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敢偷你爷爷的肉！”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举着砍刀就劈了过来！
沈鸢暗骂一声“麻烦”，但身体已经先于思考行动。
她不能暴露，更不能让这动静引来更多守卫。
肩上的“碎星”太显眼，她索性空手迎上，侧身避开劈来的刀锋，手腕一翻，一记手刀狠狠劈在那壮汉肩上！
“呃啊！”对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便伴随着砍刀“哐当”落地的声音，“咚！”的一声翻着白眼软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醉汉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扑上来。
沈鸢身形灵动，在狭窄的空间里腾挪，拳脚并用，专攻关节脆弱处。
她没下死手，但足够让这两个醉汉暂时失去战斗力。
几声闷响，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扬起一片灰尘，不到几个呼吸，三个追兵就都躺在地上失去意识了。
那抱着羊腿的孩子看得目瞪口呆。
沈鸢喘了口气，刚想把这小麻烦拎到一边藏起来，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极轻，带着揶揄的嗤笑。
她猛地转头，看到陆昭趁她打斗的功夫，不知何时已经弄开了那木屋的窗户，正半蹲在窗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边的“表演”。
“沈姑娘好身手，”他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无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令人钦佩。只是嘛——”他目光扫过地上昏过去的土匪，以及那个紧紧纂着羊腿，警惕地看着他们俩的孩子，“动静是不是稍微大了点？”
沈鸢气得想把他从窗台上踹下去。
咬着牙用气声道：“少说风凉话！还不是你……”
她话没说完，陆昭突然脸色微变，低喝道：“低头！”
同时，他手一扬，一道寒光射向沈鸢身后——来了一个听到动静刚从拐角探出头的土匪哨兵！
只是那哨兵还来不及喊人，喉咙上瞬间多了一把没入至柄的飞刀，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沈鸢也知道情况危急，顾不上跟他吵，一把抓起那还在发愣的孩子，连同那条碍事的羊腿，一起从陆昭打开的窗户塞进了木屋，自己也紧随其后翻了进去。
陆昭反手轻轻将窗户合上，只留下一道缝隙观察外面。
木屋内光线昏暗，堆放着一些杂物和粮食，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储物间，并非库房。
那孩子一进屋就缩到了角落，却不忘紧紧握着羊腿，像只受惊的小兽，看看沈鸢，又看看刚刚出手狠辣、此刻却一脸平静的陆昭。
沈鸢没空管他，压低声音质问陆昭：“你刚才什么意思？说好合作却看我笑话？”
陆昭从窗缝收回目光，转向她，黑暗中他的眸子亮得惊人，嘴角却带着那抹让沈鸢火大的弧度。
“岂敢。”他慢悠悠地说，“只是觉得沈姑娘侠义心肠，连山匪窝里的偷羊贼都救，想必对那批‘官银’，哦不，是‘私人珍藏’，定然会更加上心。”他刻意顿了顿，补充道，“毕竟，金子可比羊腿值钱多了，虽然闻起来可能没羊腿香。”
他又提羊腿！
沈鸢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歪理！分明是你袖手旁观看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万一我出手不及时，他们有人通风报信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陆昭也不气恼，只是解释道：“在下并非袖手旁观看你笑话，你也瞧见了，我一出手都是杀招，没有沈姑娘那种把人打昏不伤性命的能耐。”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被这混蛋带偏，。
勉强也算接受了这混蛋的解释。
“少废话！金子不在这里，找下一个地方！”她没好气地说，开始打量这个储物间，寻找是否有暗门或者地道。
陆昭却没那么急，他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下身，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虽然沈鸢觉得那笑容假得要死。
“小孩，别怕。”陆昭的声音放柔了些，“我们不是坏人。告诉我，你们寨主，或者管钱的人，平时喜欢待在哪里？或者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普通人不让去的？”
那孩子警惕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沈鸢，似乎觉得沈鸢刚才救了他，更可信一点，于是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寨主一般在聚义厅后面，那边的院子里有个地窖，不让任何人靠近。”
地窖！
沈鸢和陆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很好。”陆昭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酱牛肉，递给孩子，“这个给你，肉干更方便藏，吃完你的羊腿就赶紧离开这吧。”
孩子看着那块色泽诱人的酱牛肉，又看看怀里油乎乎的羊腿，犹豫了一下，飞快地接过牛肉。
陆昭站起身，看向沈鸢，眉头微挑，仿佛在说：看，多容易。
沈鸢别开脸，不想看他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讨厌模样。
她走到门口，贴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聚义厅在后面，守卫应该更多。”她低声道。
“嗯。”陆昭随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所以，需要点策略。”
他看向沈鸢，眼神里闪烁着那种熟悉的、带着算计和恶趣味的光芒。
“沈姑娘，你背后那个，动静够大吗？”
“策略？”沈鸢警惕地瞥了陆昭一眼，手下意识摸上了“碎星”冰冷的棒身，“你想干嘛？”
她可没忘了这混蛋刚才喂狗的恶劣行径，以及随时随地散发出的那股子以捉弄她为乐的抖S气息。
陆昭没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那扇被他们关上的窗户边，透过缝隙又往外看了看。
外面的喧闹似乎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平息了一些，但醉醺醺的歌舞声依旧。
“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守卫肯定比这里森严。”他慢条斯理地分析，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从容，“硬闯，或者悄无声息地摸进去，难度都不小，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他转过身，背靠着墙壁，目光落在沈鸢背后的武器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但如果我们制造一点小小的混乱，把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
沈鸢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眉头拧紧：“你想让我去当靶子？搞出大动静把人都引过去？”
“沈姑娘果然聪慧。”陆昭赞许地点点头，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逗弄小动物，“不需要太久，也不需要你真的去拼命。只要动静够大，足够吸引眼球，让我有机会潜入那个地窖就行。”
“凭什么是我？”沈鸢不爽，“你怎么不去？”
“我？”陆昭摊摊手，展示了一下自己干净利落的官服和空着的双手，“我看起来像是能制造破坏的人吗？而且，我的任务是救出王小姐和追回官银，正面冲突，非我所长。倒是沈姑娘你……”
他上下打量着沈鸢，眼神在她那身落魄却难掩彪悍的气质上停留，“一看就是能从山寨东头砍到西头的猛将。这种吸引火力的重任，非你莫属。”
沈鸢气得牙痒痒。
这混蛋，明明就是让她去干最危险最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还说得好像多么看重她一样！
“少给我戴高帽！”她啐了一口，“事后怎么算？金子呢？”
“各凭本事，不是早就说好了吗？”陆昭眨眨眼，一脸无辜，“我进去找我的官银和大小姐，你趁乱找你的‘私人珍藏’。谁找到算谁的。很公平。”
公平个屁！沈鸢在心里大骂。
他进去搜地窖，目标明确，自己却要在外面吸引火力，还得在混乱中自己找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金子！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硬闯她背着武器目标太大，悄悄潜入时间不够也风险高。
制造混乱，确实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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