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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这两年,十八线小县城也搞起文旅,山沟沟里硬整景点,其中不少是面子工程,拨款花完就无人问津。

“锦鲤庙”就是这样一处地方。

今天的“锦鲤庙”也没有一位香客到访。

庙前新修的柏油路已经龟裂,裂缝里钻出野草。旁边的小吃摊塑料棚布积了厚厚一层灰,一个褪色的“网红打卡点”指示牌歪斜地插在路边。

庙旁的河塘,同样是死水一潭。

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金光。

金光把河水砸得裂开,一条肥硕的鲤鱼露了出来。

它足有一名成人男子的身高那么长,通身的鳞纹鎏金中透着赤红,富贵得刺眼。

使劲扭了两下,发现无法逃脱金光的控制,这条鲤鱼立刻见风使舵,谄媚地口吐人言:

“饶命啊,龙神大人,我知错了!”

鱼嘴开合间,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晦明脸一黑。

“烦死了!不要叫我龙神大人!”

黑龙甩动龙尾,重重地拍打了一记水面。浪花高高溅起,兜头淋在了骑在它背上的梁凡身上。

“不……呜噜噜……呜噜……等会……师弟……呸!”

吐掉嘴里灌进的泥水,梁凡赶紧打圆场,对水中的鲤鱼精道:

“好了好了,我们也没准备要你的命。”

鲤鱼精立刻把鱼嘴咧出夸张的弧度:“谢谢这位大人!饶命之恩,小妖一定感恩戴德!”

梁凡也听不得“大人”这种词,感觉像看古装电视剧似的。

他摆摆手:“谢倒是不用谢,我们虽然不要你的命,但你毕竟害了凡人的性命……”

和威风凛凛的黑龙相比,梁凡看起来实在太人畜无害,说话慢吞吞,手还在身上摸来摸去,分心挠痒痒似地。

鲤鱼精用力瞪大一双死鱼眼,假装“真诚”地盯着梁凡。

水下,它的尾鳍却悄悄搅动着水流。

一个漩涡出现在了池塘的深处。

刚刚水溅起的刹那,这条鲤鱼精就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它来不及细想,下定决心,鱼尾一甩,就要借水遁逃!

这一甩的力量和方向都掌控得极其精准,刹那间,鲤鱼精的半条身子就已遁入那旋涡,只要整条身子都进去,它就能再次穿梭到数里之外的另一段河道。

正当鲤鱼精心中狂喜时,突然一个大口袋兜头罩下。

等再睁眼时,它已被全须全尾地罩入了一片黑暗中。

鲤鱼精在袋中疯狂抽击扭动,可惜,被这一人一龙沿着河道追了整整两日,重新被逼回了这庙旁的它,妖力早已散了大半,无力挣脱这罩住它的法器。

愤怒之下,它在黑暗的袋中破口大骂:“你们这些——”

话刚出口,一记重压从天而降,直接把它的骂声碾成了一声“噗嗤”。

梁凡合掌,用力压了压“活蹦乱跳”的驭灵袋,再给口袋打了个丝滑的死结。

他自言自语道:“这招这两天都用了这么多次,它怎么还以为我们会没有防备?”

听到两声闷响,他又把耳朵凑近驭灵袋。

哦,是鱼尾拍打袋壁的声音。

“唉,别这么生气,虽说不要你的命,但那几位爷爷奶奶的阳寿,毕竟差点被你吸干。都快闹出人命,让你跟我们走这一趟,不算过分吧?”

说完,梁凡把驭灵袋塞进袖里乾坤,又掏出手机,准备汇报一声。

晦明不耐:“和它说这么多干嘛?坐稳走了。”

它四爪踏水,龙身骤然腾空而起。

梁凡立刻捂住手机,本人则惨被溅起的水雾“洗脸”。

好险!他大喘一口气。差点手机就要保不住了。

水雾中,隐约可见百米外的那座“锦鲤庙”,幽幽着飘着一圈蓝色的虚影。

说来也奇怪,这庙门口簇新的牌匾上,明明写着“锦鲤庙”三个大字,内殿的石壁上,却有磨损得快看不见的龙纹浮雕。

角落里,还像做贼似地塞着几尊神像,神像额角上的凸起,分明是双龙角。

其中一座黄色的神像,胸口突然裂开。

与此同时,那圈围着庙宇的蓝色虚影也散了。

碎裂的残片掉落在地,压在几张不知写了谁的生辰八字的符纸上。

最上面那张的“寿”字,黄纸原本已被香火烧了大半,此刻居然如新抽条的嫩芽般,重新“长”了回来。

县城小医院的一间病房门口,正蹲着两个透明的身影。

廉价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旧墙皮的霉味,刺激着妖怪敏锐的嗅觉。

晦明的脸皱成一团,他虽然化成了人形,但此刻也默契地和梁凡一样,施了隐身咒,专心假装自己是空气。

病房里的两人,是爷爷和孙女。

孙女黑黑瘦瘦,一身洗旧了的夏季校服,看不出是初中还是高中。

此刻,她正想把爷爷按回病床,却被爷爷一掌拍开了手。

爷爷黝黑的脸上皱纹纵横。拍开孙女后,他激动地用方言说了一大串话。

梁凡和晦明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没听明白。

孙女劝了半天,可爷爷一昧地大吵大嚷,嘴里来回只有那两句。

吵得着急了,他居然一掌狠狠拍在孙女背上。

孙女被这一打,哇地一下哭了出来,抽抽噎噎道:“行,你宁肯被那些假神仙骗,买那些骗人的废纸,也不肯花钱治病,爸妈都不管你了,我也不管你了,你看以后哪个愿意管你,病死了活该!”

这话触到了爷爷的痛处。他一下暴怒,蒲扇般的大掌一下又一下狠狠打在孙女背上。

“啪啪”的巴掌声,混合着孙女的哭声,刺耳极了。

梁凡实在于心不忍,轻轻挥手,在虚空中替那孙女格挡了两下。

晦明在一旁嘟囔:“这凡人老头,之前差点被那条锦鲤吸死,阳寿刚回到身体,打起人来居然就这么大力。”

好不容易等到病房里的哭骂声消停,看着爷孙俩一前一后快步走没影了,梁凡和晦明才解开隐身咒。转身欲走,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脆响。

转头,见一位年轻护士站在门口。刚刚是她手里的笔掉到了地上。

护士捡起笔,抱着工作板碎碎念。

“104房的病人呢?不会走了吧?他的医药费还是我垫的呢……”

晦明用口型问梁凡:不管管吗?

梁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接近凌晨时,忙了一天的他俩,终于瘫坐在了街边烧烤摊的塑料凳子上。

见识够了凡人的家长里短,他俩现在,比起今天他们见的那些老头老太,更像被吸干了阳寿。晦明的红色瞳孔里已经累得没了光。

等烧烤的间隙,两人各自点了杯冰奶茶。

吨吨喝了两口,晦明才有力气开口。

“这条鲤鱼精,干嘛不像那金蟾精一样,吸点气运就算了?”他真心发问,“吸人阳寿,不仅凡人危险,它不也容易惹火烧身。”

梁凡摇摇头:“不是哪个妖怪,都能像金蟾精一样好运。”

见晦明不解,他解释道:“要是鲤鱼精也和金蟾精一样,在人烟兴旺的大城市,兴许也能搞个锦鲤符之类的,凡人发上社交媒体,口口相传,它毫不费力就吸出个几百年修为,还让我们发觉不了。可如果经年累月蹲在现在那个地方……”他回忆了一下那座修缮过后仍然破破旧旧的锦鲤庙,感慨道“……也只能像那条鲤鱼一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吸三年了。”

毕竟,困在贫瘠之地,不论是普通妖还是普通人,这日子都不好过。

晦明似懂非懂。

老板用铁盘上了烤熟的串串。等到快吃完时,晦明的手指抠着烧烤签子,犹豫一番,还是问出了最近深深困扰他的另一个问题。

“我真搞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肯做恢复修行的训练?她之前不是还说,想一辈子留在妖行街吗?”

虽然问得没头没脑,但梁凡一瞬间就明白晦明在说谁。

他回答道:“倒也没那么复杂,师妹就是太累了,毕竟她的工作那么忙。”

“工作”这个词引爆了晦明的不满,他的音调陡然升高:“工作!又是工作!真不知道那个凡人的工作有什么好做的!这么累的话,干嘛还要做啊?”

梁凡思索后道:“可能对师妹来说,修行和工作一样,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她小时候虽然喜欢待在妖行街,但不是也经常和我们抱怨修行很难、不想修行吗?”

晦明顿住了。

他的表情茫然,像第一次听说“丁依觉得修行很累”这件事一样。

在被符咒弹走之后,龙的第一反应,是立刻飞回原地找丁依。

不过,那符咒的作用,本就是将受术者强制驱逐至施术者感知范围之外,何况丁依三符连用,威力更不可小觑。

它在空中歪歪斜斜地飞了良久。尽管它奋力抵抗符咒之力,反而却激起了灵力反噬。

好久未曾感受的灼烧重新在它体内燃起,烧得它头晕脑胀。

不知不觉,它失去了方向感,只迷迷糊糊地循着一缕熟悉的气息飞去。

睁眼时,它发现自己倒在了金蟾精的庙里。

而且,是以人形。

再一次的,它从“它”变成了“他”。

好巧不巧,那位擅自闯进庙的“不速之客”,居然也是位龙的熟人——

曾在回龙湾那座废弃的龙王庙里遇见过的,杨光河。

再次见到龙,杨光河分外热情地和他相认。

在表示过自己之前见龙跳海的震惊,以及今天见他安然无恙的喜悦后,和上次一样,杨光河细致地给龙科普了一遍“渊渟庙”的来龙去脉、传说典故。

直到杨光河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才想起来问问这位少年是否愿意与他共进晚餐。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孩子居然不会说话。

在进一步意识到龙不仅不会说话,并且没有手机,也不会写字后,杨光河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因为还不熟悉人形,龙的各种动作都有点别扭。

杨光河不知脑补了什么,他看着龙僵硬的姿势,联系起上次目睹这孩子“跳海”的经历,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怜悯。

虽然龙早已不需要进食,但他还是非常赏脸地,“喝”完了杨光河买的晚饭——一碗面条。

看着龙捧着大海碗,咕嘟咕嘟把一碗面给“喝”下去时,杨光河眼眶泛红,险些壮汉落泪。

晚上,杨光河把龙带回了自己住的青旅,花了几十块,给龙加了个床位。

在被带去公用浴室时,龙在镜子里,第一次看到了自己作为“人”的样子。

僵硬地摸着自己的“脸”,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真奇怪,这张脸不像丁依,也不像人鱼。

头发的颜色也是,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凡人。

他下意识往镜子边靠近。

刚走了两步,他立刻看出自己的动作有些别扭。

一切都让他感到怪异和生疏。

唯一让他感到熟悉和安全的,是他身上的衣服。

一件胸前印着小熊的宽松T恤。

青旅的床铺很窄,龙缩手缩脚地爬进去,没有丝毫不习惯。

毕竟他连帆布包里都睡过。

进去后,龙没有急着躺下。

他在T恤里摸来摸去,像在寻找什么。

好半天,一小团氤氲的白光,从他的T恤下摆慢悠悠地钻了出来。

见到这团白光,龙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凡人“高兴”的表情。因为生疏,这表情还有点僵硬。

白光非常缓慢地凝聚起来。好半天过去,也只是一团雾气,难以成型,

龙不急不躁,静静把白光托在手心,耐心地注视着它。

终于,那白光凝成了一只小狗的形状,虽然颜色接近透明,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再次现形,白光小狗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它勉强睁开眼,茫然地看了龙一眼,露出一个困惑的“你是谁”的表情,随即又陷入沉睡。

睡着后的白光小狗,身上散发出一股热乎乎的味道。

龙把它捧到鼻边,原本只是想嗅嗅,结果却差点把它吹散!

这可把他吓得心惊胆颤!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在确认白光小狗只是睡着后,他非常轻、非常轻地舔了舔它,然后抱在了怀里。

同房的室友关了灯,屋子里陷入黑暗,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杨光河是其中最响的那个。

黑暗的床铺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幽幽地亮着。

龙还记得,丁依非常清楚地告诉过自己,她为什么想让他离开。

那一条条理由,他熟悉到可以立刻复述出来——如果他能学会说人的语言的话。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那些理由和他现在准备回去找她,并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龙阖上眼睛,嗅了嗅怀里白光小狗和丁依一模一样的气味,安心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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