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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谎言的真相

三月底的彭市在一个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中,逐渐被春天裹住。

沈玉宜记得医院住院部旁边的小园子里,开了些杏花。

一簇簇花朵镶在枝头,嫩黄的蕊心点缀其中,让这春日杏花更显可爱。

蓝蓝的天,风吹过时,即使花瓣不曾吹落,身上也总觉得会染上一层杏花清香。

小园子里的一切都尽显生气,沈玉宜坐在长椅上时,似乎是背隔绝在外的。

她尝试着去过两次,植被清香可以将空气染成春天的气息。

沈玉宜曾抱有幻想地期待自己也可以被染上几分生机。

但这似乎并不像她所期盼的那样。

沈玉宜确定住院治疗后,便打电话给了赵跃。

赵跃正在外面出差,刚开完会,接了电话后,站在楼下大厅,在店话那头确定了好几遍,一时间安慰的话甚至难说出口,想要责怪她故意隐瞒的话最终还是咽下。

最后,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抚她说:“小玉,你别害怕,我去联系联系医生,我尽快忙完手里的事情,等结束就回彭市。”

沈玉宜在电话这头忙说着没事,让他安心工作不要担心。

和赵叔说完后,其他几位长辈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生病这样的事,也没必要再去说上一遍。

沈玉宜看着手机里小叔的电话号码,犹豫不决。

她没什么亲人,外公外婆走得早。

奶奶是在她三岁去世的,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现在,小叔是她唯一的亲人。

陈颂在她的身边,明白她的顾虑。

他轻声开口道:“小叔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肯定不希望你什么都不告诉他的。”

“或许就因为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所以自己才不敢说,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让人不解?很奇怪吧。”

陈颂望着她,目光被她耳朵上的小耳饰吸引片刻。

她真的很喜欢带耳饰,今天带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小鱼耳夹。

小玉,小鱼。

陈颂眉眼柔和,道:“阿玉,人自私一点是好的,你希望亲人在身边,却又不想打搅他的工作,这是矛盾的,或许他也想要回家,只是碍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回来。”

见陈颂这样说,沈玉宜吐了口气还是下定决心,给小叔打过去电话。

电话“嘟嘟”声在她的耳边重复,一点点提着她的心。

三秒,五秒,十秒——

直至电话自动挂断。

无人接听。

她不甘心地又打一遍。

依旧无人接听。

沈玉宜麻木地放下手机,双臂到后背爬着密密麻麻的冷。

这种冷不是因为周遭的温度,但是沈玉宜无法去形容出来。

“还是没人接吗?”陈颂小心问着。

沈玉宜呆楞着,直到他的话音落下有一会儿了,她才“嗯”了一声。

上午的阳光穿透病房的窗户,洒落在病床上的温暖似乎成为了此时她最想要摆脱的东西。

“小叔,他,应该在实验室。”

她心底能猜出个大概。

只要不抱有期待,其实这一切都没什么的。

“阿颂,阳光太刺眼了,我们能把它拉上吗?”

“好,我们拉上。”

在赵跃知道的半小时后,任家、蒋家、孟家也知道了沈玉宜生病的事情。

而后关心的电话相继而来。

沈玉宜一一回复,电话里忽然间的关心却让她有些难以接住。

令她措不及防。

在挂完最后一通孟家的电话后,陈颂开口:“那我先走吧,他们待会儿就都要来了,可能我在这边不太好。”

沈玉宜给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没事阿颂,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再联系你,你不是还要去机构找老师报道吗。”

陈颂松口气,“那你有事一定要联系我,这段时间阿姨们应该会商讨着来照顾你,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里负担,调整好心情治病就好。”

沈玉宜忽然想起什么,说:“你上课的机构是不是离我们学校近些。”

“是,挺近的,会路过,你是想让我帮忙去学校吗?”

“被你猜中了,可能到时候会需要你帮忙去学校拿一下最近的资料试卷。”

陈颂爽快答应:“没事的,需要的时候直接联系我就行,我帮你拿。”

“谢谢你。”

“阿玉,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陈颂没有直视她,怕她看出什么,“我也在想,你可以不用那么客气,这样总让人觉得会很生疏,我有时候会在想,哪天才能真正让你放下外壳,自然地去相处。”

“你和任之杳还有赵煦相处的时候,应该不会这样总觉得抱歉不好意思吧。”

沈玉宜眼神中露出丝丝诧异。

她不否认陈颂的话,相对于和任之杳他们相处,和陈颂相处的时候她确实会拘谨,也会很有负担。

但她本就是一个相对慢热的人,尤其是即将去正式确认一段重要的关系时。

陈颂这段时间帮了她太多,而且他们两人熟悉的时间确实不长,所以,感谢和歉意更盛些。

沈玉宜没想到陈颂那么在意这一点。

“我知道了,是我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或许,我不应该一直那样。”

那天陈颂离开后不到一小时,孟桐的妈妈苗影就来了,而任家蒋家相继其后。

像是商量了般。

这次住院需要做手术,几家私下商量后决定承担照顾沈玉宜这段时间住院的事宜。

沈玉宜在这之前有所猜测,阻拦过,只说找个护工就好。

于情于理,几家长辈自然没有同意。

于是,几位阿姨轮流排班来照看她。

前几天,秋姨来的次数是最多的,任家开着自家品牌的连锁店,秋姨的时间相对好调整一些。

大抵是太久没和这些长辈们相处,刚开始彼此之间有些不适应。

秋姨为人直率,性格急。

据说和沈母年少时是很好的玩伴,她们是一起长大的,但自从沈母去世,秋姨对她的似乎就和之前不同了。

对于十七八岁还比较敏感的沈玉宜来说,现在,她是需要用心去和秋姨相处磨合的。

或许也是因为其他事情的影响,在秋姨面前,她总是格外小心翼翼。

会担心秋姨不会喜欢自己。

真正相处下来,沈玉宜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蒋一的妈妈相处的最投机。

秋姨在医院待了些日子,后面她说任之杳外公家有些事,所以来的次数少了许多。

于是蒋一的妈妈韩珊接手了帮忙在医院照看的事。

韩珊是做研发的,平常比较忙,这次刚好一个项目结束,趁着沈玉宜的事情,就把之前攒的假休了。

这几位阿姨中,沈玉宜和韩珊的接触并不多。

韩姨总是格外忙,小时候很多次聚餐她都不在。大多都是蒋叔在。

等到他们大了一些后,韩珊的工作才没有那么忙,逐渐出现在聚餐里。

韩珊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留着齐肩短发,平常寡言少语。

沈玉宜总觉得她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事实也如她所想,韩姨就是如此。

在病房的时候,她的话也不多,不过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会无微不至地细心,这让沈玉宜很意外。

转而想想蒋一的性格,也便不觉得怪了。

赵跃这次在外出差比较忙,很难抽身。

回来之前他联系人给沈玉宜换到了更好的病房,以便她休息。

沈玉宜知道这难推脱,也就没有多说。

赵跃就这样一直忙到沈玉宜手术前一天才赶来。

他赶到病房后就一直安慰着她。

“小玉别害怕,还有我在呢,咱这个手术不害怕的。”

沈玉宜是个很迟钝的人。

她最初是不想去关注自己生病的事,而是有种顺其自然的感觉。

但这些天身体的变化无情地拉着她回到现实,手术在即,如果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当沈玉宜看到赵跃着急地赶到病房来看她的时候,沈玉宜悬着的心竟然放下了大半。

赵跃是真正看着她长大的,心底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半个女儿。

沈玉宜每次看到赵跃总会翻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的身型和父亲有些相像,二人既是挚友,处理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些相像,很多时候她能在赵叔身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父亲身影。

她望着风尘仆仆的赵叔,努力冲他笑了笑,“叔叔,会没事的。”

次日,手术如期进行。

在即将进手术室的时候,沈玉宜坐在病房里平静地望着医院的天花板。

白炽的灯光让她觉得这周遭是苍白的。

她在想什么呢?

哦,她在想,如果手术出现意外,自己离开的时候,会有感知吗?

会有黑白无常吗?

会见到父母吗?

心底深谷的声音悠远绵长,让她分不清是在呼喊她,还是劝她离开。

蒋一那天请了假,他打开门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你在想什么?”他的眼神审视。

沈玉宜倒是不怕被他看穿,她很直白:“在想人死后会是什么样?”

“还有吗?”

“还有,在想我能不能接受生命结束?”

蒋一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为了什么?”她紧接着问。

蒋一一时间说不出口。

“你有没有过好奇的事?”很久后,他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好奇的事?沈玉宜好像从没朝这个角度想过。

“不止是事,还有其他的,比如人,自己,未来,世界——很多很多。”

沈玉宜思绪飘转,隐隐约约的,好像是有的。

此时她的思维被雾裹着。

“你好好想想,等你手术结束再回答我。”

沈玉宜却倏地笑了,“一一,你是不是有点高看我。”

蒋一摇头,“那晚你说你会去治疗的,我想相信你。”

少年的执着让她不禁心底一颤。

她逃避他的目光,垂下眸子。

“一一,我并不好。不值得相信。”

“什么好不好的沈玉宜,你说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好坏很难定义。你聪明那么久,为什么最近总犯糊涂。”

沈玉宜没说话。

“你不要想那么多,不要在意那么多,过好自己的人生,你如果不想在彭市,想要离开,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又有什么不可以。生病治病天经地义,追逐快乐也是天经地义,沈玉宜,你之后报考外面的大学吧,别在彭市了。”

彭市于沈玉宜而言充满回忆,而这回忆的苦楚却凌驾于幸福之上。

“你是要往前走的。”

沈玉宜眼泪落下,嘴角苦涩:“一一,我从来没有去想过自己未来究竟要如何,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动力走下去。”

“你还会写词,这就是动力。”

沈玉宜有些恍惚,“作词啊,我好像没有那种感觉了,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那就去找其他的啊。”蒋一焦急道。

沈玉宜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慢慢抬起头。

“一一,我们先不聊这个了好不好?”她开口道。

蒋一只能暂时中断,他点点头,“行,那先不说这个。”

“那我今天给你说个别的。”

随后他盯着沈玉宜,眼神中含着一股较真。

“我会报考陈中。”

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下,沈玉宜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两人双眼相视。

“你不是要考一中吗?”

以蒋一的成绩,完全是考一中的料子。

蒋一却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是希望我像初中一样,离你越远越好。”

“我不是——”

蒋一沉下声:“沈玉宜,你从来没有问我到底想不想,只是一味地和那些大人们一样,我以为你会明白的,两年前,你骗我说那场考试只不过是初试,可是事实那是树明中学唯一的一场考试。你说让我认真考,就当作是练练自己的水平。”

“那天你说好送我,却没来,让赵煦来送我考试,我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却在电话里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让我好好考试。”

“沈玉宜,你从来都不问我到底想不想考去树明中学,就这样哄骗我去考试,家林叔出了实验事故抢救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你们所有人都在医院,就留下我一个人。”

“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吗?家林叔也是我重要的人!”

“你们为什么不在意我的感受呢?就因为当时我小吗?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把我看的和杳姐他们一样重要?”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紧接着是韩珊的呵斥声:“一一!”

蒋一没有转头看过去。

他靠近沈玉宜一些,嗓音有些哑:“所以,姐,你要好好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你骗了我,你要活得久久的,这样我才能去找你要补偿,这样你才能证明你也是看重我的,证明你真的没想要骗我。”

那年蒋一初一,升入了沈玉宜和赵煦所在的初中。

五年级的时候,他们家就从沈玉宜所在的小区搬去了一处新的住所,和沈玉宜几人便很难常见。

蒋一期盼升初中期盼了许久,因为在同一个学校,他们便可以一起上下学,像小时候一样常常相处在一起。

初中的生活如同他最初想象的那般,当他来到这所初中后,沈玉宜对他很是关照,经常等他一起,他们每天都能见上两面。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第二学期的四月份。

彭市一所有名的树明初中开创了两个班级,并放宽限制对外招生,只要考上就能进这两个师资极好的班级。

蒋一的父亲蒋杰一直对他要求严格,寄托的希望很高,于是在没和蒋一商量的情况下为他报名了考试。

蒋一知道后很生气,和家里闹着不愿意去考试。

蒋杰什么方法都用了,蒋一依旧不听。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蒋杰去沈家找到了沈玉宜,希望她可以帮忙劝说。

沈玉宜在得知蒋一并不愿意后,便委婉地想要拒绝。

蒋杰退了一步,说希望她带着蒋一去试一试初试,摸一摸他自己的水平也好。

面对这样一位长辈,沈玉宜见状便也退了一步,答应下来。

关于蒋杰口中初试复试的说辞,其实并没错。

树明中学最开始放出来的消息确实是考试分为初试复试,蒋杰直到报名后的几天才接到只有一场考试的新通知。

而这时,他已经找过沈玉宜了。

蒋杰工作也忙,慢慢就把这件事情搁置了,后来想起来,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就没再说给沈玉宜,更没说给蒋一。

毕竟能让蒋一去参加考试已经不易,他不想再生出其他变故。

沈玉宜也就这样的带着一个滞后的消息。

有时候意外总是比想象的还要多。

蒋一的考试是下午,当天上午十点,沈玉宜得知了沈父出事故进医院抢救的事情。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蒋杰和赵煦就已经到了。

沈玉宜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时候,悲伤之下大脑一片混乱,忽然之间想到蒋一的事情,在和蒋叔简单交流后,她察觉到蒋叔是希望蒋一可以参加这次考试磨练的,便托赵煦帮忙去带着蒋一考试。

在电话里,为了让蒋叔放心,她隐瞒了父亲病危的事情。

为了稳住蒋一,她笑着说等考他考完就去接他。

她食言了。

下午蒋一考完的时候,沈家林已经去世。

那时,她正瘫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麻木地流着泪。

蒋一是最晚知道这件事的人。

这整件事成为了他成长中的刺。

后来,蒋一的成绩出来了。

如蒋一的父亲所盼,他考上了树明中学。

令父亲意外的是,他竟没有丝毫反抗,顺从地答应去树明中学上课的事。

沈玉宜知道,他是在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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