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空被跨年烟花照得通明。林秋站在半岛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
父亲林清宴正在不远处与几位叔伯交谈，他们穿着考究的西装，手里握着威士忌杯，谈笑间尽是商场上的暗流涌动。
“JoJo，过来。”父亲朝她招手，“给你介绍几位长辈。”
林秋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旗袍的领口——这是祖母特意为她定制的墨绿色真丝旗袍，绣着暗纹的梅花，衬得她肤色如玉。
“这位是邵氏影业的邵伯伯。”父亲引荐道，“他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邵逸夫笑眯眯地打量她：“上次见你才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个孩童的高度，“现在都成大姑娘了，听说在美国给迈克尔·杰克逊当法律顾问？”
林秋微笑点头：“只是暑期实习。”
“了不起！”邵逸夫拍拍她的肩，“今晚来了不少圈里人，等会儿带你去认识认识。”
宴会厅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林秋转头看去，只见几位光彩夺目的明星正被宾客们围住——刘德华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正礼貌地与一位商界大佬握手；张国荣靠在钢琴旁，指尖随意地按着琴键；林青霞一袭红裙，美得惊心动魄；关之琳和李嘉欣站在一起，像两朵娇艳的玫瑰。
“那是……”
“你邵伯伯请来的。”父亲低声解释，“今晚慈善拍卖的嘉宾。”
林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邵逸夫拉了过去：“来来来，给你们介绍我们林家的掌上明珠——林秋，哈佛法学院预录生，迈克尔·杰克逊的御用律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刘德华率先伸出手：“久仰大名。迈克尔上次来香港还提起你。”
林秋与他握手，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在慈善晚宴上见过。”刘德华的笑容温暖而真诚，“他说你是他见过最固执的谈判专家。”
张国荣从钢琴边走过来，递给林秋一杯香槟：“所以你就是那个让MJ改歌词的小律师？”他眨眨眼，“他跟我说过，《Bad》的原始版本里有句词被你以‘教坏小朋友’为由删掉了。”
林秋接过香槟，耳根微热：“只是建议……而且他最后还是保留了那句，只是改了编曲。”
林青霞轻笑出声：“能让他改歌的人可不多。”她挽住林秋的手臂，“走吧，带你去见见其他人。关小姐刚才还问起你呢。”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梦境。
林秋被一群星光熠熠的人围在中间，听张国荣讲他第一次去洛杉矶的糗事，看关之琳和李嘉欣为了某个珠宝设计师“争风吃醋”地斗嘴，甚至和刘德华讨论起美国版权法的差异。
“JoJo。”父亲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语气略显严肃，“王董事长想见你。”
林青霞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轻轻捏了捏林秋的手：“去吧，我们等会儿再聊。”
王董事长是香港地产大亨，也是林家的世交。他身边站着一位穿深蓝西装的年轻人，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
“林小姐，久仰。”王董事长笑眯眯地说，“这是犬子志明，刚从剑桥回来。听说你对娱乐法很有研究？”
林秋礼貌地点头：“略懂一二。”
“志明最近在筹备一家经纪公司。”王董事长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明星们，“或许你们可以……多交流。”
年轻人上前一步，递上名片：“听说你认识迈克尔·杰克逊？我们公司想签几个国际艺人。”
林秋接过名片，没有立即回应。
她太熟悉这种套路了——借她搭上迈克尔，再通过迈克尔接触其他好莱坞明星。
“我只是负责合同审核。”她委婉地说，“艺人签约的事，恐怕帮不上忙。”
王董事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年轻人多交朋友总是好的。志明下个月要去美国考察……”
“爸。”王志明突然打断他，“林小姐可能更想享受派对。”他朝林秋举杯，“有机会再聊。”
林秋松了口气，趁机告辞。她刚走到露台透气，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豪门千金也不好当啊。”
张国荣靠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习惯了。”林秋苦笑，“每次回香港都这样。”
“迈克尔知道你家这么显赫吗？”
林秋摇头：“我没特意提过。”
张国荣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他迟早会知道。这个圈子没有秘密。”
正说着，宴会厅内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邵逸夫站在拍卖台上，宣布慈善拍卖开始。第一件拍品是张国荣捐赠的签名钢琴。
“我得过去了。”张国荣掐灭未点燃的烟，“待会儿有好东西，记得举手。”
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
当林青霞捐出的翡翠项链拍出天价时，林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迈克尔从美国打来的。
她悄悄退出宴会厅，走到安静的走廊接听：“新年快乐！”
“你那边已经新年了？”迈克尔的声音带着笑意，“洛杉矶还有四小时。”
“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告诉你，《Black or White》的混音完成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孩子气的兴奋，“你一定会喜欢新加的吉他solo。”
林秋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又一簇烟花绽放：“我在香港见到你朋友了。”
“谁？”
“张国荣，刘德华……他们说你好话了吗？”
迈克尔大笑：“Leslie是不是又爆我糗事了？别信他说的任何关于1988年东京演唱会后台的事。”
两人聊了十分钟，直到父亲派人来找她。挂断电话，林秋发现张国荣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男朋友查岗？”他调侃道。
“只是工作电话。”林秋接过香槟。
张国荣意味深长地笑了：“JoJo，你知道为什么今晚这么多人对你感兴趣吗？”
“因为迈克尔？”
“因为你是第一个让那个工作狂在跨年夜打电话的人。”他碰了碰她的杯子，“而且说了十分钟。”
回到宴会厅，拍卖已接近尾声。邵逸夫突然宣布加拍一件特殊物品：“由匿名捐赠的，迈克尔·杰克逊《Bad》巡演巴黎站亲笔签名门票，座位是第一排正中央。”
林秋猛地抬头——那是她当年的座位票根。
“起拍价十万港币！”
竞价瞬间白热化。
林秋看到王志明举了三次牌，最后被一位珠宝商以五十万港币拍下。
“匿名捐赠？”她小声问邵逸夫。
老人狡黠地眨眨眼：“你父亲清理你旧物时找到的。我说能拍个好价钱。”
零点钟声响起时，所有人举杯庆祝。张国荣悄悄塞给林秋一个小盒子：“新年礼物。”
里面是一枚复古胸针——银质的小星星，镶嵌着蓝宝石。
“迈克尔托我转交的。”他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附耳说道，“他说……这是给‘家里的小星星’的。”
林秋怔住了。
“他知道了？”
张国荣笑着点头：“我可能……不小心说漏了嘴。”
窗外，1990年的第一场烟花照亮了香江。林秋握紧胸针，突然明白了迈克尔电话里的笑意从何而来。
原来他早已知晓她的世界，就像她熟悉他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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