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莱特顺着地下室的台阶回到地上,向窗外看去,有几位魔法师正朝着这边走来。
许是因为听到了方才的爆炸声。
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她只知道,现在就是送他们去向母亲赔罪的时候。
于是,她拖着龙鳞剑,一步一步朝屋外走去,剑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骇人又刺耳,留下一道挣扎而扭曲的痕迹。
来到门前,她停下脚步,感知到门外有混杂的魔力。
一个,两个……看来是三个人。
应该是感知到屋内有难以匹敌的魔力,这三个魔法师在门外窸窸窣窣了几句,转身就走。
只是已经晚了。
此时的沐恩莱特已举起长剑,双眼隐约幻化出黄金的光芒,剑中属于亚里艾斯的魔力在剑锋凝聚出炽烈的蓝紫色火焰。
龙鳞剑从天劈下的瞬间,火焰在空中绘出一弯新月,飞快地融掉眼前的木门,直朝魔法师们的背影而去。
这道燃着怒火的剑气劈开和煦的微风,照亮敌人仓皇失措的表情,穿过他们剧烈跳动的心脏。
剑气完成了它的任务,消散在空气中。星火飞溅在地,曾经在后院和母亲一起培育的花草,已燃成清灰,随风飘向了远方。
可是蓝紫色的火焰留了下来,牢笼一般把三个魔法师锁在其中。
沐恩莱特冷眼看着他们在火牢中垂死舞蹈,缓步走上前来:“是谁让你们来害我母亲?又是谁动的手?”
“不、我不知……我不知道!”其中一个痛苦地挤出几个字。
“不知道?”
她眉眼成冰,举起长剑直接穿过那人的肩膀。
在痛苦又沙哑的嘶喊之中,她寒声质问:“那现在知道了吗?”
那人的冷汗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五官拧得不成人样。
“我、我真的,不知……”话音未落,这位魔法师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不再挣扎。
她于是将视线放到另一个身上。
“是皇、皇子殿下!是皇子殿下根据皇帝的命令,带着骑士团和我们一起来的!”
最后一个也挣扎着开了口:“不!其实是大魔官……是大魔官借用了骑士团的人,带着我们闯、闯进来的……”
沐恩莱特刀锋般的视线仍然满是杀意。
“皇子和那个大魔官在哪?”
两个魔法师不约而同地指向庄园的洋楼。
她那颗被愤恨填满的心,飞快地闪过一丝柔软。
曾几何时,她们母女就在那幢楼里,相互陪伴,相互依存。母亲会在她失眠的时候坐在床边,一边轻抚她的头发,一边给她讲精灵的故事。她会在母亲低落的时候为母亲打理好所有杂事,抓住机会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是因为这些畜生。
母亲的性命,她的家园,还有德拉贡姓氏的荣耀……都是畜生——都是因为这些畜生!!
第一剑,刺穿心脏;第二剑,划开胸膛;第三剑,斩断脖颈。
当然,这三个魔法师只是开胃菜。
沐恩莱特转过冰冷的视线,看见前院巡逻的骑士们因为听到冲突的声响,匆匆朝这边列队而来。
只是,这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银盔骑士,一见沐恩莱特浑身是血地站在荒芜之中,脚边还躺着三具尸体,他们持剑的手都不稳了。
领队颤巍巍地退了几步,又颤巍巍地下令:“你、你们赶紧给我,给我抓住她!不能再让她跑了!”
话音落下,但是没人听从。
倒是沐恩莱特转过手腕,随意挽出一朵剑花。随着舞动的剑身,一道道火光顺势闪出,在空中化作一支支飞箭。
说是飞箭,击中目标的力道更像是重锤。霎时间,所有骑士的银色头盔脆如玻璃,碎片擦着耳廓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其中几位不堪一击,大脑嗡地一声,便倒地不起。剩下的则是吓得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沐恩莱特目不斜视,踱到领队跟前,用剑尖抵住领队的心脏。
“我好像见过你。在你们闯进来的时候。”
领队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确实见过。他还是她的手下败将。
“那你应该知道是谁动的手。”她眯起眼,用更加危险的语气质问,“我只问一次——母亲的死,究竟是谁动的手?”
领队手脚一软,扔下自己的剑放弃抵抗,认命地举起双手,连连摇头。
“不是的小姐,德拉贡夫人没有死!你昏迷之后,夫人用很强大的魔法把我们全都吹走了。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发现你还在,但是夫人已经跑了!”
她无言地加重力道,直到领队的胸口有血滴渗出。
领队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格外聪明,连忙向她保证:“真的,我发誓,夫人真的跑了,皇子殿下还派了许多骑士在外搜查夫人的下落!我说的都是真的!”
母亲说过,精灵会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失去对魔力的掌控,所以使用魔法对年迈的个体来说是很危险的事。
但母亲还是选择冒险。为了从这群暴徒手中,保护昏迷的她。母亲不是人类,没有留下尸身,只是变成了这些暴徒不会注意的一块石头。
所以,他们才能对自己的恶行浑然不知,继续心安理得地苟活于世。
沐恩莱特依然没有说话,只用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回望领队那双极度渴望求生的眼睛。
半晌,剑锋稍稍收回了几寸,领队也稍稍从紧绷的窒息感里解放了几分。
下一秒,剑进剑出。
甚至连血液都没有反应过来,顿了片刻才从领队的胸口喷涌而出。
她平静地望着领队目眦欲裂地倒进血泊,然后抬起眼皮,在剩下那些面容扭曲的骑士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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