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乔炎指着沙发上的人影,颤抖出声道,“你究竟是谁?玩够了没有?!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三百块钱呢!
沙发上的男人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乔炎居然不是尖叫逃跑,而是冲他吼?他微微挑眉,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诧异。
他放下翘着的腿,坐直了些,虚握着符纸的手随意一抛,那黄纸便如同落叶般,轻飘飘地穿过茶几,落在了乔炎脚边的水渍里,瞬间被浸透,朱砂晕染开一片刺目的红。
“你的东西?”萧承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却带着一股子冰碴子般的冷意和毫不掩饰的嘲讽,“一张废纸?”
他抬起眼,目光玩味的看向乔炎,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足以让乔炎血压飙升的弧度:“挂在门上,是打算用它来防我?”
“……”乔炎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交加!这鬼,这鬼不仅吓人,嘴还这么毒!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乔炎彻底豁出去了,恐惧被一瞬间的怒火烧得渣都不剩,他往前一步,梗着脖子,像只炸毛的猫,“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天天神出鬼没!吓死人不偿命!我找个护身符保平安怎么了?!碍着你了?!”
萧承看着眼前这个脚趾抠地,明明怕得要死却强撑着跟他叫板的年轻人,眼底那丝玩味更深了。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居高临下地睨着乔炎。
“保平安?”他嗤笑一声,声音里的嘲讽几乎凝成实质,“你确定,它防的不是你自己?”
乔炎:“……”他感觉自己的CPU要被这鬼气烧干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乔炎一脸懵逼加气鼓鼓的表情,萧承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但更多的是不耐烦。他皱了皱眉,那好看的眉宇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烦躁和茫然?
“听着,”他语气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对吓唬你没兴趣。更没兴趣围着你转。”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要不是……我脱离不开,我早就走了!”
他抬眼,目光再次锁定乔炎,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至于为什么离不开这破地方,为什么会被困在你身边,我也想知道答案。”他语气里带着一股压抑的郁气,“我试过离开,最远大概到楼下花坛。然后就被一股力量扯回来了。”他指了指乔炎脖子上的玉牌,“源头,就是它。”
乔炎下意识地捂住玉牌,冰凉温润的触感传来。他消化着萧承的话:离不开?
难不成他被限制住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一丝的奇妙,那是不是就是说这个玉牌关乎着这个鬼的自由?
“所以……”乔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还带着点抖,“你被这个玉牌强行绑定了?”
那他时不时可以把这个玉牌给丢了就能摆脱掉这个男鬼了?乔炎眼珠一转,忽然灵机一动。
“可以这么理解。”男人语气依旧冰冷,但似乎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了,他看了眼乔炎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怎么?想丢了玉牌甩掉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一眼就被看穿心思的乔炎立刻心虚的将头摇成拨浪鼓。
“哼!”男人冷哼一声,“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你敢把我丢掉,我就还能找到你!别忘了我可救过你两次!小白眼狼!”
乔炎擦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这鬼虽然吓人,但确实也是救过自己,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对眼前的男人还存着恐惧,眼下最重要的是……谈判!生存谈判!
“那……那你想怎么样?”乔炎试探着问,“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你死了又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你这老是突然冒出来吓人,我早晚被你吓出心脏病!”
“我也想清静。”萧承冷冷道,“所以,立个规矩。”
“规矩?”乔炎眼睛一亮,有门儿!
“第一,”萧承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不许再用这种……”他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湿透的废纸,“垃圾挂得到处都是。碍眼。”
乔炎:“……”行吧,您老品味高!他默默点头。
“第二,”第二根手指竖起,“不许再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他指的是乔炎的那些室友还有那个小道士,“吵。”
乔炎无奈点头,他也不想老是带人回来啊,要不是这男鬼闹得,他还是很喜欢安静的。
“第三,”萧承的眼神变得格外锐利,带着警告的意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碰我的东西。”他指的是房间里那些被“整理”过的物品。
乔炎:“???”谁碰你的东西了?!这是我的房子!我的东西!但他看着萧承那副理所当然的“主人”姿态,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行,您是鬼您最大!洁癖加强迫症晚期患者惹不起!
“最后,”萧承放下手,看着乔炎,一字一句地说,“别想丢了玉佩!还有没事,别打扰我。”说完,他似乎耗费了某种能量,虚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和模糊。
“等等!”乔炎急了,“那……那你呢?!你也不能随便出来吓我啊!尤其是晚上!人吓人吓死人,鬼吓人直接送走啊!大哥!”
萧承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只有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最后的倨傲,飘散在空气中:
“看心情。”
话音落下,客厅里彻底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上那滩水渍和泡烂的废纸,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乔炎站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沙发,半天没回过神来。
看……看心情?!
一股无力感混合着荒诞感席卷了他。他这到底是摊上了一个什么样的“鬼室友”啊?!
低头看了看脚边那枚彻底报废的“平安符”,又摸了摸脖子上温凉的玉牌,顺手直接就将它扯了下来,不让丢,又没说必须随身带着!你就在犄角旮旯里好好躺着吧!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找来拖把清理地上的水渍和符纸残骸。一边拖,一边忍不住对着空气小声抱怨:
“真是倒霉催的!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一想到以后时不时就见鬼的日子,乔炎就感觉糟心的很!
乔炎:“……”他恨恨地丢下拖把。
这鬼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自从昨天跟那位鬼室友达成单方面的和平协议之后,那位“鬼室友”倒是很守没没怎么再没出来吓唬他。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磨人的“存在感”——比如,他刚泡好的方便面,会在他转身拿个勺子的功夫,悄无声息地挪到桌子正中央;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套,第二天总会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头;还有就是他的电脑就像是他独家拥有的一样,时不时的开机亮屏,也不知道这位鬼室友在捣鼓什么,好在也没影响到他的码字文档,他最多也只能抱怨两句算了,毕竟这家伙目前也真的没做啥上海到他的事。
周日下午,他正对着文档里的新章节抓耳挠腮,手机“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宋思思。
【思思】:乔炎学长!在忙吗?[可爱表情包]
【思思】:说好了请你吃饭的!明天周一,下午下课有空吗?学校后门新开了家云南菜馆,据说汽锅鸡超正宗!一起去尝尝?
乔炎看着消息,头皮一麻。吃饭?和学妹单独吃饭?光是想想那个场景,他社恐的DNA就开始疯狂躁动!他赶紧敲字回复:
【乔炎】:学妹你好!吃饭就不用了!真的!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用记在心上![擦汗表情]
信息刚发出去,宋思思的回复几乎是秒道:
【思思】:不行不行!必须请!学长你可是救了我![调皮表情]而且我都跟室友夸下海口了,说一定能请到救命恩人!学长不会让我在室友面前丢脸吧?[可怜巴巴表情包]
乔炎:“……”他看着那个可怜巴巴的猫咪表情包,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了道德的火炉上烤。拒绝吧,显得不近人情,还可能真让学妹难堪;答应吧,想想那尴尬的饭局,他真的不擅长去应对啊!
他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败在了学妹的软磨硬泡(表情包攻势)下,认命地回复:
【乔炎】:好吧。那明天下午下课后,教学楼门口见?[虚弱]
【思思】:好耶![欢呼雀跃表情包]就这么说定了!学长明天见!
放下手机,乔炎瘫在椅子上,只觉得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中午饭还没吃,一看表,已经下午4点了。
“不行了,太饿了!还是下楼吃个饭好了!”乔炎拿起钥匙和手机,目光在一旁的玉牌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祖宗伺候不起,以后可不带他出门了!
公寓楼下的一家凉面很好吃,夏天正好还解暑,乔炎吃饱了饭,又去便利店买了点面包、水和泡面预备饿了的时候充饥。
回来的时候路过保安亭,保安大爷正搬了个小马扎摇着蒲扇坐在大门口的树下乘凉,瞧见了乔炎走过来,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小伙子回来啦?!”
乔炎微笑点头回应,正要进大门,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马撤回左脚,转向大爷走去,“哎,大爷您乘凉呢啊?”
大爷拿着蒲扇扇了扇风,呵呵回应:“对啊,那亭子里太闷了,我出来坐坐,还是这大树底下舒服。”
乔炎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瓶水递给大爷,“来,大爷,您喝点水!”
“哎哟,谢谢小伙子!大爷不用!”保安大爷一看更是欢喜乔炎,“你留着自己喝吧!”
“哎,没事,大爷您喝吧,我这还有呢!”将水硬塞给大爷之后,乔炎顺势蹲在了马路牙子上,也拿了瓶水喝了一口,顺势和大爷闲聊了起来:“哎,大爷,您在这工作多少年啦?”
“有个六七年啦!我就在这附近住,退休了找了个工作干干,我那老伴走的早,要不然我自己在家一天天的也是闲的无聊。”
“哦哦,也是!”乔炎随即应和道,然后他凑近大爷,压低声音道:“大爷,您上次不是跟我说那四楼之前有人自杀过嘛!您能给我说那人究竟是咋回事嘛?”
听乔炎提前这个,大爷也来了精神,眼睛也不迷瞪了,兴致勃勃的跟乔炎讲道:“说起这个就是让人惋惜,那姑娘当时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好像还谈了个男朋友,分手了一时想不开就走岔路了。”
姑娘?!乔炎愣住了?“怎么是姑娘?不是,不是个男人嘛?”
大爷也有点懵,“我什么时候说那是个男人了?四楼自杀的那个就是个姑娘啊!”
“大爷您确定嘛?”乔炎放下水瓶,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他说错一个字。
“这还能有假?!”大爷脾气也上来了,“我在这呆了可有七八年了,这里的住户我可都门清,你别看我年纪大,我脑子可没坏!”
看大爷那表情不像说谎的样子,乔炎一时之间脑子也开始乱了起来,既然两年前公寓里自杀的是个姑娘,那现在那个男鬼究竟是谁呢?
乔炎对男鬼的身份开始迷惑了起来。
坐在书桌前,乔炎摩挲着手里的玉牌,这玉牌莹润有光泽,灯光的照射下整个玉牌透着一股子阳绿色,像是有着一股子勃勃生机。
“你究竟是谁呢?”若有似无的呢喃之中藏着无尽的疑惑。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乔炎的思考,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将手里的玉佩给丢了出去。
“我靠!都说了不要随便出来吓人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一个鬼多吓人!”乔炎忍不住大叫道!
“嗤!”男人倚门而立,高大的身材在这小小的卧房里显得格外突兀,“要不是你一直在骚扰我,我才懒得出来呢!”
男人的目光落在乔炎手上的玉牌上,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笑。
顺着他的目光,乔炎立刻将手里的玉牌丢开手,那嫌弃的样子让男人不禁挑了挑眉。
懒得跟男人计较,乔炎问起关键的问题:“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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