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没有未成年人,或多或少的都喝了酒,于霜白是喝的最积极的。
他家里的两位大人都是酒鬼,甚至还有一面专门放酒的展柜,但于霜白成年前却一滴酒都没沾过,不仅是家长不让,连宋兰屿也会看着他。
如今终于能喝了,他便抱着瓶勇闯天涯不撒手,将将饮过两杯,整个人都熟了。
喝酒上脸的人都是如此,脸颊上泛起迷醉的红晕,似晚霞初升时的天边般绚丽。那红晕会逐渐扩散,将双眼也染成了一片朦胧的红色,目光也变得深邃迷离,水波潺潺,笑容变得更加自然和灿烂,仿佛阳光穿透薄云洒落,让人感受到一种从内而外的温暖和舒适。
“他这就喝醉了?”
林渝植指了指还有大半的酒瓶,怀疑于霜白是混着喝的。
“应该没。”
宋兰屿看着眼神都渐渐发直的于霜白,感觉他离醉也不远了。
“我才没有!”
被议论的于霜白闻言随即挺直身板,坐的端端正正的,宋兰屿怀里一空,表情变得幽郁。
“哈哈,好酒量。”林渝植顶着刮人的目光干笑,“师兄师姐那边说还要再玩会儿,大概得两个小时才能回去,你们准备干嘛,要去唱K?”
他眼神往娱乐区看去,发现下午还各玩各的的干事们现在都聚在一起。
“也不能不去吧。”于霜白坐不住了,撑着头看他们搬凳子。
果不其然,凳子被摆成成几个半圆,中间是两台音响和三个麦克风,已经有人在催他们落座了。
这是要开演唱会呐。
于霜白挂在宋兰屿身上打哈欠,泪眼朦胧的打算在魔音灌耳中睡一会儿。
能加这两个部门的人都不是什么内向羞涩的货色,在奖罚机智的鼓励下,你方唱罢我方唱,场面越唱越火热,歌声嘹亮的让于霜白根本睡不着。
不过他不被吵醒也睡不了多久了,这个对唱要轮到他了。
“还搞歌唱比赛啊。”他眯缝着一双醉眼,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划着手机,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好烦。
于霜白脑袋断线似的一转,径直滚到宋兰屿胸前,被人牢牢接住。
“你唱什么。”他瓮声瓮气地问。
灼热而醉人的气息扑在宋兰屿心口,他有些不自在,于是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不能一起唱。”
宋兰屿唱歌比于霜白还不值得期待,他唱什么都像在念咒。
于霜白更烦了,没有宋兰屿当陪衬的他,毫无疑问要接受惩罚。
他像拨浪鼓一样用力的左右甩头,蹭的宋兰屿胸前都要冒出火星,方才还旖旎暧昧的气氛如云消雾散,顿时化为乌有。
宋兰屿耐着性子将人扶正,“你好好唱就行了,师兄师姐顶多让你丢垃圾。”
前几个输的惩罚都是真心话大冒险二选一,不是问有没有谈恋爱就是让人说一件糗事,有什么值得抗拒的。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于霜白仍是表情恹恹,他认出现在还站在台上的那位是创新组的成员,知道他等会儿肯定要被问感情经历。
不过于霜白倒是多虑了,那位同学飙高音的时候嗓子劈叉,自请下台休息,留下的男生是十分标准的五音不全,于霜白赢他绰绰有余。
一首复古悲情的《幻听》结束,场面一边倒的支持于霜白。
男生是组织部的,选了大冒险,承包了等会儿的打扫活动。
于霜白短暂性的成为了擂主,挑战他的是一脸淡然的宋兰屿。
于霜白作为被挑战者要先唱,他促狭地笑看着宋兰屿,选择唱欢快一点的。
“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守护你身边,一笑为红颜。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爱锁在眉间,似水往昔浮流年。乖乖,我的小乖乖,你的样子太可爱……”
旋律明快,节奏铿锵,充满生机与活力,是于霜白喜欢听但不喜欢唱的类型。
他换气不稳,于是唱的缠缠绵绵的,少了原曲的动感,加之他一直用眼神打趣宋兰屿,使他看上去不是在对唱,而是一个流氓在用情歌挑逗深闺小姐。
迷离幽深的目光摇曳闪烁着,像天际辽远的星在引人攀折。
旅人以为触手可得,但一曲完毕,星光隐于云雾,却是遥不可及。
于霜白神气活现地一挑眼,哪里看的出半分困意。
宋兰屿薄薄的眼皮颤了颤,仍是静默地注视着自鸣得意的于霜白。
于霜白在耍自己,他意识到了,并不以为意地沉浸其中。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窗。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
唱歌的功底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就突飞猛进,可倾注了情感,念咒也像是在咏唱。
低哑深沉,比起浪子所追寻的风,他更想做浸在他心头的一滴雨。
“没想到你还挺愿意唱。”被林渝植请下台的于霜白一入座就跟没长骨头似的向左倒。
林渝植的惩罚轻松的很,请他吃饭,费用不论。于霜白念在上次自己吃了顿免费餐后也是点头同意,打算请他吃次日料了结,刚好于霜白最近挺想吃。
宋兰屿低头只看见一处小小的发旋,喉头滚出一个“嗯”,并未过多应答。
于霜白也就问问,他头被酒精搅的晕晕乎乎,唱完歌就不太清醒了,见宋兰屿回答如此简单,他就没继续说,埋头像是睡着了。
宋兰屿看他是真的困了,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拢,替于霜白隔绝了大部分歌声。
他不是随性而起选的歌,他想像歌词所描写的那样,再多了解一点于霜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宋兰屿尊重他们,但他不能尊重于霜白。
“你为什么留下。”他睫羽低垂,指缝间有几根细软的墨丝。
语句很细碎,翻滚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中,被裹挟着消散。
稍长微卷的额发下是一双将阖未阖的醉眼,水色盈盈,“我舍不得你嘛。”
眼尾晕着浅浅的红,粉面桃腮,朱唇皓齿,饶是无情也动人。
“你为什么舍不得。”重量与热度骤然消失,宋兰屿空空落下的手随意搭着,他轻描细绘地刨根问底。
飞鸟是自由自在的,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找不到的链子的人只能停在原地。
这样被动的境地,宋兰屿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想听什么?”于霜白双手撑着坐凳,下巴置放在左肩,“喜欢吗?”
似笑非笑,水色沥尽。
“我想听你在想什么。”总是倦怠半敛的眉眼似新叶抽芽般舒展,“你想我喜欢你吗?”
宋兰屿是个爱思考的人,他会想于霜白为什么走,自然也会想于霜白为什么留。
于霜白对他特别,为什么对他特别?
因为宋兰屿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在宋兰屿不像别人一样喜欢于霜白。
于霜白因这点不一样而舍不得,那当它消失,于霜白还会舍不得吗?
这似乎是杞人忧天,毕竟是宋兰屿比表白在先,于霜白和好在后。
可于霜白是个善变的人,他的真心稍纵即逝,既能在医院里因余修白而丢下宋兰屿,也能在此因为宋兰屿而抛弃余修白,说着重归于好,但却开始用众生平等的态度看宋兰屿。
他肆意挑逗着宋兰屿,与从前戏弄他的追求者一般无二。
于霜白被问的一懵,开玩笑道:“我不想就可以不喜欢吗?”
眸色转暖,一片澄澈。
他不讨厌这份喜欢,他也不讨厌被魔眼影响的喜欢,他仅仅是厌烦接收一律千篇的疲倦,对于与众不同的喜欢,他像新奇宋兰屿这个人一样新奇着。
“只要你不想。”
宋兰屿面色沉静,他做不到控心,但让于霜白无从察觉也并非一桩难事。
“哇哦!”
于霜白惊叹,双手穿过缝隙环住宋兰屿劲瘦的腰,上身倾伏,一吻浅浅印在耳下,轻笑:“这样也可以做到吗?”
宋兰屿稳住气息,将人扶正以防掉下座位,摁在肩头的双手冷而颤,被发丝逗弄的耳垂灼且热,“可以。”
他沉着镇定,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独此一家。
“啊!好厉害!”于霜白浅笑盈盈,收回让宋兰屿坐立不安的素手,转而取下自己双肩上的两个束缚,“那我想怎么办?”
于霜白的手并不小巧,窄细的指骨被轻薄的皮肉包裹,是块仅看着软的冷玉,被酒意侵染后变得活色生香,在十指相扣间传着温热。
饮酒至醉的人仿佛成了宋兰屿,全身上下都静静的沸腾着,“那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眸若点漆,目光若炬。
“你放过吗?” 于霜白眼角一撩,意味深长。
“没有。”宋兰屿也笑起来。
但你离开过。
他慢慢地笑,并没有多高兴。
“但我真的不会喜欢你哦。”于霜白笑意未减,他给了宋兰屿喜欢的权利,但对于喜欢的尽头是什么,他定好的答案只有宋兰屿触目皆空的一厢情愿。
好可怜,像被折翼的鸟。
可是没办法,谁让宋兰屿绑了系统,如果没有系统,他该是个多么稀少且合适的恋爱对象。
能把系统抹杀吗?
于霜白突发奇想。
小剧场:
系统:不要抹杀我!(瑟瑟发抖)
于霜白:只是想想而已啦!(磨刀)
宋兰屿:感觉聊了,又好像没聊。
余修白:楼上进度能不能快点!
林炀:你把信还回去就快了。
林渝植:为什么我是歌王?因为我的伤心是真的。(对台下一览无遗的悲情)
小猫(可……):嫌进度慢?等我助攻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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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突发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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