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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记忆碎片

同样是面朝大海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暴雨倾盆,海浪汹涌地拍打着礁石。他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袍,背对着镜头,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落寞?房间里的陈设,与电影里的别墅惊人地相似!

恍惚间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是个中年男人,他气质威严的坐在坐在那张看起来就很贵的真皮沙发上,声音低沉地说着什么:“那块地……必须拿下!不管用什么手段!”而萧承坐在对面,面色沉肃,嘴角抿成一条线,“嗯!”

“呃……”萧承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喘,双手捂住头部,虚影晃动得更加厉害,几乎要维持不住形态,那股从灵魂深处透出的茫然和撕裂感,让他感觉痛苦无比!

“萧承!”乔炎猛地扭过头,压低声音急切地问,“你怎么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住那剧烈波动的虚影。

他的动作和压低的、却充满焦急的询问,在安静放映的影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坐在他右边的宋思思,这次清晰地听到了他喊出的那个陌生的名字——“萧承?”,看到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左边座位伸出手,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学长?!”宋思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害怕和困惑,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乔炎的衣袖,脸色发白,“你……你在跟谁说话?哪里不舒服吗?”她看着乔炎怪异的举动,心下一阵慌乱。

乔炎猛地从对萧承的担忧中被拉回现实,看到宋思思异样又迷惑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

“我……我没事!”他赶紧缩回手,强行镇定,指着大银幕上那栋豪华的海景别墅,语无伦次地解释,“就是就是觉得这房子……对,这房子太……太漂亮了!看得有点激动!对!激动!哈哈……”笑容无比苍白。

宋思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房子,眼神里的担忧并未散去:“学长!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啊~我没事,没事,就是刚刚突然有点肚子疼,我先去趟卫生间!”说着便使劲拉起萧承的手走出影厅。

而此刻的萧承,似乎从那股剧烈的记忆冲击中稍稍缓过神来。他依旧按着太阳穴,虚影微弱地闪烁着,但眼神不再那么涣散。他顺从的跟着乔炎走出影厅,见脸上焦急和担忧的表情,身体突然靠向乔炎,高大的身躯倚在乔炎身上,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片沉重的疲惫和迷雾般的茫然,他轻轻哼了一声,“别动,我没事,让我缓一下!”

电影还在继续,男女主角在海边互诉衷肠,画面唯美,音乐悠扬。

顾不得上其他,眼看萧承这么痛苦,便让他赶紧进玉佩,然后给宋思思发了条消息“学妹抱歉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得先走了!”之后便像被狗撵一样,火烧屁股般地冲出了影厅。

他一路狂奔回公寓,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心底那份按捺不住的急切和担忧。

“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客厅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迫不及待地看向屋内,压低声音急切地呼唤:“萧承?萧承?你怎么样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那道比在电影院时凝实了不少的虚影,才慢吞吞地在他面前的客厅中央显现出来。

萧承的状态看起来比在影院时稳定了一些,但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凝重,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不再是全然的漠然或嘲讽,而是带着一种陷入沉思的困惑。

“你……你刚才在电影院到底怎么了?”乔炎几步凑上前,紧张地打量着他,“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我看到你好像很痛苦~”

萧承抬起眼,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乔炎一眼,似乎还在整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片段。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点沙哑,但清晰了许多:“我刚刚看着电影的场景似乎想起来一些片段。”

“片段?是什么?是不是关于你的身世?”乔炎急切地追问,眼睛瞪得溜圆。

“嗯~。”萧承沉吟片刻,眉头又蹙了起来,似乎回忆让他很不舒服,“只是零零碎碎的一些记忆,我看到了一栋别墅,那别墅很熟悉……还有我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他顿了顿,努力捕捉那模糊的印象,“他还提到了什么地皮之类的……”

“别墅?地皮!”乔炎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肯定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了!那个男人肯定是你的亲戚,很有可能是你的父亲!”他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感觉自己离真相近了一大步!“是因为看电影才想起来的吗?那栋海景别墅是触发点?”

萧承沉吟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点了下头:“或许……我当时看到那个海边的别墅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觉得画面有些熟悉。”

“咳咳!那……那除了这些你还想起来什么嘛?”

萧承闭上眼,努力回忆,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摇了摇头:“模模糊糊的,现在只剩感觉了。”那种触及真相边缘却又无法掌握的无力感,让他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就在这时,乔炎忽然感觉到脖子上的玉牌传来一阵明显的凉意,不再是之前预警时的刺骨冰冷,而是一种持续的、带着点沉闷的温凉,就像……就像此刻萧承那烦躁却无力的心情。

乔炎下意识地摸了摸玉牌,想起之前萧承爆发时候玉牌产生的灼热感,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萧承,尝试着开口:“那个……萧承,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烦?心情很不好?”

萧承睁开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否认,只是语气更差:“废话。”

玉牌的凉意依旧持续着。

乔炎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他强压下激动,又试探着问:“那我跟你说个高兴的事?比如我小说稿费到了,还挺多的?”他努力挤出一個灿烂但又干巴巴的笑容。

萧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实质化:“你的稿费与我何干?”那语气,仿佛在说“你赚那三瓜两枣也好意思说”。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乔炎清晰地感觉到,脖子上的玉牌,那持续的凉意悄然褪去了一点点,恢复到了更接近平常的温润状态!

石锤了!

乔炎有点小开心,原来这玉牌不光是危险预警器,还是个情绪感应器!萧承烦躁郁闷,它就发凉;萧承情绪平稳,它就温润!

这个发现让乔炎如同打了鸡血!他之前怎么就没系统地总结过呢!总是被动的感知,从来没主动关联过!

“太好了!这真是太有用了!”乔炎忍不住小声欢呼,看着玉牌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宝贝。

萧承看着他突然的兴奋,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又发什么神经?”他觉得乔炎的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天天傻呵呵的。

“没事没事!嘿嘿,好事!”乔炎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情大好。有了这个情绪指示器,以后说不定能更好地“照顾”这位大爷的情绪,避免他动不动就“能耗过大”了。

“想不起来没关系,那我们再去看一遍!”乔炎兴冲冲的建议道,“说不定再看一遍,你能想起更多!”他说着就真的要去拿手机查场次。

萧承:“……”

他无奈的看着乔炎,虚影的手指揉了揉眉心,“那电影无聊透顶,也就是你还愿意再看一遍了。”

乔炎不服气,“无聊也得看啊,这可是触发你记忆点的关键信息了!对了,你不如将你的记忆里的别墅画下来,这样我回头找信息的时候还能有点用,哦哦,还有那个男人的脸也画下来!”

萧承拿眼觑着乔炎:“我不会画画,你会画?”

乔炎呆住,“呃,我也不会!”两人瞬间尴尬的面面相觑。

“没事,没事,那我们可以先分析一下,从你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来你之前的家境还挺优越的,再加上你说的什么地皮,我估计可能跟房地产之类的企业相关,再结合你之前精通英语和法语,可以看出来你估计留过洋,这么一看的话就应该好找多了。”

这般说着,他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搜索一边念叨:“你姓萧,……本市有名的,姓萧的富豪或者大家族……让我来看看”

他输入关键词,在本地的新闻网站、企业信息查询平台、甚至是一些本地的富豪排行榜和八卦论坛里仔细搜索起来。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

乔炎看着屏幕上寥寥无几、且完全对不上号的信息,眉头拧成了疙瘩。

“奇怪!都没有啊?”他挠着头,一脸困惑,“本市排得上号的,没有姓萧的大家族啊?有几个小公司老板姓萧,但规模都不大,感觉跟你这通身的气派完全不符啊!”他看向萧承,“你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

萧承挑挑眉,露出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

他还不死心,点开微信,在微信群里发消息旁敲侧击:

【乔炎】:[挠头]兄弟们,打听个事,咱们本市有没有那种特别牛逼但是可能特别低调的姓萧的富豪或者家族啊?我写小说想找点素材用。

消息一发出去,陆续有回复。

【唐奇】:哟,看完电影了?姓萧的富豪?没听说啊!

【宋均】:萧?好像真没有,咱们这地界,排前面的不姓王就姓李。

【陈平】:本市真没听说有啥萧姓巨富,倒是我老家邻市有个萧家好像挺厉害的,做进出口的!

“会不会……是我搜索方式不对?”乔炎摸着下巴思考,“或者……你不是本市人?只是在这边出了意外?”

这个可能性很大!乔炎觉得自己打开了思路,立刻又打开全国性的商业新闻网站和大型企业数据库,输入“萧氏”、“萧姓富豪”、“萧姓企业家”等关键词进行搜索。

这一次,跳出来的信息多了不少。全国各地确实有一些规模不小的萧氏企业,涉及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

“这个南方的欢齐集团,做地产的,规模挺大,但这个董事长是个女的,呃……暂时先做备选,等下查查看她的家庭状况!”

“这个北方的萧氏科技,创始人也姓萧,但好像是做互联网的,嗯……我再看看!”

“还有这个…”

乔炎一条条仔细查看,对比着企业规模、业务范围、创始人或核心高管的年龄、照片,以及最近是否有异常人事变动或意外新闻。

然而,看了一圈,要么是行业不对,要么是年龄不符,要么就是企业运营正常,没有任何与萧承相关的报道。

“都没有啊!”乔炎泄气地瘫在椅子上,感觉刚找到的线索又断了,“难道这些都不是?还是我的方向错了?”

萧承沉默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虚影的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对于乔炎查探的结果,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仿佛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周身的气息,似乎又沉郁了几分。

乔炎脖子上的玉牌,那刚刚恢复不久的温润,又悄然染上了一丝微凉的底色。

乔炎感受到玉牌的变化,心里也跟着沉了沉。线索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从一个市的范围内寻找,变成了可能要在全国范围内搜寻一个不知道具体名字、不知道具体行业、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萧姓精英”……

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但他看着萧承那沉默而略显孤寂的侧影,又摸了摸脖子上那带着凉意的玉牌,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了精神。

“没事!只要慢慢找,总会有结果的!”他像是在对萧承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明天开始,我重点排查全国范围内,符合你……嗯……这种大佬气质的大型萧氏企业!特别是涉及地产、矿产、金融这些领域的!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虽然前路漫漫,但至少,他们不再是毫无方向了。

萧承闻言,缓缓转过头,看向一脸斗志的乔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极轻地哼了一声,虚影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飘忽的话:

“随你!”

虽然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但乔炎却敏锐地感觉到,脖子上的玉牌,那丝微凉的底色,似乎变暖了一些。

“真是死鸭子嘴硬!”

乔炎摸了摸玉牌,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位口是心非的“鬼室友”,也并不完全排斥他的帮助嘛。

大海捞针就大海捞针!他乔炎,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只学霸鬼大佬的底细给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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