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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瞿烨推开房门,扑面便是一股特殊的药香,熏炉里的汤婆子浓郁又厚重,吸入鼻腔的空气都泛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不过整个客房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正对房门的那张巨型画像。

白纸粉面,线条流顺,画中人手执长剑,腰佩白玉,桃红轻纱覆着半张容颜,欲露不露,更显娇俏。

瞿烨一看见这张脸,腮颊两侧就疼的厉害,花上官好歹行伍出身,想当年也是驰骋沙场的铁血儿郎,怎么神像一年比一年画得雌雄莫辨?

他瞅着墙上的画像,牙疼逐渐上升到头疼,祈年落后一步,也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你认识这个女子?”

“......”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祈年如今没有记忆,自然对天界的大小仙神毫无印象,就算将本人压到他面前,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瞿烨两指抵着眉心揉了揉,将那块皮肉搓磨得发红才罢休:“他...不是女子,是位爱穿桃色宽袍的男子。”

“男子?”

祈年约莫吃了一惊,转眸重新审视这位...男子,细腰丰胸,下巴微尖,丹凤长睫,这再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子啊。

祈年细瞧了半晌,蹦出句:“这是他的女相?”

“额,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这么认为。”,瞿烨唇角抽了两下,硬着头皮道:“花上官是位飞升的少年将军,但因为他的喜好,时常被人误以为是女子。”

神仙流传在民间的神像大多是根据无从考证的云游故事改编来的,花上官名中带“花”,又甚是喜粉喜玉,一人仗剑云游四方,降妖除煞。

被花上官救过的人不胜枚举,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粉袍白玉配佳人,久而久之,代代相传,越传越偏,到现在简直覆水难收,神明本明来了都束手无措。

祈年默不作声听了一会儿,问道:“你身为魔头,为何对天界这么熟悉?”

瞿烨倏地一怔,莞尔:“怎么?魔头就不能眼观六路耳通八方了?”

他边说边撩开内室隔帘,四下环顾一圈,走到近人高的衣柜前翻找起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的路够多,知道的自然也会变多,没什么好奇怪的。”

闻言,祈年没有吭声。

纱帘内瞿烨低头抽掉了腰间佩带,随手一抛,不偏不倚地落上屏风,接着又慢悠悠地除去染血的外袍,坐到床榻边沿解中衣的系带。

瞿烨的一举一动隔着一层纱帘尽数落入祈年眸底,他环臂斜倚着隔门看了一会儿,转身提腿,打算去屋外待着。

这时,好不容易解开系带的瞿烨忽然溢出两声短促的闷哼,带着鼻音低骂了一句。

祈年动作蓦地一定,余光从眼尾瞥扫过去,少顷,半敞的镂花木门“嘎吱”一声掩住了。

瞿烨浸满血的中衣褪了一袖,大半个瓷白肩头露在外面,祈年进来时,他正靠在床头,拿着一块白布往断裂的锁骨上摁,身侧还放着一身干净的靛蓝暗纹锦袍。

那是他从客房衣柜里随意挑的,

“怎么?你要帮我啊?”,瞿烨闻声抬眸,即使疼得满头大汗也改不了耍嘴皮的毛病:“不担心我居心不正,图谋不轨了?”

祈年唇缝未动,眸光径直落在瞿烨肩头狰狞的伤口上,半晌,抬手抽走布帛道:“嗯,我帮你。”

瞿烨眨了眨眼,冷汗浇灌下的眉目泛着苍白:“什么...意思?”

祈年一言不发地凝着他,手指一弯,虚空中骤然浮出那柄杀气腾腾的银色镰刀,面不改色地割开了自己右侧腕心。

等瞿烨反应过来阻拦时,血已经淌到了地上。

瞿烨双目猝然睁大:“你疯了吗?割自己干什么?”

“运功疗伤。”

瞿烨一时语塞,恨不得冲到隔壁将落琛拎起来暴打一顿。

闲着没事儿看什么异志?

见他不再慌乱,祈年撩开袍摆坐到旁侧,左手食指蘸着右腕的血轻轻涂抹到白骨森森的伤上,覆着薄茧的指腹擦过皮肤,瞿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状,祈年指尖顿了顿,蹙眉道:“疼?”

“这点程度,算不上。”

祈年抿了下唇,垂头继续往伤口上涂血,只是下手的力度比方才又轻了许多。

等整条伤口都浸满他的血,祈年拿起布帛擦干净手指,道:“接下来怎么做?”

他只知道要把血抹到伤口上。

瞿烨此时几乎感觉不到疼,被祈年碰过的皮肉痒彻心扉,他将头偏向一旁,胸腔起伏平稳后才低声道:“气劲,把气劲注进去,来回运功三次就会愈合。”

“行。”

祈年做事向来果断,干脆利落,从不拖沓。瞿烨最后一个字音还压在舌下,气劲就已经顺着相触的指尖窜进了对方体内。

瞿烨本想稍微缓缓再让他输气劲,谁知祈年直接来了个突袭,汹涌浩荡的气劲如一汪醇绵暖流,自指尖一路流转,从头扎入足底,一轮不到手脚就彻底软了。

他呼吸颤了两下,一开口嗓子都是喑哑的:“慢一点,太...”

“太什么?疼吗?”

瞿烨轻微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不舒服?”

这话问的,瞿烨有点招架不住,一来他形容不出这种气劲在皮下攒动的感觉,二来他怎么觉得这对话越来越...嗯...不对劲了呢?

关键给他输气劲的人还毫无察觉。

“没什么。”

瞿烨破罐子破摔地后倚到床头木栏上,半蜷起身子,按耐住无处不在的痒意道:“你为何要给我疗伤?不是不相信我吗?”

屋内烛火算不上明亮,两人并列而坐,背负微光,屋外似乎又下起了雪,落在地上比吹落的枯叶还要轻薄。

明明是如此诗情画意的悦耳音色,可一传至屏风后、床榻前,就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祈年眼尾映着烛台光亮,像夕阳西斜时泼洒的云霞,他微微抬起下巴,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瞿烨目光一凝,转瞬舒颜:“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太勾人了,于心不忍?”

祈年静静凝着他,脸上的神情愈来愈木。

“我又没撒谎。”,瞿烨哈哈笑了两声,倾身贴凑过去,仅隔毫厘弯眸对望:“你敢说我这相貌当不起人间绝色吗?”

“......”

祈年舔了下唇缝,脊背微微后仰,欲和面前这个恃靓行凶的蛮横之人拉开距离。

可能是瞿烨突然靠近,他后撤得有些急,一个没注意,二人勾连的指尖气劲猛长,酥软的电流自手臂一路攀升,瞿烨受不住地曲了曲长腿,二话不说就要把手往外拔。

须知,运功期间戛然而止可是大忌中的大忌,轻则内力失衡、气劲凝滞,重则功力尽失、根基尽毁,就算身为魔头也不容轻视。

“别乱动!”

祈年一手拽回瞿烨挣动的指尖,一手圈住他系着红玉的踝骨,二人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搞的,回过神时已经纠缠着四肢倒上了床。

瞿烨后颈陷入软枕,枕囊里似乎还放了香料,不同于从熏炉中飘出的药香,而是一种放松大脑的安神香。

不然瞿烨也不会只吸上一口,就满脑子昏沉无力,比天京里的玉琼花酿还要醉人。

祈年绷着肩背肌肉,一侧手肘半曲,撑在瞿烨颈侧,另一只手牢牢扣着对方指缝,缓和下来的气劲无声流转。

金玉发冠下银白长丝如云如瀑,顺着两边宽阔稍薄的肩背缓缓滑下,欲掉不掉地垂在半空。

床榻上,二人一上一下双目齐对,在凝滞的空气俱是无言。

半晌,祈年手肘动了动,似乎要挺身起来,瞿烨却伸手一挥,灭了屋内红烛,勾着祈年的脖颈将他拉了下来,面对面侧卧在榻上。

“你!”

祈年一语未出,唇瓣忽凉,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横了上来,黑暗中瞿烨的声音分外明晰:“你之前的头发是黑色的,乌漆明润,摸在手里比作坊的云缎还要顺滑,散在床上像泼了墨一般有趣。”

瞿烨勾着他一缕发髻懒散地打着转,明蓝长眸一张一合:“不过白发也很好看,比之前多了分肆意张扬,没那么凶了。”

祈年高挺的鼻梁落在稀薄的月光里,偏侧有一颗黑褐色的小痣,瞿烨盯着那块皮肤,忽然弯唇笑了出来,他这么一笑,先前尴尬无措的气氛也跟着一扫而空。

被别人揪着头发打转的滋味没那么好受,因为这种动作彰示着隐晦的亲昵,祈年不太适应,却也并非排斥。

从竹林到花府,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瞿烨,也同时观察自己,他记不起往昔,所以只能凭借身体本能去感受,去感受自己对他是何种情感。

为何不排斥他的接触,又为何愿意与他同床共枕,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朋友吗?

祈年动了动勾连在一起的手指,他看着面前翘起的唇角,莫名笃定道:“你撒谎了。”

“我撒什么谎了?”,瞿烨依旧曲着眉眼看他,面色如常。

祈年:“我们的关系。”

瞿烨喉头一梗,淡定道:“作何这样说?”

“直觉。”

“又是直觉?”,瞿烨有点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直觉我不是坏人,又直觉我不是朋友...”

他缠着发丝的手一根一根弯下去,像数数一样:“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势不两立的仇人?”

祈年眼眸落在眉骨阴影里,浓黑的瞳仁渐渐沉了下去,他没有顺着瞿烨的话回答,而是突兀地问道:“那两块红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客房内的温度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他们躺在床上,耳边响起的却是屋外霜寒冷寂的落雪。

瞿烨换了个姿势,抓来叠放在内侧的锦被,一面抖开一面道:“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好兄弟,或者可以说是知己。”

“知己?我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

“在除夕,玉台比武,不打不相识。”

“人间还是魔界?”

“...天界。”

“......”

祈年右眼陡然一跳,合理怀疑自己幻听了:“两个魔头,在天界比武?被抓了供人观赏吗?”

“......”

瞿烨“噗呲”一声弓腰低笑起来,要不是一只手被祈年扣着,他或许会拍两下床板助助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脑回路这么清奇?”

祈年脸色瞬间灰了一半。

瞿烨抹了把泪花,将被子盖到他们身上,重新躺下道:“好吧好吧,我错了。你想得还是太保守了,不妨再离奇一点——”

“比如?”,祈年道。

“堕仙成魔。”

祈年唇缝抿成了一条冷淡的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怎么不问了?”,瞿烨没料到他会如此平静,有些好奇道:“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说。”,祈年淡淡道:“我在听。”

话音未落,瞿烨肉眼可见地怔了一怔,早在八百年前,仙尊祈年也经常对主神瞿烨道:“你说,我在听...”

天道之下,记忆或许可以被轻易篡改,但刻入骨血的习惯不会,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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