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清晨被一层薄雾笼罩,市局大楼的会议室里,长桌周围,几位FBI探员和本地警员围坐一圈,桌上散落着文件夹、照片和几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聊天记录和加密文件的截图。
墙上的投影仪投出一张模糊的聊天室界面,标题是“正义使者”,账号头像是一个蒙面的黑色剪影,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肃杀感。
琼斯站在会议室一角,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目光扫过屏幕。他的眉间皱出一道浅浅的纹路,昨天审讯室里,埃略奥特提到艾米的反应让他嗅到了突破口,但今天早上技术组的发现却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FBI技术探员琳达坐在桌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声音清脆得像雨点。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冷静而专业:“我们破解了埃略奥特·陈的电脑硬盘,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加密分区,里面存有大量聊天记录。他用一个叫‘正义使者’的账号,在一个匿名聊天室里活动,专门接触未成年小孩。这些孩子大多声称自己遭受家庭暴力或性侵,寻求帮助。艾米·格林就是其中之一。”
琳达点开一张截图,屏幕上显示了一段聊天记录。艾米用一个匿名ID“LostStar11”发送了一段文字:“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每天晚上都来我房间,我告诉妈妈,她却让我闭嘴,说不能报警,因为他会毁了我们全家。”文字后面附了一段视频,画面模糊但足够让人心惊——一个瘦小的女孩蜷缩在床角,脸上满是泪痕,背景是昏暗的房间,隐约能听见低沉的脚步声。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空气仿佛凝固。怀特靠在椅背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脸上的轻松神色早已消失:“这个‘他’,就是她父亲,卡尔·格林?”
琳达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是的。艾米在聊天记录里明确提到,她的父亲是当地议员幕僚团队的一员,家境优渥,社会地位不低。她曾试图向学校老师求助,但被母亲克莱尔发现后,母亲警告她不能报警,否则整个家庭都会崩塌。艾米绝望之下,才在网上找到这个聊天室,联系上了‘正义使者’。”
琼斯放下咖啡杯,目光冷峻:“还有其他人吗?”
琳达切换到另一页截图:“有。另一个叫克里斯托弗的男孩,12岁,来自俄勒冈州。他在聊天室里提到,自己长期被叔叔性侵,叔叔是个酒鬼,经常在深夜闯进他的房间。克里斯托弗的叔叔在一年前被报失踪,警方当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们对比了埃略奥特的犯罪时间线,他的几次外州活动正好与克里斯托弗叔叔失踪的时间吻合。”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怀特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这件案子可不在我们的记录当中,到底还有多少没被发现的案子?”
琼斯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脑海里飞速整理着信息,“不过不幸的是,再早之前的记录已经被他销毁,我尝试恢复,但都是徒劳。”
埃略奥特自称“替天行道”,但这些发现揭示了一个更复杂的图景——他似乎在利用网络,专门寻找那些被家庭伤害的孩子,然后以“正义”的名义,实施自己的审判。他的行为病态而扭曲,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逻辑。
“艾米现在在哪里?”琼斯转头看向琳达,声音低沉。
“在圣玛丽医院,心理创伤科。”琳达翻开一份报告,“我们派专员去接触她,她的祖父母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琼斯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我要去见她。”
圣玛丽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荧光灯投下冷白的光,墙壁上贴着几张儿童画,色彩鲜艳却显得有些突兀。琼斯跟在一位女警官身后,步伐稳健,手中攥着文件夹,里面是艾米的资料和聊天记录的打印件。他的西装外套敞开,领带微微松动,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病房门口,女警官停下脚步,低声说:“艾米的状况很不稳定,她对男性有强烈的排斥反应。我们安排了一位女心理咨询师,玛丽·戴维斯,已经和她谈过几次。你可以旁听,但尽量不要直接介入。”
琼斯点了点头,推开门。病房里光线柔和,窗帘半拉,阳光从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艾米坐在病床上,瘦小的身体蜷缩在白色被单里,像是只受伤的小动物。她的头发凌乱,遮住半张脸,眼睛红肿,双手紧紧攥着被角,指关节泛白。玛丽·戴维斯坐在她身旁,声音轻柔,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琼斯站在门口,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观察。艾米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有偶尔看向窗外时,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玛丽拿出一本画册,试图引导她说话:“艾米,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画的那个花园吗?今天想不想再画点什么?”
艾米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手指在被单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玛丽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几分钟后,玛丽换了个话题,声音更轻:“艾米,你在网上认识的那个人,‘正义使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艾米的肩膀微微一颤,手指停了下来。她低声说:“他……他说他会保护我。他说,那些坏人会受到惩罚。”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带着一丝颤抖,“他让我不要害怕,说一切都会结束。”
琼斯的心跳微微加速,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句话。埃略奥特的“保护”显然是以杀戮为手段,但对艾米来说,他或许是她绝望中的唯一救赎。
玛丽继续引导:“他还说了什么?比如,他有没有提到……你爸爸妈妈?”
艾米的眼神猛地一缩,身体蜷得更紧,像是被触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她咬住嘴唇,声音几乎听不见:“他说……他们不配做我的父母。他说,他会让他们消失。”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琼斯低头,在文件夹上做了个记号,脑海里迅速拼凑着案件的脉络。艾米的口供证实了埃略奥特的动机,但也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复杂——他不是单纯的连环杀手,他的行为似乎被某种扭曲的“正义感”驱动。
离开病房后,琼斯和女警官来到医院的会议室,警方的调查报告已经送来。报告显示,在艾米的房间里,警方从她的衣服上提取到了成年男性的精斑,经过DNA比对,确认是她父亲卡尔·格林的。这份证据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坐实了埃略奥特供述的“猥亵罪”。
琼斯站在会议室窗前,目光落在远处的城市天际线。洛杉矶的高楼在远处中若隐若现,阳光刺眼却带着一丝冷意。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脑中的疲惫。怀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他:“怎么样?艾米的口供有帮助吗?”
琼斯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有,但也带来了更多问题。埃略奥特的目标很明确,他通过网络寻找受害者,然后以‘审判’的名义杀人。艾米是他的触发点,但克里斯托弗的案子说明,他可能还有其他目标。”
怀特皱眉,靠在桌上:“哎,这下有得我们忙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二十名死者,外加克里斯托弗的案子,如果还有更多的话,那可真是震惊全国的案子……”
琼斯的声音低沉,目光冷峻,“但更让我担心的是,他为什么选择这些孩子。他和艾米、克里斯托弗的互动,像是某种情感投射。他在乎他们,甚至可能把自己代入了他们的痛苦。”
怀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那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审他?”
琼斯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文件夹上:“我要让他自己说出来。他的‘正义’是怎么来的,他最初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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