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小孩。”小胡同对于他的霸权主义不服气,伸长筷子,被穆良朝隔开,“差一点熟,你吃了会闹肚子。”
“你骗人。”
“反正你太嫩了,吃不了。”穆良朝翻了翻肉,“等会,着急什么。”
小胡同哼哼两声,倒也不反对,悄悄趴在饶悦月的耳边,“穆叔叔,有点小坏,月月姐姐,收回人很好的话。”
而另外一个烤盘是饶悦月负责,以防对付不过来,她还要看看小胡同,以防烫到他,不过很乖巧等吃的,越看越喜欢了。
“穆叔叔,经常邀约人吃烤肉?”
小胡同好奇,这么大的人,怎么和爸爸妈妈的身份不一样,“是一个人生活?和月月姐姐一样?”
肉烤好的焦香味儿,先挑一块给饶悦月,搁置她的面前盘子里,眉目深深巡视了她,便又看了看小胡同,专门是来给他出题,就为了刚才一口不给他吃,记仇呀。
“是呀,一个人,单身,怎么?”
反光他有意还是无意窥探视线,饶悦月眼观眼,鼻观鼻,就权当做听着了就好了。
小胡同吹了吹来烫烫的烤肉,沾了酱,“以后欢迎到我家里做客,特别欢迎你。”
饶悦月替他夹了蔬菜,叮嘱说:“菜也要吃一点。”
“哦。”小胡同也照旧吃了,吃了吃,生菜可以裹肉,他知道非常好吃。
“月月姐姐,你吃一个。”小小手指头裹了裹,还包不清楚,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饶悦月除了在外头工作,齐溪和齐叔夫妻两个,陈静之外,也就小胡同会关心了,咬牙接住了,赞叹了一声,“好吃。”
穆良朝翻过铁板,刮干净,又上了点油,放一鱿鱼和虾。
“呲呲”几声,虾红了,鱿鱼圈变小了,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翻一涂抹酱汁,抬手就是递给了饶悦月,她愣了愣,道了一声谢谢,耳尖隐在月色中悄悄粉红。
低眸轻咬着,皙白手指头拿着,被灯照亮的脸庞多了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游离之外的神丝恢复了一些,烤好的青菜递给了穆良朝,“礼尚往来。”
见他有意朝她看一看,轻勾唇一笑,“好。”
“穆叔叔,一个人的居住会孤单吗?”打击三连环追问,小胡同眨巴眼睛,笑容可掬。
穆良朝很想把他抓过来,狠狠打一下屁股,待他这么好,“怎么刚才组装不满意呀?”
“有一点看不懂,我爸爸会陪我。”
小胡同撑着下巴,揉了揉肚皮,吃得有点多了,“月月姐姐,妈妈什么时候来呀?”
掏出手机,消息是说要晚一个小时来,小胡同哦了一声,霎时又叫了,
“是星星呀,妈妈说星星会折成你想要见的人,风会拖住他的翅膀,然后带你飞翔起来,伴随你想要的成长。”
饶悦月看着他乖巧又懂事,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儿,“懂得真多呀。”
“嗯,百科全书是我爸爸,妈妈天天看小说,道理一堆一堆。”
他撑着下巴,望着穆良朝,“穆叔叔,真的也很帅,手臂的肌肉比爸爸壮。”忍不住下了椅子,小跑过去捏了捏,“穆叔叔,你怎么不回答我?”
“等你长大了就会有了。”
小胡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真的吗?”
剥了虾,“张嘴。”塞到小胡同的嘴巴里,“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能够长得比我还高。”
“嗯,我会努力的。”
一片乌云飘过,月色上头了,预示明日依然是个好天气。
小胡同倚靠在椅子上,一闭眼就睡着了,管他三七二十一。
趴在他的旁边确认,真是睡着了,“说谁就谁了。”饶悦月不由得摇了摇头,就见穆良朝起身,抱着小胡同放置在里头的白色躺椅上,眉目轻柔,又替他盖了盖身上的小棉被,氛围和谐。
她兜了一眼,敛回目光,举止有点儿小局促,刚才小胡同在,眼下就剩下两人在,略微有点不好意思,找了找话题,“阳台空置很大。”
“怎么提前参观了高档小区,未来的目标拔高了?”
穆良朝盯着烤盘里的肉,翘起嘴角,似笑非笑侧目看了看她,“准备买了?”
“钱不够,不过我很喜欢。”饶悦月从进来就不加掩饰的喜欢,“宽敞,明亮。”
当年蜗居在的小房子里,为了方便简直,就像一个棺材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夜里看看星星,每天从早上到晚上,一回家倒头就睡,根本来不及思考,那时候的目标就是挣钱挣钱,然后上学离开常州。
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一丝的落寞从她的脸上飘过,穆良朝夹了两块肉放置她的面前,“饶大作者的梦想指日可待了。”
饶大作者,惹得饶悦月轻轻笑了,“借你吉言了。”
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亮闪闪。
饶悦月和穆良朝有一搭没一搭交流着,少了小胡同,刚开始略微有点局促感消失不见了,现在自在了许多。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饶悦月一看是陈静,“月月,我过半小时到。”
“好,你开车慢点,小胡同又睡着了。”
“他一到点就困。”
“吃饱了?”穆良朝抵住后牙槽,忍住不抽烟,低着眼眸细细打量,正大光明。
夜里,他的声音像他壁柜里的酒,是纯酿,藏在岁月里,是低调泛着丝滑高贵的冷艳,又时不时跳出来张牙舞爪,就单单坐在那儿,独属于他自己的一份魅力,酒藏得越久,越令人着迷。
饶悦月不合时宜打了一个饱嗝,脸部红润,“很饱。”
轻轻嗤笑声仿佛在耳侧响起,穆良朝嘴里叼着一根烟未抽,倚靠着椅子,眉目松散,怡然自得。
“喝酒?”穆良朝的声音勾人,“来一杯?”被引诱点了点头,饶悦月举杯乖巧点了点头。
“低度红酒。”小半杯红酒,隔着玻璃静静看着荡漾的波纹,犹如她此刻的心间,亦如是,震荡一波一波。
“怎么了?”穆良朝瞅着她低眸不说话,她抬眸的眼里潜藏着笑意点点,举杯和他对碰,一小口抿了抿,舌尖跳脱轻点。
“慢慢喝,味儿是不错。”
抒情的音乐在此刻自动响起,穆良朝搭在膝盖指尖轻点,他会让自己享受此刻一时半会的静怡,放空自己。
享受是生活的必须品,日子就是一点点让自己过好,得有认真努力之后的结果,饶悦月也一同闭上眼,学他享受。
彼此互相不打扰。
十分钟,饶悦月有点儿上头了,只顾码字看书的生活,喝酒是一点儿也不沾边,一站起身,有点晃悠了几下,被炙烤的手握住了手腕了,穆良朝俯身垂眸看她,“度数十五而已。”
“只是有点儿头晕。”
有他牵动着,去了里头躺椅上坐着,“先坐会吧。”
饶悦月稳妥的点头,手腕上烫人的温度远离了。
坐下的时候,后腰骨上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往后一摸,抽出一本书来,睁大了双眼。
“暮光”一本书籍就靠在了躺椅的边上,饶悦月一怔,瞬间有点儿羞涩之感,借口掩饰自己看不见,坐在躺椅的边上低头玩着手机,视线之上,是穆良朝的身影来来回回穿梭收拾东西。
她也不好意思问,你怎么会看我的小说,可他又怎么会买这本书?挠心挠肺。
齐溪:月月,周末记得一起回去,我妈妈说准备了好多美食,我好期待呀
饶悦月:好,栖栖。
饶悦月:挠心挠肺,亲眼见证了有人看我暮光的小说,有点儿小小羞涩。
齐溪:准备有大瓜要告诉我?
齐溪:那个人是谁?玄子?穆良朝?
饶悦月:害羞的表情包。
齐溪:穆良朝?哇,有戏,宝宝。
饶悦月:胡说。
齐溪:得意的笑了,宝宝,你今天去哪里了?你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饶悦月:静姐工作,我带一下小胡同,刚好和穆良朝同一个小区,凑巧碰见,就来他家里吃烤肉了。
齐溪:好凑巧哦,宝,近水楼台先得月,行动知道吧,刷存在感。
饶悦月:不要胡说。
齐溪:哼哼,等着你的好消息,我就不打扰了,8888。
眩晕的酒感没有了之后,饶悦月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减下去,穆良朝就站在身前,与她脚尖对着脚尖,“还晕?”
“没了。”
穆良朝细细辨认下,下回就不招她喝酒,实在太菜了,一沾酒就醉,后牙槽痒痒,又想抽烟,“陈静在楼下了,我来抱他。”
她迷蒙着双眼,乖巧哦一声,让了一个空位来,小胡同刚翻过身,压着脸红彤彤和她的脸上一样,映在穆良朝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饶悦月抬头便看见穆良朝轻柔抱着小胡同,一闪而过的念过,她也想被抱在怀里,霎时一股热血涌上头,羞得无地自容了起来。
沉默了几秒,她也要跟着下楼了,不然孤男寡女合适?不合适。
忽略了心里头的戏份,她背上包跟着他的身后一起下楼来到了小区门口,看着门口一闪一闪的车灯,陈静下了车。
“抱歉,今天工作量太大了。”陈静拉开车后座,穆良朝放好小胡同,寒暄一会就开车走了。
吹了夜里的风,清醒了些,饶悦月脸上的热度下降了好多,同穆良朝正要同步迈进小区,饶阿桂一下子就窜到了她的跟前,“饶富山有没有联系你?”
饶悦月身体应激反应,下意识退后好几步,默默远离,“没有。”
她的动作落入穆良朝的眼里,倾身挡在了她的面前,皱着眉头看向饶阿桂。
最后抽出一丝的力气,嘴里喃喃念叨,“完了,完了,如果被抓进了警察里,该怎么办才好?”
“你哥有过来联系你吗?未接电话都没有。”
“没有。”
“他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就来拿你的命,我怎么这么命苦呀。”饶阿桂嚎了两声,便要拉着饶悦月,“走,一起去找他,找他。”
“找他。”
穆良朝身上的气压很低,眼神犀利看着饶阿桂,将饶悦月护在了身后,“他是个成年人,有责任为自己行为负责人,而不是将他的责任也推到她的身上,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怕丢的。”
“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我是她妈妈。”饶阿桂声音尖锐了起来,就不喜欢有人一天到晚维护着她,她就是一个扫把星。
饶悦月原本好的心情坠弱到了极点,从她眼里恶毒咒骂自己的孩子,从当母亲的世界里好像并不希望自己过得特别幸福,哪怕只有一点都不行,嫉妒她,憎恨,怨毒,展现淋漓尽致。
“要你有什么用?要帮忙的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那年你怎么不和你爸爸一起去死?留着干什么用?”
“那年你就应该去死。”
饶阿桂咒骂她,她那一年和爸爸出去,出车祸,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她的身上。
霎时脑袋一片空白了,饶悦月捏紧了双手的指尖,气息翻涌间,她总算找到了原因,十三年之久,从15岁岁,她的妈妈不停的咒骂,变本加厉,可一切就该承受之多。
从未停歇过,一次又一次拆解分肢,重塑过后,她知道自己在家是一个罪人,所以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边沿生活了很多年,绷紧的面目,渐渐松弛了下来,反而没有恐惧,释然而已,她不要自己背负被她命运的咒骂,爸爸从来没有怪罪过她,她要让自己幸福活下去,有齐溪,有自己的家人,虽说没有血缘,可为了他们,也要让自己活下去,还有自己的梦想和渴望的东西。
“赌博,打架,斗殴,他从来是让人不省心,造成饶富山这样,是你自己溺爱,不要把全部的责任都归结到我的身上。”
“爸爸和我出车祸,是饶富山自己要吃蛋糕,爸爸才出去买的,我陪她一起去,你对我有恨,我也无所谓,他是死是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在外头死或活了,你从来没在意过。”
三角眼一扫,饶阿桂惧于眼前穆良朝,“你哥哥有个两短,我睡不着觉,他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还不是被你气的。”
“他恨不得掐死自己的亲妹妹,我又何必在意他的死活。”
原生家庭是坏,会一直缠着你不放,那种萦绕在心底的无力感,甩不掉,可她今天不想把所有的难堪暴露在外头,“你真是没有良心,没有良心,会遭天谴的。”饶阿桂见了寻不了帮手,骂了好几句常州本地话,今晚又不能拽走饶悦月,只能恨恨咬牙,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饶阿桂远离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脸色有点儿难看,拽紧了身上的包包,“先走了。”
丢下话就径直走得飞快,绕过十号楼暗处的拐角,被身后的一股力量拉扯住了,“你跑什么?”
穆良朝桎梏了她的手腕,勾起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哭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