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白心虚别开脸去。
“龙哥,快走吧!待会老师改变主意就麻烦了。”矮个提醒其他两人。
顾不上寒暄,三人捂着撞疼的地方,佝着背下楼去了。
望着在门口消失的三小只,宁真真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是怎么做到既幼稚又老辣的?
等对上陆锦白的眼,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笑脸,“小白少爷,这么快看完演唱会了?”
“没有演唱会,只有鸽子。”见到她这个笑脸,陆锦白一下子心安了不少。
坐到了车上,刘悦重重吐了口气,这才开始有心情复盘刚才的经过。
“真真姐,你怎么会认识韩校长的?”
“不认识,我没说过我认识他。”
“那你说对韩校长了如指掌?”
“我的意思是我在网上查看了韩校长的生平和履历。”是位既厉害又让人尊敬的教育工作者,只是可能升迁后,对他这所一手创办的学校少了点关注。
刘悦有些明白了,“那你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当然了。呵呵!”
“……呵呵!”真好,又多活了一天。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呢刘悦?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高兴了?”
宁真真想的是扒出原因,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情。
“不一定是得罪他们,他们会在人群里找出内向或者老实的孩子,”陆锦白手握着方向盘,替刘悦回答,“然后会试探,看你不会怎么反抗,他们就会变本加厉。”
刘悦不住地点头。
龙哥他们一开始只是丢丢他的笔和课本什么的,后来就升级了,把他锁在工具房里,还在社交平台上说要有机会要揍死他的话,把他吓得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陆锦白从到后镜看了刘悦一眼,心里竟有点小小的羡慕。
他刚刚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亲姐弟,只是邻居而已。
可当刘悦的奶奶年纪大、身体不好,父母离异、妈妈用没时间管他的时候,他还有个邻居大姐姐愿意护着他。
“这样啊!”宁真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要这样的话,他她可就不困了。
“谢谢你送我和刘悦回来。”宁真真客气了下,去拉门把手,不想被陆锦白制止住,回头一脸问号地望着他。
他似乎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才开了口,“水库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
宁真真忙点头,他其实有点好奇,看他们的样子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有仇。
“刚刚那三人中的一个认识我,是因为,我和刘悦一样,都是被欺负的对象,他欺负刘悦,他哥,欺负我。”
车内一时沉寂无声,宁真真嘴巴微张空眨眼,她没想到他这样家世的少爷居然也会成为长期霸凌的对象。
开了头,接下来就简单多了,陆锦白一股脑把这些年憋着的事都跟她倾诉。
小黑是陆锦白高中时期半个朋友,刚开始跟着霸凌团伙一起欺负陆锦白,后来良心发现,就偷偷给他报信。
“你总说湛乐童很可疑,现在打脸了吧?人家小女孩就是娇蛮了些。”系统凉凉地说。
宁真真不语。
湛乐童先不说,眼下根据小黑的情报,对方最近手头又紧,本来想跟按照老规矩跟陆锦白再敲一笔的,不知怎么的突然改变主意,想干票大的。
这伙人简直把陆锦白当大头佛,前前后后已经从他身上敲了50万下来,因为一直没事,所以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小黑一开始极力劝说也动摇不了他们的想法,甚至开始怀疑他,所以无奈只能冒险来给陆锦白通风报信。
宁真真回忆了下,前世好像没有听到陆锦白被绑架之类的消息,除了“落水”,几乎没听到别的信息。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恋爱脑真不顶事。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陆锦白把藏在心底这么久的事情跟她说,估计也在寻求答案,但宁真真觉得,他该有自己的想法。
“还能怎么办?”陆锦白自嘲一笑。
“花钱消灾?”
“你有别的办法吗?”陆锦白卸了全身力气,任由自己挂在座位上,“五十万对我家来说只是毛毛雨,也就当你一个月月薪,对吧?”
“嗯……”宁真真紧紧捂着嘴,就怕什么破防的声音泄露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穷得叮当响啊!前世虽然跟大财阀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什么钱啊,她就一直把陆锦玄当她的珠,她的宝……她这个猪脑!
“那少爷你为什么为了……区区五十万天天饿肚子?”
陆锦白白她一眼,“没听说过家族信托吗?”
鼎富家庭的子女并不是钱多得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通常会采用家族信托等财务工具,来实现财富传承、税务优化、资产隔离、以及培养子女财商的目的。
想拿到里面的钱,一般是经历了人生某个阶段,比如十八岁成人礼,或者考上好大学,得了什么奖之类的。
对此宁真真只能悻悻地表示自己又忘了。
“就算五十万对你来说不多,但以这种方式花出去,你不难受吗?”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陆锦白耸耸肩,无奈表示。
宁真真觉得更不好理解了。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狗咬你,难道你咬他?”
宁真真深深看他一眼,“我小时候在家,一只大公鸡跑过来把我踹倒,我又生气又委屈,但不知道怎么办,就哭着去找爷爷,爷爷当天就把那只鸡炖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助别人?”问题刚出口,他就摇着头否了。
他一直都在麻烦别人,所以能不麻烦别人的就不麻烦了,即使那个“别人”是哥哥或者妈妈这样的家人。
“长大了点,我又被村里的大黄狗追,”宁真真将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又不动声色,“吓得我跑回家,拿了爷爷的砍刀就杀了回去,于是我开始学爷爷的样子。”
后来,全村的狗,在我的砍刀下,无有不服的。
陆锦白瞪圆了眼睛,小时候的宁真真就生猛地令他佩服了。
“所以啊,狗追着你咬,你如果只懂得咬或者不咬,而放着自身的优势不用,不是笨死了?”
“我的优势?”陆锦白苦笑,“我有什么优势?”
“你总是习惯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难怪看不到自己的长处。”
她轻拍他陆锦白的肩膀,鼓励他自己发觉自己的优点。
他努力找了下,还是放弃了,转头向宁真真求助,“比如呢?”
“比如,”宁真真在脑海里翻开他的资料,“你计算机很厉害,国际和国内的大奖都拿过许多。”
陆锦白微愣,他没想到她知道这些,可能连他妈都没注意到这块。
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在那个世界不用与人多交流,一切都井然有序,有迹可循,有规律,就算BUG出现,依着规律找出来便可。
去参加比赛拿奖则是因为那些人要的越来越多。
“所以呢?”他还是不明白,他这个兴趣只能赚钱,然后去填他们越来越大的胃口。
这个事情让他觉得既欣慰又恶心,所以一直没和别人分享过,但好像跟报复狗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是不是会像电影里演的,黑进别人电脑,盗取资料?”说着宁真真眼里都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看到活的黑客,宁真真没法不兴奋。
“我真服了你们这些外行,”陆锦白皱眉,“说到计算机,就默认了人家会修电脑,会做病毒黑别人的电脑……”
宁真真没耐心听他叨叨,“说这么多,到底会不会?”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宁真真拦过他的胳膊低语,“我不保证告诉别人。”
“……会。”
雨夹着雪,湿冷浸透了校园的夜晚。
好在S大宿舍的里暖气将宿舍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孟奇睡了一半,被暖气烘得口干舌燥,遂爬起来,半眯着眼在桌子上摸到自己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一通,才舒坦了。
宿舍内还勉强可视物,对面床开着小灯,孟奇已经习以为常了。
等等……
什么声音?
孟奇猛地拉开遮光的帘子。
“嚯!”
眼前人让他下意识找外卖袋子。
“真真姐?这、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她每次都能绕过宿管大爷啊?
莫名的,更崇拜她了。
孟奇看见一身黑的宁真真先是眼前一黑,再看到陆锦白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时又黑了一次。
“你们……发展到这个程度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孟奇嫉妒到面目扭曲。
他们居然是,一起看片的好基友?
陆锦白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关闭屏幕,惹得孟奇更加不满。
“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吧?瞒着我就算了,现在还不让我看。”
给力的暖气也挡不住骤冷的气氛,陆锦白把半张脸隐入黑暗中,眉头紧锁。
“至少,”孟奇蹲下身,试图和他们做进一步沟通,“告诉我是哪个老师?”
“阿奇,不要乱说话。”意识到他错得离谱,宁真真忙出言制止,“那个是……”
“是什么?”孟奇的眼神,说不单纯,又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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