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如烟似雾,轻飘飘的,与林渝植初见时一模一样。
大概是仅剩的良心作祟,林炀一把抄起挂在椅背的外套给林渝植兜头一罩,语气不冷不热,“问问而已。”
于霜白无趣地移开视线,拉长语气,“哦,我也就瞧瞧而已。”
兄弟二人都深切地体会过这“瞧瞧”的威力,顿时沉默着静候佳音,只有不明所以的宋兰屿蹙着眉清空面前的两个盘。
事实上宋兰屿也不是个多么能吃辣的人,每一串都过水,时间实在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好了,打包回去吃吧。你再吃下去,我们连人收拾场地都没得看。”
发不了脾气的于霜白没个好气,决定看点俊男靓女舒畅心神。
……
“你,坐那边去。”
他指着某个孤零零的位置对宋兰屿说道。
显然,这一路上灯火璀璨流光溢彩的夜景并没有让于霜白的心情值提高半个点。
“你这支开的也太明显了。”
林炀看着乖乖坐在角落里的宋兰屿,眉梢轻动。
“那你坐那儿去?”
于霜白一屁股坐下,中指轻击脸颊,斜眺一眼。
“不了,反正他也跟狗一样听话。”
林炀施施然屈膝,神情平和。
“你说话可真恶毒。”
他眸色闪烁,食指向前一指,林渝植便直直地坐在了第一排。
“喏,你也可以那么听话。”
“大可不必,你等会儿记得解除一下,我不想领个白痴回家。”
即便林炀动作还算迅速,但没有戒心的林渝植面对于霜白就像没出魔抗的某歌,技能都不用,仅一次至尊平A即可带走。
“他住宿舍的。”
于霜白澄澈清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不用你领。”
林炀无言以对,只好围魏救赵,“直接说系统吧,我可不想真的看会儿表演。”
“非常OK呀,你讲。”
于霜白还是捧着脸眨眼睛,忽闪忽闪的,打定主意要让林渝植记个教训。
林炀:“……”
他仁至义尽。
“咳咳,那你先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你妈知道你也是白痴吗?”
于霜白目光变得怜悯,为林家的悲惨命运而感伤。
林炀一噎,眉心也跳起来,“你直说便是,不会触发的。”
“余修白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的眼神更柔和了,祈祷林炀的病情不会再加重。
“真不会!那系统早出bug了!”
林炀咬牙切齿,周身常年萦绕的阴郁幽冷散个精光,横眉竖眼地抛下一句十分耳熟的话。
“哦,余修白也是这么说的。”
可惜,于霜白油盐不进。
“好好好,你既如此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炀气晕了头,往日毫无血色的脸烧着两团彩云,瞬间豁然起身,想要拔腿就走。
于霜白眼疾手快,擒住林炀小臂,将人按回座位,稀奇地瞧他绯红的脸,“我就问了两下,至于这么生气?”
林炀短促地哼一声,“不敢!”
难道是真的?
于霜白看林炀确实不像说谎,犹疑地思量了好一会儿。
“可我也不知道……”
纤长睫羽哀哀垂落,搭在林炀小臂上的指腹微微颤动,每一次触碰都能让林炀感受到跟于霜白从前对他阐述梦境时相同的迷茫。
这算什么不知道,没否认不就是答案。
他的心肠从来不软,对于霜白也能挺上一阵。
“你知道你不喜欢余修白,但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宋兰屿?”
林炀口气讽刺,不懂就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于霜白能纠结那么久。
“我……可我和别人爱慕我时不一样!”
于霜白努力回想着那些追求者的模样,觉得自己跟他们不甚相似。
“每个人喜欢的表现都不尽相同好吧。”
原本松松搭着手此时紧紧的攥住林炀,他吃痛,眉低眼转,已经想到于霜白等会儿要说什么了。
“可他们分明都一样!都……”
“真的一样么?”
他打断于霜白那只不过是由粗浅的表现而得出的结论,
“你大概很少思考你的那些追求者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比如林渝植,他就想和你一起念书,所以尽心竭力地帮你提高成绩;也说说余修白,他只想天天待在你身边,所以你到哪里他都跟着,你家里现在还有他装的监控。还有你的大部分爱慕者,他们要么想看看你,要么想你知道他们的心意,能接受最好,被拒绝也无妨。他们真的都一样吗?”
林炀很少长篇大论地讲道理,尤其是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他口才一般也的确造诣不高,但他已尽力让于霜白多看看一些他从不放在眼里的喜欢。
他可真是个大好人,林炀望进于霜白怔愣的双眼,信口悠然、漫不经心。
“那……我……喜欢……他?”
于霜白张了张嘴,不太确定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至少是比喜欢其他人要喜欢的。”
林炀弯腰撑着下吧,不想看于霜白那害羞带怯的恶心样儿。
“那……那这跟他永远呆在这儿有什么联系?”
姑且暂时将此定义为喜欢的于霜白很快把话题引向自己最关心的地方。
“爱是这个世界上唯二能穿越时空的东西,你不是刚从XX穿越里知道吗?”
林炀抬起下颌,转了转手腕,视线下移,停滞在掌心,那里曾经有他跨越世界而留下的伤痕。
于霜白听此的第一反应是这就到爱了?
他拧眉,“那只是科幻片。”
最后,“你也在我家安了监控?”
“我可没有!”
林炀撇撇嘴,很是看不上某些人偷偷摸摸的行径。
而且,“科不科幻的,得看你怎么想。”
“我?”
于霜白纳闷,他确实不唯物,但认为这个世界还没唯心到那个程度。
“算了,你还是说说爱又怎么能束缚住他了。”
点明了就连爱也能轻易接受了?
林炀僵直的嘴角又下滑了几分,“爱创造引力,你爱的越深引力就越大,束缚力自然就越强。”
“你……你修的哲学?”
他怎么完全听不懂这三样事物间的逻辑联系?
“信不信由你,至少你努努力把宋兰屿给勾住了,他就不会走了。”
完成任务的林炀看起来并不是多么高兴,脸色比开解于霜白心结时难看多了,仅留下这么一句明嘲暗讽的话就拨开于霜白的手走了,干净利落,不愿有半刻停留。
哪能把选择权放在他人手中。
于霜白缓缓收紧落空的手掌,很是犹豫要不要按林炀说的做。
我喜欢他?
于霜白趴在椅背,侧着头看昏暗处的宋兰屿,看他清俊精致的脸庞在舞台灯光的余辉中明暗交错,看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和不时流转的眸光。
那更不能放他走了呀!
他暗暗哀叹,埋怨自己竟是个这样恶劣的性格,惋惜起宋兰屿凄惨的境遇。
好可怜,遇见他这么个坏人。
不过没关系,他自找的嘛!
于霜白浅笑低吟,流丽生彩的眼眸将宋兰屿再次投来的、带着让人心折的酸的、可爱又可亲的目光抓住,食指微勾,嘴角甜的醉人。
林炀说的也没错,真的好像小狗哦。
眼睛亮亮的,姿态乖乖的,能摇尾巴就更像了。
他想着宋兰屿可能会长出的兽耳和尾巴,笑的自己圆圆的双眼眯成一条缝,藏着条流动的星河。
“笑什么呢?”
一直关注着于霜白动静的宋兰屿又翻了翻脑海中的回忆,没发现什么好笑的事。
“笑你。”
于霜白牵起宋兰屿泛凉的手,握手似的上下晃了晃。
“我?”
宋兰屿配合的坐下,不明就里的跟着晃,顺便环视了几遍自己的全身,还是不懂于霜白在笑什么。
“你属什么的来着?”
于霜白其实知道,但他想改个答案。
“蛇吧,你不是跟我一年的?”
生肖有什么好笑的吗?
“那你觉得戌狗怎么样?”
于霜白又笑起来,这次是被这个称呼给逗笑了。
“狗?生肖属性吗?一般都说狗年出生的人富於正义感讲义气,重人情道义,做事全力以赴。还不错的一个生肖。”
宋兰屿中肯评价,倒是没有想歪。
“哎呀,那我觉得你属狗还挺好的,重情重义嘛。”
相比起来蛇就不行了,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认为属蛇的人其内心常有阴毒与忌妒心,致难以保持永久交情,心情易造多疑之虑,不是个好朋友好伴侣之选。
嘛,有些点还真没说错呢。
“你喜欢狗?”
宋兰屿合理猜测。
“又可爱又听话的狗狗谁不喜欢,文能撒娇卖萌,武能看家守财,最重要的是,你给它吃几顿饭,它就赶也赶不走了呀!”
于霜白捧着脸星星眼,显然是个标准的狗派。
对于他这种典型的蛇相人,漂亮美丽的猫咪固然好,但还是早已驯化完毕的乖狗更得圣心。
“你是想养狗了?”
宋兰屿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已经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打消于霜白这个明显是三分钟热度的念头了。
不说照顾宠物本就一件麻烦事,就说于霜白这一会儿一个样的变脸速度也很容易把狗给搞出抑郁症,从而危险性大大增加。
“不了,我有一个想养的了。”
于霜白星光般灿烂的眼眸专注地凝望着宋兰屿疑惑的眉眼,舞台上淡蓝色的灯光散落他周身,将线条都模糊了,整个人如梦似幻,半真半实,菱形的唇上下碰撞,掷出四个宛若烟火璀璨在春夜、爆竹绽开于清晨的响字,
“我想养你。”
小剧场:
于霜白:我想养你,不过饭你做钱你出,我顶多出去给你拉拉业务。
宋兰屿:非常的OK,不过出去也是不用的,你在家里我就能更好的挣钱。
余修白:???为什么没有媒人帮我???还有,怎么有人什么都知道???
林炀:守不住秘密的废物就不要想着别人助攻了,自己在角落里等着躺吧。
林渝植:第一排的视野还挺开阔哈。
裕丰:有人答应来看我表演,但我怎么觉得他的眼睛就没瞟过舞台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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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想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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