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橙回到北江已经是半夜，他不敢回出租屋，怕两个养父母还没走。
先去酒吧接李橙，钱哥把他拉到一边，严肃道:“你爸妈怎么回事，怎么找到酒吧来了？”
“他们找过来了？”褚橙脸沉下去。
“嗯，刚**点样子跑来闹......”钱哥欲言又止，没多说，“闹着要我把你工资结给他们，我说报警两人才走，你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褚橙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可开始就是钱哥接济他，教他调酒，这些天自己频繁请假对方也没多说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把钱给他们就没事了。”他不想再给人添麻烦，鞠躬道歉，“对不起钱哥，这些年多亏你照顾，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叫我，我免费给你打工。”
钱哥反应很快:“你又要辞职？！我不允许！”
“嗯......”褚橙也有些尴尬，抱起李炆再次朝他鞠躬，“给你带来麻烦真的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屁，谁说你麻烦了，我去弄他！”钱哥一听挺来气。
褚橙摇摇头，安抚他:“不用担心我，我一直偷偷写小说，虽说不是什么大作者，但是赚得不比你这里兼职少。”
钱哥还是不死心:“那你可以拿双份工资嘛。”
“你是我唯一一个告诉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写小说。”
这一出感情牌打出来，钱哥摸着脑袋挺开心，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得他信任，再嘴硬两句就没再说什么。
偷偷问他:“你写什么小说的，我去支持你一下，我平时也看点龙傲天的，就主角叫李炆那个你知道不？”
褚橙:“......”
没人比他更知道了。
褚橙含糊道:“女频，剧情比较狗血，谈恋爱的，你不会感兴趣的。”
钱哥果然不感兴趣，没纠缠，依依不舍和李橙道别。
褚橙出门后，抱着李橙坐在街后边思考要去哪里。
这条街都是商业街，晚上商户关门都回自家睡觉，都没什么人，连路灯都没几盏。
夜里慌凉又凄清。
回出租屋是不可能了，那俩人现在是一副不拿钱就不走人的架势，如果叫警察也不一定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租一个房子。
反正还有一个月就到续签时间，到时候可以蹲点俩人出去时候，偷偷摸摸回家搬东西。
做好打算，褚橙就要再订家宾馆凑合，等明天上完课就去看房。
他刷附近宾馆，选择按价格从低到高排序，最低的居然只要30块一晚，就是他记得那家死过人老是传闹鬼的宾馆，也不知道怎么现在还在开。
他继续往下刷，忽然收到陈澜的消息，悬浮框显示前半段文字，是一整串“啊”，后跟着“对不起”，再之后就是省略号。
他刚想点开看看，楚江玉电话就打过来了。
“什么事？”褚橙接下，不明白他最近怎么老是找自己。
“没什么，来关心一下流浪儿童而已。”楚江玉声音还是那么欠揍。
褚橙无语打算挂断，对方却道:“你房子被人霸占了对吧，是不是要找房子，巧了我这里有你要吗？”
很快又补充:“现在就可以入住哦～”
褚橙沉默。
三秒后，他问:“多少钱？”
“不要钱。”
“不会是给人当小三吧？”
“你能不能想我点好？”楚江玉气笑了，“我家空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
“不需要。”褚橙秒回。
“你等我说完行不行？”楚江玉裹着浴袍，看着家中空荡荡的墙壁说，“也不算免费，你得帮忙看家。”
褚橙:“？？？”
楚江玉说自己家进贼，电器快被搬空，刚报完警回来，警方那边说查监控，查完再告知。
褚橙当他开玩笑，等他进屋后陷入了沉默。
他记得墙上有个很大的电视，还有偌大的冰箱、洗碗机、空调、饮水机，以及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茶桌，现在连顶上的水晶灯都没了。
楚江玉打着手机手电来接的他，看见他兔耳朵就上手摸了一把，褚橙打开他的手。
两人相对沉默良久，褚橙先开口:“你几天没回家了？”
楚江玉:“就昨天没回家，今天下午回家发现家空了。”
“小区保安没发现可疑人员？”
“人爬墙进来，又从排水管爬上来。警察叔叔说了，人家估计观察我许久，踩好点的，知道我经常不在家。”
他顺势道:“所以我需要个看家的，你有意见吗？”
褚橙:“......没意见。”
这桩买卖稳赚不赔，褚橙直接答应。
给李橙搭了个小窝，自己躺在床上看消息。
得亏小偷没丧心病狂到连床也偷，不然他们俩今天也得打地铺。
他点开陈澜发过来的消息。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啊老师，我忘记跟负责人说你要见李炆，那边把你归到我表哥探班名单了，非常抱歉！]
[听剧组那边说你没见到人，让你白跑一趟非常抱歉！那个兔子男是不是你啊？]
褚橙也没生气，就是纯气李炆。
不过他也没明白什么兔子男。
[没关系，可能没那个缘分吧，但也谢谢你帮忙牵线。]
[还有兔子男是什么意思？]
陈澜似乎非常不好意思，疯狂道歉。
[剧组说有个戴兔耳朵的要见李炆，应该就是你吧？]
褚橙后悔没把耳朵遮一遮，又怕她想多，认真解释许久，对方才放心睡觉。
褚橙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实在睡不着，于是又打开了黑粉群。
说着这个群，褚橙直接成为了高管，不为别的，就他自学做数据，潜入其他粉丝群学习他群管理规则和方法，迅速让这个黑粉群井然有序。黑得有秩序黑得有逻辑，让刚发展起来的“蚊子”们没赢过一场仗。
在最近李炆代拍泄密下，褚橙组织黑粉下场，把一件小事闹成大事。
一边抨击李炆颜值演技的同时，顺带抵制不文明代拍，在刺激“蚊子”为偶像冲锋同时还要感谢黑粉帮忙闹事。
黑粉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高高兴兴把褚橙托举为群主，冠以“蚊香”的美誉，从此成为李炆全网皆知的第一黑粉。
当然有必要解释一下，这里的“蚊香”不是指“弯”，而是“灭蚊”的意思。
褚橙忍不住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李炆真是个大混蛋！]
现在是凌晨两点，本以为没多少人，其他人一看自家群主怒了，噼里啪啦跳出来好多人。
[怎么了，他又干什么惹到我们老大了？]
[是不是他长得太丑，大半夜给你丑到睡不着觉？！]
褚橙:“......”
要是我说是被他睡了，现在对方不负责你们会不会揍我？
当然他没说，群里消息快的已经得到昨天探班的消息。
[你们知不知道哦，昨天《亘古》剧组组织次秘密探班，我听荞麦大粉说，有个兔耳朵男去见李炆，长得还怪好看的。]
[什么兔子男？]
[为啥要去见李炆，这人该不会就是他背后的金主吧？]
[据说是带了两个兔耳朵还有尾巴去剧组卖萌，给荞姐和盛流云都迷得大打出手！]
[我去，这得多好看，有照片吗？！]
[没有，但是你们先听我说。李炆好像根本不喜欢那个兔耳朵男，见都没去见他一面，看见对方给他的纸条后，在剧组发疯，说要提刀去砍那只兔耳朵男！]
群里一阵混乱。
兔耳朵男本男:“......”
这八卦传得够离谱的啊......
褚橙无语片刻，但是看见对方看过纸条后，居然也没来找自己，果然这李炆是喜欢上娱乐圈某个人了，连任务都不做了。
莫名其妙心情不爽，他打开微博，看见一个“李炆探班”热搜，点进去就是一篇《亘古》剧组的澄清。
粗略一瞥，内容大概是没有为兔耳朵男大打出手，也没有李炆发疯。
艾特了盛流云、秦诗荞、李炆。
褚橙顺着点进主页，人刚注册没多久，头像是个蚊子视角的黑乎乎头顶，不消猜就知道是谁的。
他心情有些复杂，翻看博文。
总共就三条博文。
一条转发综艺恭喜他打破记录的，一条转发《亘古》剧组开机博文，最后一条就是转发昨天的澄清贴。
粉丝就有三百来万，都是靠《无限求生》综艺吸来的粉，所以点赞数并不多，零零散散也才一万出头。
只有最新一条点赞量最多，有5w，但是评论有10w ，全是骂他小牌大甩的。
热评第一条就是:我的妈呀，营造痴情人设疯了吧，人家兔耳朵男就是你粉丝而已，能拿到秘密探班机会说明是你铁忠粉，你不见人家就算了，给你纸条看了还要去揍人家，再怎么喜欢你现在对象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下面还全是赞同说直接脱粉的。
褚橙本来就烦，看见这个更烦，点击回复:声明看不见吗？而且你们在现场吗就开始说，万一根本就是营销号故意引导，专骗你这种傻子呢？
他点击发送，这个点夜猫子不少，一个返回时间，就看见消息99 。
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直接发条微博。
——在事实出来前，只有立场，没有真相。
接着他退出微博，也总算有了睡意，直接将手机一抛，裹住被子睡觉。
早上八点未到，楚江玉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把人从床上叫起来。
褚橙迷迷糊糊起床，眼睛都睁不开，就看楚江玉模糊的人影举着发光的手机。
“我勒个去，你看微博，李炆第一黑粉居然帮忙骂黑粉，然后李炆点赞黑粉评论和博文，刚公开说进娱乐圈是为了攒嫁妆！”
“？？？”
“......”
“？！”
卧槽，李炆第一黑粉不是我吗？不对，李炆攒什么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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