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阳东升,天色愈发明亮,稍稍驱散了酒馆内的喧嚣和酒气。
寻人未果,沐恩不禁有些嘲笑自己的鲁莽:居然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鬼话,甚至还抱着与他合作的希望。
也许“艾普诺”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她瞥了一眼酒馆大门。
那帮值完夜班的皇家骑士,已经踏进了酒馆,显然是打算在此放纵一会再去休息。
她必须要离开了。
思索至此,沐恩整理好斗篷,开始寻找合适的时机逃出生天。
只是,即便亚里艾斯没有捣乱,祸端还是找上了门。
有个骑士注意到了沐恩玲珑的身形,晃悠悠地凑上前来:“向你致意,可爱的小姐。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他似笑非笑的视线,看得沐恩生理不适。所以,哪怕需要避免冲突,她也忍不了半点。
“不可以。”
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沐恩起身就要离开。
未曾想,骑士像只飞到眼前的苍蝇,猛地靠了上来。沐恩惊得退了半步,不得不坐回桌前。
“嗯,这个味道……是很高级的熏香。”他满脸享受地吮吸着空气中的淡香,笑眯眯地问,“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可爱的小姐,你认为皇子近卫的身份都配不上你的熏香,是吗?”
有趣的字眼突然冒了出来,令沐恩挑了挑眉。
“你是皇子近卫,那皇子在哪?总不能和你一样,在酒馆里搭讪吧?”
骑士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别有用心,而是自作聪明地感叹:“把皇子当目标,看来野心不小啊!可是我就喜欢有野心的人,可爱的小姐。”
……一时间分不清这只苍蝇究竟是聪明还是蠢。
从旁敲击也没能得到皇子的动向,她认为没有继续对话的必要,再次站起身打算扬长而去。
“不要拒绝我,小姐!” 说着,骑士还朝她的肩膀伸手,企图阻拦她的去路,“我愿意帮你实现你的野心,只要你愿意为我留出今天的时间。”
沐恩不动声色地盯着那只手,心里已经在盘算——只要他的手再落下一分,她就会把那只苍蝇腿拧断。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知从哪伸出了另一只手,阻拦了那名骑士的冒犯。
她转过视线,只见来者与她一样,全身覆着漆黑的斗篷,大大的兜帽遮去了面容。
“你们骑士就是这么对待女性的吗?”
沐恩闻声一愣。好像是艾普诺。
不过她没有急着相认,一是不想出头,免得吸引太多注意力,二是如果这里是艾普诺的地盘,那他应该能顺利解决。
见有人坏了好事,骑士不悦地眯起眼:“你是什么东西,还管得着我怎么对待女性?!”
说着,骑士便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朝艾普诺的面门砸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艾普诺的表演时间。他轻巧地侧身躲过骑士的第一拳,然后转转手腕,把骑士的手臂拧得生疼,最后再朝骑士胸口给出临门一脚。
——以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现实是,骑士一拳就把艾普诺打趴下了。
沐恩只觉得此景不可直视,假装揉了揉眉心以掩饰尴尬。连骑士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在原地愣了半晌。
不过骑士很快回了神,摆手招来同伴:“来人!这里有可疑人物妨碍公务,把他给我关进去!”
……居然能把恶意搭讪当做公务的吗。
但是没时间吐槽这帮苍蝇了。不能让艾普诺进监狱,她需要他的情报。
沐恩赶忙来到艾普诺身边:“你怎么样?还能跑吗?”
他捂着脸没有说话,只委屈巴巴地点头。
眼看骑士的同伴举着长剑短刀从酒馆门口涌入,她当机立断,顺着窗户纵身一跃,单手撑着窗台轻巧地翻出窗外。
回身而望,艾普诺还在手脚并用地向外攀爬。
她皱眉,忍不住嘲讽:“你这样的身手做情报商,真的不会暴毙吗?”
话音落下,艾普诺也刚好翻出窗外,落到她跟前。
“不会的。”他狡黠地笑了笑,“因为我的队友,一定会想办法让我活着。”
队友?
沐恩顺着他蓝宝石般的眼睛望去,只看到了小丑一样的自己。
……属于是嘲讽反被嘲讽误了。
他说得没错,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活着。
沐恩不爽地咂嘴,突然伸手把艾普诺拉到身前,像是带舞伴起舞一般,优雅地转了个圈,拉开了他和窗户的距离。
扑面而来的淡香令艾普诺一时恍惚。但是抬眼一看,窗内伸出的剑锋,已经在他原本的位置划出一阵风。
眼看追兵也开始手脚并用地爬窗,沐恩狠狠地拽了一把尚未回神的艾普诺。
“如果你想在这里暴毙,我可不奉陪。”说这句话的工夫,她的脚下已经跑了起来。
艾普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沐恩朝镇外跑去。
别说,情报商人虽然身手惨不忍睹,体力倒是不错。背后那群皇家骑士连骂带喘地跟了许久,累得五官都变了形,艾普诺依然气息平稳,甚至神情里还带着愉悦。
身后的脚步声还是远远地追着。沐恩有些烦躁地停了下来。
这次轮到艾普诺回敬了一句嘲讽:“你这样的体力做通缉犯,是很容易暴毙的。”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在她的心里激起什么浪花。
“我不认为我需要什么体力。”说着,她活动了一下稍有好转的手腕,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你躲远点,别影响我。”
艾普诺站在沐恩身后,看着她手提长剑直朝敌人而去,蓝宝石的眼里仍然带有疑虑。
“你真的没问题吗?”他有些担心地问。
还没等她回答,追兵很快就涌了过来,只不过已经少了大半。
即便手腕的冻伤尚未痊愈,对付四五只苍蝇应该不成问题。她没有理会艾普诺的担忧,架好长剑便冲了过去。
艾普诺的视线转过去又转回来,显然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
毕竟,把一切推给一个女孩,他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就在犹豫之时,有几人幽幽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用法杖最尖锐的部分抵住了他的脊梁。
只听长袍之下传出漠然而冰冷的问话。
“……玩够了吗?是不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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