燃后插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在夜色中缓缓散开。
接着,他摸索出一柄桃木剑,剑身光滑而温润,显然有些年头了。他以香炉为中心,手腕轻转,剑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线条。外围用圆弧将香炉圈在其中,却将他们三人隔在圈外。郁莫陈收起桃木剑,站在一旁。
天台上只剩下香炉中升起的青烟和三人静默的身影。
夜色渐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耳边低吟。23点整,子时到,鬼门开。
一阵阴风从地面卷起,黑气如同活物一般,沿着对面楼的外墙缓缓攀爬,像一条巨大的蛇,直逼17层。
狂风骤起,呼啸着撞击着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到窗边作势要打开窗户。
郁莫陈目光一凝,低声说道:“来了。”
郁莫陈右手双指夹着一张黄底朱砂的符纸,抬至胸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阴阳分明,邪祟显形!以吾之名,缚汝之灵,魂来!”
符纸从指间飞出,如同一道金色的流光,直直射入那团翻涌的黑气之中。符纸悬停在黑气中央,骤然燃起一簇幽蓝的火焰。
随着符纸缓缓燃烧,黑气逐渐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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